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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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影

橙色的灯光下，他的脸容冷俊，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温柔极了，拿着棉纱一圈圈地替她包扎手腕，轻轻打上一个丑陋而笨拙的蝴蝶结。
温馨的目光闪了闪，默默倾身搂抱着他，凑近他的脖子处，脸颊磨蹭着他，似是小孩在撒娇般讨好着，“若辰，我以后不会再自残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温馨，我只是难过……你伤害自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奶奶，温朗，还有我？”他伸手抱着她，与她相互依偎，他连责怪她都舍不得，她那样娇小，却一次次狠心伤害自己，无非是不能跳芭蕾舞对她的打击太大，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悲痛，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宣泄她的情绪。
那天之后，温馨重新开始生活，偶尔会自己出趟门，偶尔会约小夏和嘉嘉逛街，别提小夏见到温馨找她时，那幅热泪盈眶的小模样，惹得温馨既内疚又好笑。
咖啡厅里，小夏吮了口果汁，笑着问她：“温馨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温馨自嘲着说：“我除了芭蕾舞什么都不会，仔细想想，我这几十年过得也挺无趣的。”
嘉嘉瞪了眼小夏，给温馨续了杯咖啡，浅浅一笑，“有没有兴趣当平面模特？”
温馨披于双肩之上，略显娇媚妖娆的乌黑长，被她挠在耳后，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般，让人不得不喜爱，小小的红唇与洁净透明的肌肤，更显分明。她的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她浅浅笑着，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
“嘉嘉，我真心感谢你，可是抱歉，若辰替我找了份芭蕾舞教师的工作，我已经答应了。”
嘉嘉爽朗大笑，“没关系，我也是帮曾帆问问你，有没有意愿罢了。”
温馨一愣，根压没想过曾帆会叫她做平面模特。
小夏对着温馨挤眉弄眼，笑嘻嘻地说：“做啥事都好，开心最重要！”
仨人纷纷举起手中的咖啡杯碰了碰，异口同声：“理解万岁，加油！”
湛若辰从浴室出来，边擦拭头发，边走往床边走，刚坐下来，温馨便接过他手上的毛巾，替他擦拭着头发，虽然动作生硬，但她擦得很温柔，很认真。
湛若辰低笑着说：“今天玩得开心吗？”
温馨手上的动作没停，接口：“嗯，挺开心的。”话才说完就被某人猛然扯入怀里，狠狠亲吻着，开始做某人最喜欢的事……
她站在门外踌躇不前，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走进芭蕾舞蹈学院。听到跳芭蕾舞的音乐，她霎时停止脚步，忍不住透过玻璃窗望向舞蹈室内，只见宽敞的排练厅，一排排井然有序的少女正扶着把杆，从经典的芭蕾动作开始，随着音乐反复排练，各种幅度和舞姿的跳跃，旋转。
她不知道站在外面多久，或许一分钟，或许半个小时，直到舞蹈老师说了句：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是自由练习时间。
靠近窗外的两个少女轻声抱怨着：“每天都是练习，烦不烦啊？”
“可不是，我都不想跳芭蕾舞了……”
原来羡慕着的眸子，瞬间暗淡下来，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她也认为可以装作不在意，接受湛若辰的安排，来到这里当个芭蕾舞蹈教师，这一刻，她才明白，她介意的，她不满足于成为一名芭蕾舞蹈教师，她怎么甘愿？
在她的心中永远有一道抚不平的狰狞伤疤，每当看到别人跳芭蕾舞，心里便忍忍作痛。
连头也不回地悄悄离开，要自欺欺人，她真的做不到，那种感觉，难受得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如果要用这样的方式接触芭蕾，她宁可彻底抛弃。
“若辰，你在公司吗？我可不可以去找你？”她站在喧闹的街头，咬着嘴唇打电话给他，见到匆匆忙忙走过的人群，她吁了口气，此一刻，温馨只想见他。
“你在哪里？要我去接你吗？”他攥紧手机，向会议室的高层挥挥手，示意会议暂停。
那些高层鱼贯而出，霎时间，会议室悄无声息，只有他低低浅浅的吸呼声，以及他的温声细语。
“我自己来就好，等会儿见。”挂了电话，她随手打了辆出租车驾往湛氏风投。
前台小姐早就被通知，待会儿未来老板娘大驾光临，她兢兢业业站在前台，当真是翘首以待，可眼前穿得那么悠闲舒适的年轻女子，就是闻名不如见面的老板娘么？有没有弄错？
她以为未来老板娘会是个冷艳大胸美女呢……
温馨望着一副大受打击表情的前台小姐笑笑，“你好，我找湛若辰。”
“啊？找……找湛先生，这边请！”她指向那边的电梯，示意温馨直接乘坐专用电梯上楼。
温馨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秘书小姐递给她一杯咖啡，“要通知湛总，您来了吗？”
咖啡的温道刚好，温馨才尝了口，便听她口中的那个“您”字，连忙摆手，微微笑着：“不用特意跟他说，还有，你叫我温馨就可以了。”
秘书小姐一怔，倒是没想过温馨这样平易近人，这一刻才真心实意笑起来，淡淡开口：“湛总工作起来不管不顾，我还是提醒他一下吧！”
温馨却之不恭，“那麻烦你了。”
湛若辰的秘书出去后，温馨才仔细打量起他的办公室，经典的黑白色配搭，奢华而简单，之前那些媒体都在说他玩世不恭，不务正业，只会吃喝玩乐，玩弄明星美女，迟早有一天会败光祖业，负面新闻多不胜数。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六年后的湛若辰，迅速崛起，成为B市屈指可数的商业巨头，风投行业的新贵，这些详尽描述纷纷出现在各大报纸。
正当她百无聊赖翻阅杂志时，办公室门被打开，那位秘书小姐紧跟在他后面，湛若辰冷俊的脸部线条，在见到温馨那刻，顿时柔和起来，“等很久了么？我们回家。”连声音都温润得如同春雨般，很轻很柔。
“湛总，您晚上还要参加温正华太太的生日宴。”秘书小姐极其尽职尽责提醒他。
“推掉。”他几乎没有丝毫迟疑，冷冷开声推辞，拿起衣架上的外套，边穿上边走去温馨处，对她伸出手来，要牵她起来。
“可是，这场晏会B市的名流巨商都会到场，唯独我们公司不去，恐怕会流言四起……”秘书小姐咽了咽口水，紧张得连连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框。
“若辰，既然这样，你还是去吧。”温馨没等他回答，便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手机屏幕显视的号码是她，忽然之间，温馨觉得忐忑不安起来。
正当她准备接起来，手机铃声却停止不响，那种感觉，她不但说不上轻松，还越发觉得不安，如果对方是温暖，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那电话铃声刚停下没几秒，又迅速响起来，她按下接听键，那头就响起温暖讽刺的声音：“呵呵，姐姐，你那么闲都没时间接听话，难为我忙不过来，还要特意打通电话给你，半个小时后，你必须要到达我家！”
温暖顿了顿，再补充了句：“如果敢不来，爸爸发脾气，我可管不住！”
温馨捏紧手机，尽管那头已经挂断电话。
她艰涩地笑了笑，声音带着点悲凉，“若辰，看来我要和你一起去赴宴了。”
湛若辰皱眉，他不知道谁打电话给她，又和她说了些什么话，他只是不耐烦有人为难她，更不乐意看到她勉强自己做任何事。
“温馨，但凡你不想，大可以拒绝。”他的话使她微微愣怔着。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温朗也曾对她这样说过，她又何曾不想随心所欲，但她不能，还不到那个时候，她只能默默忍耐，承受着她所厌倦的一切。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我要去的，不然父亲会不高兴。”
湛若辰冷哼，温正华算哪门子父亲，有父亲这样对待女儿的吗？自从那次的“报纸绯闻风波”，他已对温家调查得一清二楚。
他只是伺机待发，现在的不作为，只不过想让对方措手不及。
温馨携着湛若辰的手，缓缓步入这个家的大厅，巨大辉煌的水晶吊灯高悬于半空，乳白色的大理厂光滑如镜，一排排红色缎面铺成的餐桌上，整齐地排放着各色的美味佳肴。
遍布会场雪白台布铺成的圆木桌上堆放着各类香槟美酒，酒保们用透明的红酒杯搭建起几座华丽的水晶塔，立于塔顶上方的玻璃瓶中缓缓流出金黄色的液体，满溢出的香槟沿着杯壁而下，在炫丽的水晶灯下，如星光般闪耀，她似那梦幻的水中喷泉闪烁着七彩光芒。
柔美的乐符游走于人群中，静静流淌。人们在这如舞会般华丽和谐的气氛里低笑浅谈，此刻，无论是平日里摆惯了高资态的名流富商，或是早已习惯了指点江山的政客，所有人都表现得风度优雅和谦逊。
女侍应凑近温暖耳边，低声细语，正在与众人交谈着的温暖微笑着点了点头，将视线投在不远处的温馨身上，彼此打量着对方。
温暖眯了眯眼，眼眸底下是浓郁的轻蔑，她身上穿着一条紧身的黑色亮片连衣裙，裙子的蕾丝边上还贴着许多名贵的梵克雅宝钻石，将少女魔鬼般的身材勾勒得完美无缺，小巧的又脚上一条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中，显得性感不已，然后是勾人的翘臀，再上去就是完美的j□j，看得让人春风荡漾。
她直勾勾望着温馨，轻笑出声：“姐姐，我可等你好久了，怎么才来啊，你当成是自己家一样随意就好，爸爸正在那边呢。”
“不用客气，我来打个招呼就回去。”温馨挪开目光，不太想理会她幼稚的言行举止。
温暖冷哼一声，转而将视线望向湛若辰，弯起嘴角，态度不明地笑笑，权当打了个招呼。
湛若辰根本没瞧她，亲呢地凑近温馨耳边，“我去给你找吃的。”
温馨点点头，凝视着和一众宾客聊天的温正华，他的旁边站在薜如珠，那里曾经是她妈妈的位置。
不知何时，温暖接过女侍应手上的礼品盒，嘹亮地喊了声：“姐姐，送你的！”她的声音透着兴奋，然而，她向温馨递出礼物盒的姿态，与脸上明媚婉约的笑容背道而迟。
一副誓必要温馨按受的模样，否则就不屈不挠。在众目睽睽之下，温馨勉强接过她递来的礼物盒，无奈笑笑：“谢谢！”
温暖挽着她的臂弯，竟然向她撒娇，“打开来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笑得连眼睛都眯着，她的长长睫毛宛如一把小扇，可爱得像只卖萌的小兔子。
温馨却觉得毛骨悚然，每次她对自己露出这副笑容，都是不怀好意……
根本不容她多想，温暖一手拍开她盖在礼物盒上的手，掀开盒子，拿出一双芭蕾舞鞋，在她眼前不停摇晃，“漂亮吧，你穿着跳芭蕾舞，肯定很好看，要不试穿一下？”
好像毒蛇在吐着信子，她怎能这样残忍对待自己！明知她再也不能跳芭蕾舞，偏偏送双尖足鞋给她，原来她的目的，就是要在众人面前羞辱她！
小时候，她就持着父亲对她宠爱，明里暗里挖苦自己，如今，温暖依然重施故伎，将她的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上。
她的长发微卷着披泻下来，显得有些慵倦，脸上的表情冷若冷霜，暗色的眼影下，被长睫毛盖着的墨黑色双眼，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却深藏着不易察觉的忧伤，用冷酷深深掩着，那高窄的鼻梁，秀气中带着冷漠，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似雪的脸上显出几分苍白。
温暖手上的鞋，突然间被人夺走，她眼睁睁地瞪着来人，见他用力将鞋抛出窗外，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往草丛方向掉落，她不露声色看了完全怔呆着的众人，语气透着阴恻恻的笑意，“湛若辰，你干嘛把我送给姐姐的芭蕾鞋扔了？”
湛若辰揽过温馨的肩膀，冷冷地回望着温暖，一字一顿，“碍眼的东西，我从来不许出现在我眼前，包括人也一样。”

无风

温馨在回家的路上，想起她父亲比锅底还要黑的脸，就乐得不可开交。
偷偷望向某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帅气！
“呵呵……”她的欢笑声在车子里回荡，惹得她口中今天特别帅气的某人侧目，“怎么这样高兴？”似是被温馨的笑容渲染，湛若辰也扬起嘴角。
温馨揉搓着他的脸蛋，赞叹有声：“你今天很帅，我差点就被你迷死了。”
“那你回家好好‘报答’我。”他的语气再正经不过了。
“……”
然而，温馨却觉得他说的“报答”两个字音特别重，又想起某人最近的需求量，脸上顿时一片嫣红。
那天早晨，温馨全身酸痛地躺在床上j□j出声，累得她连动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电话铃声响起，她懒得动一下，闷着声音唤叫她抱怨半天的某人，“湛先生，接一下电话。”
手机铃声大响，不休不饶地欢快唱着歌，嘈得温馨没法子，只得掀开被开，睡眼惺忪地在床头处摸索着手机，低低地喊了声“喂，你好！”
电话那头响起愉悦的闷笑声，“温大小姐，我是曾帆，想请你吃饭，能赏个脸么？”
温馨被他的怪腔调哄笑，“去哪里见面？”对方客套的寒暄也免了，直接报了个地名就挂线。
温馨望着床边空荡荡的位置，嘴角上的微笑慢慢收敛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步出卧室，哪里还有湛若辰的影子，餐桌上只留下他的字条：宝贝，我要出差三天，记得想我！
温馨失笑，将字条放在一边，拿起桌上准备好的早餐奶，慢条斯理地喝起来，擦了擦嘴唇，忽然之间，她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那么大的一个家，显得空荡荡的，只有无所事事的自己待着，以前习惯了忙碌，现在一下字空闲下来，好像差点什么似的。
她无声叹了口气，慢腾腾地收拾好一切，换下居家服，出门赴约。
温馨在远处就瞥见曾帆，他站起身来，边微笑着边伸出手摇晃，温馨抿着唇浅笑，也伸出手摇晃了几下和他打着招呼。
她慢慢接近他那边，却在一百米不到的地方顿了顿，她压根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他，然而，没有时间让她多想，曾帆就朝她再次招手，“温馨，这边过来坐。”
他的脸部线条是那样柔和，可是他的性格孤冷，浑身散发出一种距离感，让人无法靠近，乌黑的眸子里折射出的冷漠，更让人觉得此时坐在眼前的这个人与世隔绝。
曾帆左手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浅笑着对温馨说：“别管他，当他人肉背景就好，我们聊我们的。”
他倒是说得容易，有那么显眼的人肉背景么？那感觉就好比如坐针毡，她压根就无法放松来和曾帆聊天。
“温馨，你要不要考虑加入‘影讯’，我觉得你的气质真的很适合当平面模特。”曾帆态度诚恳，眸子亮晶晶的，很是认真而严肃地向温馨提议。
“呃，做平面模特，我倒没想过。”温馨没有想过曾帆特意叫自己出来，原来是为了此事。
“你要不要尝试下，其实平面模特的工作性质，就跟你以往拍摄写真专集很相似。”
温馨握着咖啡杯沿的手紧了紧，脑海里闪过她拍摄那些海报时，因为尺度的问题，而被她的父亲责怪打骂的画面。
她的眉眼微微低垂着，语气却透着十二分的坚定：“好，我答应你。”
她干脆利落的态度，倒是让曾帆眉开眼笑。
“欢迎加入程氏集团旗下的‘影讯制作’公司。”一直沉默不语的程若言忽然轻启薄唇，淡雅说出这么一句具有爆炸性的话。
温馨一下子懵了，迟滞地怔在原地，什么时候，“影讯制作”被程氏收购了？
曾帆用拳石轻砸了砸程若言的臂膀，取笑他：“这小子真会做好人，人明明是我找回来的！”
程若言挑眉，勾起一抹淡笑，“怎么？对我有意见？”
曾帆连忙摆手，语气再认真不过，“没，程总英明神武，自从见过温小姐的海报专辑，早以认定她是明日新星，只不过这等粗重活计，当然得是我来做，是吧！”
程若言冷哼一声，嘲笑着他：“废话挺多的嘛，最近闲着也是闲，不如派你去趟非洲取取景？”
曾帆倒吸口凉气，敢情这人想公报私仇呐，“咳咳，我有事，先走一步，你们再聊会儿吧！”
温馨的眸子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