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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情遭遇试用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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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C娱乐公司是非常知名的一家网络游戏公司，如果是学生时代，她可能会非常激动甚至要对方给她签个名，但是现在，她没那个心情，只是低头继续吃她的饭。过了一会儿，对方似乎也感觉有点烦，就把牌子拿下来，放在桌上。妍晴无意中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四目相对，一口饭差点喷出来，“是你！”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妍晴恶整之后又遭遇其反击的交友网站男——陶瑾瑜。今天他的脸格外的臭。陶瑾瑜没理她，扒拉几口饭就急匆匆地走了。妍晴斜眼一瞧，他的工作牌还静静地躺在桌上，他忘了拿了。随手拿起工作牌来，妍晴想了想，虽然这家伙很讨厌，但还是应该将工作牌还给他。这家公司和妍晴所在的公司就在同一座大厦里面，妍晴在16楼，陶瑾瑜在30楼。妍晴坐电梯到了30楼，把工作牌交给前台后，觉得好开心，就像小学生捡到东西交给警察叔叔后被称赞拾金不昧一样，虽然并没人夸她。
在雷人的闹钟响第二遍的时候，妍晴终于忍无可忍，从被窝中爬了起来。为了防止睡懒觉，她找了一个最讨厌的手机铃声作为闹钟，每次闹钟一响，她基本上会睡意全消。这个方法很奏效，她因此从未迟到过。雨佳起得更早，为了不让耳朵听到虐人的铃声，她每天早上都早早爬起来去外面晨练。
但是今天还是晚了点，因为闹钟已经响过两次了。妍晴在匆忙间随手找了一件衬衫穿上，去年买的今年穿貌似有点窄，但顾不得那么多了，收拾妥当，拿着包，拎着早餐就冲出去。就在推门的瞬间，衣服最下面两个扣子啪地开了，妍晴急忙扣上，赶地铁去了。
幸好没迟到，正庆幸的妍晴刚进办公室就被通知有包裹。真纳闷，谁会寄包裹给我啊？妍晴想着，就去楼下取上来，打开一看，是一个Hello Kitty的咖啡杯，在Hello Kitty专柜大概卖100多元。里面附有一张小卡片，上面是一行简短的文字，“谢谢你送还我的工作牌，如果有第三次的不期而遇，就一起吃饭吧。陶瑾瑜。”陶瑾瑜，他怎么知道我的姓名地址啊，莫非那天我盯他工作牌看的时候，他也在偷看我的工作牌？妍晴想了想，把杯子放在办公桌一角。
思绪收回，妍晴手脚麻利地整理昨天去客户网站查到的资料，送到邱雨泽办公桌上。昨天的毛遂自荐很成功，妍晴嘴角笑着，准备接受指导。邱雨泽只在资料上扫了几眼，“我马上要去经理办公室和宋经理讨论一个方案，你十五分钟后把资料送过去。”说完他就走了。
宋经理，香港人，是传闻中最铁面无私的经理，从不讲任何人情，但是公平公正是众所周知的，由于为人很严肃，大家都觉得很难接近。妍晴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规定的时间站在宋经理的门口，敲门。“进来。”沉着冷静的女声响起。妍晴进去一看，邱雨泽不在，于是把资料直接放在宋经理办公桌上，“邱雨泽让我准备的资料，请问我可以放在这里吗？”刚说完，妍晴就觉得自己这句话好像有点逻辑问题。
“拿过来。”宋旋只用三十秒就看完五页的英文资料，“以后记得用荧光笔把重要的地方画一下。”语气平淡，自始至终也没抬头。“知道了，谢谢。”貌似没被讨厌啊，妍晴终于松了一口气，正要推门而出的时候，刚好有人进来，她一个趔趄差点撞到那人怀里，原来是邱雨泽。看他那表情，先是一愣，接着立刻把头偏向一边，表情很古怪。
妍晴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粉色衬衫的中间两个扣子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露出里面粉红色的内衣。妍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上扣子，双手抱胸飞也似的跑到卫生间。接下来的时间，她就坐在办公桌前，连厕所也没再去，一直发呆，直到下班。
周五，电梯间。
妍晴看看表，8点50分。
自从那次爆胸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晚起，每次闹钟一响，就立刻起床，最近还和雨佳起来一起跑步。
冲动是魔鬼，匆忙也是魔鬼，总之，任何小事都不能疏忽。
想着，她连楼层也忘记按了。
叮，电梯在30楼停住，妍晴一回神，“你想送我进公司吗？”后面一个声音传过来。
一回头，对上一张戴了一副眼镜的脸。这不是陶瑾瑜吗，妍晴心想，以为你戴上眼镜我就不认识你了？
陶瑾瑜推了推眼镜，走出电梯外，扔下一句，“回见。”
妍晴再一次认识到，什么事都不能疏忽，不然就会像今天，再一次遇到“缘分”。
进公司，泡茶，去卫生间。正要从卫生间门出去，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你知道吗，我们组最近发生一件桃色事件，一个刚进来的小姑娘竟然色诱邱雨泽，听说故意找他要项目做，实质上是色诱，胸衣都露出来了。”
“真的啊，这么不要脸？人家邱雨泽的女朋友是银行运营总监的女儿，真是自不量力。”
“脸皮还真厚，发生这种事情还不辞职走人啊。”
“是啊，在这推销脸皮呗。”
“我看她肯定过不了试用期。”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人的八卦。听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妍晴无力地头倚着门，心里有种难以抑制的痛苦。这段时间以来，她做事一直谨小慎微，虽然貌似一切风平浪静，但从同事看她的眼神和面部表情中，她还是读到了些什么。但这次这么露骨的对白，让她原本小心翼翼收藏的自尊，在刹那间支离破碎。
当时的情况只是一个意外，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人言可畏，这种事情解释起来也只能越描越黑。
和雨佳她们说，扣子不小心开了，怎么都难让人信服，那种无人倾诉的痛苦让她难过得窒息。辞职走人吗？大家会认为此人能力不足，使用下三烂手段色诱同事，失败后逃之夭夭。原本设想得很美好的职业生涯，就在她入职的第一个星期内给她当头一棒。
她调整了一下纷繁的思绪，自嘲地笑了一下，如果真是命该如此，怎么逃避都没有用，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了，清者自清。她决定先不去考虑是否辞职的问题，公司毕竟还是看重个人工作能力的，如果在工作上表现出色，也许会改变别人对她的看法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她觉得轻松了一点，缓缓打开门，对镜子深吸一口气，然后迅速走回到座位上。一路上没有发现怪异的眼神，但是迎面走过的几个人都往妍晴的胸部瞟了几眼，那意思好像在说，只不过这样啊！
妍晴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上午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
“梁妍晴，到我这来一下，帮我做个PPT。”一个个子高大的男人走过来说。
和妍晴想的恰恰相反，下午就有人找她做事情。东西拿过来一看，正是上次给邱雨泽查资料的那个项目。这么说是宋经理交代的，她没嫌弃我吗？妍晴一阵激动。忽然想到，那天她去送资料的时候，宋经理一直没抬头，所以也没看到她，否则……
妍晴是做PPT的高手，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不难，在规定的时间内就做完了。这时前面走过来两个女同事，V字领衬衫下，乳沟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妍晴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在衬衫外面套一件黑色小坎肩，对任何瞟向她胸部的目光表示无声抗议。
周末。
“唯莹说这周有事情不过来了，下周六让我们去她家吃饭。”妍晴一回来，雨佳就告诉妍晴。
“唯莹她好幸福啊，在上海买一套房子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妍晴轻叹着。
“所以很多人都觉得要找个有房有车的，才不会那么辛苦，你觉得呢？”
“只有门当户对的婚姻才是幸福的吗？”妍晴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了雨佳另外一个问题。
“至少不会因为钱的问题引起矛盾吧。”
钱，妍晴心里默默念了三遍，觉得这个字念多了伤心，还是上一会儿MSN吧。
刚一上线，就收到一条消息：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这人不是陶瑾瑜吗？那个Hello Kitty啊，妍晴想着，嘴角露出了笑意。
妍晴：嗯，谢谢你。
陶瑾瑜：我的那个提议，你觉得呢？
妍晴：什么提议？
Hello Kitty她倒是记得很清楚，小卡片的事是全忘了。
陶瑾瑜：算了。
妍晴：？？
陶瑾瑜没再继续说，妍晴被他搞糊涂了，不过也不惊讶，这人一惊一乍的和她对他恶劣的印象比较吻合。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陶瑾瑜又发来消息：我说过，如果有第三次的不期而遇，我们就一起吃饭，你有意见吗？
妍晴终于想起来了，说来和这人还真是有缘，但又想到，这人有女朋友还请别的女生吃饭，真恶心。
妍晴：你就是那种打着交友的幌子劈腿的传说中最无耻的斯文败类吗？
陶瑾瑜：你每次说话都在挑战我忍耐的极限。我没有女朋友，更谈不上劈腿。虽然这样，看在和你那么多次不期而遇的分上，我最后说一句：本周六，晚上7点，威斯汀一楼自助餐厅，我可以请你，请在1分钟之内回答我。
他没有女朋友？妍晴的脑子瞬间有点空白，那他确实不应该在她狂轰滥炸的攻击范围之内。她有点惊讶，有点窘，仔细想想，自己对他一直冷嘲热讽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威斯汀嘛，贵了点。
妍晴：我们去吃自助烧烤吧，AA制。
周六，妍晴睡了一个美美的懒觉，早上可以不用听难听的闹钟铃声真是太幸福了。穿好衣服，一开门，看见许哲宇在客厅玩PSP。
“早啊。”妍晴边伸懒腰边说。
“早。”许哲宇看起来心情不错。
“对了，你在哪家公司工作啊？”许哲宇和妍晴闲聊。
“A公司。”
“啊，那家公司很牛的，我有一个学长在那里，前段时间还聚过，他叫邱雨泽。”
提到这个名字，妍晴心里一紧，但还是面露微笑，“这个人很出名。”
“当然了，他是我的偶像。”许哲宇开始述说邱雨泽的一些光辉事迹，末了，加上一句，“他在我们学校组织的厨艺大赛上拿过第一名，我们学校的女生追他追得死去活来，他就是不动心。”
“噢。”
这时，雨佳穿着一身运动服，娇喘吁吁地进来。“这么努力啊，周末还晨练。哎，对了，这周日我的母校C大有场篮球友谊赛，我要上场的，你们来观战啊。”许哲宇兴致勃勃地说。
妍晴灵机一动，心想，这次要给他俩创造一个机会，“雨佳，我们周末没什么事情，去看他打球啊。”
“好。”
“哦，对了，晚上不和你一起吃饭了，有约会。”
“好。”
“你病了吗？”妍晴摸摸雨佳的头，“晚上回来买好吃的给你。”
18点55分，妍晴准时到餐厅门口，陶瑾瑜没出现。
19点00分，妍晴再次环顾四周，陶瑾瑜没出现。
19点20分，妍晴最后一次环顾四周，陶瑾瑜没出现。
妍晴也没生气，只是自嘲地笑了一下，打算离开。
突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后面轻轻扣住了妍晴的肩膀，一阵清新诱惑的香水味从后面盈盈飘来。
“你等我很久了吗？”轻快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妍晴一回头，看见一双温柔的黑眸，如湖面上闪烁的星光，眼里还含着揶揄的神色。
妍晴马上发现他们这里很引人注目。
“很多女生在看你呢。”
“彼此彼此，那些男人不也在盯着你看嘛。”
妍晴这天穿了件淡绿色T恤，牛仔裤，清新而随意。陶瑾瑜是一件银白色的T恤，柔顺光亮的头发泛着动人的光泽，嘴角轻盈地上扬，看不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那些人在看什么？妍晴想，难道是白眼狼和小绿帽的故事？她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还好，我不是男人。口口，我是女人，我不怕小绿帽，我还想开一个绿帽专卖店，做一个绿帽代言人，头戴小绿帽，身跨绿帽包，脚穿绿帽鞋，唇涂绿帽膏。又一想，男人把女人当小红帽，女人也可以全身都戴小绿帽，很好，很公平。欢迎男生开红帽专卖店，发扬以帽制帽战略。
食物慢慢上来，妍晴停止YY，吃相文雅，她每次夹得不多，但咀嚼和夹菜的频率都很快，其实和狼吞虎咽是殊途同归。陶瑾瑜吃东西看起来优雅而随意，但是速度也很快。
两人吃饭的画面看起来很和谐。
“你是网络游戏设计师？”妍晴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就是因为这个加我的吗？”
“还有一个原因，是你长得很妖孽。”妍晴直言不讳。
陶瑾瑜也不生气，“做网络游戏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你真幸福，能把梦想实现，你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少人为了生存每天都在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我不关心。”陶瑾瑜耸耸肩，“我只是一个四体尚勤、分得清五谷的享乐主义者。”
“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你最最讨厌的女人类型。”妍晴刻意强调了“最最”两个字，表情十分丰富。
“为什么还会约你吃饭吗？”陶瑾瑜微微一笑，“三次的不期而遇，难道不值得庆祝一下吗？而且，可能是因为讨厌，所以不会厌倦，对我来说厌倦比讨厌更令人讨厌。厌倦的结果可能是讨厌，但如果一开始就很讨厌，大概就不会再厌倦。”
妍晴忽然想到了西方经济学课上老师讲的边际效用递减规律，即消费者在一定时间内增加一单位商品的消费所得到的效用量是递减的。就比如你饿了，吃第一个馒头觉得很好吃，第二个馒头觉得一般般，第三个看着都没食欲了。这么说，在别人都在孜孜不倦地追求身边的稀缺资源，金钱啊美女啊的时候，这个人却在一边抱怨资源过剩的烦恼？岂有此理！
“坦率地说，”妍晴毫不客气地，“你长得很有女人味。”
“你说话很有男人味。”陶瑾瑜对她轻轻一笑，眼波流转中，仿佛有十万伏特的电流直向妍晴方向射来。
妍晴的眼睛犹如避雷针，恰到好处地把所有电荷接收、释放，然后，觉得脚下一阵发麻。
好吧，关于性别错乱的攻击，到此为止。
妍晴忽然想问，那天不是给你女朋友买衣服，那是给谁买的？又一想，不大合适，就把话咽回去了。
“那天其实我不一定要买那套装。”陶瑾瑜忽然笑得很邪恶，“G2000不在我的品牌偏好范围内，只是忽然觉得它很可爱。”
“这么说，你是故意在捉弄我了？”妍晴立即横眉冷对。
“你当时不也在捉弄我？你不觉得这样很公平吗？”陶瑾瑜夹起一粒花生米，轻轻放入口中。
妍晴真想变成一顶小绿帽，跳到他头上去，看他还嚣张。
这时，服务员端上一盘烤羊排，鲜嫩金黄的羊排香飘扑鼻，上面的油沫还滋滋作响。
“这肉看起来很结实，吃起来有点麻烦，你稍等。”说着，陶瑾瑜拿起刀叉，灵活熟练地把一片片肉从骨头上剥离出来，几分钟后，一盘整齐的羊肉片端到妍晴面前。
看来，他还挺体贴。
从餐厅出来，两人肩并肩地在路上散步。9月的风温热地吹在脸上，流光溢彩的夜色弥漫着一种醉人的味道。
路边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放一个缸子在地上，两人走过去，竟然不约而同地都扔去一枚1元硬币，然后，相视一笑。
“既然在同一个办公楼，以后有空一起吃午饭咯。”陶瑾瑜的眼神很认真。
妍晴忽然觉得有点无法抗拒那种眼神，低着头，沉吟了片刻，又抬起头，对着那双眼睛说：“好啊，你来找我吧。”
第二天下午，妍晴、雨佳去C大观看篮球赛。C大是上海最好的财经类高校，高考录取分数也是国家一流大学标准。许哲宇上场之后，立刻表现出矫健的身手，数次以三步上篮赢得围观众人的掌声。妍晴发现，雨佳的眼睛一直追着许哲宇的身影，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喜笑颜开，但当许哲宇朝这边投来笑脸时，雨佳的脸立刻别过去。
雨佳恋爱了，妍晴心想。
比赛终于结束了，许哲宇大汗淋漓从场上走下来，雨佳递过去一条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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