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伯爵-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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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丝厄尔昨晚睡前还在啊，大概天刚刚亮的时候我听到她说口渴，之后应该就出去喝水了，再之后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因为干活实在太累了，我一直都在睡。”这个姑娘说着。

“是不知道什么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回去房间？”罗拉认为这点很重要，因为现在才亮天没多久的，所以如果那个姑娘是天刚刚亮的时候离开的，也许没过多久自己就去叫她们起床了，但是没有看到有人从外面回来。

“哦，应该是没有回去。我记得了，好像她刚刚出去不久罗拉您就来叫门了，我当时还没有睡醒呢。”

“那有人起来之后看到过那个姑娘没有？厨房的人有没有看到？”罗拉所说的“厨房的人”指的是那几些特定的厨娘。虽然这一栋小楼都算是厨房，但其中真正接触到食物的只有那几个固定的厨娘，而这些个厨娘当中有几个是特别给主人准备早餐的，要准备的东西更多、更细致，所以要起来的比其他人更早一些，罗拉在想这些人有没有看到什么。

“哦，好像是有个姑娘来找水喝，我记得我才刚刚烧开的水，她抱怨说太烫，所以喝了点生水就走了。”

“我只听到门响了一下，是不是去了茅厕？”另一个胖厨娘站了出来，嘀嘀咕咕的说着。

“喝了生水！”库利太太小声的嘀咕了一声，但声音很低，然后就低下头去默不作声，也就没有人再注意到库利太太了。

“这么说，就是出去了？”罗拉又皱了皱眉，然后叫两个女佣去后面看看，如果不是还蹲在茅厕那里，那就证明厄丝厄尔是逃走了。想了一下，罗拉又吩咐另外几个姑娘：“你们也去看看，四处找找，也许她还没有走远。”

“啊！”前后出去了有十来个人，突然一声长长的惊叫声传来，让大厅里站着的这些人都是一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显然，不会是好事。

罗拉最先反应过来，但艾琳却是第一个冲了出去，向着发出声音的那扇后门跑了出去。而此时刚刚出来找人的另外几个姑娘也向着茅厕的方向跑了过去，显然发出叫声的就是那里。

“呕……天哪，这……这太令人恶心了。”其中一个姑娘捂着嘴巴从茅厕里跑出来，并且不停的呕吐着；里面又传出不断的叫喊声：“快来帮帮她，救人。”

“怎么啦？”艾琳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一边在进去前顺手拿过了门口的一根木棍，然后冲了进去。

“我们发现的时候她就在里面了，现在不知道……呕……”还留在茅厕里面叫着救人的姑娘也忍不住呕了一声，但还是坚持着向艾琳解释着。

艾琳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朝里面看过去，也不仅一阵的恶心。因为肮脏发臭的粪坑里，竟然躺着一个姑娘，身上已经肮脏不堪，不仔细看几乎都分辨不清那是一个人；艾琳不认识她，但是已经能够猜出这个就是失踪的厄丝厄尔。

“来吧，姑娘，我们真的必须帮帮她，也许她还有救。我刚刚看到门口还有木棍的，快去拿来。”虽然这是个极为恶心的地方，但艾琳还是崇尚生命至高无上，而顾不得其他了。所以她拉一下还在旁边干呕的姑娘，希望两人合力可以用木棍将厄丝厄尔从粪坑里捞出来。

“呕……天哪，天哪！呕……上帝保佑！”随后赶来的罗拉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艾琳和另一个姑娘都拿着木棍在粪坑里搅动，气味难闻不说，那个掉在里面的姑娘还是没有被捞上来；似乎忍不住恶心，又没有其他办法，所以罗拉就一直呕着，并且叫着她的上帝。

“罗拉，现在叫上帝也帮不了她，找人来帮忙吧！找工具捞她上来，或是把粪坑掏干净。”艾琳听到罗拉的叫声和身后几个人的干呕就大叫起来，现在她也很恶心，可是如果所有的人都在那里叫着“天哪”、“上帝保佑”，那这个姑娘就真的没有救了。难道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溺死在脏臭的粪坑里吗？起码艾琳她做不到。

“哦，好，我想前面的那些男仆会有些办法。”罗拉好像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叫着就跑了出去。

艾琳看看手里又脏又臭的木棍，又看看刚刚和自己一起努力过、但是现在已经开始呕吐的姑娘，叹了口气，随即屏住呼吸再上前，用手里的木棍去拖厄丝厄尔的头；如果自己的力量不能一下子将她弄上来，那么在有人来帮忙之前，艾琳就尽量让她的头露在外面吧。

很快就有男仆来帮忙了，拿来的工具也比艾琳手里的木棍有用的多，不一会儿厄丝厄尔就被打捞上来了。艾琳顾不得身上是不是又脏又臭，忙又叫人去提水来，给厄丝厄尔冲洗着，然后又上前把厄丝厄尔头侧向一边，一下下的按压着她的肚子，让她把脏东西吐出来……

“亨利医生来了，亨利医生来了。”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男子提着一个药箱跑了过来，接替了艾琳，给厄丝厄尔做起了急救和检查。

急救进行了很久，周围的人都从刚刚的忙乱和一声声恶心、干呕中平静下来，等着医生的结果。毕竟，眼前的还是一条生命，没有人希望一个生命就这样逝去了。

“呕……咳咳……”而就在大家都焦急不已的时候，厄丝厄尔呕吐了起来，之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还好，总算抢救及时。”亨利医生想要擦一下额头的汗水，但手才抬起来就闻到了一阵恶臭，不得不又把手放了下来，但还是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来。随即又看向了一直站在旁边准备帮忙的艾琳，说道：“姑娘，你做的真不错。”

025　水里有麻醉剂

“哦，感谢上帝。”罗拉在一边不住的祈祷着，而其他人则是也松了口气，并开始进行着后面的清理工作。

“哦，不，等等，让我检查一下这个。”亨利医生一下拦住了准备清理厄丝厄尔呕吐物的姑娘，显然厄丝厄尔的呕吐物里有什么新发现。“她早上喝了或吃了什么吗？”亨利医生检查之后抬头问着周围的人。

“好像只是喝了些水啊。”罗拉好奇的回答着，但心里却知道，也许事情不太妙了。

“不对，她的胃液里好像有一些麻醉剂成分。”亨利医生又掰开厄丝厄尔的嘴巴，从她的嘴里取出最后比较干净的呕吐物，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肯定的说道：“是的，胃液里有麻醉剂成分，看来这并不是一个意外。”

“麻醉剂！亨利医生，您是说……厄丝厄尔是因为服食了麻醉剂，然后晕倒在粪坑里了？”罗拉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

“看目前的情况显示是这样的。那么，我们应该找一下，看看麻醉剂从哪里来？这显然不是她平时喜欢找刺激、吸食一下麻药而常用的剂量，并且现在是早上啊，会有人明知道要干活却去吃这个吗？”亨利医生皱起了眉头，认真的解释着。

“那会是怎么回事？我们这里工作的姑娘都不准碰那些东西的，甚至整个拉格里斯城堡的佣人都不准碰那种东西，因为托马斯男爵大人对这东西有过明确的规定。”罗拉的脑袋“嗡”的一下，然后猛然看向了前天新来的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们。

“我想，我必须把这件事情告诉托马斯男爵大人，这里有人不懂规矩，不听话了。”罗拉显然很气愤了，在她看来，应该就是这些新来的姑娘们中间有人弄了这样的东西，而厄丝厄尔也是新来的，这显然就更说明问题了。

“罗拉……”人群中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来，大家的视线全部都集中过去，就看到娜斯莉走了出来，一副胆小的、怯生生的模样，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娜斯莉？怎么啦？”罗拉看了一眼娜斯莉，然后又似乎是无意的扫了一眼从刚刚开始就沉默不再做声的库利太太，问着。

“我想，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一些情况，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打算说出来。”娜斯莉低头说着，并且用手使劲的搓着围裙边，把原本雪白的围裙搓揉的都皱了。

“如果和这件事情无关的话，等一下再说吧。我想，现在重要的是找出麻醉剂的事情，而且已经有人差点被害死了，所以我现在必须去告诉托马斯男爵大人这里的一些情况，起码先让特里克管家知道也好。”罗拉看着娜斯莉吞吞吐吐的样子，不觉得她的事情有什么重要，所以打算先按照她自己的意思去做。

“不，我想我知道的情况和这个有些关系，虽然不是十分确定。”娜斯莉显然比较急着说出来，声音也大了一些。

“那就说说看吧，如果我感觉没有一点关系，我会随时打断你的。”罗拉点点头，示意娜斯莉可以说了。

“那就是……就是……”娜斯莉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罗拉，然后竟然看向了艾琳，并且说道：“我昨天晚上收拾水桶的时候，就看到她最后也不肯离开，并且围着蓄水池一直的转……”

“什么？”艾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娜斯莉。明明昨天是娜斯莉叫自己留下来的，可是现在怎么说成了自己故意留下来的。

“闭嘴，艾琳，听娜斯莉说完。”罗拉的声音更加严肃起来，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艾琳，并且用眼神示意娜斯莉继续说着。

“是的，艾琳小姐，谢谢你昨天帮了我的忙。但是我想，你应该是看到我也留下来收拾，所以才会帮我收拾的吧；可是在这之前呢？你一直围着蓄水池转悠是要做什么呢？”

听着娜斯莉的话，亨利医生皱了皱眉头，然后不动声色的走向了蓄水池，并且直接打开水龙头，从蓄水池里接了一点水出来，用手碰着舔了舔；之后，亨利医生又转到蓄水池后面，从木梯子爬上去，掀开白铁皮的盖子往里面看了看，然后又叫一个男仆直接从蓄水池打了些水上来，把里面的水又尝了尝。

艾琳清楚的看到，亨利医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显然，这个蓄水池里面的水有问题。

“亨利医生，您有什么发现吗？”罗拉走过去问着。

“我想我确实发现麻醉剂的来源了，这个蓄水池里的水就是被污染过了的。”亨利医生说完，又把蓄水池的盖子整个掀开来，说道：“其实里面的水并不满，所以只需要不多的剂量的麻醉剂，就可以使人产生暂时的昏迷或是神经麻痹的症状。我想那个叫厄丝厄尔的姑娘就是因为空腹喝了有麻醉剂的水，使得麻醉剂发作的时间大大缩短了，所以才会摔倒进粪坑里的。”

“什么？不是满的？昨天我明明吩咐要把蓄水池的水装满才可以睡觉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拉叫着，然后提起裙子一步步小心翼翼的从梯子爬上去向里面看，果然发现原本应该是满的蓄水池只有浅浅的一个底，应该是勉强可以够到水管而已。

难怪亨利医生说只要少量的麻醉剂就可以了，就算排除掉刚刚给厄丝厄尔冲洗时候用掉的那几桶水，这个蓄水池里原本的水量还不到三分之一，当然可以方便人作案了。

“是有人放掉了水。我们之前都没有注意到，地上还有大片的水迹。”艾琳看了一下脚下微湿的地面和周围，向罗拉解释着。

“这么说……”娜斯莉的声音不小，但却表现的十分怯懦，可她随后说出来的话却好像一个闷雷砸到了艾琳的头上：“这么说，艾琳小姐你趁大家都回去吃晚饭的时候在蓄水池边转，是想要放掉里面的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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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疑点指向艾琳

“娜斯莉，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这样说艾琳？而且你并没有亲眼看到艾琳去放掉水池里的水，有很多人都有机会出去做这个的，不是吗？”克尔丽娜一下子站出来，厉声的替艾琳打抱不平。

“是啊，是的，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可是……可是艾琳小姐，您为什么在大家都睡了之后，又悄悄的从后门出去了呢？”娜斯莉缩了一下肩膀，表现的更加小心翼翼了，就好象一个说真话的孩子，在被人逼迫着一样。

而这一幕落在罗拉的眼里，就更为明显了。罗拉皱紧了眉头，问向了艾琳：“那么你怎么解释呢？艾琳小姐。”

“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啊。我留下来是因为娜斯莉找我帮忙，说她一个人没法讲那些水桶都收起来，我如果不帮她，她就没有晚饭吃了。至于后来我又出去了，是因为要洗衣服，就这么简单而已。”艾琳认为这件事情没有解释的必要，但娜斯莉竟然这样诬陷自己则是件疑点更大的事情。只是现在艾琳也找不到头绪，这栋小楼里这么多的人，究竟谁会去在水里下药呢？

“就是说，你承认在大家都睡觉了之后，又来到了后面的蓄水池了？”罗拉的声调明显的高了起来，同时用那双严厉、刻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艾琳。

“是，我只是承认我出来洗衣服，而这显然没有什么不对的。”艾琳挺直了腰板，说的字字清晰。

“是的，我明白了。那么这件事情现在看来确实比我想象中的糟糕很多，所以我必须去向托马斯男爵大人报告。不过……”罗拉的眼睛还一直盯着艾琳，说道：“不过，如果有人现在承认这件事情，并且说明她没有恶心，我或许可以在报告给托马斯大人的时候会帮她求求情。”

“……”没有人再站出来说话。而艾琳被罗拉的眼睛盯着还是一副气定神闲，她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没有做过就是没做过；至于究竟能不能查出是谁做的，那就要看这位托马斯男爵大人的本事了。

听到了罗拉的报告，最先赶过来的是特里克管家。特里克那张年轻的脸也显得很严肃，眼神带着审视的味道，把集合在蓄水池前面的这些女佣包括厨娘都看了一遍，但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我想，男爵大人很快就骑马回来了，还是等他回来再定夺吧。”特里克挑了一下眉毛，然后对着罗拉和众人说道。

“好吧，那先把厄丝厄尔抬进去。”显然这件事情不会是厄丝厄尔自己做的，所以有人将她先抬进去休息，而亨利医生也跟着过去了，估计是打算再给她做一下检查。

大家站在原地等着，特里克的眼睛再次转了起来，然后就落到了艾琳的身上。不得不说，在一群或高大丰满、或纤细苗条的女佣中间，艾琳那略显娇小的身材并不如何抢眼；但那一头油黑的头发却好像美丽的缎子一样，即使盘起来也有着黑亮的色彩；而艾琳的那双漂亮的黑眼睛则是最使人注目的地方，那幽深的黑色好像可以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一样，给人一种蛊惑的感觉；总之，艾琳站在那里，真的就是一个带着浓郁的东方神秘色彩的漂亮娃娃。

“艾琳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您住的还习惯吗？”特里克带着点调侃的意味，和艾琳好像在闲话家常一样的说起话来。

“谢谢，我很好。”艾琳对于这个年轻的特里克管家算不上有好感，但起码也没有讨厌，所以只是礼貌性的回答着问题，但是语气不卑不亢，完全不像是一个下等女佣的身份。

“那就好。对于今天的这个意外，您又怎么看呢？”特里克依然很客气的用了一个“您”字，同时语气里没有质问的成分，而像是纯粹的“闲聊。”

“就像特里克管家说的啊，要等托马斯男爵大人回来再定夺。”艾琳画了个太极，把问题又丢了回去。她才不想要费心的想什么原因和结果，而且这件事情确实和她没有一点的关系，她无需解释，更不想要越描越黑。

“好吧，那我们一起等。”特里克也不想要自讨没趣，对于艾琳的不热情及时收住了后面的话。

“发生了什么事情？”低沉而磁性的男声传来，然后就是一阵疾风骤雨的马蹄声夹杂着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