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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性出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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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岩砚低低笑开了,“这是我们男人间的约定,必须向女同志保密。”

楚迎果断嗤之以鼻。

周岩砚笑了笑,问道:“公司一切正常吗?”

“唐校长的未婚妻出了车祸,目前还在重症监护,我给了他一个月的带薪休假,你回来以后,记得去看看。”楚迎一提起唐校长,眉头拧得死紧,这人年纪轻轻,却是为数不多的前朝遗老,在博文险些破产的风口浪尖,顶住了生活压力陪着周家小夫妻一路乘风破浪而来,与行政的林樱一起被称为博文的廉将蔺相,如今周岩砚一出差,他便因家事暂时离职,这对楚迎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需要我马上回去吗?”周岩砚沉吟片刻,突然压低声问道。

楚迎心里一动,原先呼之欲出的答案突然也变得犹豫起来。

电话两头,同时沉默起来。

就在这时,穿着围裙的吴素琴忽然从厨房里走出来,她习惯性地摸摸自己的鬓角,眼神温和慈爱地看向楚迎, “迎迎,吃饭了。”

楚迎忽然注意到,吴素琴的鬓角不知何时竟已爬上了丝丝白霜。

“迎迎?”周岩砚的声音很沉,有些哑,隔着电话听上去,似乎有些失真。

“岩岩……”楚迎从沙发上爬起来,抚平衣摆,正襟危坐,“公司的事我能处理。”

“嗯,我明白了。”周岩砚的笑声隔着几万里的距离传递过来,遥远的就像空谷里的回音,他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楚迎举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下一秒,她将手机扔向另一头单人沙发,自己重重扑倒在沙发上,发泄地闷哼了两声。


这一晚,周岩砚再没打来电话。

楚迎十一点上床睡觉,她伸手摁掉床头灯,裹着被子在宽大的床铺上滚来滚去,睡意全无。

她知道傍晚周岩砚一直想问邱谷雨的情况,可她就是不给他机会问出口,包括邱谷雨一直在找他的事,她也狠心地没有告诉她。

楚迎心里明白,周岩砚对邱谷雨并非毫无感情,越是明白这一点,她的罪恶感便越是累积成灾。

楚迎辗转反侧,脑子里被周岩砚机场临走前落寞的背影所填满,这道背影重叠缭绕,像滔天海浪般淹没楚迎,叫她窒息。

岩岩,对不起。

楚迎翻身坐起,决定下楼煮杯牛奶喝,她的脚在地板上勾拉着拖鞋,目光瞄到床头的电子钟,十一点五十五分。

房间里忽然响起周岩砚的手机铃声,浑浑噩噩的楚迎诈尸一般扑向手机。

来电显示是邱谷雨。

楚迎似是被窥探到了内心般,惊得差点跳起。












第35章 入室的酒鬼
第三十五章入室的酒鬼

楚迎连做了三个深呼吸,这才镇定地接通电话,可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根本不是邱谷雨。

“喂?喂喂!你是这位先生的朋友吗?太好了!你能过来一趟吗?”那人的声音听上去挺年轻,慌乱中带着真诚的紧张感,顿时让楚迎松了口气。

“他怎么了吗?”楚迎又看了眼电子钟,并不愿意在这个时间出门。

大概是楚迎和善的口气让电话那头的男孩镇定下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邱先生在酒吧里喝醉了,遇上了点麻烦,还想请你过来接走他。”

“喝醉了?”楚迎有些吃惊。

邱谷雨这样眼高于顶的男人,楚迎很难想象他会放任自己在酒吧中买醉的模样。

电话另一头的男孩立即解释起前因后果。

原来,邱谷雨一个人在酒吧喝闷酒,差点与人起了冲突,被酒保劝阻后又瘫在人家酒吧里不愿移驾,酒吧里龙蛇混杂,他一个醉鬼趴在那也不安全,一出门,又担心先前与他有间隙的那拨人会找他麻烦,热心的酒保便问他有没有可以联系的朋友过来接他回家,问了半天,也只能从他嘴里问出两个字。

岩岩。

酒保无计可施,便拿了邱谷雨的手机找署名叫做岩岩的联系人,一找到便直接拨了过来。

楚迎听了事情始末,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换回外衣,出门去接天底第一号大麻烦。


酒保说的酒吧在f市闻名遐迩的酒吧街,等楚迎从家中赶过去,时间已经走到了当夜的一点多,楚迎因睡眠不足而有些头重脚轻,偏偏酒吧此时又是最为繁华热闹的时段,喧嚣的音乐和迷幻的灯同时晃动,炫得楚迎头痛欲裂,几乎要夺门而出。

庆幸的是,楚迎一进门,便被等在吧台边的酒保看见了,她自己也立即发现了邱谷雨。

邱谷雨这样的人,无论搁哪,无论是酒醉还是沉睡,抑或仅仅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都能不由自主成为人群留意的中心,从很早之前楚迎就知道,邱谷雨身上的光芒其实很耀眼,只是所有这些都被他们直接忽略了,旁观者清,或许有一天,楚迎也能做到不带偏见的审视这个天之骄子。

只是,真正到了那时,只怕这世界便也翻天覆地了。

邱谷雨像一滩烂泥般软倒的酒桌边上,已经聚集了三四个体态撩人,一看便是不请自来的危险女人。

“帅哥,跟我们去玩嘛!”

“就是,你等的人不会来啦!傻瓜才会一直等下去呢!”

无论这些妖怪如何纠缠,桌子上的邱谷雨始终不为所动,这群女人见说服不了酒醉的邱谷雨,互相使了个眼神,纷纷上前,打算直接动手拖人。

楚迎多少听说过这些人的手段,文明点的趁机抢走身上所有的现金,不文明的用点手段,卷走银行卡里全部家当已是手下留情了,有些醉鬼,第二天能否安全醒在街角都是个问题,这些女人敢在店里明目张胆地动手,想必身边是潜伏了同党的。

楚迎按捺住内心的烦躁,几步走到那堆女人身后,冷冷说道:“不好意思,请让一让,我来接人了。”

到手的肥羊谁愿意轻易放手,楚迎话音刚落,当即便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转过身,挑衅至极地瞪着楚迎,“你是谁?”

楚迎懒得与她废话,伸手就去拽邱谷雨的胳膊,十分不耐烦地骂道:“喂!跟我回去!”

旁边有人桀桀怪笑,不知是谁阴阳怪气地嘲了一句,“哟,你是哪个区的?家里没男人了?跑我们这抢男人?”

围拢的一群女人咯咯怪笑起来,她们的眼神放肆地扫视在楚迎身上。

楚迎勃然大怒,正要反唇相讥,从她进酒吧后便一直跟在后头的小酒保突然颤巍巍地插话道:“这位女士是这位先生的爱人……是这位先生嘱托我给她打电话的。”

楚迎听到这话,回头正眼瞧向那个打电话给她报信的小酒保。

是个年纪很轻的男孩子,一张脸在五光十色中显露出难得的生涩稚嫩,看上去倒像个高中生。

小酒保见楚迎看他,赶紧上前帮忙扶起邱谷雨,笑道:“女士,出租车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您赶紧把您先生带走吧,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楚迎从善如流地跟着小酒保穿过人群,往酒吧正门走去,一路上,楚迎与不少恶意凶狠的目光对上,甚至还有人故意迎面走来,然后狠狠撞向她的肩膀,楚迎稳住脚步,心里这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幸好她没有与他们正面冲突。

酒吧外头,果然有一辆出租车在等着,楚迎诧异地看向小酒保,小酒保的脸在街边霓虹的照射下,微微泛红,“这位司机是我朋友,你放心吧,我们不是坏人!”

楚迎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释道:“不!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出面帮我,还考虑得这么周到……不要紧吗?”楚迎的眼神瞟向酒吧大门,“你这样帮我,他们不会为难你吗?”

“啊!我没关系!他们顾忌着我老板,不会在店里捣乱的……”小酒保笑起来的样子格外腼腆,“你们快走吧,这么晚劳烦你出门,还让你遇上不好的事……我知道你不是他一直念叨的那个叫岩岩的女孩,你们也不亲,你愿意来接这位先生,实在是帮了我的大忙呢!”

时间已经太晚了,小酒保还要上班,司机也在等着,大恩不言谢,楚迎默默记下酒吧的店名后,和小酒保合力将邱谷雨塞进出租车,这便离开了酒吧街。

车上,司机询问楚迎目的地,楚迎一时语塞。

要送邱谷雨去哪呢?

楚迎并不知道邱谷雨在f市的住址,正攥着手机犹豫着是不是该就近找一家酒店安置他,拇指已经不自觉解开手机的屏幕锁,她有意避开通讯与短信,手指却不小心摁上手机的记事本。

一个文档跳了出来。

楚迎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句诗。

“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识尽千千万万人,终不似、伊家好。”

楚迎心里大骇。

这首词她记得,这是宋代姓施的词人写给情人名妓词作中的一句。

楚迎怔怔盯着那句词。

“小姐,你想好我们要去哪了吗?”前头司机忽然出声。

楚迎惊慌抬头,心里却有了一瞬间的清明,她掏出手机,趁着自己还没有后悔,给吴素琴打去电话。

吴素琴果然是醒着的,她是被楚迎出门的动静惊醒的,等她披好衣服赶出来,楚迎的人影已经看不见了,她担心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了许久,正按捺不住要给楚迎打电话,楚迎的电话便自己过来了。

电话一接通,楚迎劈头便问道:“妈妈!岩岩的那个大客户喝醉了,我们在出租车上,现在该怎么办?”

“哪个大客户?”吴素琴有些惊讶。

楚迎解释道:“就是先前去咱们家吃过饭的那位先生,姓邱。”

这一说,吴素琴立即便回忆起来。

楚迎打铁趁热,“妈妈,我现在该怎么办?岩岩不在,我怕我应付不来。”

吴素琴沉吟片刻,沉稳说道:“迎迎,不要害怕,把邱先生带回家来,有妈妈在,总是多一个帮手。”

楚迎挂断电话后,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般,吞不下,吐不出,只能长长地、反复地叹气。

前头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眼楚迎和邱谷雨,突然问道:“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楚迎微愣,转头去看不省人事的邱谷雨,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心里酸得一塌糊涂,“……他是对我哥哥来说,很重要的人。”

“哦,”司机满脸理解地点点头,“大客户啊,确实很重要,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唉,你这做妹妹的也不容易啊……”

楚迎没听清楚司机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她望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深夜霓虹,心里堵得慌。

她明明不想伤害任何人,却总是在伤害自己最重要的人。

她到底该怎么办?


出租车在周家大门口停下,吴素琴披着外套,已经等候许久了。

楚迎下车,半拖半拽地把邱谷雨弄下车,和吴素琴一起撑住这个酒鬼,三个人踉踉跄跄往家里走。

好不容易上了二楼,往左是楚迎与周岩砚的卧室,往右第一间是楚迎少女时期的闺房,第二间是周岩砚年轻时候的房间,容不得楚迎做决定,吴素琴已经吩咐道:“去……去岩岩的房间!”

等到终于把沉重堪比水牛的邱谷雨扔到周岩砚的床上,楚迎已经累得浑身酸疼,更别提吴素琴了。

楚迎扶着吴素琴在房间的椅子上坐下来,自己喘着粗气去给邱谷雨盖被子。

“诶,迎迎,把他外套脱了,他穿着外套睡觉,得多不舒服啊。”吴素琴伸长脖子往床上看,边看边说。

楚迎应了一声,伸手去解邱谷雨外衣上的扣子,她刚弯下腰,忽然便从邱谷雨充满酒气的嘴里听到迷迷糊糊的一句呢喃,“岩岩……我想你……呜!呜呜!”

吴素琴不解地看过来,“迎迎,你为什么堵着他的嘴?”

“呵呵……呵呵……”楚迎额头直冒冷汗,心虚地笑:“妈妈……我们也去休息吧。”

吴素琴担心地看着邱谷雨,“他怎么办?”

楚迎推着吴素琴往屋外走,“别管他!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走吧走吧,不早了!睡觉!”

吴素琴下楼回自己的卧房,楚迎也转回自己的卧室,她奋战了一晚,合衣倒在床铺上时,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她一会儿思考着等明天邱谷雨醒过来自己该怎么办,一会儿又想到周岩砚为了躲他跑去外省,自己却还把人接到家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这样胡思乱想了一阵,眼皮子什么时候闭上的楚迎也记不得了。







第36章 相思的愁肠
第三十六章相思的愁肠

楚迎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刚来周家的第二年,那时候,周岩砚还小,整天带着自己在f市的大街小巷蹿来跑去,大冬天累出一身的热汗也是有的,每天回到家,吴素琴便拎着两条毛巾跟在他们身后,又气又急地逼他们去洗热水澡。

梦境里,楚迎不过一转身,便不见了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周岩砚,她顶着满头的肥皂泡往浴室外跑,一重重拉开那些潮湿厚重的浴帘后,楚迎听到了自己越来越慌的心跳声。

“砰砰!”

“砰砰!”

“岩岩!岩岩!”无止境的黑暗里,童年时期的楚迎声嘶力竭地呼唤周岩砚,“岩岩!”

一缕阳光从身后照来,楚迎惊慌回头。

满身狼藉的邱谷雨站在楚迎身后,他低垂着脑袋,叫人瞧不清面目。

楚迎扬起还在滴水的脑袋,用清凉的童音,气呼呼地质问他,“岩岩呢?你把我哥哥藏到哪里去了?”

邱谷雨一动不动。

楚迎气得上前,对他拳打脚踢,“把我哥哥还给我!”

一直低着头任由楚迎打骂的邱谷雨终于抬起头,他薄薄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楚迎刚想问他在说什么,一滴洗发水渗入她的眼睛,火辣辣地疼,逼得她不得不用力揉眼睛。

这么一揉,楚迎便醒了,她乍然瞪大眼,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右眼上,眼里一阵热热的疼,她轻轻舒口气,从床上坐起身,这才看见自己竟然还穿着外出的毛衣。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现在是深夜四点二十分,她根本没睡多久。

想起梦里的那个男人,楚迎不自觉心惊肉跳,她拉开房门,犹疑地穿过走廊,往周岩砚的卧室走去。

房门没有上锁,楚迎轻轻一推,那扇填满周岩砚所有青春年少的门便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昏暗的房间里,邱谷雨竟然醒了,他靠着床头瘫坐着,黑乎乎的一团身影里,只能隐约看见脑袋有气无力地垂着,在听到楚迎的脚步声时,那颗脑袋幅度微小地抬了抬。

楚迎靠在门边,自己也弄不清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便只能压低声音,问了句,“醒了?”

“嗯,”邱谷雨的声音虚软沙哑,显然还没完全从酒精的影响中摆脱出来,“这是哪里?”

“我家。”楚迎嘴一瘪,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地补充道:“这里是岩岩的房间。”

果然,那颗黑黑辨不清形状的脑袋立即动了动,似是在环视周围,“岩岩的……房间?”

“嗯。”楚迎倚着门框,这房间对她而言,熟悉的如同自己的房间,就连床头柜第二层抽屉顶上偷藏着的某艳照都是她帮着周岩砚一点一点粘上去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周岩砚的人,却没想过,她其实一直不曾真正明白过他。

就像那些在周岩砚青春期时被私藏来的色情光碟和杂志,她一直以为这是能够证明周岩砚“正常”的最有力证据,却没想过,或许这些都只是那个早熟的孩子用来伪装自己的道具。

他隐藏在男女色情杂志背后的神情,这么多年来,楚迎竟然连探头一看的念头都没有。

这到底要归功于他的伪装天衣无缝,还是她对他的关心远远不够?

或者说,别人所了解的周岩砚一直以来都只是他表现出来的周岩砚,可以生动,可以清晰,却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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