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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女法医-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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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几树梅花,更是她的至爱,每年收梅子,做蜜饯,酿酒,冬天还带着丫鬟收集梅花树上的雪,藏在瓮里,埋在地下,来年取了煮茶。后来,陆云芝疯癫,陆修齐和王岸之大概怕睹物思人,有本就对这些花花草草不上心,园子就渐渐荒废了,没事的话,根本无人进出。
单这样也罢了,毕竟,也许有哪个小丫鬟见园子的梅花开得好,想进来赏玩,也是正常。
只是,在她进来的同时,却还在四顾张望,似乎不愿被人发现,尤其注意往明月楼这边看。慕晚晴及时闪身,躲到了窗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悄悄侧身,朝花园望去。在一片萧瑟的荒园里,那抹新绿格外醒目。只见她鬼鬼祟祟地走到角落里那口被封的枯井边,突然跪了下去,拿出什么东西,似乎在做什么。
不一会儿,有袅袅青烟升起,屡屡散开。
那个丫鬟开始磕头。
慕晚晴顿时大疑,心知其中必有内情,说不定跟那三起命案有关。想到这里,更是心急如焚,也不耽搁,随手拿了件披风,披在身上,便匆匆忙忙地跑了下去,快到花园门口的时候,却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朝着枯井走去,忽然身后一只手伸过来,搭在她肩上,惊得慕晚晴差点叫出声来,好在那人早有准备,及时捂住她的嘴,同时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却是莫言歌,玉轻尘和左大安,只不见云安然。
他们原也是百无聊赖地呆在摘星楼,却是每个眼尖,看到园子里有青烟升起,感觉到不对,便唤了众人,匆匆赶过来,正巧看见慕晚晴悄悄地走过去。咳咳咳,至于这个惊吓的动作,很难说莫言歌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慕晚晴扭头,狠狠却悄无声息地在他脚上踩了一脚,这才悄声道:“不知道。”
说话间,众人已经离得颇近,隐隐听得那丫鬟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少爷,冤有头,债有主,奴婢知道您有怨恨,可您去找姨娘她们就好了。奴婢只是个小丫鬟,只能听命行事,实在不是有意要害您的。这些年来,奴婢年年给您烧着纸钱,年年给您念经超度您,知道您在井底冷,年年烧衣服给您,求求您,念在奴婢诚心悔过的份上,千万千万不要来找奴婢报仇。”
声音有些虚弱,也有些颤抖,还有些耳熟。
听她说的话,似乎也是被冤魂索命之说所吓,所以来烧纸钱,求鬼神宽恕。
只是……四人对望,心中萦绕的,是相同的疑问:要烧纸钱,为什么不到陆云芝孩儿的墓前烧,却跑到这枯井边来?另外,听她的意思,似乎跟靥昧之事有关?还有,什么叫做“知道您在井底冷?”陆云芝的孩子,怎么会在井底?难道说……
五人对视一眼,都从眼中看到了彼此的震撼。
而这一通话,也让慕晚晴想起了这丫鬟是谁,她叫水月,是第一个死亡的妾室侍月的贴身丫鬟,因为看到那面为陆府小少爷陪葬的金牌,被吓得直接昏厥过去,后来虽然醒了,却因受了惊吓,神智有些昏聩,根本无法好好与人对答。看来,这些天,慕晚晴在外面奔走的时候,水月的病也已经好了。
“你在干什么?”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惊得本就心神慌乱的水月魂飞魄散,待到转身,看清楚身后之人,更是惊得几乎瘫坐在地上:“慕……慕姑娘……您……你们不是出去了吗?”
慕晚晴微微皱眉,随即一笑:“怎么?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水月浑身一颤,忙道:“没有没有。”
“没有吗?”慕晚晴也不急于逼问,目光越过水月,落在她身后那堆仍未焚尽的纸钱,淡淡道,“说吧,这纸钱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小少爷在井底冷?不要再想抵赖,我都已经听见了。”
水月咬着细细的唇,不敢做声。
“不说是吗?”慕晚晴冷冷地道,漫不经心的道,“我这个人,是不喜欢刑讯的,但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不介意用一用!听过十大酷刑吗?第一种呢,叫做剥皮,知道怎么才能剥出一张好的人皮吗?首先呢,把人埋在地里,只露出头,在头顶的地方割一道口子,然后把水银从这道口子里倒进去,水银见肉就钻,会一直把皮和肉分离出来,到最后呀,人实在疼得受不了,甚至会疼得从人皮里挑出来,浑身的皮都没有了,血淋淋的,都还活着呢!这才是第一种,最轻的,第二种,叫作……”
她淡定地将满清十大酷刑娓娓道来,吓唬这小丫头。
水月听得小脸煞白,浑身颤抖:“慕……慕……慕姑娘,不要啊!不要啊!”
“如果不想挨这些刑罚,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才不是说,你已经有了悔悟之心,希望小少爷能够原谅你吗?你想想,被无辜害死的人,如果他的冤屈无法伸张,真相始终不能大白于天下,他的怨恨怎么能够消除呢?”慕晚晴俯下身子,凑近水月,眸光明亮如星辰,“你也听说了吧?我曾经多次看到你们小少爷的冤魂,可是,他从来没有害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想要我为他伸冤,所以,他才来见我。你……不想被原谅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水月心里既忐忑又犹豫,“奴婢告诉你,小少爷就会原谅奴婢吗?”
“当然,我会帮你说情的。”慕晚晴随口应诺。
反正,又不会真的有鬼。
水月咬咬牙,想起慕晚晴的遇鬼经历,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好,慕姑娘想要知道什么,奴婢都告诉您。”
“你刚刚说,小少爷在井底冷,是什么意思?”慕晚晴心中大喜,急忙问道,“是不是……小少爷并非夭折,而是被人扔进井里溺死的,对不对?”
水月畏惧地点点头:“嗯。”
“是谁?”
“是老爷和姑爷下的命令。”
“他们?为什么?”慕晚晴问得很急,不给她思索的时间,“就因为小少爷不是姑爷的骨肉?”
“小少爷不是姑爷的骨肉?有这种事情?”侍月遇害后,王岸之怒极,认为云安然是凶手,曾经亲口说那个孩子是云安然的,此时迅速传遍了陆府,但是,当时水月正在昏迷,事后又一直病得昏沉,竟对此事一无所知听慕晚晴这样说,她反而惊讶起来,好一会儿才道,“奴婢并不知道这件事。当年,老爷和姑爷要溺死小少爷,是因为……因为……因为,”她顿了顿,好半天才咬牙道,“因为小少爷是妖怪!”
慕晚晴愕然:“妖怪?”
“是的,小少爷生下来就不对劲,他……他有两个脑袋,两张脸,像妖怪一样,好吓人!”
慕晚晴心中一突:“什么叫做两张脸?”
“就死,小少爷的脸是脸,可是,后脑却不是头发,而是连着另外一个脑袋的后脑,还有一张脸,眼睛鼻子,五官都有,眼睛会睁开,嘴还会张开,跟前面的脸一模一样,根本就不是人的样子!”水月颤声道,“当时,接生的产婆和侍候的丫鬟都吓得尖叫起来,嚷得整个府邸都知道,好多人都被小少爷的样子吓得晕了过去。大家都说,这是妖怪恶鬼投胎,是大凶之兆,是诅咒,会给整座府邸的人带来灾祸,是孽胎,不能留的!”
莫言歌三人听得目瞪口呆,愕然难语。
“等等,”最镇静的居然是慕晚晴,她神色复杂地道:“我没记错的话,陆小姐跟王岸之……两人是表兄妹,对吗?”
水月点点头:“是。”
“是……亲的吗?”
“嗯,姑爷的娘亲是老爷的亲妹妹,两人从小就跟亲近,姨夫人有了姑爷不久,老夫人也有了身孕,因为两家走得亲近,姨夫人就说,如果这胎是个女儿,就结为亲家,就这样定下了亲事。后来,姨老爷外放,出了事,在外地过世,姨夫人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姑爷办完丧事,家里又出了事,家世败落,后来实在没办法,就到京城来找老爷,提及当年的婚事,老爷就收留了姑爷,让他读书,再后来择吉日让他们完婚了。”
她一堆老爷夫人听得慕晚晴头晕,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王岸之和陆云芝是表亲,绝对的三代以内的近亲。在现代,中国的法律是禁止三代以内的近亲结婚的,因为这样的夫妻生下的孩子是畸形儿的几率非常高,是正常夫妻的好几倍。但是,在景华这样的时代,虽然看重人伦,却是以父系的亲属来划分的,堂亲之间成婚一般是不被允许的,甚至,更严格些的,有“同姓不婚”之说。但是,表亲之间结亲,在他们看来是,是亲上加亲,可以促进彼此联系,因而非常普遍。
就像王岸之和陆云芝这样。
那个可怜的孩子,大概就是因为近亲结婚而导致的畸形儿,本是无辜的,却因为古人的愚昧和迷信,成为大凶之兆,恶鬼妖怪,意图除之而后快。所谓的两个脑袋,两张脸,应该是原本孪生的胚胎,在孕育过程中没有发育完全,所以长在了同一个身子上。
难怪陆修齐看到引婴昧时,会那样暴怒,他大概真的相信,是因为这种邪恶的巫术,致使他的女儿生出那样的畸形怪物吧?而那些侍妾,也真的以为,是引婴昧,致使陆云芝生出一个那样的怪胎吧?
真是个可悲的巧合。
归不得当初,听到鬼婴夜啼的时候,她们会怕得发抖,说什么“他本来就是妖怪!”
也难怪到现在,陆修齐还在隐瞒这件事,连王岸之也不愿多提,这种事情,真的说开了,对陆府,对陆云芝,对王岸之,都不是什么好事;也难怪当初,听到她说,她看到的小孩有两张脸的时候,陆修齐翁婿会惊吓得那样失态……等等!慕晚晴忽然心头一闪,猛地呆住了。
如果说,当初陆云芝的孩子,是个双脸的畸形儿的话,那她曾经在窗边看到的那个惨白着脸的小孩子……
那个转过头来,却是另一张脸的小孩,难道……
一座府邸,应该不可能有两个同样的畸形儿吧?而她当初看到的,也绝对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做的假人之类的东西,这么说,那个小孩真是陆云芝被溺死的孩子?
朗朗晴空,阳光明媚,慕晚晴却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寒意。
这已经不是错觉所能解释的了,就算是穆振天对她用的催眠术真的有后遗症,让她特别容易接受暗示,但也必须有足够的心理暗示,才有可能出现那样的幻觉啊!但是,在这一刻之前,她压根就不知道,陆云芝早夭的孩子,是一个两个脑袋的畸形儿,又怎么会有那样的错觉呢?
难道……
慕晚晴心中乱作一团,有些无措地看向莫言歌和玉轻尘,却在他们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震撼和担忧,显然,他们也想到了这一层。玉轻尘咬了咬有些苍白的唇,缓缓道:“我听说,有的人是天生阴阳眼,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魂。而且,这种能力有的并不天生就他的意思很明显,他认为慕晚晴就是这种人,而穆振天的摄心术是一种催化,使得她这种天生的异能开始展现出来。
众人都点了点头,显然比较认可这种说法。
莫言歌懊恼不已:“当初不应该答应陆侍郎的,如果没有这所谓的鬼婴夜啼,也许……也许不会这样!”
慕晚晴翻翻白眼,不搭理他们,转向水月,问道:“水月,你确定,当初小少爷被溺死了吗?”与其要她相信那玄之又玄的什么阴阳眼,她到更宁愿怀疑当初小少爷根本就没有死!什么阴阳眼,又不是拍鬼片!
水月点点头:“嗯。”
“你亲眼看到了吗?”
“是啊,奴婢亲眼看到的,而且,很多人看到了。”水月肯定地道,“那天,奴婢本来在月姨娘屋里做事,忽然听到一声凄惨的哭声,就跟月姨娘一起出来了。看见小姐披头散发地从屋里冲出来,嘴里一直在喊'求求你们,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不要杀我的孩子!'”水月黯然道,“小少爷样子吓人,好多人都不敢看,只有小姐,还是疼他得很,听说,整日自己抱着,从不假手别人的。”
“当时,前面有个丫鬟抱着小少爷,小姐就在后面一直追,哭着,喊着,真的是可怜极了。丫鬟一直跑到了井边。那时候,井还没枯,也没封起来,她就……把小少爷扔进了井里!小姐发疯一样地跑过去,也要跟着跳下去,却被姑爷和老爷拦住了。当时,小姐哭得好痛,真的是撕心裂肺,奴婢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想哭,结果被月姨娘狠狠打了一顿。之后,夫人发起了高烧,再然后,就重病不起。可怜的小姐,可怜的小少爷……”她说着,想着当时的情景,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是真的。
慕晚晴皱紧了眉头,可是,这样的话,那她看见的小孩,又要怎么解释?
难道真的见鬼了吗?
“那之后呢?”想不通,慕晚晴干脆暂时不去想,继续问道,“这口井就被封起来了吗?”
水月有些颤抖地道:“小少爷被溺死之后,府里就出了怪事,明明府里没有婴儿,却会时不时地听到后花园这边有婴儿的啼哭声,找过去,却又停了,找不到人。闹得全府人心惶惶,尤其是小姐,那时候病得正重,一听到哭声,就昏昏沉沉地起身,哭着要找孩子,病情越来越糟,最后甚至疯了。老爷和姑爷请了高人来,说是婴灵宿在井中,不肯罢休,不肯离去,要把这口井封起来。于是,按照高人的吩咐,择时辰做了法事,把小少爷的东西全部扔进井里,在井口贴了许多符咒,又用大青石把井口死死封住。结果,府里就真的安稳了,再也没听过婴儿的哭声,一直到最近。”
“这么说,四年前,陆府大举遣散奴仆,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嗯,小少爷的事情,闹得府里很不安稳,很多人都说害怕,老爷和姑爷也不想这件事一直被议论,传到外面,就说,如果谁要走,陆府就把奴契还给他们,还给他们银子,安顿生计。但是,不能再留在京城。想留下的,也可以,但是,决不许再提起此事谁要说起,就统统打死。当时好多人走了,只有几个人无处可去,又觉得府上待人宽厚,就留了下来。奴婢以为,事情就此了结了,没想到,没想到现在又……”
慕晚晴听得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当时,在月姨娘的遗体上看到那块金牌,奴婢就知道,是小少爷回来索命了。那些金牌都是小少爷从井里带出来的,所以都是湿的,才会在姨娘的衣襟上染上水痕。这都是报应,是小少爷回来找姨娘她们索命!”水月说着,掩袖哭了起来。
“那么,引婴昧呢?是谁弄的引婴昧?”
“是星姨娘。她说,用死去的人穿过的红衣,做成布娃娃的衣服,再写上要咒的人的生辰八字,就能引来恶鬼。三位姨娘都知道这事,各自派了贴身的丫鬟出去找,奴婢当然也被派了出去。可是,觉得这事实在有损阴德,就没用心找。后来,是星姨娘先找到的,把布分了众人,各自做了布偶,星姨娘还做了两个,因为夫人在明月楼养胎,经常去书库看书,书库区的人又少,不容易被发现,就埋在了那里的盆栽的土里。”水月泪眼朦胧,“奴婢只是个丫鬟,性命都握在姨娘的手里,实在是没办法违抗,所以只能装作不知道,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小姐和小少爷的。”
慕晚晴几乎难以置信:“你是说,她们是三人合谋,一起做的吗?”
“嗯,是星姨娘说的,说三个人都要做,这样,三人就被捆在了一起,如果出了事,谁也逃不掉,免得有人为了讨好老爷,姑爷和小姐,偷偷去告发!”水月哭哭啼啼地道,“奴婢就是胆子小,本来就很怕月姨娘,又被众位姨娘一吓,就什么都不敢说了。但是,奴婢真的,真的没有害人的心思啊!”
陆星儿……
犹记得菡素说过的话,陆星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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