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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历晴川-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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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一位大婶瞅了辰川好半天,才慢悠悠对辰川:“男人光好看没有用,要踏实可靠,像你爸那样的才好。要不然像你妈当年……”
“瞎话!”刚才一言不发的苏母闻言狠狠朝她啐一口,“少嚼舌根子。”
那大婶不服气:“还不兴说了?你当年跟那个画家……”但是看一眼清越又觉得要避讳,还是没继续说完,又朝辰川看看,叹一口气,摇头往自家回去了。
“妈妈……”清越带着询问的目光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失魂落魄的苏母。
苏母瞬间回过神,脸色一白:“不该问的别问。”
说罢也扭头进了屋里,留下清越无措地站在原地,生生将那个没问出口的问题咽回去。
辰川搂过她的肩,担忧地看着她。她抬起头,微微一笑:“没事,习惯了。”
笑容很苍白,在江南夜的朦胧月色之中如同蒙着一层雾,随时都可能破碎。
辰川皱眉,水乡特有的水声将他的话稀释得几乎听不清:“哪来那么多坏习惯?我帮你改,一样一样全改过来。”
她却听清了,冷寂的夜突然变得那么温暖。
在这个记载过她无数孤独的地方,在她习惯被遗弃忽略的世界里,终于有了一隅安生。
最后辰川挑了清越的卧房旁边那一间,阁楼古旧,房间又为满足游客们的喜好特地做了古色古香的装扮。家具皆是红木黑漆的,碎花织锦桌布,青花瓷瓶,琉璃杯盏,显得韵味十足,就连电灯也作煤油灯的样式。
清越领辰川进门,他愣在门口盯着那张大雕花木床,好半天才想起确认一遍:“我今晚睡在这?”
清越径直过去整理床铺:“当然,这是最受游客欢迎的一间。”
辰川瞥见门口小楷写就的牌子——“小姐闺房”。
“……是女游客吧。”
她闻言回过头,俏皮地一笑:“是啊,江南大户小姐才能享受的待遇,梁先生还不觉得荣幸?我那间还是丫鬟厢房呢。”
天外夜月空茫,灯火昏暗,一束皎洁的月光照进房里,清越站在雕花床旁执着一床锦绣盖面的棉被,回头盈盈一笑万物失色。
辰川微微笑着,原来真是有一种美能够震撼人心,因为心底有了这个人,她的每一种好都会被千百倍放大。就像此时此刻清越的笑容,赛过天地间任何一种颜色,千金不换。
清越回到隔壁房间睡觉,其实回来这几天她一直睡得不好,但不知怎的今天睡得格外香甜,头刚落枕就沉沉睡去,一会就睡得不知今夕何年。
结果半夜被敲门声吵醒了。敲门声把握得极有火候,既不至于吵醒楼下的苏母,又绝对能叫得醒清越。她蒙着头不搭理,外边很有耐心地继续敲……
清越终于气急败坏地跳将起来开门:“梁辰川你梦游啊!”
辰川穿着某个奢侈品牌的全套睡衣,笑脸盈盈地站在外面。
清越拿手在他眼前晃:“真在梦游么?”
他一把打开她不断晃晃的手:“你才梦游。”
“那你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其实她不知现在几点,但总归不是唠嗑时间。
“我睡不着……”辰川耷拉着脑袋,难得有这么示弱的时候,“你让我进去吧。”
她觉得奇怪,这可不像平日的梁辰川,于是坚定地堵着门:“那不行,这是我的阵地,你的房间比我的还大好不好。”
“让我进去吧……”他一脸恳切地看着她,微微皱着眉,眼睛里几乎可以掐出水来。
“……”
上帝啊,哪个女人能承受得了一个成熟男人偶尔闪现的纯净无辜的眼神?
清越很没志气地妥协:“那,你就进……”话还没说完,那个无比自觉的人就迅速闪进去了。
“外面那么冷,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看我挨冻。”
清越瞪着笑嘻嘻的辰川,简直气得牙痒,“你再说我把你丢出去。说,为什么睡不着?”自己又觉得语气感觉不太对,跟警察审犯人似的,仿佛说的是“说,为什么杀人”之类……她赶紧遏制自己瞎想的念头,大半夜的不说杀人这种恐怖的东西。
“喂!”
被辰川冷不丁这么一喊,清越吓得一大跳:“你干嘛?!”
“我才问你干嘛,至于这么大反应?”他坐在她的床上,身上裹着她的被子,十分惬意地反客为主。
“我没想什么。”她才不给他嘲笑他胆小的机会。
“哦?”辰川笑得奸诈,“我有问过你在想什么?”
“……”
事实证明人一心虚就容易犯错,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比任何时候都憎恨这个成语。
辰川索性披着被子走到她面前,低头,把脸凑到她的眼前:“说说吧,苏大记者在想什么?不会有什么不纯洁的想法吧?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清越立刻脸红:“呸!我才没你那么下流。”
“这都被你发现。”他脸上挂着狡猾,著名的梁式招牌微笑,“先奸后杀怎么样?然后毁尸灭迹,然后弃尸荒野……”
“不要说了!”清越立刻尖叫着捂住耳朵。
辰川脸上笑意更深,原来她怕的是这个,那就更好办了!他退后一步:“好,不说这个,我给你讲故事。”
辰川竟很有讲故事的天分,讲的是《荒村客栈》,在一家古色古香的江南阁楼发生的鬼事,明代冤魂悱恻凄凄,加上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简直让她如临其境。
“那间客栈有一张很大的雕花大床,挂着一道白色的幔帐,但夜里就会化作白绫……”
清越一冷,下意识抬头看自己的床,床帘子正是白色的……
“客栈里有一扇雕着兰花的窗户,如同盛放开夜中的暗灵。”
清越吓得往他身边缩,为什么她的窗户也是兰花的?
“明代的女鬼准时出现在窗外,一双美丽的眸子幽幽望着那道吊死她的白绫……”
“妈呀!”清越立刻大叫起来,“别讲了别讲了!”
故事终于在清越连威胁带恐吓,最后吓到抱拳求饶的份上才结束。
辰川很满意地起身:“好,故事讲完了,我正好也困了。那么,”他出去拉上门,送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晚安!”
与此同时,窗户被带门的响动震得一响,呼呼的寒风直往屋子里钻,仿佛,一个女子幽怨的叹息……
清越想去关窗户,屋外的树影突然一晃,吓得赶紧缩手愣住不敢动。一下子全都明白过来——
梁辰川!
有什么比大半夜对一个胆小如鼠的女孩子讲故事更无良?
狡猾的奸诈的恶毒的缺德的阴险的梁辰川!
他一定早就发现她胆小!他一定是故意照着她房里的陈设来讲!他一定……
真是罄竹难书。
可是,清越又一阵浑身发冷,她怎么总觉得窗户外面有一双瞅着自己的眼睛?
辰川满意地回到自己房间,并不急着熄灯,而是细细听着窗外流水潺潺。
她并不知道,他也爱煞这种安宁,只因为这安宁里有她。
“咚咚咚。”
果不出所料,敲门声如愿响起。辰川立刻收起得逞的笑容,打开房门,清越正抱着一床被子,迟疑不决地站在门外,纯良无害的模样十分可爱。
他说:“你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
清越有点抓狂,她记得在十分钟前这是她自己的话,但是现在,阵地失守。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她立刻笑起来:“你让我进去吧,我知道你睡不着。”
“谁说的?”辰川蓦地挑眉,“谁说我睡不着?我现在困得很,眼睛都睁不开。”
他存心的!
清越忍住心里咕嘟嘟沸腾的愤怒,依旧好脾气,垂头装可怜:“我房间里窗户坏了,关不紧,一直往屋里灌冷门,我都快感冒了……”
他一脸惊奇:“是么?我刚才怎么没发现?”
“……是刚刚坏的,在一分钟前。”
“我帮你修,马上搞定。”
“不用了!”
“嗯?”
“我……就在你屋里上将就一晚,就可以了。”
“那不好吧。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又很下流……”
“梁辰川!”
迂回战宣告失败,她只好如实相告:“因为我害怕,行了吧。”
他果然就不罗嗦了,拽着她进屋关门,嘿嘿一笑:“早说嘛,不就一句话的事,还不好意思承认。”
她瞪他:“那还不是你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吓我,三更半夜跑去给我讲故事,你可真是够无聊的。”
但是骂归骂,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招惹他,不然他要不肯留宿……她实在也没胆子独自回到那间屋子里睡,现在明显处于劣势,逞不起那个能。
辰川抱过清越的杯子往床上放,她急忙扑过去抢:“那个,我睡地上就可以。”
他拽住不放,力气对她大得多:“不行,你还以为在家里?硬邦邦的木地板不比地毯。”
“总不能让你这么委屈,你是客人,我怎么好意思……”
他觉得好笑:“我有说过我要受委屈么?”
“……”
她一时呆住,他们两个都不睡地上?但是屋里只有一张床,那岂不是……
“不要!”她的脸红得跟煮过似的,“这不合适。”
他在她头顶轻轻敲一下:“瞎想什么?一人一床被子。”
清越的脸刷地更加红。也许刚才那么一瞬的氛围,她的思绪真的云游到了某个不纯洁的地方,糗大了。
其实他们两个无论哪个都早过了不经人事的懵懂年龄,但这么隔着两层被子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仍是都觉得紧张无措。
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好在这张雕花大床实在够大,两人背对背左右两边,井水不犯河水。
辰川忍不住回头看清越,她整个身体蜷缩着,弓得像个虾米。他便隔着两层被子推推她:“喂,你这个睡觉姿势不正确。”
她也没睡着,却不回头,仍旧缩成小小的一团:“从小就这样,改不了了。”
又是习惯。也不知她从小到大到底养成多少坏习惯,但对于一个从小失去父亲又缺失母爱的孩子,没有人能够责怪。更何况,这样的睡觉姿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知道的。
清越背对着他:“不如说说你家的事吧,不要像敷衍我邻居一样敷衍我,商人跟商人之间也有三六九等。你要说清楚。”
他只能看见她头发蓬蓬的后脑勺,笑:“说起来太复杂,等哪天我画个关系图给你,一一交代。”
她突然转过脸对着他,一脸愤愤自责:“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才对!你跟少唐,也就是Steven那么要好,就该是一类人。做专题的时候我查过ISE中华区CEO Steven的资料,母亲是英国富婆,父亲是日本名流。我怎么就没想到怀疑你的家世?”
辰川不以为然:“离谱。一个英国人跟一个日本人能生出个中国人来?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少唐。”
也对哦,少唐的确是个纯种中国人啊。但是:“空穴来风,这传闻总有理由的吧?我们记者也不是造谣生事的。”
“是啊,你们断章取义,张冠李戴的事倒不少做。”
“那……也是少数的,我可不是。”
他说:“少唐的妈妈算是英籍华人。他爸常年旅居日本,只是另外娶妻生子很多年了。离婚后分别给少唐生活费,每年都有很大笔的数目,少唐一直跟他爷爷生活,而他爷爷早就跟他爸断绝了父子关系。”
清越眼睛瞪得圆圆的,她从来没想过嘻嘻哈哈的秦少唐也有着这么可怜的身世。
“所以不要以一个人的家境来评论他幸福与否,我想如果给少唐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会用钱去换取家庭的圆满,我也一样。父母家庭我没得选,哪怕我再怎么努力摆脱他们的荫蔽也无法改变自己的身份,你又怎么能以这种理由离开我?就像你不知道少唐过得不幸福,你也不知道我其实想要的是……”他顿了顿,犹豫着,终于说出口,那么轻缓的两个字:“安宁。”
他说:“是我想要和你一起执手到老的安宁,清越。”
她倏然一愣。银月清幽,水声潺潺,阁楼外的一切都静如寒蝉,唯有风细细吹动夜色的弦。有这么一个男子,在这寂寂江南对她许诺安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无语凝噎。
她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这一刻只想要哭,像一艘漂泊的孤舟终于有处停泊的港湾,但她不知如何靠岸。
他们之间天差地远,怎么越得过那天堑般的距离?
他的眸子里盛着如海深情,但她没有自信去回应。一直就一无所有,从不敢奢望太美好的东西,从小深深烙在心里的自卑,让她总是畏首畏尾不敢放手一搏。
于是,终究只是重新背过身去,她低声道:“容我再想想。”
辰川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过了很久,不确定她是否还未睡着:“其他任何理由都不会让我退缩,除非……”他顿了顿,“除非你爱的人不是我。”
除非他无论做什么都取代不了顾子维。
清越的肩膀微微一颤,她听到了。
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窗外月色皎洁,她突然想起爸爸的脸,爸爸笑起来眼睛弯弯十分慈祥。他说,如果以后有一个男孩子像爸爸这样对我们家囡囡好,我才能放心把宝贝女儿交给他。那时她懵懂无知,连连摇头:囡囡只要爸爸,谁也比不上爸爸好……
一语成谶。
自从爸爸离开以后再也没有人对她那么好。
就连妈妈也不爱她。
跟顾子维在一起的时候,她以为终于可以告慰爸爸在天之灵。可是,连他也抛弃她。在爱的天平里她卑微主动,付出那么多,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但就在刚才,身后那个男子却作出那样的承诺,将她最想要的最好的东西双手捧到眼前。
爸爸,他是您派来拯救女儿的天使么?
清越闭上眼睛。夜色沉醉。
第二天清越先醒,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但怎么也睡不着了。侧过身子看辰川。
他的睡相不是一般的好,居然保持着昨晚的姿势一动不动,这个角度……似乎一直在看着她。清越心中一动,看他的脸,原来狐狸的睡颜也可以这么单纯可爱。
拿出手机,偷偷给他拍了一张,相片命名——“睡美人”。
然后蹑手蹑脚地爬出去,小心翼翼地穿鞋子,唯恐吵醒他,然后走到门边,开门,又转头看一眼,直到确信他没被自己吵醒才终于舒一口气。
回头“啊”的叫了一声,原来是妈妈站在身后:“呼……妈啊,您吓死我了。”
苏母一时没有接话,表情很难看,以至于清越开始紧张。她小时候便惯于察言观色,害怕做错什么事会惹妈妈不高兴。但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一般情况下妈妈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很多时候明明没有做错,她也会下意识觉得心慌,就像现在。
苏母质问:“昨天你跟他睡?”
这话听着有点别扭。什么叫,跟他睡?
“我不是给你们分别安排房间了吗?你怎么又去他的房间?你们又没结婚……”
清越压低声音:“您小点声,不是您想的那样。”
“你怎么那么……”
“妈!我们下去说话,辰川还在睡着呢!”
她赶紧哄着苏母下楼,一面忙着解释,但是这种事情怎么都解释不清楚。
“你说你是怎么回事?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自爱?你们一天没结婚就一天不是夫妻,两个人住在一起怎么能不出事?”
“男人的话不能当真,如果他不能承诺你领结婚证,那就不能什么都由着他,尤其是自己的身体。这是女人的资本,一旦有了孩子那就是一生悲苦。”
……
苏母的训斥持续了很久,她不说话了,静静听着。
并不讨厌这样的声音,甚至一度还非常渴盼过,哪怕是指责,至少还能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儿。真正可怕的是沉默吧。是从白天到夜晚,周而复始的无声、无息,简直令人发狂。如果早一些听到这样的教训,是不是就不会经历与顾子维在一起的懵懂轻狂了呢?
外面有由远及近的虫鸣,清脆而有节奏地敲击每一寸湿润空气,丝毫不觉得聒噪。就这么一瞬间,她陡然觉得宁和,想起了那时爸爸进门偷偷将冰棍藏在身后,她眼尖,一眼就瞥见,伸手去捞的时候爸爸便把手臂举起来,便怎么都够不着了。
“阿姨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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