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单-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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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中了药，这件事都不要再提了，我不会跟知远说……”
“谢谢……”霍知路真心觉得累，靠在沙发上休息了好一会才拿起自己的外套起身，“太晚了，我不方便呆在这，我先回去。”
“嗯。”顾单没有起身，也没有送他的意思，霍知路扯了扯嘴角，自己转身出去带上门。
顾单抱住自己缩进沙发里。手机在包里响起来。
是单丽君！
顾单冷笑一声，接起。
“顾单？你……回来了？在哪里呢？我……”
“单丽君，你不用再演了！你今晚的安排还真的是缜密！差一点就信了你！要是我真的喝下他们事前准备好的那杯酒的话，可能现在还就真的不能接你的电话了……”
“……”单丽君在电话那头不自然的笑了笑，“顾单，你……你说什么呢……”
“单丽君，我从来没想过你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也真是让我失望，这种做法……真的是龌龊卑劣至极！”顾单咬着牙狠狠的道，“我不会告诉知远的！不过，也谢谢你，让我再一次将你看得透透的了！”
“顾单……”
“别再叫我的名字了，你真是让我恶心！”
嘟的一声，顾单干脆的挂掉了电话，然后将手机往角落一扔，屋子静谧的可怕。
霍知远回到酒店才有时间给顾单打电话，那一头却是过了好久好久才传来顾单的声音。
“知远……”
一听她的声音就不对，霍知远皱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单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他的声音让自己觉得心安，只有听到他的声音顾单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将手机拿离自己的耳朵，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放回来，“没事……就是，想你了。特别想！”

、第五十五章

顾单第二天提着行李出门的时候，在小区门口见到停车在路边等她的霍知路，她四下看了一下，不确定他是不是来找自己。
直到霍知路摇下车窗朝她做了个招手的姿势她才确定，拖着箱子走过去。
“上车。”他言简意赅的开口，顺手替她将车门推开，“你不是要回家？”
司机下车将她的行李放到车子的后备箱放好，钻进车子里，暖气打在脸上热乎乎的，顾单鼻子痒痒的打了一个喷嚏，用手搓了搓，侧脸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去？”
霍知路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
顾单撇撇嘴，目光落在他手上，已经换了新的纱布，应该是重新到医院处理过，“你的手……没感染吧？”
霍知路不自觉的往自己的手看了看，“嗯”一声算是回答。
忽的记起昨晚那一场差点铸成大错的乌龙，顾单有些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头往外转看向窗外，一路上都没有再开口。
火车赶上最后一批春运，拥挤得很，顾单提着行李上了车，一直等到车开都没有挪到自己的位置，车里是快班空调车，顾单解开了大衣扣子，歪头看了一眼自己前面杂吵拥挤的人头，莫名的烦躁起来，干脆站着不动了。车上有暖气，她的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嘴唇干得难受，她捂住唇有种要吐的冲动。
“姑娘，莫得事吧？嘴巴都白咯！”一个中年妇女背着一个还在沉睡的小女孩，见到满头虚汗的顾单，拍着她的肩头担心道。
顾单摸了摸自己的脸，轻摇头，“没事，可能是赶车赶的。”
其实她是真的有些不舒服，从昨天早上肚子不舒服之后她就几乎一直是这种状态，肚子是不是的隐隐痛，这下一冷一热的换着来，她还真的是有些受不住了。
等真正挪到自己的位置，车子已经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袋子里的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霍知远。
车里吵，顾单不打电话，直接发了条保平安的短信过去，说自己已经上了车，霍知远大概也猜到她打电话不方便，在短信上又嘱咐她看好自己的东西，到家之后给他打个电话。
刚坐下不久，她就感觉得到身下一阵暖流蓦地涌出，顾单的身子一僵，忙的起身往车厢的厕所急急走去。
该不会是来月事了吧？顾单想到这在心里怨念了一番！
排队上厕所的人有三五个，一个个手里都拎着手机兀自的低头，手指舞动得飞快。顾单就近靠在车厢的贴墙上，捂着肚子闭眼休息，等着肚子的那一阵隐痛过去。
好不容易轮到自己，果真是来月事了，裤子上猩红的一小片，顾单懊恼的皱眉，已经许久不来了，偏偏是今天来！
还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
好在冬天穿的裤子是厚的，还穿着长大衣，包包里有上次用剩下的一片卫、生巾，顾单小心翼翼的处理好，回到座位上连动都不敢动了，余下的卫、生巾都在大行李箱里，这个时候打开去拿也不好意思，索性少动。
奇怪的是，身下再没有涌出的感觉，只是时不时的肚子阵痛一小会。
原本就难熬的回程因为身体的不适变得更加漫长，迷迷糊糊的在座位上挨到天亮到了B市，再转了两趟车回到镇上，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站在超市门外喊出那一声阿爸的时候，顾单觉得自己浑身都虚脱了，恨不得直接的甩掉箱子往地上一躺，然后闭上眼睛，动也不想动。
听到声音的先是苏晓，将头往外一探，见到顾单，脸上的欣喜一下溢出来，边跑出来边对着里面大声喊，“老顾，先别上货了！单子回来了！”
顾易达听罢，手上上到一半的货也不理了，拍拍有些脏的手跟着出来，接过苏晓手里的行李箱，“到了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车上没有货，方便得很。”
顾单扭头看了一眼停在店外面的面包车，勉强一笑，“阿爸，知道临近新年你们最忙了，怎么……”
她感觉自己在说话的时候，越来越发飘，就连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像是从另一个人身上通过骨骼传进自己耳朵的一样，感觉有种耳鸣的现象，脚下也渐渐的轻起来，轻的迈不动步子。呼吸一起一伏的声音慢慢的清晰起来，在耳膜里不断的放大放大，最后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入眼的苏晓和顾易达都是张着嘴，却听不到他们说的话。
这种感觉和在学校每个期末体育课跑完八百米测试的感觉一样，气喘得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顾单真的有种要晕过去的冲动。
苏晓回身发现了她的异常，只见她脸色发白，唇色微微发紫，吓得脸也跟着白了，“单子，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顾单这时候已经完全听不到她讲话，动了动唇，还未来得及说话，胸口一门，胃里一难受，她干呕了一下，浑身发冷之后意识一下涣散，直直的往地上倒下去。
“哎！单子！单子！你怎么了！老顾老顾！”
……
顾单听不见。
晕倒的感觉并不好受，她眯着眼睛怎么都睁不开，浑身又冷又热，难受得不行，偏偏肚子还跟着痛，她想要伸手去按住肚子，最后发现手和眼睛一样，全都动不了，全身的僵硬让她只能在迷糊中承受那种说不出道不明却折磨不已的痛楚。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普通的三人房只有她一人睡在中间的病床位上，入眼的先是头顶的那一面白刷刷的墙，视线僵硬的一点点下移，最后落在床边的两人身上。
是苏晓和顾易达。
苏晓就坐在靠近她床的小凳子上，顾易达则是坐在对面的那一张空床上，两人的表情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苏晓满脸都是烦愁与担忧，而反观顾易达，除了担心，更多的竟然是怒意。
顾单一眼就看出他的情绪，心里有些堵。
这个寒假，因为霍知远，她没有回家，而是到肖扬帆家里躲了小半个月，直到现在才回来，一回来就病倒，他肯定是又担心又心疼又难过，顾单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阿爸跟阿妈，自己已那么大，却事事还要他们为之担心烦忧。
“阿妈……阿爸。”顾单眨了眨眼，沙哑着嗓子叫出声。
苏晓先回过神，看到睁眼的顾单整个人都动起来，“醒了？傻孩子，你吓死我跟你阿爸了……”
“对不起，阿妈，又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可能，就是赶车太赶了……”
顾单虚弱的开口，不想让他们太过于担心。
苏晓听完她的话却没有放松下来的意思，而是略显尴尬与迟疑的看了看坐在空床上的顾易达，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阿妈……怎么了？”顾单微蹙着眉，看出两人有话要说，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苏晓看到，吓得急忙按住她，“你别动你别动！现在你可动不得！快躺下！”
“阿妈！”顾单有些想笑，“别担心啊！不要……那么紧张，我没事，就是太累了……”
“单子……你，不知道你的身体？”
“啊？”顾单看了看相互惊讶对视的两人，有种不安冒上心口，“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身体检查出什么了？”
苏晓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她，最后深叹一口气，“你啊！这么年轻！要我们怎么说你好！”
“阿妈，怎么了？”顾单紧张的揪紧被子，见苏晓不应自己又将视线移到顾易达身上，“阿爸？”
“别叫我！”顾易达忽的板起脸沉声道，脸上的褶子叠出好几层，他确实是已经老了。却没想到，顾单还是不让他省心！
“你怀孕了！”不再拐弯抹角，他咬着牙抛出这一句，脸都憋成了紫色，抬头对上被这个消息惊到的顾单，心中不忍，又稍稍的软和一些，但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你怎么……怎么……哎！要我怎么说你好？你自己都不知道？”
顾单被顾易达说出来的这个消息震到有些离体，是那么的不真实，听到他问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下意识的摇头。
她不知道！怎么可能呢！她才刚刚来姨妈！
“阿……阿妈，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我刚来月事，不可能是怀孕！阿妈，肯定是医院检查错了！真的！”顾单急急的抓住苏晓的手，急得眼圈都红了！
苏晓紧握住她的手，不断的摩擦，“傻孩子！你有流产的迹象！你自己都不知道？要是再晚来一会，不仅是孩子没有，你也有危险！怎么这么大意！”
顾单被惊得脸都白了，嘴唇直哆嗦。怀孕？怎么会！到底是什么时候再次疏忽的？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再有孩子！
“阿……阿爸……”
“是不是他的！”顾易达板着脸问。
顾单哆嗦着点头，“阿……”
“你怎么那么不……自爱！”顾易达一边说一边心在滴血，恨得眼泪都落了，“你还是学生！你还在念书！现在怎么办！你还是我顾易达的女儿吗！最主要的是别人怎么看你！”
“老顾！”苏晓看顾易达自说自话的停不下来，叫了他一声，他还是没听到似的叨叨念。
忽的身子一顿，眼神直直的看向躺着的顾单，厉声道，“是！这个孩子不能留！顾单你还是学生啊！孩子不能留不能留……”
“老顾！”苏晓狠狠的斥了他一下，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顾易达拖了出来。

、第五十六章

“阿爸……”顾单抬起一双带着水雾的眼看向自己的父亲，在震惊他说出的话的同时又希望他能体谅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慌和无措！
“他知不知道？”顾易达静了许多，搬了椅子在她床边坐下，双手垂下，看起来又苍老了不少，顾单看得心里直疼，咬着唇摇头。
她自己都不知道，霍知远又怎么会知道。
“他有打电话过来，我们没接……这件事一定要告诉他！这是他惹下的账！别想赖！”顾易达眼中有愤怒，顾单*了双眸，怯怯的拉住他的手晃了晃，“阿爸……你别生气阿爸……”
“……”顾易达垂头叹气，“我是为你难过……”
“顾单？”医生拿着病历本进来，看到顾单已经醒来，提醒她好好休息又转身看向顾易达，“是家属吗？”
“是是是！”顾易达忙的站起来。
医生翻看了顾单的检查单，皱起眉，“就是父母？孕妇的丈夫呢？有些事得跟丈夫说。”
顾易达被医生的问话弄得很不好意思，又有些心虚，“他……他不在！医生，我女儿有什么事你跟我们说也一样！”
医生看了看病房里的三个人，“好吧，这个孩子……是打算要的吧？”
顾单身子一阵，顾易达沉了心，“医生，这个孩子……我们不要！”
“阿爸！”顾单猛地看向自己的爸爸，却见他并不看向自己。
倒是医生惊讶的变高了声音，“不要？还不要？第二胎再不要就得影响身体了！”
这一句话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在顾易达和苏晓两人身上炸开，连带着，顾单也屏住了呼吸，连动都不敢！
纸包不住火！有些事终于是藏不住了！
“……什么，什么是，第二胎？”顾易达其实已经猜到，问的时候，手紧紧的握成拳，想要努力的克制，但是声音的嘶哑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震撼，同样震撼的还有苏晓！
医生不知道内情，只是如实的开口，“孕妇这是怀的第二胎了吧？第一胎打掉了，本来打胎对身体就不好！要是这一次还要打掉的话，对身体和*的伤害就更大！再说，我们医院不提倡人流，每个孩子都是上天赐予人间的天使，来之不易，要是没准备好要就做好措施，哎，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不懂得节制！哦，还有一件事，你现在怀孕一个半月，前三个月都是不稳定期，中间要停止并且严禁*！你们得为孩子多考虑！这一次就是个教训！你有小产的迹象了，要是再不好好调着，很难保！”
医生越说越严重，顾单低着头咬唇不语，顾易达则是气得快要头顶冒烟，等医生走了之后，他冷冷的看着顾单，“第，第二次？”
“……”顾单还是低着头，她点了不了那么头，也说不了那么“是”字！
手机铃声在静谧的空气里响起，是霍知远的专属铃声，顾单身子一震，想要伸手去拿，却被顾易达抢先一步，顾不得顾单是什么态度什么意见，看到屏幕上闪着的那个名字，他心里的怒火蹭蹭蹭的一下往上蹿，狠狠的按下接听键，“霍知远！你个混小子马上给我滚过来！”
霍知远从下午开始就给顾单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一直都没有人接，他应酬完回到酒店就立马又给她电话，这一次以为是顾单，没想到接电话的居然是顾易达，而且还是怒气冲冲的吼着，声音大得让他不得不将手机拿开稍稍的远离自己的耳边。
“伯父？”霍知远惊讶的出声，“是您吗？顾单呢？她到家了没有？”
顾易达的心都要气出来了，听到他的声音更是怒不可遏，“你问问你自己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混蛋，马上给我滚过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打断你的另一条腿！”
“阿爸！”顾单被苏晓按在床上动弹不得，看着他跟霍知远凶狠的说话心里急得不行，眼圈红红发肿。
顾易达不再给霍知远说话询问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关了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要是他明天不能到这里！我就是爬也要爬到他们家去找他算账！”
“阿爸！他还在出差！”顾单很少跟顾易达面对面的争吵发火，细算来，在没遇到霍知远之前，似乎从来没有过！母亲离开得早，她和顾邯跟着顾易达，说相依为命都不为过！她一直是他的骄傲，是他眼中的懂事乖乖女，哪里有红过脸的时候！
“你管他是不是在出差！你现在是样子！这件事你糊涂！他更是混蛋！你们一次气不死我！还得分着来是不是！”
“老顾！你别说了！医生说了，顾单不能动气！”苏晓红着脖子将顾易达吼回去，自己坐在床沿，双手拥住全身颤抖在哭泣着的顾单，轻拍着她的背，顺着一下下的安抚让她静下来。
顾易达愤愤的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看哭得颤抖不已的顾单，想起医生的话，他气气的转身大踏步离开！
“阿妈……”顾单扑到苏晓身上大哭起来。
“我的傻孩子！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啊！怪不得你阿爸生气！刚刚勉强接受他，你们就出这档子事他怎么能接受得了！你们也太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