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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女法医-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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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要说?爷爷既然安排了这么一出戏,为什么又要停止呢?”玉轻尘缓缓走上前去,一直走到玉连容的面前,跟他面对面,眼对眼,面色无波,眼眸中却透着隐隐的寒意,“爷爷,你害怕了吗?不敢看下去了吗?为什么?这不是你一手安排的吗?告诉我,爷爷,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慕晚晴三人呆呆地看着,都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却不知原委,只能干着急。
“爷爷,你知道吗?我很爱你,非常非常地敬爱你,二十四年来,一直如此。”玉轻尘突然说道,眼眸坦诚,毫无私假,直直地看着玉连容,声音中充满了孺慕之思,“虽然,我知道,爷爷对我,并非那么单纯的喜爱,但是,我还是爱你,敬你,把你当做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从不违逆爷爷的意思,爷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即使,我自己并不喜欢。只除了一件事,只有这一件事,我不想去做。”
“轻尘,你不要这样子,轻尘!”玉连容浑身都开始颤抖,心头突然满是懊恼。
“这些,爷爷你应该是知道的吧?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所以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明目张胆地逼迫我,因为你知道,我不忍心违逆你,是不是?”玉轻尘说着,声音却开始慢慢变得凄冷,“我就想站在山腰的羊肠小道上,左边是山壁,右边是悬崖,前面是爷爷。爷爷你想前逼一步,我就退后一步,爷爷再逼,我就再退……。”
眼眸中慢慢凝起寒霜,如冰雪般闪亮慑人,缓缓地道:“一直退到,退无可退!”
被那样冰冷的眸子看着,玉连容竟有一种肝胆俱裂的感觉,腿一软,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爷爷,你以为,你这样的步步紧逼,逼得我步步后退,最后,就一定能退到你想要让我退的地方吗?”玉轻尘摇摇头,冷静地道,“爷爷,你错了。你忘了吗?我的右边是悬崖,我还可以跳下去的!”
玉连容嘶声喊道:“轻尘!”
“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底线的,如果,一再的妥协退让,却始终换不来我想 要的,而只能得到变本加厉的逼迫的话,我也会反抗,会报复的!”玉轻尘冷冷地道,忽然间又是一笑,摇摇头,“爷爷,你说过,为人做事,要有耐心,不可偏急,可是,你自己却忘了。爷爷,我真的是,如此地敬爱你,如果你能有些耐性,能再等一段时间,也许,我会因为不想看你伤心,会为了让你高兴,按照你的意愿去做。可惜,你选错时候了!”
“轻尘!”玉连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哀哀地唤道。
“没有用的,爷爷,不要再这样看着我,我不会再觉得难过了,因为,就在刚才,我的心,死了!”玉轻尘伸手,猛地抓住玉连容的手,拉着他,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冷冷地道:“爷爷,你感觉到了吗?它,已经不会再通了!”
说着,漠然的一挥手,甩开了他。
“爷爷养育我二十四年,我无以为报,只能最后一次成全你!说吧,爷爷,这样煞费苦心的安排,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玉轻尘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地吐了出来,闭目许久,才又道:“是要我跟玉府断绝往来,从此再无瓜葛吗?二十四年来,长歌轩的仆婢每月一换,从无长久,你不让我跟玉府的人接近,不就是为了这一天,能够干脆利落地离开吗?”
“好,我如你所愿!”说着,猛地扬高了声音,“来人,斟酒!”
他与玉连容相对无语,周围的宾客并没听清,但是,玉连容身后的仆婢却听得清清楚楚,早就当场呆滞,完全反应不过来。
玉轻尘喊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干脆自己转过身,拿起酒壶,斟了三杯酒。
拿起第一杯酒,玉轻尘转身,对着玉连容遥遥一敬:“第一杯酒,为爷爷助手5,愿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话罢,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入喉,如刀割一般,迅速在玉轻尘苍白的脸上晕起了红潮。
玉轻尘一抹嘴,举起第二杯酒:“这第二杯酒,葬尽我们二十四年的祖孙情谊,从此,殊途陌路,再无瓜葛!”言毕,又是一仰头,一气饮尽,因为喝的太急,呛进了喉咙,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如诉如泣。
众人皆尽骇然,不知为何会有如此变故。
“这第三杯酒,断了我与玉府的恩怨瓜葛,从今往后,这玉府任何人的生死都与我无关!”说着,再度饮尽,信手一挥,酒杯被远远地抛开,撞在了寿宴的戏台架子上,摔个粉碎,破碎的瓷片四下飞溅。饮下第三杯酒,玉轻尘一向微带苍白的脸充满了病态的晕红,双眸灼灼,宛如火焰在燃烧跳跃,朗声道,“当然,我的生死也一样!”
说着,从方才放在旁边的礼盒中,取出了他的寿礼。
那是一幅两人来高的巨大卷轴,上面用不用的字体写出了一百个形态各异的‘寿’字。若再细看,就会发现,每一个寿字的每一个笔画,都是用相同字体的更小的‘寿’字所组成的,每一个字都精巧工整,秀逸脱俗。
这幅别出心裁的百寿图,构图布局尚在其次,但是那一个个小小的寿字,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血。
“三年,整整三年,写坏了无数的宣纸,我才写出这么一幅毫无瑕疵的百寿图,当时写时,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寄托着我对爷爷的祝福,现在看来,皆是一片可笑!”玉轻尘摇头,幽幽长叹,忽然双手用力一撕,将这幅耗费了他无数心血的巨大百寿图从中撕裂,再撕,直到尽成碎片,方才罢休。
苍白的手向天一挥,无数宣纸碎片散开,纷纷扬扬,散落了一地。
玉连容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呼吸几乎都要顿止,想说呼喊,喉咙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几乎发不出声音。
“轻尘……”
“爷爷——啊不,是玉老太傅,您曾经说过,取名轻尘,意为轻晲尘寰,其实,你是骗我的吧?”玉轻尘凄然回首,惨然一笑,“轻尘,轻尘,不过是这一生,轻若尘埃罢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众人呆立当场,除了玉轻尘和玉连容,几乎没有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曾想到,好好的一场花团锦簇的寿宴,竟会落得如此收场!
147章 心伤成灰
众人呆呆地看着这对祖孙莫名决裂,看着那道火红的身影,迎着寒风,决然离去,宛如一道燃烧跳跃的火焰,然而,他的周身却散发着浓浓的寒意,所过之处,众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不敢接近。
玉连容茫然地看着,脑海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
二十四年,他养育他,教导他二十四年,他以为,除了那有些倔强偏激的性情,轻尘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柔顺,沉默,逆来顺受,对他更是敬爱有加。从小到大,轻尘从不曾违逆过他,但凡他的吩咐,即使有时会用沉默反抗,但最后,还是会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只除了一件事。
然而,偏偏这件事,是他最想要轻尘做的。
祖孙二人僵持了二十四年,谁也不曾说服谁。眼看着时日无多,无奈之下,他只能再赌一回,安排王李氏返京。他知道,以玉谦玉廉二人对轻尘的忌恨,终究会发现她的。但既然事情已经揭破,也算是个机会,可正借此,将一切导上正途。
然而,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轻尘,那个一直沉默柔顺的孩子,那个从来都不曾反抗他的孩子,这次,居然反弹得如此激烈,还不等他有所表示,就决然地断绝了一切,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留给她。
戏还未曾开唱,就已经落幕。
为什么会这样?
“轻尘,你站住!”
然而,这次,一直尊重他,顺从他的玉轻尘,听到他这样的呼喊声,却连停都没有停一下。玉连容看着那决然的身影,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心慌,颤颤起身,想要追逐拦阻,却一个不慎,跌倒在地,脚踝一阵痛楚,含痛喊道:“轻尘!”
玉轻尘置若罔闻,径自离开。
“轻尘!”玉连容几乎不敢相信,那个虽然淡漠,却孝顺的孩子,现在居然对他如此的……冷漠?是的,轻尘天性冷漠,但是,对着玉连容,他却从不曾表现出来,他一直是安静而柔顺的,虽不多话,却处处为他设想周到,就像方才领旨谢恩,最先到他面前,扶起他的,就是轻尘。
可是,现在……
事实上,玉轻尘并没听见那声痛呼。
表面上,他沉静而冷漠,漠然前行,可是,不知道是酒的关系,还是其他,在他心里,有烈焰在熊熊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生生的疼,烧得他一颗心逐寸化为灰烬烧得他满心满脑的狂躁迷茫,思绪凝滞,完全地封闭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看不见周遭的人,听不到周遭的话语,只有他一人,在铺天盖地的火焰之中,踽踽独行。
直到,似乎有什么拉住了他。
玉轻尘茫茫然回首,漠然转眸,许久许久,眼睛里才缓缓映入一张明亮娇艳的脸,黑发白衣,细细弯弯的柳眉,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全然的担忧,紧紧抿着红艳的唇,拉着他的衣袖,担忧地看着他,用轻柔的声音唤道:“公子!”
公子!
好一会儿,玉轻尘才慢慢反应过来:“……晚晴!”
见他还能认出自己,慕晚晴微微松了口气,关切地道:“公子,你还好吧?”
晚晴……玉轻尘下意识地就想要对她展开一个抚慰的笑容,然而,只是瞬间,方才的一切便如闪电般地浮现在眼前,笑容还未来得及绽放,便已然凋零。他有些怔怔地看着那张担忧的脸,电光浮影,许多的事情交错变换,她带给他的温暖和希望,玉连容给他的打击和绝望,她带给他的心动欢愉,玉连容带给他的痛楚挣扎……
玉连容,慕晚晴……
两个人的容颜交替出现在他的眼前,激烈的抗争着。
忽然间,玉轻尘浑身一阵,后退了两步,凄然摇了摇头,够了,一次就够了,不想再来一次了!玉连容也好,慕晚晴也好,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人,都不是他!原本以为,只要他爱着他们就够了,可是,不是!对着玉连容一再的妥协和退让,最后换来的仍是毫不留情的舍弃,谁敢肯定,她不会是第二个玉连容?
被伤一次就够了。
这一次,真的让他痛了,怕了,不敢再将感情托付任何人!
看着那双漆黑的眸子神色变换,看着他的神态举止,慕晚晴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哀求地道:“公子!”
“晚晴,放手!”心中有着万千波涛起伏,但是,当话出口,却是一片全然地沉静,玉轻尘深深帝凝视着她,摇摇头,眼眸中有着隐忍晦暗的温柔,“晚晴,我不想对你口出恶言,放手,好吗?”
这样的眸光,这样的语调,慕晚晴不觉心中一痛,“公子!”
“放手!”
在他的直视下,慕晚晴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手。
看着那白腻的纤纤柔荑,渐渐松开,艳红的衣袖失了牵挂,悠悠然飘荡着,垂坠了下来。玉轻尘蓦然一怔,低下头,有些愣愣地看着那空荡荡,无所依托的袖子,脑海中,心中,一片空白荒漠。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再慢慢地低下头,原本燥热炎烈的心如坠冰窟,迅速地冷了下来。
居然,真的放开了手?
虽然,虽然他是这样说的,可是,在他心底,其实并不想她放手的。其实,很想她就那么牢牢地抓着他,牢牢地抓着他,一直,一直不要放手的……如果,如果是莫言歌,就算说这样的话,她也不和放手的吧?
也许,她还会撅着嘴巴瞪他,会挥着拳头捶他,会扬脚去踹他,一边踹一边骂。
但一定不会放手的吧?
果然,还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玉轻尘茫然地摇着头,后退着,突然转身,猛地朝着门口狂奔而去,隐约感觉到眼角有冰冷的湿润,顺着脸颊,一直地留下来,却又很快的被冬日的寒风吹干,却如刀锋一般,割得他的脸撕裂般的疼痛。
“公子!”
不知何时,左大安也清醒过来,追了上来,拦住了玉轻尘的去路。
玉轻尘猛地抬头,眼眸中有着鲜红的血丝,毫无感情地盯着他,淡淡道:“让开!”
左大安焦虑地道:“公子,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
“你没有听到吗?从今天开始,这玉府所有的人,都与我无关,你,也一样!”玉轻尘冷冷地道,见他还挡着路,无数激烈狂猛地情绪铺天而来,使得他如一头狂暴的狮子般,猛地吼道:“滚!”
从未见过这样的玉轻尘,左大安愕然,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玉轻尘却并不理他,径自绕过左大安,毅然离开,再不带丝毫留恋,匆匆离去。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慕晚晴心里更加焦虑不安,不知所措地看着莫言歌和云安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看情形,似乎是玉廉所言非虚,轻尘的确不是玉府的子孙。只是,听轻尘的意思,似乎这一切都是玉老太傅所安排的,这么说,老太傅和轻尘都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云安然思索着,眉宇紧蹙,“看摸样,轻尘似乎并不想这件事揭穿,而老太傅素来疼爱轻尘,为什么要这样设计他?”
慕晚晴跺着脚:“谁问这个了?我是说,公子啊!言歌,你说要怎么办啊?”
莫言歌兀自出神,一时竟未答话。
“莫言歌,你发什么呆啊?”慕晚晴气急,一拳砸过去,“你快说,现在怎么办啊?你们也看到公子刚才的摸样了吧?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他一定会出事的!我好担心,我们要怎么办啊?”
左大安忽然走了过来,红着眼睛看着慕晚晴,沉声道:“晚晴,我求你了!”
“什么?”慕晚晴惑然。
左大安恳求地道,几乎要哭出来:“我求求你,你去劝劝公子,好不好?我看得出来,他情形真的很遭,他需要你!现在,只有你能够劝他了,晚晴!”
“我?”慕晚晴有些不自信,“我可以吗?”
“如果还有人能够劝动公子的话,就只有你了!”左大安苦苦哀求,有些悲哀地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公子他对你是不一样的,他——”顿了顿,“至少,你试一试,好不好?无论如何,公子平时最听得进你的话,不是吗?”
看着左大安那样的眼神,慕晚晴有些惑然,脑海中隐隐约约地想到了某些念头,却又不甚清楚。但无论如何,她总要试一试,大不了,再被公子瞪几眼,骂一顿,也没什么损失。想到这里,慕晚晴坚定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追公子,至少,我们总要确定公子现在的情形才好。”
说着,转身就要追出去,手腕处却突然一紧。
回首,却是莫言歌,他紧紧抵握着慕晚晴的手,深深帝看着,素来沉稳的眼眸却深邃如海,看不透,猜不明,隐藏着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恐慌和害怕,以及哀伤。
“晚晴!”
慕晚晴微微一笑:“怎么了?”
“……”莫言歌很想说,不要去!晚晴,不要去!
刚才,他就站在晚晴身边,看着玉轻尘每一分一毫的神情变幻,他看得出来,这个沉静如水的男子,究竟还是沉静不下去了。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安静地爱着慕晚晴,即使没有爱情的回应,只要她对他好,就足够了。现在的玉轻尘,已经无法再满足于那种安静的,沉默的爱。
这场寿宴风波,伤了他,伤的太重,所以,他害怕了。
莫言歌不知道,这样的玉轻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面对这样的玉轻尘,晚晴会怎么样。他只是觉得恐慌,觉得害怕,觉得,晚晴这一去,也许,有些事情,就要风云变幻,也许,他就要失去她。
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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