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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历晴川-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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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拿清越的情况咨询过他,他说是严重的抑郁症,Johnny所说的每条症状都听得他心惊肉跳,是的,都符合,原来早在大学的时候她就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而他根本就没朝这个方向想过。
Johnny说在这种重创之下,病人很容易做出极端的行为,比如说,自杀。
顾子维是被最后两个字吓到的。他怕她会死,相比之下,失去她的爱真的最小最轻的代价。就算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他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寻死。
但此时的苏清越哪里还听得进任何规劝,更不必说心理治疗了。所以才想出那样的办法:让Johnny佯装偶遇的学长,先一道旅行,再慢慢取得她的信任,建议给她做免费治疗。这一举一动都在顾子维的关注之中,Johnny根本不知关于他们学校的任何信息,从头到尾都是顾子维。仿佛是他与她的时空旅行一般,他陪她再一次故地重游,回首往事。
Johnny当初还打趣他,你说你那个苏清越天天跟我这么个才华横溢事业有为的帅哥在一块儿,她会不会爱上我啊?
顾子维很认真地回答,绝对不会。为什么?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只不过,他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梁辰川还是他,也许是梁辰川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九,他还是愿意为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全力一搏。
没想到,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当Johnny给清越进行催眠治疗的时候,他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
Johnny问,你想想看,如果时光倒流回过去,你最想回到那段日子?
她答:是与辰川一起在青水镇的日子。
顾子维感觉到心口的钝痛,他还以为,会是他们的大学时光。
Johnny问:顾子维与梁辰川两个人,谁的离开给你留下的伤害更深,思念更长?
她答:应该是,辰川吧。
他只觉得如坠冰窟。
Johnny再问:抛开一切外因,如果爸爸妈妈徐曼丽都不存在,顾子维与梁辰川,两个你愿意选择谁?
她答:是辰川吧。
Johnny这时虚看了一眼顾子维的方向,还要继续么?答案呼之欲出。
顾子维双手合十:拜托了,最后再问一次。
Johnny叹了一口气,那么,深度催眠。他的声音非常柔和:苏清越,你闭上眼睛想象一下,黑天暗地,此时就是世界末日,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站在世界中心,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你就要死了,你一直哭,一直哭,这时候终于有一个人朝你走过来,他向你伸出手,说清越别怕。你看看,仔细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是谁,是谁会陪她到世界末日,她心底期待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苏清越哭着惊醒,惶恐却笃定地喊出他的名字:
是他——是辰川啊!
顾子维只感觉到呼吸一滞,从这一刻起,才真是他的世界末日。她如此坚信,如此迫切的呼喊,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明明就在这里,可她期盼的救赎,却源自千里之外的梁辰川。那么曾经的曾经,一直妄图拆散他们的自己,又扮演着怎样可恶的角色?
他始终没有走进去,只能默默地看着苏清越终于勇敢地直面自己的感情,看她喜极而泣。Johnny郑重地与她握手祝贺,他知道她的心病就快要治好了,他也知道,他们之间最后一丝牵连也要断了。
徐曼丽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我猜的没错对不对?顾子维,你也真是傻。”她哀叹,“几乎包下Johnny两年全部的工作时间,那该是天价吧?”
更何况,那是怎样关键的两年。梁辰川靠这两年起死回生扩大版图,一来是因为辰川自身英明果敢的决断,二来便是因为这个,那时的顾子维一心为苏清越求医,哪里还有心思与他在商场一较高下。
徐曼丽终于明白,有经世之才也有宏图万卷的顾子维是这样败北的。不是偏安一隅,是之前顾不上,之后,也无心再顾。真正失去苏清越的时候,这个人的心怕是终于死了吧。如果说曾经处心积虑要得到盛世集团是为了许给苏清越一个更富足的未来,但现在呢?那个人不在了,他要钱,要名,要利,又还有什么意思。
顾子维站起身,背朝徐曼丽,面朝落地窗,目光游离在窗底微渺的人与车当中,沉沉地叹了口气,自嘲地笑道:“当初受梁辰川训诫的情景,至今还记忆犹新。那时候还不服气,现在却服了,心服口服。我自问不是个太糟糕的男人,但他所说的责任,坦诚,了解,样样我都不如他。”
徐曼丽看着他的挺拔而笔直的背影,突然有些异样的感觉。五年了。五年时间足以让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变化,虽不至于沧海桑田,但也分外令人讶然。谁能想到当年那个骄傲自负的顾子维会亲口承认自己不如梁辰川?更没人会相信,他暗中做下所有能做的事情,竟只字不提,只为了爱人的幸福,亲手将她推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这不是顾子维,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顾子维,一个经历蜕变日趋成熟的男人。
只是终究还是少了些什么。
少了些什么?
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当年一场闹剧草草收场,本以为四人天各一方再无交集。却没想到,那两个人经历重重阻碍终得圆满。那种感觉,她形容不出来,仿佛是上天的安排,踏遍千山,渡过万水,精疲力竭回到原点,良人依旧在等候,再也没有比这更美满的结局。
可是,她和顾子维呢?纵使枯坐苦等上一百年一千年,那两个人也不会再回头了。从此心无所系,少了的,是一份永恒的爱情。他们恐怕倾尽一生也无法再这么爱上一个人了吧。
徐曼丽垂首苦笑,顾子维始终看着窗外,并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她想问的都已经问过,也没有必要再留下,转身欲走。
“等等。”
她停下脚步。
顾子维转过身:“本来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他说,“有东西要给你。”
徐曼丽有些意外:“给我?”
他“嗯”了一声,道:“其实是我父亲要给你的。”
她更加意外:“顾伯伯?”
顾子维从抽屉里取出车钥匙,没有多说一句话,抬脚便往门外走,徐曼丽快步跟上去。
徐曼丽一直记得第一次与顾世年见面的情景。
是她先找私家侦探查出苏清越当时的男友是顾子维,盛世集团的少东家。天晓得她那时有多么愤怒,她最恨的人居然傍上如此一棵摇钱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后来又听说顾子维的父亲并不喜欢苏清越,这才找准了可趁之机,计划着只要从顾世年那里下手,拆散他们俩报复苏清越便轻而易举。
顾世年比她想象中要和蔼。他当时在高尔夫球场打球,徐曼丽一面诉说着如何帮他从苏清越那里夺回儿子的计划,一面小心翼翼地观察顾世年的神色。心里不是没有忐忑的,毕竟商场中“老狐狸”的名号,她并不是没有听说过。
好半天,老狐狸没有反应。
他收起球杆,擦了一遍,才转头问她:“说完了?”
她点头:“说完了。”
顾世年笑了笑:“说起来你不过是要做我家的儿媳妇,有意思。计划如此周详,似乎早有预谋啊。”
徐曼丽起初十分紧张,可不知怎的,在看到顾世年展开笑容的那一刻,心境却突然间平静下来。这个人笑起来真像那个死去的父亲,徐家华。
她没想到顾世年这么快便答应了她,同意与她里应外合给顾子维施压。但顾子维这个公子哥却比想象中要坚定得多,他与苏清越在外租房子住,生活很是窘迫,顾世年一再设障,冻结他的银行账户,暗中害他丢掉工作,威逼利诱怎样都试过,他始终一个人苦扛到最后,直到最后再也扛不住,终于只能妥协。
顾子维在顾世年面前屈膝的那一刻,徐曼丽同情他,也瞧不起他。她以为他充其量也不过这么一个懦弱无能的二世祖,却不想这一切都是伪装。在国外的这些年,徐曼丽常常回忆起过去的那些日子,回忆到顾子维的时候,她不得不用另外一种眼光来看待他了。
多么可笑,她曾以为他处处妥协忍让真是因为忌惮她,却原来是一只猛虎,养精蓄锐,虚与委蛇,只为最后致命的一击。那样的演技,居然连她这个演员都没看不出任何破绽。其实只要仔细想一想,每次他伤害过苏清越总会一个人喝闷酒,喝完之后便喊苏清越的名字,有时候做梦也会喊。那时她可真是糊涂,怎么竟会相信爱到这种程度的他真会以清越为代价任凭她摆布?
顾世年曾对她说:“爱情与仇恨都是力量的催化剂,而你偏偏选择后者。丫头,你这是饮鸩止渴啊。”
明明是有选择的机会的。也许当年她可以选择爱情,她可以跟梁辰川牵手到最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顾世年对她格外照顾,有时甚至比对顾子维还要好。他总笑呵呵地说,这辈子就缺个女儿,有了她这个儿媳妇就什么都不缺了。每每这个时候,顾子维都在一旁不说话,她却很满足,真的,连她那个习惯流浪的生父都根本没有为她的出生欢喜过。
也许,便是这样松掉了绷紧近二十年的心弦吧。哪怕她不爱顾子维,她也觉得自己终于有个家了,有父亲,有母亲,有人疼爱,有人在乎。
正因为沉溺不可自拔,最终的真相才让她那么痛不欲生。
原来自始自终不过是个送上门去的道具。顾子维说得对,她怎么能够以为她足以亲密过他的亲生儿子?她终究只是个外人,他又怎么会让一个外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的独子?她才是被利用的那一个,一旦顾子维被磨砺成独当一面的鹰,她便最先被餐食殆尽,顾世年根本没想要保全她。
顾子维把这样东西交给她的时候,徐曼丽惊讶地忘记该如何去接。
那是一幅保存完好的工笔画,画中青砖小瓦,枕水江南。
顾子维说:“我父亲说你找这个很久了,托朋友才帮你找到,我还以为再没法子给你。”
徐曼丽眼眶含不住泪,捂着手哭出声来。
这是徐家华生前的画,因为并不是太出名的画家,市场上流通的画作并不多,很多中国风的画都只卖到国外,有的连署名都不能。她一直想找到一幅,只为存个念想。
她只是一次无意提到过这份遗憾,谁料顾世年居然记得,如今甚至帮她找到了。
顾子维将画递给她:“抱歉。以前是我的错,我父亲那时大概是真的把你当做女儿的,至少对你不是虚情假意。以前的我太无知,居然说出那样没有根据的话,我真是……”
徐曼丽赶紧抹抹眼泪,笑起来:“没关系,没关系。我很想念顾伯伯,他现在在哪里?”
“法国。”顾子维说,“也许在某个小镇子里,颐养天年吧。”
徐曼丽有些惊讶:“顾伯伯也在法国?我目前就定居巴黎,跟我丈夫一起。”
顾子维也颇为惊讶:“你结婚了?”他笑道,“那倒是要恭喜你了,结婚的时候竟没有知会我们这些老友一声。”
徐曼丽笑容中带着幸福:“我丈夫是个法国人,也是个画家。那时我在巴黎街头当模特,他画出来的我总能比别人画得好看,我想,他一定比别人更爱我。”
顾子维问:“你爱他吗?”
徐曼丽没有立刻回答,她低头端详那幅画,然后指给顾子维看:“画里是青水镇,是我爸跟苏阿姨相爱的地方,也是苏清越的老家。苏阿姨被我爸爸抛弃以后便和苏泽峰生活在这个地方。那时候我不明白,苏阿姨既然那么爱我爸爸,为什么还要嫁给苏泽峰?如果她没有嫁给他,医疗事故便不会发生,一切惨剧都不会发生。但后来我明白了,一个女人即便再爱一个男人又能怎样?如果他不要她了,她还是得活下去。一个人活不下去,就找另外一个男人,找个踏实可靠对自己好的,找得到就把自己嫁了。”
她抬起头看顾子维,笑容很平静:“苏阿姨出事那天故意支走梁辰川和苏清越,留我一个人陪她说话。她说她用一辈子来思考这个问题,在我爸和苏泽峰之间她究竟更爱哪一个,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反而倒想明白了。她说……是苏泽峰。”她苦笑,“苏阿姨说,人生如果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再旁顾别的人,宁愿不去邂逅风流倜傥的艺术家,只守着平凡踏实的苏泽峰就好。你看,爱是与时间早晚没有关系的,我遇到辰川在先,你与清越相恋在前,但那又怎样?最后走进结婚礼堂的,是他们。而我,我不相信自己一辈子忘不掉梁辰川。”
顾子维深拧着眉,终于开口,他说:“我却一辈子都忘不掉苏清越,我早就认命了。”
徐曼丽看着那样的顾子维,叹了口气:“你总会结婚的。”
他固执地皱眉:“那是顾家的儿媳,不是我顾子维的妻子。”
除了那个跳舞笨到踩脚,上街逛到迷路的笨丫头苏清越,谁还配当他的妻子?
这一辈子,这一颗心,再也无法眷顾旁的人了。
徐曼丽抱着画跟他告别,顾子维送她到家门口。
夕阳西下,落落余晖,天外最后一丝残光收尾。
他方缓缓仰头望天,才终于从眼角划过一行泪。
“我为什么会抛下你呢?”
苏清越。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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