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预言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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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夏初突然打断了李渊的话说道，“不知道皇嫂又没有进宫觐见父皇？”

“无垢？”李渊愣了一下之后才像记起了什么似的回应道，“一早她就进宫来看我了的，还给朕和几位后妃带了礼物和使女，说的也是一些什么罪过不得已的话，我没有怪她，坐了一会而就回府去了。”

“随行的可有医官？”夏初瞪大了眼睛。

李渊皱了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带着两个命妇，行止多有不便，朕还以为是她生病了什么的呢！这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夏初笑了笑，“可能我的皇兄又要当父亲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道，“皇上，不好了！”这让李渊几乎勃然大怒，但是又强忍了下去，只是对着夏初冷冷地说道，“如今这个皇宫里面可算得上是没规矩得很呢！”

那个太监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把李渊给惹火了，他跑进殿里面就跪了下去，慌张地说道，“皇上，军报，吐谷浑侵犯岷州，突厥侵犯陇州。”

李渊一拍桌子叫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先通知太子，这时候给朕说有什么用？”

那个太监似乎没有明白李渊的意思，在下面跪着傻傻地抬着头，紧接着裴寂和封德彝急匆匆地赶了进来，裴寂狠狠瞪了那太监一眼，和封德彝一起走到殿中间跪下，朗声说道，“皇上，这个时候军情紧急，臣等复请皇上下旨，以秦王殿下为太子，总领军事抵抗土谷浑、突厥，以卫国土。”

殿里面刚刚说完，殿外就是一大片的回应，不知道多少人一起在外面同时朗声说道，“复请立秦王为太子，抵抗外族，以卫国土。”

李渊看向了夏初，夏初点点头说道，“此时可谓奉命于危难之间了，秦王殿下识大体的话，应该会奉诏的。”

李渊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也说道，“裴卿，上前拟诏，复请百官。”

裴寂和封德彝都躬身站了起来，走到了李渊的面前，接过了李渊递过来的写诏书的丝绢，夏初毫不客气地拿起了桌上的砚台和墨磨了起来。

第五十六章　讽秦王

　

“皇妹倒是什么都知道。”李世民看了看正在给长孙把脉的夏初，不由自主地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孤王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皇妃怀了孕，皇妹倒是知道了。”李世民再一次推掉了百官上表请他晋位为太子，裴寂和封德彝无可奈何，带着圣旨诏书回去了，不过李世民答应第二天再次进宫面见父皇，亲自陈诉自己的苦楚和感激父皇的教导，这未免不是一种让步。就目前吐谷浑和突厥的军事进攻而言，李世民一点也不担心，他直接地告诉诸位大臣说岷州易守难攻，吐谷浑受挫之后必然退去，突厥人在陇州各地吃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是借着抢点东西罢了。虽然说是这样子说，但是李世民还是向裴寂和封德彝建议让柴绍立刻带兵支援陇州。柴绍是平阳公主的夫婿，对于这个人选，两边都能够接受，裴寂和封德彝就回去向李渊汇报同时拟诏去了。

夏初是借着看望皇嫂的名义来到秦王府的，秦王自然不好拒绝，不过他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在里面，打发掉了上门来的百官之后，李世民自己带着自己的妹妹来看自己的老婆。对于夏初能够知道自己的夫人怀孕，秦王殿下也很惊讶，自己还是听庞玉说了之后找医生来看了才知道的，医生诊了脉之后才知道刚刚两个月，对于自己怀孕，长孙也只是怀疑而已，夏初能够知道，让很多人很吃惊。

“还好没什么大碍，要好好养着身体，”夏初放下了长孙的手之后说道，“皇嫂本来身体就弱，有孕之后要更加小心了才对，在城头之上敲鼓呐喊这种事情以后千万不能够再做了。”

“哦，多谢皇妹了。”长孙皇后看不出来任何情绪，淡然的回答道。

“这样子就好，”夏初点了点头，再转过头来看着李世民，“有些枝端末节的东西知道，有些重要的东西不知道，说什么能够知道天命什么的不过都是骗人的罢了。”

李世民咳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自皇妹被封公主之后，倒是一向少到我的秦王府了，今天来了不会只是看看你嫂子吧？”说着眼神炯炯地看向夏初，似乎是想要看透夏初的样子。

“不过是来看看嫂子而已，”夏初摸了摸长孙娘娘的手之后说，“前段时间太史令傅奕上书说‘今天下僧尼，数盈十万，翦刻缯彩，装束泥人，竞为厌魅，迷惑万姓。’妹妹虽然知道他说的不是我，但是也不敢不避嫌，什么妄言妄语是不敢再说了，不过来看看我未来的侄女怎么样罢了。”

“哦，孤王又有一个公主吗？”李世民刚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呆在那里了半晌，倒是未来的长孙皇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拉着夏初的手说道，“我这一胎真的是女儿吗？”

“我当初好像说皇嫂有三子四女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夏初微微一笑说道。

“哦，你这样子说过吗？”李世民有点惊讶地说道，“那无垢，这样子说来你还要给孤王生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

“王上取笑了。”长孙皇后脸上微微一红，拉着夏初的手稍稍用了一点力，然后盯着夏初说道，“公主殿下说的话，我是相信的。”

“不过生三个儿子真的不好，为了你身体着想，我真的想要劝你不要再生了。”夏初想了想，正色地看着长孙说道，“我听说皇兄府上，女子甚多，你自己一个人实在是不要这么劳累，不然以后还怎么管住皇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世民当场就皱起了眉毛，长孙无垢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夏初，顿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贤良淑德本来就是做妻子的本分……”

“好色的男子巴不得天下的女子有这样子的本分呢！”夏初不以为然地打断了长孙的话，接着说道，“驸马自古以来敢纳妾的少，但是皇上的后宫里面美女却很多，皇上自己风流好色也就算了，偏偏不准自己的女婿风流好色，这也就算了，偏偏除了驸马之外的大臣都可以风流好色，如果贤良淑德是女子的本分的话，那么肯定不是所有女人的本分。”

李世民和长孙都不明白夏初的意思，李世民摸了摸头，说道，“原来妹妹不愿意嫁人是害怕自己的驸马纳妾啊！”

“那倒不是，”夏初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就我看来，他如不纳妾我自然贤良淑德，他若纳妾我又何必贤良淑德。不过……”夏初扫过了李世民脸上不屑的神情，长孙皇后脸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申请接着说道，“我最担心的还是生孩子，所谓好怀不好生，好生不好养，好养不好教，教了又容易学坏，最怕的就是兄弟不和，家庭不睦，上一辈没有做好表率，下一辈就跟着学坏……”

夏初还没有说完，李世民的脸色就黑了下来，看上去似乎是强忍着怒气没有发作，倒是长孙皇后拉了拉夏初的手，说道，“也难得公主来看我，只是我最近总感觉乏得很……”

“那么皇嫂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夏初闻弦声而知雅意马上接口说道，站了起来之后长孙又说道，“二哥替我送送皇妹吧！”

“皇妹，请把。”李世民黑着脸说道。

“听说皇兄赦免了不少东宫和齐王府上的僚属官员，说除了太子和齐王首恶之外，余者不究？皇兄的仁德，真的希望天下人都能够明白啊！”夏初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李世民什么话都不好说，也只是板着脸说道，“这都是尉迟敬德说的：‘罪在太子和齐王两个身上，既然他们两个伏诛；若过分牵及支党，不是短时间安定人心的做法。’”

“皇兄倒是雅量非常！”夏初点了点头，秦王府里面侍卫很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那些人看到秦王和公主殿下过来了，都纷纷主动让路，并且在四周警戒。“由此胸襟，能够容人用事，何愁王室不兴呢？”夏初悠悠的说道。

“说起来，皇妹当初给我说的话倒还真的是应验了呢！”李世民不想接这个话头，主动提起另外一件事情来，就是当初夏初在城门外说的有帝王之气那件事情。

“原来皇兄是准备继承太子之位的，”夏初眯着眼看了好一会李世民才说道，“这样子小妹倒是放心了，皇兄雄才大略，何愁李氏不兴呢？”说着便微笑起来，虽然明明知道夏初只是占了话头上得便宜，但是李世民还是忍不住苦笑起来。

“皇兄！”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夏初突然叫住了秦王殿下说道，“说真的你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教育自己的儿子才对，慈航静斋的师仙子没有给你说讲过有因必有果，六道轮回因果报应的佛法？”

“皇妹多言了。”秦王殿下黑着脸把夏初送出了秦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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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秦王纳谏

　

“岂有此理，”秦王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府上的正殿里面，一边走一边骂道，“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气了。”刚刚走进去就看到长孙无忌坐在自己的妻子的身边，长孙无垢正在和自己的哥哥说着话。

“无忌，你来了。”秦王殿下压下了自己的不满，对着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说道，长孙无忌马上站了起来，拱了拱手。

“坐下吧，”李世民挥了挥手，“这个时候还讲什么虚礼，刚才安平公主讲的话你都听见了？”

长孙无忌不客气地接着在长孙无垢的身边坐了下来，他和李世民交情甚笃，又是长孙无垢的哥哥，没有过多的避讳，刚才他就躲在隔壁里间里面听着夏初说的每一句话。

“这位公主殿下不过是代表皇上来游说殿下罢了，”长孙无忌可有可无地说道，但是很快就被长孙无垢拉了一下袖子，“无非是想要殿下好好对待皇上罢了。”长孙无忌没有理会自己的妹妹的示意，接着说道，“不过殿下也该小心一点，这位公主殿下说得不是全无道理的。”

“哦，”李世民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长孙无忌，“无忌你也认为说我的儿子以后会……”

“殿下英明当不至于如此。”长孙无忌也知道什么话点到一个地步就对了，“不过殿下把齐王妃留在府里面似乎……”

李世民的脸上稍稍变了变，带着一点点惭愧的神情，不过很快这点惭愧就掩饰在他平静的面容里面了，他偏过头去看着长孙无垢，似乎想知道长孙无忌的话是不是长孙无垢交代说出来的，不过长孙也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淡淡地说道，“哥哥多心了，齐王妃也是杨妹妹的姐妹，由杨妹妹抚慰最是得宜不过了。”

“哦，”长孙无忌装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殿下如此高义，实在是……”

“够了，”李世民终于脸色稍稍变了变，打断了长孙无忌的话，转换话题说道，“明天进宫，无忌陪我一起去吗？”

“不了，”长孙无忌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说道，“殿下还是一个人去见皇上比较好，皇上对殿下舔犊情深，至于此时国家危难，殿下迫不得已逾矩而杀兄，也是出于对皇上的一片孝心，这些东西还是和皇上私下里说说比较好。按照公主殿下的意思来看，皇上一时还不明白殿下的苦心这也是有的，殿下做事还是不要让皇上过于误会了比较好啊！”

“这个倒是！”李世民点了点头，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

“另外，”长孙无忌说道，“冯立、谢叔方、薛万彻免罪，不过这些人都是直人，既然都出来了，那么只会对于殿下的仁慈感激莫名，一定会誓死效忠。只是剩下了一帮子文臣虽然嘴上说臣服了，但是说不定心里面还怀恨在心，以后会暗暗搞鬼，不得不防。这群人以太子洗马魏征为首……”

“不可不可！”李世民摇了摇头，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夏初说的话，接着又想到当初夏初劝李渊不要多杀其他起义的领袖的话，突然感到了一阵恶寒。

“殿下？”长孙无忌愕然了一下之后说道，“我的意思之事把他们抓过来吓一吓而已，殿下你以为呢？

“嗯，我知道了。”李世民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很是混乱，“无忌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殿下，”长孙无忌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位公主殿下还是早点嫁出去比较好。”

“是吗？”李世民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夫人，长孙皇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有点涣散，这让李世民又皱了皱眉。

长孙无忌拉着拉自己的妹妹才让她从出神中恢复过来，“殿下，”长孙无垢连忙站了起来，“妾身偶感不适，就不打扰殿下和哥哥商量大事了，妾身先告退了。”长孙站了起来，向着李世民行礼之后慢慢地退了出去，长孙无忌站了起来，扶着自己的妹妹走到了门口，把她交给了问声前来的侍女。

“无垢这是怎么了？”在长孙无忌回过来坐下之后，李世民皱着眉头说道。

“妹子怀有身孕，想来身体不适也是正常的，这段时间事物颇多，殿下要注意啊！”长孙无忌端起了桌上的茶沉吟着说道。

李世民咳了两声，对着长孙无忌说道，“无忌，那么无垢你就多照看一点，其他事情你多让玄龄和克明多在意一点。”说完这句话之后，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干坐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晌，长孙无忌才站了起来说道，“殿下先休息一会儿吧，想来事情还颇多，说不定晚上玄龄和克明他们还有事情来汇报，殿下也不宜过于劳神。”

“也好。”李世民想了想，点了一下头，刚刚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过身来说到，“之前和父皇提的庞玉和安平的婚事被安平拒绝了，现在已经不宜再提了，就算是提也要过段时间，无忌你不要……”

“这个我是晓得的。”长孙无忌点头说道，“庞将军已经和我说过了，他已经没有做驸马的打算了，这个事情当然是延后的。”

“哦？”李世民还颇为惊讶，不过马上其他的事情分了他的心神，他也没有接着问下去，而之事哦了一声就马上向着内宅方向走去了。

长孙无忌跌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才重新站了起来，念念叨叨的向着府外走去了。

“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对曰：‘昔者太王好色，爱厥妃。《诗》云：‘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当是时也，内无怨女，外无旷夫。王如好色，与百姓同之，于王何有？’”

长孙无忌一边背着《孟子》，一边走出了秦王府，上了自己的马，在侍卫和奴仆的拥护只下，向着自己的家的方向行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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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修史者曰：父慈儿孝

　

上方泛舟海池，世民使尉迟敬德入宿卫，敬协擐甲持矛，直至上所。上大惊，问曰：“今日乱者谁邪？卿来此何为？”对曰：“秦王以太子、齐王作乱，举兵诛之，恐惊动陛下，遣臣宿卫。”上谓裴寂等曰：“不图今日乃见此事，当如之何？”萧、陈叔达曰：“建成、元吉本不预义谋，又无功于天下，疾秦王功高望重，共为奸谋。今秦王已讨而诛之，秦王功盖宇宙，率土归心，陛下若处以元良，委之国事，无复事矣！”上曰：“善！此吾之夙心也。”时宿卫及秦府兵与二宫左右战犹未已，敬德请降手敕，令诸军并受秦王处分，上从之。天策府司马宇文士及自东上阁门出宣敕，众然后定。上又使黄门侍郎裴矩至东宫晓谕诸将卒，皆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