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爱的敏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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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敏转身离开。张延也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家门口走去。
吴敏走了几步，又慢慢回过头来。明亮的路灯光下，她看着他打开门，看到一个小男孩跑出来抱住了他的腿，看着他嘴角上扬一举抱起小男孩迈入屋中。
有人上前关上了大门，阻止了屋内灯光的泄露，也阻隔了她的视线。

***

吴敏回到家中洗漱一番，给自己煮了一碗面。而后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写在小纸条上，投入玻璃罐里。她打开抽屉，拿出压在底下的驾照。大学的时候，流行考证。各种乱七八糟的证件，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大家就抱着有总比没有好的心态，去考了。那些证，最便宜的报名费也要1千多，吴敏是舍不得的。唯有大三的时候，寝室里的几个姑娘准备去报驾校，便怂恿吴敏也一起去。吴敏想着驾照与其他证相比，总归更靠谱一点，以后找不到工作，她好歹也能去给人家当司机，便狠狠心拿了几个月的家教费，去上了驾校。
今晚，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初去学开车是件多么正确的事情。张延微醺的模样、闭眼休息的模样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她带着笑意缓缓睡去。

***

那日过后，一切如常。只张延晚上出去应酬时，偶尔有那么几次，会打吴敏办公桌上的电话，若她接了，便让她再做一回司机。渐渐地，吴敏也养成了晚退的习惯。但真正去给张延当司机，也就那么几回。
这天，张延在帝锦有应酬。临出门前，他接了个电话，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他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说了一声“知道了，我会派人处理的”，便挂了电话。
张延看到吴敏还在，便对她说：“吴秘书，双倍加班费，你帮我去一小办点事情。”张延给吴敏简单地说了一下，原来是他的儿子张源在学校跟人打架，把人家小孩打伤了，现在家人孩子都在老师办公室里等着，要讨个说法。
吴敏知道儿子在张延心中的重要性，也不推辞，用最快的速度一路赶到了张源的小学。她给老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在三楼的办公室里看到了神情漠然地坐在墙边的张源。另一个被打伤的男孩子倒是哭得厉害，一直躲在他妈妈的怀里。
对方家长盯着吴敏看了一会儿，问到：“你是他妈妈？”吴敏还没来得及解释，那边的张源就开口说：“我不认识她！”
吴敏无奈地赔笑：“不好意思，我是张源爸爸的秘书，他今天有事来不了，让我负责一下，医药费什么的，都好说！”
没想到吴敏一说完，家长就不高兴了，“医药费，谁稀罕你们那点医药费，有钱人了不起啊！他儿子把我儿子打伤了，还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你们是怎么教孩子的？！”
吴敏微微向后仰，避开家长激动的口水沫，“这事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听班主任老师讲过了，孩子打架的原因不是还不清楚吗？不能因为您的儿子受伤了，就觉得一切的错都在张源身上。”
那家长把儿子放到一边，走了上来，“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依你的意思，难道还是我们家小然错了？”她伸手指指一旁的张源，“你上司的这个儿子，都不知道是第几回在学校里打架了，难道次次打架都是别人的错不成？”
这个情况吴敏还真是不知道，她也没有处理这类事务的经验，只好说：“您看这样吧，张源他爸爸现在也不在，孩子带回去后他爸爸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的！今天也晚了，要不您先带孩子去医院看看，”说着她从包里拿出张源临走前递给她的一包现金，“这是张源爸爸的一点心意，您拿去给孩子买点水果零食。”
那包现金可不少，吴敏估计着怎么也得有个一万块。那家长接过后神色变换了几下，然后点点头算是同意，“好了，看在他爸爸的面子上，今天这事就算了，但你们也不能总是这样纵容孩子，该打该骂的时候也不能心疼的！”
吴敏赞同地点点头，却听那个叫小然的孩子从他妈妈背后跑出来说：“张源他没有妈妈，才没有人管他呢！”
吴敏惊讶之下只来得及拉住从墙边冲过来的张源，她想，这下她知道他们打架的原因了。那家长的脸色似乎也有些难看，用力地打了一下孩子，“你个死孩子，讲什么呢，走走走，赶快回家！”便拉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敏用力地拦住正处于暴躁阶段的张源，直到小然母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她才放开他。低下头，便看到张源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她，像一头领地被侵犯了的小狮子。他狠狠地瞪着吴敏，“你是谁呀，少管我的事！”
“我是你爸爸的秘书，他让我来接你回家。”吴敏蹲□来，与他面对面，张源不屑地转身往前走，“不需要，我自己能回去。”吴敏只当他是耍孩子脾气，也不在意，只和班主任道了别，便跟在他身后出了学校。

***

张家门口，张源转过身看着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女人，“好了，我到家了，你走吧！”
吴敏摇摇头，“不行，你受伤了，我要帮你处理一下。”张源闻言碰碰已经有些肿起来的额头，“王嫂会帮我处理的，不用你！”
“你爸爸跟我说这几天王嫂有事不在，让我在这里陪你直到他回来。”
张源被噎了一下，站在门口打量了吴敏一番，从她的头发到她的鞋，最后用不屑的语气说：“品味真差！”然后打开门，打开灯，也不管她，只自己进去了。
吴敏跟了上去，再把门关上，问：“医药箱在哪？”只闻得一句，“不知道，自己找。”

真是个傲慢的孩子！吴敏摇摇头，在偌大的房子里搜寻起来。最后，她在客厅的一个小柜子里找到了医药箱。张源也正好从楼上下来，换了一身休闲服。他的样子简直就是张延的缩小版，吴敏想着张延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子，便对他的一切都宽容起来。她站在客厅里对张源笑笑，“好了，下来我给你涂点药水吧！”
张源慢悠悠地到厨房喝了一杯水，再走到她面前的沙发上坐好，用眼神示意她可以开始了。吴敏先用酒精擦拭肿起来的部位，然后再轻轻地帮他擦上药水。大概是有些疼，张源的眉头皱了一下，再松开。吴敏看着他平静的脸庞，有些心疼。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肆意地哭、肆意地笑，而他，却已经学会了冷漠自制。
“其实，我也没有妈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但她已经开口了。张源睁开眼睛看着她，吴敏笑笑，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说：“我妈妈在我一岁的时候，就跟别人走了，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那你会想你妈妈吗？”
“小时候会想吧，老是问，别人都有妈妈，为什么我没有。后来就不问了，因为怕爸爸伤心。”
“你爸爸肯定对你很好。”
吴敏收拾好，转身坐到张源对面的地上，“是啊，我爸爸对我很好，不过，他已经不在了。”
张源抬眼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她，吴敏坦然地笑笑，“所以，跟我相比，你幸运多了不是吗？”





7

7、第07章　。。。　
　
　
晚上张延回到家的时候，吴敏正和张源一起坐在客厅里看动画片。
这一幕让他稍稍觉得有些惊讶，自从他离婚，儿子就渐渐变得孤僻沉默起来，也不愿跟人接触。他看着一边看电视一边跟张源说话的吴敏，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
这边，张源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延，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张延摸摸他的头，问：“吃饭了吗？”
张源点点头，“吃了，吴姐姐煮了面。”
张延眉头一挑，从儿子对吴敏的称呼可以看出他对吴敏的亲近程度。半天不到的时间，这个吴敏就收服了他难缠的儿子，是她道行太深工于心计，还是真的为人善良讨孩子喜欢？他看着已站起身走过来的吴敏，神情莫测。
吴敏只觉得在张延的眼神下，自己有些无地自容。也许，他并不希望有人这样介入他和儿子的生活。
她喊了一声：“总裁。”
张延微微点头，“辛苦了，吴秘书。学校老师有怎么说吗？”
吴敏摇摇头，“老师没说什么，对方家长也拿了钱表示不追究了。”
“那就好。”张延牵着张源的手往里走去，吴敏知道自己不宜久留，便说：“总裁，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张延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探究，吴敏坦然地回视，他点点头，“好的，明天见！”

***

最近集团新接了一个项目，时间比较紧迫，所以连周末都在加班。
张家原先的家政阿姨王嫂因为媳妇生了孩子，要回家带孙子去了，就不在他们家做了。张延和张源又都是不喜欢自己的领地被陌生人入侵的人，再加上找了几个也都觉得不满意，张延便暂时不做这个打算。只在平时给张源请了辅导老师，他不在家的时候陪着他做做作业，照看一下。可张源对这些老师多半不满意，最长的那位也只坚持了一个星期，连工资都不要，就直接走人了。
张延无奈，周末加班只好把张源也带过来。张源跟在自己爸爸身边，便也不吵不闹，乖乖待在他的办公室里看书做作业。
吴敏送文件进去，便看到张源一个人趴在摊开的书上睡着了。室内的空调偏低，吴敏从柜子里找出一条毯子，盖到张源身上。她顺便看了一下他看的书，是《三国演义》，不是插图版也不是精简版，而是原版，旁边还放了一本厚厚《现代汉语》词典。
想来这就是张延的教育方式，吴敏不禁摇摇头，颇感无奈。

等张源从办公室里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背着小书包，跟在张延的后面，从容淡定地不像个小孩子。经过吴敏位置的时候，张源对她挥了挥手，“再见，吴姐姐！”
吴敏也笑着朝他挥挥手，“再见，小源！”
听到这称呼，张源似乎有些小难为情，飞快地转过脸去了。吴敏只觉得他可爱，笑得愈发欢乐，抬起头，却发现张延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吴敏马上收敛起笑容。张延也没说什么，带着张源离开了。

***

没过几天，吴敏送文件进去，张延就叫住了她，“吴秘书，你待会去家教中心看一看，找一个耐心一点的老师。”
这已经是张延本月第三次叫她去家教中心了。第二次去的时候，中心的负责人见到她就为难地跟她说，他们中心老师去了，结果被那孩子整得很惨，张源的“坏名声”已经传遍了，只能看看有没有老师冲着高工资愿意去试一试。现在看来，上一个老师也“阵亡”了。
吴敏沉默了一会儿，一直没有听到回答的张延抬起头看着她，便听到她说：“总裁，要不我来做吧？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也经常给别人当家教，辅导学生做作业的。”
张延没有说话，只盯着她看，不知是在评估她的话还是她的人。不知过了多久，吴敏的的心里渐渐忐忑不安起来，才听到他说：“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吴秘书了。家教工作的具体内容，你知道的吧？”
吴敏点点头，“恩，知道的。那我先出去做事了。”她转过身走出门，才发现自己竟已出了一身冷汗。

***

做张源的辅导老师，基本工作内容就是每天去学校接他回家，带他去吃晚饭，辅导他做功课，一直到张延应酬回家。偶尔几天张延没应酬的时候，她就不用去了。
接下工作的当天，吴敏就到了张源小学的门口，接他回家。
张源背了书包出来，上一个老师刚刚被他气走，也不知道这次来的是谁。也许爸爸找不到人，就会亲自来接他了。他慢悠悠地走到校门口，没有看到爸爸的车子，反倒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小源，这边！”吴敏朝他挥挥手。
张源心下失望，但也走了过去，“吴姐姐，怎么是你？”
吴敏牵起他的手，笑嘻嘻地说：“从今天起，上一任老师的工作就由我来接替了。”
张源听完，刷地扯回自己的手，一张脸冷了下来，看着有些呆愣的吴敏，“你要当我的辅导老师？”
“是的。你爸爸已经跟我说好了。”吴敏不知道他为何变了脸色，只当孩子大概都不待见那种监督他们写作业的辅导老师，在闹脾气，便蹲□来，说：“好了，现在我们回家吧！”
“那是我的家，不是你家！”张源朝她吼了一声，看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心里隐隐闪过后悔的情绪，但依旧不客气地瞪着她。
他原本是挺喜欢这个吴姐姐的，她对自己不错，而且她跟自己一样，没有了妈妈。她比自己还可怜，不仅从来没见过妈妈长什么样，而且连爸爸也没有了。可是，他早该想到的，这些女人对自己好，都是为了要赢得爸爸的好感，想要做他的便宜后妈。前几任的老师，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他恶整后赶走的。他没想到，吴敏也是这样的女人，心里十分失望。
这边，吴敏自然不知道张源心中所想，只当他是个敏感的孩子，想着自己以后要注意措辞，便带着讨好意味地笑笑，“小源，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不过现在已经不早了，我带你回你家去，好不好？”

***

那天，张源还是冷着一张脸跟吴敏回去了。
吴敏跟着张源进入屋内，过程中，张源一直冷冷地看着她。吴敏不知道这孩子突然之间的敌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只能保持良好的态度，“你饿了吗，我煮面给你吃好不好？”
张源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那种目光，跟张延的太像太像，吴敏竟不忍看，只径自走到厨房。张源跟过来，坐在餐桌旁看着吴敏忙碌的背影。只见她熟练洗菜、切菜、下锅，不一会儿，便有诱人的香味传出，他觉得自己也有了饥饿感。
很快，吴敏便端出了一碗热腾腾的色香味俱全的面，放到张源面前，顺便把筷子放到他右手边，“好了，吃吧！”
张源抬头看着她，“你不吃吗？”
吴敏笑着摇摇头，“不了，我来之前吃过了！”
张源也不再多语，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发现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吃，他看了吴敏一眼，然后低下头专注地吃了起来。

饭后，吴敏将厨房收拾干净。问了张源以往老师的安排，便陪着他一起在餐桌上做作业。现在的孩子学习压力比他们当年要大很多，张源不过是小学一年级，作业却也不少。吴敏估计了一下，全部做完恐怕要一个多小时。
张源倒也不似其他的孩子，拿出作业后便一个人默默地做了起来，只中途跑去喝了一杯牛奶，也不喊累。他很聪明，作业做得也快，基本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完成得比吴敏估计得要快。
写完作业后，张源只休息了一会儿，便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来另外的几本书，吴敏一看，原来是二年级的教材和辅导书——这些才是她要辅导的地方。起初，张源也不管她，只一个人默默地看，直到看到真的不懂的地方，才把书推过来，用笔指指。吴敏也不需要多讲，只要讲关键的部分，他便能明白了。
吴敏看着认真做练习的张源，想不通为什么那些老师会觉得他是个很难带的孩子。
这日，张延回来的比较早，张源刚做完二年级的数学练习。吴敏看张延回来了，便起身告辞离开。

***

吴敏离开后，张延摸摸儿子的头，问：“新老师怎么样，习惯吗？”
张源撇撇嘴，“她才算不上什么老师！”仿佛很习惯儿子这种不屑的语气，张延只笑笑，“怎么了，吴秘书惹你不开心了？还是，你想再找一个？”
张源默默地收拾着东西，看着暗暗的厨房，想着吴敏刚才在里面忙碌的场景，闷闷地说：“暂时不用了。”
张延也不多说，“好的。好了，去洗个澡，早点睡！”
张源点点头，站在椅子上抱住张延的腰，仰起头看着他：“知道了！爸爸你这个周末有空吗？”
“怎么了？”
“同学说游乐园出了新项目，我想去玩！”张源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爸爸，其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