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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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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娘嫣然笑道:“能遇上公子,是芝娘三生修来的福分。”
程宗扬坐在椅上。“什么福分啊?左右是混日子吧。那会儿没说清楚,你们怎么会撞上贼呢?”
芝娘苦温地说道:“总是流年不利,命里注定有此一劫。那日三个客人到画舫饮酒,叫来几个姊妹相陪。谁知他们到了湖中,突然间变了脸色……”
芝娘声音有些发颤:“有个贼人拔出刀,举手便把一个姊妹砍了,然后把舫上值钱东西全都抢走,又把我们捆了,关进舱房,放火烧了画舫。还好奴家命大,绳子捆得不紧才挣脱出来。后来官府查案,舫主找到奴家索赔,奴家还不起钱,只好自卖自身,入了章 老板的会馆。”
“你说官府查案,是不是有个女捕头?”
“有的。听说是长安来的,那些差官对她很恭敬呢。”
程宗扬道:“你画舫生意不错啊。刚从南海贩回来的珍珠,你们便有了。”
芝娘愕然道:“哪里有南海的珍珠?”——:“被杀的那个是不是一个名妓?”
芝娘点了点头,“彩姊一直是秦淮河的红牌。”
“她被杀时,身上是不是戴有珍珠?”
芝娘道:“哪里有珠子?几只手镯都被那些贼人抢走了。”
程宗扬有些莫名其妙。“这些天是不是还有别的名妓被杀?”
芝娘摇了摇头:“秦淮河是建康的销金窟,若常有凶案,哪里还有客人会来?”
程宗扬愣了 一会儿。那天泉玉姬突然来到云家,说的是为查案来问线索,可芝娘说明明没有珍珠,她还来问什么?
忽然身上一软,一具温热肉体坐到怀中。芝娘拥着他的脖颈柔声说道:“奴家进了会馆,要从最低的优伶做起,原以为此生都没有出头的日子,谁知会遇上公子这样好心肠的客人……”
她衣领松开,露出缝着斑纹的雪滑胴体,两团雪乳离自己的鼻尖近在毫厘,在眼前颤巍巍耸翘,充满挑逗意味。
程宗扬咽口唾沫:“芝娘,我赎你出来倒不是为了这个……”
芝娘笑道:“奴家知道主子是好心人。不过奴是欢场中人,又不是什么贞节女子,只有服侍主子高兴,便是奴家的心意了。”
芝娘一边说,一边除去衣物,两手扶着椅子,丰满圆臀微翘,隔着衣物在他阳具上旋转磨擦。
程宗扬兴奋起来,抱起她丢到榻上,重重压在她艳致胴体上。
“啊呀……主子的阳物好热……唔……顶到奴的花心了……”
娇吟声中,程宗扬奋力在芝娘体内挺动。芝娘一边迎合他的进出,一边媚叫不绝。她久经欢场,性技巧只怕比起碧姬也不逊色,这时使出浑身解数,让主子尽情享受自己肉体。
芝娘先分开双腿,把枕头垫在臀下,露出蜜穴让他脔弄,然后翻过身跨在他腰间,主动摇臀摆乳地套弄,接着俯下身,翘着母马一样的屁股,让他从后面猛干。
1边殷勤承欢,一边用娇滴滴的声音说着淫词浪语。
“主子好坏……刚拔出的尾巴又让人家插回去……”
“谁让你这么骚呢!”
“主子再搞,人家屁眼儿都被主子搞大了……哎呀……塞到里面了……”
“好漂亮的母斑马!”
“馆里专有几个身材高大的姊妹扮成母马,装了鞍子让客人骑呢……”
“太淫荡了!呼呼!罚你下次做给我看!”
第二章 喜宴
喜事总是来得快,眨眼间便到九月初六,一大早众人便收拾得整整齐齐,在S:口等候。用程宗扬的话说,连祁老四都打扮得人模狗样,一张青黄苦瓜脸笑出花来,手捧红绳串着一百枚铜铢的小串钱,逢人就发。
充当司仪的秦桧打扮得玉树临风,三绺长须梳理得一丝不乱,见人带出七分笑意,抱拳拱手打躬作揖,礼数周全,让来贺的宾客如沐春风。
吴三桂和易彪带着手下兄弟前后照应。程宅的女眷也跟别家不同,没有不出内院的规矩,兰姑、芝娘两个做惯场面事的打头,领着雁儿、鹳儿、丹儿、眉儿……
进进出出。几个俏婢固然年轻貌美,兰姑和芝娘也不遑多让,花枝招展间流露出无尽风情,让客人几乎看花了眼。
头一个赶到的贺客竟然是石超。程宗扬一阵纳闷:“你一个娘家人,接亲的还在路上呢,你怎么就跑这儿来了?”
石超道:“程哥这儿不是热闹嘛。张侯爷、桓老三他们都要来,我先来占个席。程哥放心,那边有谷安在,保证错不了 !”
程宗扬玩笑道:“你可小心,万一老吴他们接错了,把贵府的姬妾接两个过来,那你可亏大了。”
石超无所谓地说道:“只要程哥能看上,随便!”
“石胖子,你还真大方啊。”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嘛。对了程哥,”
石超挤挤眼,小声道:“那天你挑的两个美人儿怎么样?合用不?”
程宗扬笑了两声。“此间妙处,难与君说。得了 ,你既然来了也别闲着,帮我在里面招呼客人。喂,你刚才说张侯爷和桓老三要来是什么意思?”
石超竖起拇指:“程哥面子真大!昨天我见着张侯爷,说起程哥宅里喜事迎门,张侯爷当时就恼了,说这等喜事也不言语一声,哪儿还有半点兄弟情分。我赶紧解释,不是程哥自己办事,是两个兄弟娶我们石家两个姑娘。张侯爷说,那也不行,只要哥哥宅上的喜事,就不能落下他们几个。哪怕今天下刀子,他们也一定得来。”
程宗扬偏脸想了 一会儿,“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今天的喜事自己本想自家兄弟热闹一下,张少煌、桓歆这帮纨绔子弟出身显赫,他们要来又是讲究身份,又是讲究家世,还要讲究席次、排场,想想有够头痛。
石超道:“我也说了,只是程哥的兄弟成亲,不想闹太大,可张侯爷迎面啐了我一脸……”
“张少煌这是什么狗屎脾气?”
石超讪讪道:“张侯爷说,萧哥儿不言声去了江州,他心里正窝火呢。这才几日程哥又跟他生分起来,他说石胖子你再啰嗦,先打一顿解解恨。我……我也不敢再吭声了。”
程宗扬无奈地说道:“算了,他要来就来吧。先跟他说啊,我这儿没有他们世家爷们的专席,要坐大家一块儿坐。他要摆架子,那还是别来了。”
石超连连点头,“晓得晓得!”
吴战威和小魏娶的是正妻,双方依足成亲礼数,石家先把翠烟和莺儿接回去,吴战威和小魏带着车马赶往金谷园接亲。如果直接拜堂,两女成了没娘家的人,免不了要让街坊非议。这样一来路上时辰费得多了,差不多要到午时才能回来。
不过宅里一点都没闲着,吴战威和小魏跨马离开,请来的乐班开始敲锣打鼓,整条玉鸡巷车水马龙,人头涌动。先是几家作坊派人送来贺礼,接着云家由云苍峰亲自出面,送来两车贺礼。
程宗扬笑着迎出来,“云老哥真给小弟面子,竟然亲自来了。”
云苍峰哂道:“什么是你的面子?我和吴兄弟、魏兄弟在南荒也是过命的交情,这样的喜事难道还不亲自走一趟?”
“那是那是!”
程宗扬看着那些礼物,顺手拿起一件,讶道:“这是什么东西?”
云苍峰笑道:“工匠费了两个月好不容易才制成这两件,送给两位兄弟防身。看出来了吗?是当日那龙的鳞甲!”
程宗扬试了试分量,这龙鳞盾有尺许大小,分量比金属盾轻了 一半,强度却犹有过之。笑道:“他们两个得了这东西,只怕大伙都要眼红。”
“不妨。刚开始工匠们没有做过,不知道如何下手,现在做成两件,往后便容易了。”
云苍峰笑道:“留在南荒的龙鳞尽多,只要花些工夫,就是装备上万人的军队也够了。”
程宗扬转念一想。“云老哥,你不会是准备做军火生意吧?”
云苍峰抚掌大笑道:“有何不可?那龙周身是宝,单是鳞甲就能大赚一笔。老哥的股份虽然只有半成,但看来所得不菲!”
程宗扬笑道:“有钱大家赚嘛,云老哥,你里面坐,我去前面瞧瞧。”
临近午时,宅里愈发热闹,乐手鼓足力气吹拉弹唱,谷安请来的百戏班也开始登台表演,吸引大批宾客,整条巷子都热闹非凡。
程宗扬费力地挤过人群,嘟囔道:“玉鸡巷的街坊有这么多人吗?”
秦桧神采飞扬,在一旁笑道:“一大半都是打秋风的,喜事难得,也不计较这么多了。未记名的只限于前院,里面才是正经宾客。”
程宗扬挤不出去,索性也不挤了,回到内院,果然少了许多咭噪。兰姑和芝娘也不避嫌,花蝴蝶般在庭间忙碌,甜言蜜语乐得石超合不拢嘴。
程宗扬一抬眼,看到盛银织坊那位白头发的黄婆婆。刚想躲避,黄媪迎过来皱眉道:“老身想了几日,总是想不明白,为何这丝能织得首尾如一、毫无断痕?”
亲娘哎……程宗扬苦笑道:“要不怎么是天衣呢?”
黄媪固执地说道:“便是天衣也是天上织女织的吧?她如何能把丝线两端织成一处?”
程宗扬两手一摊:“那得问织女姐姐了。”
黄媪还要再说,程宗扬连忙拦住,“我说婆婆,你总想着这个可不是个事啊。你老人家如果有兴趣,不如我再说几样衣服款式,你替我做出来。”
黄媪眼睛一亮,“你还见过其他天衣?”
“可不是嘛。丝的、麻的、毛的、皮的、革的……都有!”
程宗扬诱惑道:“比如有种皮制的贴身衣物,周身没有一个钮扣,紧贴着身子,就跟长在上面一样。婆婆想想,怎么才能做出来?”
程宗扬抛出一个难题,趁黄媪苦苦思索时赶紧开溜。
招待客人都在前面两进,到了第三进,程宗扬终于能松口气。他拉开领子用衣袖握风, 一面念叨是不是该弄把小狐狸常用的折扇。
程宗扬衣袖停下,瞪眼看着小紫从厢房出来。“死丫头,你在干嘛?”
小紫抱着雪雪,笑吟吟道:“人家只是来说说话啊。”
那只小贱狗神态萎靡,见到自己也不摇尾巴,看来被死丫头祸害得不轻。程宗扬冷笑一声,“编鬼啊!你跟哑巴聊天?”
“又怎么了?”
程宗扬朝厢房看了 一眼,压低声音道:“死丫头,你别乱猜,那是我一个朋友的亲戚,我接来住一段,你可别去欺负她。”
小紫眨了眨眼,“谁啊?”
“少装傻!就是房里那个。”
“哦,”
小紫恍然道:“你说拉芝修黎。”
程宗扬一怔,“谁?”
“拉芝修黎,那个东天竺的漂亮哑巴啊。”
看着一脸天真的小紫,程宗扬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低吼道:“死丫头,你搞什么鬼?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小紫神情自若地说道:“她告诉我的啊。”
程宗扬叫道:“一个哑巴会跟你说话?跟我说明白!你是不是在她身上弄什么妖术了?妈的!我早该想到那死太监搞什么阴魂!肯定让你拿活人来当试验品!我干!你要害死她,我跟你没完!”
小紫抱着雪雪就走,一边撇了撇红菱般的小嘴,“大笨瓜!”
程宗扬抱住肩膀,挡在小紫面前。“哑巴会说话?”
小紫翻了翻眼睛,“笨死你了。她是哑巴,又不是不会写字。”
程宗扬像当头挨了 一棒,“写字?”
小紫拿出一张纸,“她写的,你自己看吧。”
说完抱起雪雪,聘聘袅袅地离开。
程宗扬拍了拍脑袋。写字?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还对小紫发那么大的火……死丫头虽然很欠扁,但也不能乱骂啊。
摊开那张纸,程宗扬脸顿时黑下来。
纸上一连串波浪般的字迹,流畅美观,问题是……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这东天竺的文字,该是……
程宗扬叫道:“骗鬼啊!死丫头,你一个文盲还会梵文!”
小紫远远扭过头,朝他扮了个鬼脸。
看到程宗扬脸色阴晴不定地出来,秦桧一面笑着与客人寒暄,一面不动声色地问道:“公子,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
程宗扬露出做梦一样的表情,“会之,你会梵文吗?”
“梵文?”
秦桧想了 一下,“那东西我没练过。”
“如果有人从没学过就能看懂梵文,你信吗?”
秦桧思索片刻,点头,“我信。”
程宗扬讶道:“这你也信?”
秦桧正容道:“佛家有五通之谓,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身如意通,有此五通便可超越肉身之障,见人所未见,闻人所未闻,洞悉他人心念,知晓前生后世,变火成水,飞行自在……”
“佛家啊。”
程宗扬露出梦幻般的笑容,“你觉得小紫像是学过佛的吗?”
秦桧干咳道:“怕是没有……”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不用怕。她这辈子要是念过一声佛,我就直接把自己阉了,连麻药都不用!”
秦桧小心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小紫姑娘有什么不妥吗?”
程宗扬叹口气,无力地摆摆手。
刚才自己走进房内,那名天竺女子正坐在榻上,双手合十,低首垂目默默入定,对自己理都不理。
程宗扬问了几句都没有任何反应,最后试着叫了 一声:“拉芝修黎?”
那女子霍然抬头,目光中露出讶色。
程宗扬试着又说了几句,她一个字都听不懂,最后垂下头,神情木然地闭上眼睛。自己鸡同鸭讲地说了半天,连倭语都蹦出来也没得到半点反应,只好灰头土脸地出来。
程宗扬一肚子纳闷,闹不清小紫是怎么和她交流的。幸运的是她身体状况看起来还好,大概死丫头没有下什么毒手。
程宗扬打起精神:“来了多少客人?”
“作坊来了七人,加上石少主、云三爷,这是内院的。听说还有客人,我让人摆了十几张坐席,大概能坐三十来人。外院加上巷子的,这会儿差不多有三四百人,”
秦桧应答如流地说道:“等接亲的马车一到就开流水席。对了,刚才金钱豹的章 老板也派人送了贺礼,还捎来两份身契。”
“八爪章 鱼够给面子啊。”
程宗扬想起一事,“这么喜庆的事,怎么不弄几串鞭炮放放呢?”
“鞭炮?”
秦桧想了 一下,“那东西宋国才有卖的。公子若早些说,在下让人去采购一些来,现在来不及了。”
正说着,门外一阵喧闹,张少煌、桓歆、谢无奕、袁璟、阮家兄弟……一行十余人带着几十名恶仆,人如虎马如龙地驶进玉鸡巷。
张少煌跳下马,高声叫道:“程兄!这等喜事都不叫我们兄弟,太不给面子了吧?”
程宗扬笑道:“岂敢!岂敢—!张侯爷快请!桓老三,你这马不错啊!哪儿来的?”
桓歆大笑道:“打谢爷手里赢的!”
谢无奕一笑,嘴巴咧开,竟缺了两颗门牙。
程宗扬禁不住哈哈大笑:“谢兄,怎么回事?不小心从马上栽下来了?”
桓歆揶揄道:“谢爷干的光彩事!这回可露脸了! 一会儿让他跟你说!”
程宗扬把众人让进内院,云苍峰、石超闻声都出来迎接。那几个作坊来贺的客人慌忙回避,被程宗扬拦住,似笑非笑地对张少煌等人道:“里面都是我请的客人,各位爷不介意同席吧?”
张少煌大剌剌道:“这有什么?云三爷,有些日子没见了,今天可要好好跟你喝一杯!”
桓歆拽着谢无奕。“王家没来,你们谢家坐首席,够面子吧?”
建康士族对门第极为上心,若有寒门同席,那些世家多半拂袖而去,何况还有作坊的工匠。不过这些世家子弟虽然纨绔,但别有一番好处,对这些礼法不放在心上。
谢无奕浑不在意地说道:“云三爷年长,自然该上座,我们兄弟在下面作陪吧。”
他缺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语气却没半点作伪。
这边兰姑过来,半边身子挨住谢无奕,娇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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