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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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身旁站着的人也不言语，看似带头的那一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手里夹着还未点燃的烟，痞里痞气的点燃吸了一口之后，抬了抬手。说了一句，“给我动手。”
只一句，身旁的人就冲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都动起手脚来，霍知远将她胡在身后，一开始还能站在原地抵挡一阵，顾单人扯着头发往后拉了拉，痛得她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拉着霍知远的手臂痛得喊了一声，霍知远分神回头看她，一下就被人钻了空子，本来就是寡不敌众，这么一来，霍知远是彻底的落了下风，为了护顾单，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直直的倒在地上。
“霍知远！”顾单瞪大了眼睛大声的喊，想要爬过去却被被人拖着往外按在地上，只能看着倒地的霍知远被人围了一圈，拳脚无情的齐齐朝他身上落去。
顾单原本停在眼眶的泪水这时哗的一下掉下来，怎么挣扎都挣不开桎梏住自己的人。
“住手！你们住手！你们到底是谁！要干什么！你们快住手！住手！！”顾单哽咽得连话都是颤着的，看向那个所谓的老大也加入了打人的行列，狠狠的抬脚落脚。
“住手……”顾单已经没有了力气。
路过的一辆面包车缓缓停下，司机摇下车窗大声愤怒的喊了一声，“喂！你们怎么打人啊！”
“救命！救命！”看到希望的顾单扯开了嗓子大声的呼救，可是他们完全的不理会喊停的人，有个小混混从中抽身出来，从路边捡了根木棍跑到面包车前面狠狠的敲碎了其中的一个车灯，凶狠的爆粗口，“操！还不走就连你一块打信不信！”
车子走了之后他们也停了手。
“老大？”
被称作老大的人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顾单，轻蔑的冷笑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皱了的裤子，然后抬脚狠狠的又踹了一脚！低下头看着霍知远，“以后小心点！”
说罢恶心的招了招手，“收工！”
顾单忽的被人放开，直直的摔倒地上，顾不上许多，顾单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跑到霍知远缩着的地方，他侧躺着，身上的白色T恤已经变得皱巴脏乱不堪，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竖着，脸埋在抱头的双手间，看不见他的神情。
“知远？”
顾单先是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因为不敢确定他伤到了哪里，只能尽量的不碰到他的伤口，看着他狼狈的模样，顾单眼泪流得更凶，担心的唤着他的名字，“霍知远？你怎么样？到底伤到哪里了？”
可能是她话里的哭意，霍知远动了动，双手慢慢的放下，他的脸上的伤倒是不多，但是嘴角已经有了一抹淡淡的红色，顾单捂住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要替他抹去，却被他一偏头躲过，自己抬手拭去。再上手撑地将自己撑起来，顾单想要帮忙，还未碰到他的身子，就被他拒绝，顾单有些微愣，看着他艰难的将自己挪到路灯下，上半身靠在柱子上，顾单忙的跟过去，蹲在他身边，“你伤到哪里了？我看看……”
“……别动。”他明显是受伤了，说话都有些不稳。
顾单心急如焚，偏偏听不进他的话，一心想着要看看他受伤的地方，看到他的双脚直直的伸着，像是没有任何的力气一般，顾单以为他的腿刚才被人给踢伤了，弯腰就要去把他的裤腿撩起来，没想到霍知远忙的将脚一缩，挡住她的手，“不要动！”
“可是你受伤了！我得看看你伤在哪里！”顾单语气也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度，就连喉咙间的哽咽也更浓了几分。
此时他强忍着的痛全被她看进了眼里，扯着她的心一下一下的撕着，痛得不得了！
顾单拍开他的手就要去撩裤腿，被霍知远猛地捏住手在狠狠的甩开，语气突然之间加了抵不住的愤怒，“我说了让你别动！”
他在生气！
顾单半淌着泪看着他已经完全沉下来的脸，往日的温和全都不见了踪影，如今显现在顾单面前的是一个处在盛怒边缘的霍知远。
也许是真的被他吓住了，顾单老老实实的僵在原处，看着他自己低头动了动的四肢，真的是连站起来都显得困难，可能是因为太痛，他只试了一次，就又靠在柱子上，咬唇闭着眼，忍住嘴边要溢出的呼痛。
顾单要去扶他，被他闭着眼睛抬手挡住，声音已经尽量的克制住，“从我的包里把我手机拿出来。”
他冷静的开口，有些慌了的顾单听从他的话急急地将他散落在一旁的包拉过来，在他的指示下找到了手机。
“从通讯录找到陆叔叔的电话号码，帮我……拨一下。”
顾单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的发颤，终于拨过去的时候，霍知远抬手接过去，顾单蹲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打电话。
“陆叔叔，是我，小远……”
“……”
“嗯，受了点伤，在校外的教育路，嗯，又要麻烦你了，陆叔叔……好。”
放下手机，红肿着眼睛的顾单忙的接过来放好，“我们打120吧。”
霍知远看着她，而后闭上眼，“等下会有人来接我们。”看着顾单担心的样子，还有她哭得红肿的眼睛，有些不忍，“别担心，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顾单又控制不住的低低哭出来。
霍知远第一次看到顾单哭，平时倔强得不行的女孩子，此时哭得像个小孩子一般，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他抬手按住顾单的肩，摇了摇，“真没事，别担心了，嗯？”
顾单哭得止不住，就算是点头，可眼泪还是哗哗的往外流，霍知远虽然在安慰她，却还是拒绝她对他的一点点触碰。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真的有一辆小车开了过来，车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脸严肃的走下来，见到靠在路灯下的霍知远，脸色腾的一下变得更难看！

、第三十三章

这应该就是刚才电话是的陆叔叔了。顾单认识，这是秦辉将霍知远打进医院那一次，就是他给霍知远包扎的。
跟着车来的，还有同样神色担忧匆忙的单丽君。
单丽君跟着下车，一见到霍知远，就猛地站着不动，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双手捂住自己的唇不让自己惊呼出声，走近了顾单才发现，她的眼圈已经红了。
“这是怎么了？”单丽君话里都是心疼，看到霍知远身旁的顾单，愣了一下，陆叔叔也认出了顾单，眉头皱得更深，顾单听到他不满的呢喃，“又是你！”
顾单愧疚得埋下头，自觉的给医生陆叔叔让出霍知远身旁的空间，简单的询问了一下，霍知远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但被问道被什么人打的时候，霍知远明显停了一下，而后缓慢的开口，“不知道，我不认识。”
“不认识人家无缘无故打你！”这话是陆叔叔说给霍知远听的，眼神却是狠狠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顾单。
“究竟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单丽君轻轻的撩开他已经脏的不行白色T恤，看到里面一片片的淤青，眼眶红得更甚。
“能起来吗？”陆叔叔虽然板着脸，但是看到霍知远这个样子，想怒都怒不起来，语气软了一些。
霍知远勉强的点了点头。
单丽君忙的扶住他的手将他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顾单看见他的左腿几乎是完全的没有力气，心里更加难受，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才会如此。
看着霍知远被小心的搀扶上了车，顾单跟在他们身后，见单丽君跟着霍知远坐在了后座，自己站在车门外，有些手足无措。
“你没事吧？知远要去医院，你回学校吧！”正要上车的陆叔叔可能不喜顾单，见到一直站在外面的她就皱了皱眉，下了话。
霍知远偏头透过车门看见她就站在车门外低头看着自己，心里也是难受，“……你自己回……学校……可以吗？”
顾单低着头不言语，也没有应他，原本停了泪的眼睛又慢慢的变得灼热起来，不答应也不摇头，还是站着不动。
霍知远有些无奈了。
“要不让我打电话让夏冶来接你？”单丽君扶着霍知远靠在椅子上又看向顾单开口。
顾单咬着唇还是不开口。
“等叫人来接她，再送知远去医院都猴年马月了！要去的还不快上车，杵着干什么！”
顾单抬手抹了抹眼睛，要绕到另一边坐到霍知远的身边，却被陆叔叔又一声暴吆，“后座没有位置了！只有副驾驶座！”
已经握住车门把柄的顾单又悻悻的收回手，坐进了副驾驶座。
霍知远看了一眼顾单，只见她也是回头看向自己，想要动口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单丽君在后座熟练的给霍知远简单的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细细的说着一些担心的话，霍知远没有任何的反抗。顾单看着他们，鼻子酸酸的又要泛出来，原来霍知远不是不让人碰他，只是不让自己碰罢了。
一路顾单都没有再说话。
到了医院，在急症室外，单丽君问了顾单一些问题，顾单都是点头摇头的简洁回答，同样问到打人是谁的时候，她想了一下摇头，“不认识。”
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了计较，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干系，秦辉报复是最大的可能，偏偏他们没有证据。
“我已经报警了，交给警察。”单丽君条理的处理着事情，顾单只是点头。
霍知远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顾单被挡在了外面一会，只有单丽君进去了一下出来，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顾单的肩，“好了，你进去吧，我去给知远打点热水。”
顾单推门进去。
霍知远半靠在床头，见到头发乱糟糟的顾单，和已经被扯得有些变形的衣衫，眼睛还是红肿的，狼狈的样子好不到哪里去。
“你有没有事？”
顾单摇头，看了看他被包扎了的手臂还有嘴角的淤青，内心愧疚不已，“你……没事吧？……对不起。”
霍知远愣住，“为什么说对不起？”
“……可能还是因为我，他们……是秦辉找来报复的吧……”
霍知远其实也想到了，看着她一脸愧疚的模样，不想她为此自责，“自责没有用，等下警察来了，自然会处理，现在就算是他我们也没有证据，你别难过，就算是他，他也是冲着我来的，和你没关系。”
知他说的是安慰之语，顾单还是热了眼眶，摇头的时候泪水落了下来。霍知远眼尖，瞥见了她手肘上已经结了疤的暗红，忙的将她拉着侧了一下身，只见她的手臂也被擦伤了一大块，里面有未处理掉的灰尘，和着渗出的血已经凝结了。霍知远眉头都紧了几层，责备道，“受伤了怎么不说！会感染的！”
“……对不起！”面对霍知远的关心，顾单只是一个劲的内疚道歉。
等到顾单被霍知远叫来的护士带着去处理完伤口回来，病房门已经被关上了，是从里面锁起来的，顾单进不去，只隐隐的听得见单丽君带着微微的哭意道，“……接口处都破掉了还要戴着！要是不想她知道那就让她先回去！何必要这样……你……你是存心要大家替你担心是不是？……”
陆医生开门从里面出来见到门外的顾单，惊了一下，“你还没走？”
“……他……知远很严重吗？”
“……你们就是太不让人省心。”重重的说了一句，就拿着病历本离开。
陆医生走的时候没有关门，顾单就敲了敲门，听到霍知远好听的“进来”之后，才推开门进去。单丽君明显的哭过，正在弯腰替他掖好身下的被子，起身，“我去陆叔叔办公室看看。”
“你回去吧，晚上不用在医院。”霍知远开口，单丽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
霍知远再将视线投向顾单，“丽君在校外也有地方住，你呢？宿舍门早就关了，你现在回去也进不去了。”
“外面走廊有椅子，我可以靠着过一晚，明天给你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霍知远摇头，看了一眼隔壁空的床位，“你将就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再回去。”
顾单没有拒绝，见他要去拿水杯，忙的走到他床边的椅子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霍知远接过，说了句谢谢，看到她包扎好的手，还是有些担心，“手没事吧？”
“小伤，以前小时候在家，比这厉害的多了。”
霍知远被她的话逗得笑了一下，“你倒是豁达。”
“……”顾单看了一眼他的手，“你真的没事？”
“说了没事，把你吓到了吧？早点休息吧。”他指了指隔壁空的床位，顾单摇头，“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已经躺下去的霍知远看着坚持的顾单，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你这样看着我我也睡不着……”
顾单也有些窘，关了灯，和衣躺下，黑暗中眼睛渐渐适应了这样的光线，看向隔壁床端端正正睡着的霍知远，管双手抓着被子，糯糯的南方口音开口，“晚安。”
可能是换了新的环境，也或许是发生的事太多，顾单这一晚迷迷糊糊睡得不甚安稳，中途醒来很多次，等到意识苏醒知道在医院，扭头看一眼霍知远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单丽君第二天来得很早，手里提着自己做的营养粥，推门进病房见到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床位，愣了一下，拦住正在收拾的护士问病人去哪了。护士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一大早两个人就办了出院手续走了，有一个小时了吧。”
单丽君僵在原处，想起霍知远身上的伤，眼里有愤怒。

、第三十四章

对于霍知远一大早拉着自己出院的事情，顾单还是有些担心，一路上看着霍知远闭着眼休息的脸，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确实比昨晚有神采多了，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喊了一声霍知远，“你这样出院真的没事吗？”
霍知远睁开眼，“有什么事？在家也可以休息，为什么要留在医院里面闻难闻的药水味？”
顾单无话。
因为是星期六，两人都没有课，顾单想着要照顾霍知远，打电话给兼职那边请了假，两人在小区楼下的早餐小店买了粥和包子，提着上楼。
这一次霍知远没有走楼梯，而是乖乖的跟着顾单坐电梯。
一进到屋子就坐在沙发上，微微的喘气，顾单知道他是有些受不住了，自己跑到厨房将早餐装到碗里，直接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给他。
霍知远看着碗里满满的一碗粥和另外一个碟子里的两个包子，再回头看向空空如也的餐桌，眉头蹙了起来，她只买了一个人的早餐！
“你的早餐呢？”
顾单笑笑，“我不想吃。你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我帮你洗一下，上面……有血迹，洗衣机洗不干净的。”
因为匆忙，两个人都没有新的衣服换，霍知远只好换回昨晚上的衣服，果真是又脏又破，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确实是要换了。
“不用你洗的。”
在房间换衣服的时候，霍知远知道顾单是一定会抢着将衣服拿去洗，于是有些尴尬的将自己换下来的小内内放到床尾放脏衣服的篮子里，再用另一件衣服挡住，把外衣外裤拿到外面的卫生间，果然不出霍知远的意料，不顾自己的推辞，顾单在他前脚踏出卫生间，自己后脚就进去了，而后关上门，里面传来一阵开水的声响。
顾单细细的用洗衣液洗着他的衣衫，上衣的T恤布料很是柔软，原本的褶皱一遇水就自动的抚平了，洗完了过水才发现少了他贴身的小内内，顾单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自己洗漏了，回头找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想起上一次两人的尴尬，这一次怕是他自己收起来了，脸上莫名的红了红，顾单抿紧了唇。
再出来的时候霍知远开了电视，里面的音乐台正在转播一名当红歌星的演唱会，而沙发的茶几上，原本一人份的早餐生生被霍知远分成了两份，好好的放在一边，而他正在吃着自己的那一份。
晒完衣服做到他身旁的沙发上，她将他留给自己的那一份早餐往他面前推了推，“我不饿不想吃，你吃了吧。”
“吃！”霍知远眼睛不离电视屏幕，话却是有力得很！
顾单心里有暖意划过，那一小碗粥喝了一口，温温稠稠的，带着浓郁的米香。
“这几天……你都不能去学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