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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之一寸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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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淖以伐空桑,据传昆仑虚仙人将蚩尤尸骨葬于青丘。后来屈夫子作《国殇》祭奠蚩尤。”
“沾衣延续了九黎后裔,是以我族人向来不以女子为轻。华滋,为师既期望你能于乱世之中保护该保护之人,又担心你所做太多反至自身不得善果。”
“梧城男子悍勇善战之名历代为君主所知,是以无论朝代更迭,梧城兵是不变的。这以后天下大乱,战火怕是终究要烧到梧城来。”
那一天,华滋辗转半夜不成眠。眼前渐次出现上古时期的画面,一时是尸横遍野的战场,蚩尤的盔甲上满是鲜血,眼睛里似也要喷出火来。仇恨、绝望、悲悯一一出现在他脸上。
他最后回望一眼九黎子民,只能仰天长叹,绝世英雄最终穷途末路。他本希望与这世上的另一英雄一战,万万没想到却被人以九黎百姓性命相逼。寂寂天地间似乎就剩下这一个人,死都不能瞑目。
一时又是沾衣与蚩尤依依惜别。沾衣紧紧咬着嘴唇,眼睛里一片干涸。她要带每一个能走的人一起走,她告诉蚩尤:“我总是等着你的。”
血泪从沾衣的脸上滑落,多年等待耗干了她的生命。她生下孩子,她希望每一个九黎女人都能生下孩子,越多越好。她知道,最终,她能做的,就是延续,她在每一个小孩身上都看到蚩尤的影子。
碧云被华滋一天的沉默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华滋对这个传说如此着迷。从古至今,三皇五帝,以大仁治天下,黄帝更是亘古未有的高德之人。不过,历史都是成功者写就的,其间是非善恶早已走失。
她走到华滋窗边,轻轻道:“小姐,睡吧,夜深了,明天一早要去码头送蒋公子和宋公子。”
碧云的声音,蒋云澹和宋致朗的名字让华滋生出恍如隔世之感,这才回到自己的现实世界。
来送行的人着实不少。蒋家、宋家都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蒋云澹的乳母不断帮他整理整理衣裳,絮絮叨叨说少爷到了外边万事小心,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厚衣服放在哪个箱子了,笔墨放在哪个箱子了。说一句擦一把眼睛。
蒋云澹彬彬有礼,让乳母放心。又向蒋夫人、蒋老爷说每月必会有两封家书。然后跟家里出来的每个人告辞。
华滋站在旁边看,插不进话去。宋致朗倒是一脸遮掩不住的兴奋,只听宋夫人说:“臭小子,你能不能把你这一脸期待样缓一缓!”
宋致朗闻言耷拉下两条眉毛,在宋夫人耳边低低说道:“娘,您是希望儿子在外边寻一个标致媳妇回来,还是要儿子守身如玉,儿子都听您的。”
宋夫人扑哧一笑,拍了宋致朗一下:“要出门在外的人了,还这么没正经。”
碧云跟在华滋后面,心里如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不能说。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蒋云澹身上。蒋云澹终于走过来,跟华滋说保重,“往后书信联系,你不要懈怠。”
宋致朗也走了过来。看见华滋,他那一心看外面花花世界的向往才收敛了点,有些离愁别绪:“华滋,以后我们不在,你千万不要惹是生非。谁得罪了你等我回来再说。”
华滋倒笑了:“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三人又叙了些离别之意,正说得不舍,船夫催起来。二人只得上船,华滋与碧云随着相送。蒋云澹与宋致朗站上了甲板。华滋与碧云站在船下,看见变得小了的两个人。华滋没想过这船竟可以这样高大,似乎要将云澹和致朗带去另一个世界。
、情思
蒋云澹和宋致朗走了之后,华滋的日子无聊了不少。她对女红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兴趣,只是到底不如骑马、读书来得有趣。
大概一月能接到蒋云澹两封信,起初,信都很长,如信中描述,洋学堂的生活有趣得紧。
蒋云澹觉得生活突然打开了另一扇门,他看见一个难以想象的世界。
他读到的那些书,斥“君权神授”为谬论,一个国家不属于任何一个人,而是所有国民。但是因为梧城地处偏远,与外界联系困难,是以信息闭塞。蒋云澹从不知这外面世界已经翻天覆地。
从梧城到省城一路,蒋云澹和宋致朗先是坐了四天船,到了璃城,再从璃城走官道去省城,足足走了半个月。一路上饥民不断。
进了学校之后,蒋云澹和宋致朗住在学校宿舍。学校图书馆里藏书颇丰,都是蒋云澹前所未见的书,他几乎一有时间就去图书馆。后来国文老师见蒋云澹好学,把自己的一些书也借给他看,讲了很多蒋云澹未曾听过的事。
新国建立之前,全国各地起义不断,但皆以失败告终。年轻的新军在城墙上打响第一枪,他的同伴很快聚集起来,高呼“革命万岁”。他们在墙头挥动旗帜,希望更多的人加入,醒悟,为自己而战斗。
然而,最先到来的是镇压的士兵。枪口对准枪口,刺刀对准刺刀。更多的百姓紧闭门窗,在家里瑟瑟发抖,他们不相信这个世道还会有什么改变。
起义的人倒下,镇压的人也倒下。鲜血与鲜血汇合,死亡与死亡重叠,直到城墙上一个人也不剩下,一颗头颅也不完整。
这样的事件不断发生,总有人的鲜血刺激屋中人的麻木。
终于有一天,这样的起义胜利了。在外流亡多年的义士回国就任总统。
“可是,”老师加重了语气,双眼直直看向蒋云澹,“一个月后,他就退位了,这革命之路如此反复。先知的人反而不容于这个庸俗世界。民众看不清真相。”
蒋云澹把这些全部写给华滋,他告诉华滋自己心里有多激荡,他想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他知道,原来这世上有更好的方式,所有人都可以更自由,更幸福。每封信的后面都有问华滋父母好,也问碧云好。
华滋把每封信都拿给碧云看。看信的时候是碧云最高兴的时候。碧云想起了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她告诉华滋:“一些洋人长得很好看,但是皮肤不好,身上有骚味。他们每天都要擦香水。”
“洋人开工厂、修铁路。火车在铁路上行驶,速度很快,可以坐很多很多人。一节车厢连着一节车厢,穿过平原、山谷。”
华滋问碧云:“你坐过火车吗?”
“坐过一次,就跟在地上一样。在火车走来走去,跑来跑去都没问题的。”
碧云想把这些事情也告诉给蒋云澹,可是她不好意思要求华滋帮自己寄信。于是她在自己和茜云的房里,就着昏暗的油灯,把曾经经历过的东西都写下来,厚厚一封信。碧云拿起信,像提起了自己的心脏。
一日,华滋写完给蒋云澹的回信,叫碧云拿出去差人邮寄。碧云就将两封信一起拿了出去。
蒋云澹倒是很诧异居然同时收到了两封信。碧云在信里描述的情景更加深了蒋云澹要去各地游历一番的决心。
之后,蒋云澹也不再在信中问候碧云了,而是直接给碧云写信。
华滋一月接到的两封信变成了一封,信的内容也越来越短。
华滋猜蒋云澹大约是课业太重,忙碌之下顾不过来,所以不是很在意。起初看到蒋云澹在信中问候碧云,华滋还想云澹真是细心又善良。后来见信中不再问候碧云,担心碧云知道了有所失落,遂不再将信拿给碧云看,而是口述内容。
宋致朗也被这新世界完全迷住了。他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种东西叫汽车,比骑马还快。自打认识了汽车之后,宋致朗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劝说父亲也买一辆,为此,他倒也写了不少家书回去。
宋致朗给华滋写了一封信,所有内容都在说汽车,夸得天下无双。
蒋云澹看的那些书,宋致朗偶尔也翻翻。他对主义不甚感兴趣,把那些震耳发聩之言,起义过程中的曲折故事倒是记了不少。
他说新总统也不错,是个人杰:“能做事就行,嘴上说的都是虚的。”
华滋的心里越发动荡了,这新世界日日在她眼前出现,煽动她去看一眼。于是心里那去省城念书的一点火苗如被春风吹过以后,几要酿成燎原之势。
华滋知道若是真想出去,心里越急,表面上就越要平静。理由要光明正大,行动要沉稳得体。
那天中午,蒋云澹收到信,赶紧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幅素描画,画的正是蒋云澹自己,简直是栩栩如生,毫发毕现。画的右下角写着两句:“对酒当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下面的落款是菱歌。
蒋云澹的心里泛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温柔之意。他想起碧云的眉眼,想起第一次见的时候,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想起落水时候碧云那紧紧一抱。红颜却偏偏薄命。他的心里被放了一把琴弦,只有碧云才能拨动,奏出阳春白雪。
一阵气血上涌,蒋云澹笔走龙蛇,写成了一封信。最后一句是“绿兮衣兮,绿衣黄里。我思佳人,实获我心。”
收到信的碧云,脸泛桃花,眼角眉梢似有无限情意。第二天,华滋看着碧云,一阵奇怪,遂打趣道:“丫头是不是春心动了?”
碧云听了倒生出些心虚:“只是这日日晴好,瞧得人也分外高兴些。”
华滋抬头看,倒真是湛湛蓝天,袅袅白云,树上新绿一片,枝头姹紫嫣红。华滋想起往年情景,不自觉念了一句:“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碧云,你可还记得那年夏天在云澹家里看过的萤火?”
碧云怎会不记得。可惜一处风景,两人动心。
碧云迟迟没有给蒋云澹回信。她不知该如何继续。蒋云澹的信明白无误,两人互生情愫。可是碧云总是想起那一个个寂静的夜晚,华滋所讲过的那些话,如云飞雪落。华滋八岁时已经认识蒋云澹,若自己没有出现,蒋云澹必是钟意华滋的。碧云不是没有想过要得到蒋云澹的全心全意,可是真的得到,又不能不思虑华滋的恩情。她踌躇了。
蒋云澹心急火燎,他不知道为何没有收到碧云的回信。一连串的猜测在心里此起彼伏,是没有收到,还是回信寄丢了。蒋云澹几乎天天去收发室。宋致朗瞧蒋云澹奇怪得紧。
暑假来临。
、结好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没有点破的时候,碧云的心里反而坦荡些,她总是告诉自己蒋云澹将来总归是要跟孟华滋在一起的,自己不过是些微表达心意而已。她无法做到,日日面对自己钟情的人,却什么都不能做,连关心都不能表达。她以为自己的表达会是徒劳的。
她多希望,自己还是曾经那个校长千金,那样与蒋云澹一起,也是金童玉女。而现在,这玉女,再金玉其外,才华满腹,也终究只是个下人。她知道即使有了蒋云澹的表白,有了蒋云澹的深情,两情相悦也要输给现实。
怎么能够不恨?
又怎么能够不喜?这人到底是钟意自己的,不在乎身份,不看重世俗,似是只剩下这段情。
而华滋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从八岁时就喜欢蒋云澹。她只知道碧云曾经舍身救她,她们是生死之交。她以为自己的生活丰足而美满,有家人,有知己,亦有所爱之人。她以为自己得天眷顾。她以为自己终会嫁入蒋家,成为蒋孟氏,与蒋云澹齐眉举案。
这一路,蒋云澹几乎望眼欲穿。
傍晚时分到家。第二天一大早,蒋云澹就去了孟府,甚至没来得及约宋致朗。蒋夫人看蒋云澹吃早餐时心急火燎的样子,打趣道:“到底华滋才在你心上。”蒋云澹似是没有听到。
蒋云澹到孟府的时候,华滋不过刚起,正在梳妆。碧云站在华滋身后,给华滋梳头。她的手紧紧攥住梳子,心里如同擂鼓一样。
华滋听到蒋云澹过来的消息,惊喜得很:“我以为还要两天才到。”
华滋叫碧云简单梳个发髻,就要赶紧起身。碧云几乎拿不住手里的梳子。
蒋云澹一脚跨进来,首先看见的就是碧云站着的背影,朝思暮想的背影。她的浅吟低笑,她的十指青葱。
“云澹。”倒是华滋先唤了一声。碧云赶紧去倒茶。
蒋云澹这才看见华滋。不过数月不见,华滋的笑容倒是更明媚了,眼神里似乎也有了点娇羞。蒋云澹坐下,与华滋聊天,取过送给华滋的礼物,是一部书,还有两瓶香水。
“这叫香水,挤压之后就会喷出来。西洋人多爱用此物,尤以法兰西国出产的味道绵厚清香。”
华滋拿起来,兴奋地左看右看了一回。
蒋云澹指着另一瓶说:“这瓶给碧云。”说完急切地朝碧云看了一眼,碧云红了红脸,谢道:“谢公子挂心,碧云不敢。”
碧云一面接过香水,心里却又略微酸涩,以为自己在蒋云澹心里终于是独一无二了,只是总归还有华滋的一块地方,也就没有心思听蒋云澹接下来的话了。
“这套书是我在信中提及过的,华滋,一定要看看。这世界真不一样了。”
华滋笑着翻开:“你越发道学了。”
蒋云澹不好意思起来,“新近看的这些书对我着实启发很大,恨不能推荐身边所有人都看看。碧云有空也看看。”
一时,蒋云澹起身告辞说刚回来,还有其他人要去看望。第一处就来了这里,不能耽搁太久。
闻言,华滋抬头朝蒋云澹笑笑。蒋云澹心里一暖,想着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碧云送蒋云澹出门,蒋云澹说:“今天晚饭后我在码头边等你。”
碧云没有回话,转身走了。
过不多久,宋致朗过来了,知道蒋云澹来过,遂说道:“没约我就自己跑来了,华滋,你没见他一路着急的模样。”
宋致朗虽是有意于华滋,但是对华滋钟意蒋云澹一事也模模糊糊看出了个大概。而且自小,华滋与蒋云澹两人都爱读书,经常说些书本里复杂的东西,颇谈得来,宋致朗也就明白大约华滋与云澹将来会是一对。
他知道自己不是全然没有机会,但是想想都是至交好友,这夺人所好之事他是不屑去做的。虽灰心了一段时间,但大丈夫何患无妻,更何况是宋致朗,明里暗里钟意于他的姑娘可不少,于是就想不如顺其自然。
宋致朗给华滋买了一箱东西,有西洋来的胭脂水粉:“我可是跟省城里的小姐们打听好了,挑最好用的给你买的。”
华滋一样样拿来看,倒是没见过,问宋致朗唇膏怎么用。宋致朗打开,旋转出红色膏体,“直接擦上去就行了。”
华滋又拿起一块怀表。表壳上是一个西洋女子侧面头像,倒精致。华滋拿在手里爱不释手:“这个好玩儿。”
“省城才好玩儿哪,华滋,要不我们偷偷带你去玩儿吧。”
华滋哈哈一笑:“你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宋致朗又拿出一个汽车模型:“华滋,你看,这就是我说的汽车。”
“这么小!”
“不是,这个是模型,真正的汽车比马车大。这个玩意儿,真是让我朝思暮想。”
“宋伯父不给你买?”
宋致朗叹了口气:“还没有说服老爷子。唉。”
华滋留宋致朗吃了午饭,饭后,宋致朗才走,约华滋第二天去宋府赴宴。
这一天,碧云都心思不宁。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去码头边见蒋云澹。心里有个强烈的声音说去,但是又有个声音说不能再这样了,一看见华滋,这愧疚感更强烈。
华滋一天倒都心情很好,不时拿出宋致朗的怀表看看,说几点了,又到几点了。
蒋云澹以为碧云必是钟情于自己的,没想到表白之后碧云的态度反倒不明朗了。这暧昧不清的态度反倒激起了蒋云澹的斗志。
晚饭时,碧云几乎味同嚼蜡,一直劝茜云多吃点。吃完后还不自觉说了句:“这么快就吃完了!”
然而,她到底是没有抵抗住心底的诱惑,双脚不由自主般朝府外走了出去。还让茜云告诉华滋说自己不舒服,要在屋里躺躺。
碧云到码头边的时候,蒋云澹已经等在那里了。
碧云走到蒋云澹旁边,两人行到一个僻静少人处。
“碧云,你可收到我写的信?”
碧云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为何没有回复?”
“公子是公子,碧云只是丫鬟。”碧云的声音里已经啜泣之意。
“这都是胡话,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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