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而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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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自己方便！你快走！”
那些子弹从眼前飞过，打在面前的集装箱上留下一个个弹洞，耳边枪声几乎没断，来不及回忆电影里的人是如何摆脱困境的，也顾不上自身的恐惧，只记得自己果断的穿过了一个正在下落的集装箱将敌人挡在了后面，取了车才和那人会合……
那人叫？力奇？！
好熟悉的名字，影像不甚清晰却不经意的重合在一起，那浑身布满的血洞的人，他们，他们……头好疼，头好疼……
“濯翊，濯翊怎么了？”齐锋急忙搀了濯翊坐回车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齐锋从口袋里掏出天航给列的清单，上面明确的写着，头痛可能是恢复的前兆，但这种症状以后都会留下头痛的毛病……
齐锋心里“嗡”的一颤，塞好清单拧了瓶水递给濯翊，“喝口水，好点没？”
濯翊接过喝了几口，轻声道，“不碍事了。”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齐锋试探道。
濯翊心里“咯噔”一声却还是稳稳心神，“没有，就是头疼！”话说出口濯翊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
“行不行，要不……”
濯翊急忙打断齐锋的话，“没事！我不回家，我还没玩够呢。”说着就要换到驾驶位上。
“行行，不回不回，我开行吗？你歇着！”齐锋哪里扭的过濯翊，只能带着孩子继续兜风。
车子从新驶回了市区，濯翊也全无了刚刚萎靡的脸色。
“步行街那什么活动人这么多，过去看看啊！”
顺着濯翊指方向齐锋果然看到了聚集的人群还有搭好的舞台，不会是想什么有什么吧！当然这也是喜忧参半，若是今天当真让过往都重演一遍也不知是福是祸。
齐锋停了车和濯翊并肩走了过去。
“为了庆祝我们商厦的五周年店庆今天我们进行一个歌唱的擂台比赛，获胜者可以获得我们商厦的千元消费卡一张……”
“这咱是老手不在话下呀，试试吧？”濯翊满是期待的看着齐锋。
“咳咳……我嗓子……”齐锋话还没说完就被主持人打断了。
“好，这对父子！看你们的样子一定很默契哦！”
主持人的话可是说到了齐锋心眼里，另一方面自己也根本没机会拒绝，濯翊已经拉了齐锋走上了舞台。
音乐声渐渐响起，伴着沉稳有力的声线缓缓的谱成一曲，掌声缓缓落下，所有人无不侧耳聆听这生命的旋律……
……
一刹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
……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被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
《海阔天空》，齐锋多希望他和濯翊之间从此也可以海阔天空，也可以是一片坦途……
他们的眼神交流似乎定格了那一瞬，高亢的声音穿透了凝固的时光，齐锋心中的呐喊一并伴着音乐倾泻而出，他相信濯翊听得到、听得懂……
似乎是感受了那份炽烈的宣泄，濯翊的声线微微的颤抖着，随之歌声多了一份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或许这历经这些之后，他的蜕变、他的成长也以高昂的代价交付了岁月的清单……
“你唱的越来越好了！”齐锋不吝赞美之词，或许他以前夸濯翊太少了，少到齐锋自己都寻不到丝毫的记忆，但他确实出色，从见他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他很出色。
齐锋只在心里纠结那份忐忑与不安，音乐永远是表达情感的真是途径，他听到了濯翊心里的声音，留恋、迷茫和恐惧……
“没想到你粤语这么好？”濯翊看看齐锋，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有多少事自己不知道的，濯翊油然而生一种崇拜感，就像每个孩子都崇拜自己的父亲那样，他的经验之谈能编成长篇的故事讲上三天三夜都做不完，他的秘密每个都是一把利器永远的出其不意给人惊喜，他的爱深沉却炽烈，或许严厉却不曾让人胆怯……
粤语不过是齐锋的必备技能谈生意总是要用，齐锋笑笑不置可否。
“这是去哪啊？”濯翊看看四处的风景随即补充道，“要不本少带你shopping！”说着晃晃刚刚赢到的购物卡。
“少爷还是留着自己花吧！”齐锋的声音终于爽朗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他的情绪总是容易被他牵动。
濯翊撇撇嘴，收了卡继续道，“到底是去哪呀？”
“到了不就知道了，玩一上午你都不饿啊？”齐锋笑道。
“下馆子啊，直说，卖什么关子啊！”濯翊不屑的偏过头继续欣赏风景了。
齐锋看看濯翊继续开车，心里却是紧张又兴奋。暗暗想着：不知道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濯翊的十九岁生日，爱与希望的集聚……
餐厅已经提早包下，众人皆是起了大早赶来布置，夏灵和孟天昊犹豫再三还是将夏天也抱了来。
在场的余寒、赫宇和夏灵都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余寒多是布置生意上的会场，众人评价：官方有余，温馨不足。于是担子就落到了夏灵和赫宇的身上，夏灵还是在大学时代帮寝友庆祝过生日，布置过party，作为本次会场的总调度总指挥，夏灵充分发挥了女性和母性的审美观，赫宇则重在小地方花些小心思，足够惊喜。孟天昊带着天航、余寒忙的不亦乐乎，彩带、彩灯、鲜花、蛋糕一应俱全。一旁的小夏天安安静静的看着众人忙活，看到他们笨手笨脚的偶尔发出稚气的笑声，众人侧头看看心里多了几分雀跃。
“来了来了，快快快！”余寒收到齐锋的接头短信，众人赶忙放下了窗帘，打开了华丽丽的水晶吊灯，然后迅速的撤离了大厅……
“带你吃顿好的，看你这磨叽劲！”齐锋没想到一切顺利，到了餐厅门口倒是濯翊不肯进来了。
看着似曾相识的座椅，濯翊心里升腾起起一丝熟悉又不愿靠近的恐惧，他隐隐记得在医院时这个场景曾经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他害怕冥冥之中是否注定了什么。
“我这不替你省钱吗？”濯翊不想齐锋看出他心里的不安，不想他扫兴只得打起了哈哈。
齐锋快给逗笑了，反问道，“我还缺钱啊！”
“你不缺钱，缺……心眼！”说罢抬脚便跑。
瞬间熄灭的灯光即使是在白天还是让人有瞬间的不适感，濯翊脚下一个踉跄却被齐锋一把拽了回来。
“回来！谁缺心眼？”说着不怀好意的把手按在濯翊的臀上。
濯翊瞬间红了脸，一个挺身想要离开却被齐锋拽的更紧。揽上濯翊的肩缓缓步入大厅漆黑中一个温柔有力的声音，“生日快乐……”
悠扬的小提琴声凑响生日快乐歌，灯光幽幽亮起，紫色的彩带高高挂起“生日快乐”四个大字映入眼帘，鲜花的香气弥漫在会场温馨浪漫。
濯翊又惊又喜，一时又怔怔的出神，那天的梦里，他便是近了那淡淡的烛光，近了那悠扬的小提琴声，窥见了那座位上的两个身影，接着的便是那个熟悉的、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濯翊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
“怎么了濯翊？”齐锋感到一丝异样。
没等濯翊解释，孟天昊推着蛋糕从后方出来，众人和着音乐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我……我想……”回去……
“濯翊生日快乐！”
“珏梓生日快乐！”
“珏梓许个愿吧！”孟天昊将蛋糕推到儿子面前微笑道。
濯翊看看情绪高涨的众人心中升腾起一股负罪感，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个梦扫了大家的兴吧！
濯翊大咧咧的扯开一个笑容，“好啊！”
说罢认真的许下了三个愿望，那个只有那一刻他才会许下的愿望……
“最后一个要说出来！”余寒抢在濯翊吹熄蜡烛前提醒道。
“好吧！”濯翊应该认真的想了想将目光对向了夏天，“最后一个愿望哥哥给你好不好，希望你健康幸福的成长。”濯翊不知道心中的亲近感从何而来，但跟着心走总不会错的，起码从他试着相信齐锋的那一刻直到这一刻他收获的都是幸福……
孟天昊一时无言以对，夏灵则是兴奋的捏捏夏天的脸满足道，“谢谢哥哥！一定会的！”
殊不知他们都在心里默默的补上一句：他的幸福由你成全……
吹熄了蜡烛众人便一一落座，窗帘慢慢的升起午时的阳光炽热的照进每个人的心里，带了深厚的力量似是可以驱散黑暗，唯有濯翊身下的座椅刺滚烫，坐立难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餐厅濯翊在医院时的梦里梦到过　偶作为他想起来的导火索哈~~具体大家可以参照【序号77　第67章　梦醒时分】那里有提到的哈~~捉个虫　锋哥不会把“你”说成“乃”滴　　　⊙﹏⊙b汗


、第八十章　我的回忆如潮水

餐厅已被包下，一时间倒像极了濯翊的家庭聚会，加上夏天这个小可爱更显得其乐融融……
高脚杯内香醇的红酒闪着光点，服务生轻手轻脚的为众人上餐。“先生您的餐点……”
濯翊看看眼前的鹅肝松露一时忽略了这熟悉的声音。
经历了这么多如今还能围坐一桌孟天昊心里说不出的感慨，看着坐在面前的儿子，他十分珍惜这一刻缺憾着的小幸福，他本以为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更别提为儿子庆祝生日了，但此刻他确实坐在这里，或许不得不说命运弄人却又为迷茫的人指引着归途。
孟天昊抢先一步举了杯，掩盖不住的激动欣喜，“珏梓，生日快乐！”
齐锋颇有几分不能输了风头的意味赶忙举杯，“濯翊！生日快乐！”
濯翊笑着端起高脚杯，久违了的优雅，似乎和祥记年会上的那晚一样，是瞩目的焦点，是闪着光环的人。
——“濯翊，真看不出来啊，真像上流社会的人，和第一次见到的醉汉简直判若两人啊！”
——“看不出的是你呀，人靠衣服马靠鞍，还挺像骑白马的。你这一身西装穿上我还真不习惯……”
一样似曾相识的优雅，一袭白色西装的男孩，一只相同的高脚杯，逐渐清晰的样貌似乎那个反复出现的身影慢慢重合……
“濯翊怎么了？”猛然一晃的酒杯让齐锋皱了皱眉头。
撕裂的头痛再次侵蚀着大脑，那些记忆的碎片正在不知不觉中拼凑起来……
“怎么了？”齐锋放下了酒杯熟悉的大手想要抚上他的额头。
濯翊向后一躲，抖洒了手中的红酒，缓缓流下的红色液体似乎和那天一样，一样能刺痛双眼，一样能带走那些美好……
“没，没事……不好意思啊！”濯翊眼中掩盖不住的慌张、迷茫和恐惧早已落入了齐锋和孟天昊的眼里。
“还头痛？”齐锋几乎是肯定的问到，他想或许他怕的终是回来，齐锋只祈求着多一刻，多一刻就好，哪怕是一个生日的时间……
“珏梓，头痛啊？”孟天昊略带责备的看了看齐锋。
这样的细节依旧逃不过濯翊的眼睛，“不是，都说了没事！”
濯翊亲自倒好酒，又是灿然一笑，“好了，干杯干杯！”
众人方才微微宽心，复又举起酒杯恢复了一片和乐。
“快吃吧！大家都动，这么好的东西可要吃个新鲜……”濯翊道。
众人纷纷打开方巾、拿起刀叉，似乎忘记了刚刚的小插曲，一副边吃边看好戏的看官模样。
“濯翊都是你爱吃的，不用给锋哥省钱，可劲儿吃，我们也跟着沾沾光啊！”余寒调侃道。
濯翊慢条斯理的动手切起了食物，“你少哭穷，除了我这个寿星，就寒哥是小辈了，我看你买单吧，聊表心意不是？”说完不怀好意的看看余寒。
“难得我费尽心思准备礼物，那干脆请顿饭……”余寒顿了又顿似是吊足了濯翊的胃口，“了事！”
濯翊顿顿手下的刀子见周围竟每一个帮腔的，用力踢了踢齐锋的脚。
齐锋吃痛很是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结巴道，“我看……挺好的！”
濯翊嚼着美食不满的侧目看看齐锋似乎在撒娇的讨礼物的孩子。
“余寒，礼物都备了哪有不送的道理，还是我先来吧！”孟天昊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轻轻推到濯翊面前。
濯翊停了手里的刀叉，满怀期待的就要打开……
“珏梓，我想等你想起来再看这个礼物好吗？我希望你喜欢他，接纳他……”虽然孟天昊并不全然希望儿子想起过去，但事实上大家都清楚那是早晚的事情了。
喜欢？接纳？“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濯翊缩了手满心好奇。
“是……是我的……”孟天昊犹豫再三终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忐忑的吐出了下半句，“心意……”
“……”濯翊见他的样子竟不是想笑，而是在心里泛起了一股酸涩……
“濯翊，我可是下了血本了，你一定喜欢！”说着余寒故作神秘的拿出了一个大件。
濯翊接过几下扒掉了包装。“最新法拉利力限量版微缩……”
“够意思吧！”余寒一脸得意似是在场的就数他最懂濯翊的心思，他的礼物在最讨喜。
“真是下血本了！”濯翊语意含笑众人看得分明。
濯翊摆弄着模型，自从到了齐锋这嗜车的毛病当真收敛了许多，一方面这种奢侈品早已不是濯翊能负担的起的，另一方面他从不想齐锋以为他是纨绔子弟。但就像濯翊在祥记的年会上手痒那台劳斯莱斯一样，他对车的热衷从没变过，此刻乐得像个小孩子。
“先生您的牛排！”七分熟的牛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服务员颇似娴熟的上好餐静静的等在一旁，心中不禁有些苦闷：我就这么像服务员，真没存在感……
诱人的酱汁夹杂着鲜美的肉味刺激着濯翊的味觉神经，濯翊放下手中的模型一并收好孟天昊的小盒子，下刀轻轻切开，一股红色的液体喷到了濯翊脸上，红色的液体刺痛着视线，灼热了视觉神经，头钝痛的仿佛爆炸一般，濯翊慌忙的丢下刀叉取了纸巾狠狠的蹭着面颊仿佛要磨掉一层皮一般，红色的液体似是擦不净，红红的一片就像从那些血洞中迸溅出的鲜血。
服务生“气定神闲”的收着残局，濯翊正要发作却见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丝毫没有翻脸的意思，濯翊一边擦脸一边恼怒的看着这服务生，“赵……”
“嘘！”众人不约而同的做了噤声的手势。
濯翊努力平复着自己，只见赫宇拿了还满是红酒的高脚杯从衣袖中变出了一条红色的丝巾。
见这架势是要“献丑”啊！
赫宇一副专业魔术师模样，说是服务生的扮相，这西装革履此刻一看到也颇是绅士优雅甚至还带了几分神秘感很是应景。
小提琴声合着魔术的节奏转眼杯中的红酒化成了慢慢的玫瑰花瓣，赫宇抓出只见他在指尖轻轻一转，便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彩片，一副落英缤纷的景象。
赫宇再次把丝巾塞进杯中，杯中充溢的红色众人看的入神，却忽略了一旁不住颤抖着的濯翊。
“砰”的一簇火焰撩动人的视线，众人皆是鼓起掌来……
——“砰！”枪声！
——“砰砰砰”接连不断的枪声……
——到倒挂的是——自己？
——“力奇？”
——“兄弟……好好……好好的……”
——是谁开的抢！
——那背影？
——在面前！
——在面前！就是他！就是他！
——他是骗子！是骗子！
——他杀了力奇！
濯翊抱着脑袋不住的晃着头，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惊的众人呆在了原地！
齐锋最先反应过来，离了座位抱住不停敲打着脑袋的濯翊焦急道，“濯翊，怎么了？怎么了？”
濯翊缓缓放下双臂，冷峻的声音听的齐锋心里一颤，“是你？”
“是我呀！看看我！头还疼吗？”齐锋揉着濯翊的太阳穴一边极力的安抚着。
“是你？”濯翊高了声调再次问道。
众人一旁看着只觉得气氛诡异的很，按捺住心里的冲动，克制着坐在椅子上……
“是我！”齐锋越说越没有底气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是你说的我想怎样就怎样！”这句话本是齐锋亲口说的，就在那间病房里，他抱着他，他则假设着他是坏人，不曾想，此刻他竟想要兑现……
“濯翊！！”赫宇、余寒、天航。
“珏梓！！”孟天昊、夏灵。
“濯……翊……”齐锋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