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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祸--太女请上榻-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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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祁锦禹,这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事……

目送白苏离去,她缓缓抚上颈项的玉佩。

总觉得忘了些什么,到底忘了什么呢?

算了,不想了,反正想了也是白想。

推门而出,昨日好像下过一场雨,夜晚的空气清新而凉爽。缓步踱到山道边,隔着木制围栏,眯起眼朝山下望去,从这里看去,可以将镇子上的万家灯火尽收眼底,不错的感觉。

站了一阵,身后忽地传来轻微而迟缓的脚步声,她知道是祁锦禹。

顺手摘了一把月季,一边除刺,一边转身:“感觉怎么样?”

祁锦禹远远地就看见了她,那背影清雅孤傲,却又说不出的英姿飒然,生怕面对的,是她一贯的尖锐冷漠,却没想到,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带着柔和微笑道出的。

他有些怔愣,夜晚的山风,吹得宽大的袍子哗啦啦作响,胸口细密地泛着疼,他却兀自忍着。

轩辕梦走到他身旁,将剔除利刺的花束递给他:“送你的。”

他像是不会说话了一般,木然接过花束,眼中迅速弥漫一层雾气。

轩辕梦笑意不变,轻拍了拍他的肩,转过身,再次面对山下的点点灯火,“道歉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事已至此,我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

他望着手里的花束,也往前走了两步,与她并排而立。

或许是她温柔的语气,和婉的眼神,让他有了敢于与她比肩的勇气。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手指摩挲过花束的茎叶,惊讶于她竟将利刺挑的干干净净:“你救了我一命,不是吗?”

那样也算救了他一命?忽然发现,这世上容易满足的人太多了,只有她最贪心。

她转头看着他:“我给你两种选择。”

他不语,只看着山下,默默聆听。

“一是留在我身边,为我做事。当然,你跟着我,不见得会比跟着轩辕慈强多少,一切都由你自己做决定,我不会加以干涉。”说完后,她停了停,继续道:“第二种选择……”

“我选第一种。”没有听完她后面的话,他干脆利落的做了决定。

轩辕梦有些诧异:“第二种选择你还没有听。”

他摇头:“不用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留在你身边,至于你要我做什么,又把我当做什么,这些我都不在乎。”

她更是诧异,不过看到他眼里的坚决后,徐徐展开轻笑,第二中选择,自是没必要再说了。

“好,既然是你的心愿,那我成全你。”

“多谢。”俯首轻嗅怀中花朵,祁锦禹微微一笑。

☆、第140章 不速之客

明晃晃的大殿,烛火反衬锃亮的地面,灼目而耀眼。

与殿内明亮如昼的光芒不同,殿内的气氛沉闷而死寂,仿佛一个呼吸,就有可能召来可怕的死亡之神。

祁墨怀紧紧端坐在大殿上首,目光阴鸷沉寒,冷冷望着跪倒在大殿上的诸人。

明黄的龙袍与火光交相辉印,代表威严的同时,也代表无上的权利。

生杀予夺的权利。

有人已经开始支撑不住,颤抖着微微抬目,看向高坐在御座上的皇帝。可刚与一双阴沉冷幽的眸子相对时,又惊慌失措地将头垂下,身子抖得越发厉害。

祁墨怀一手置放在龙椅的扶手上,一手捏着一份薄薄的奏报,望着面前或不服,或顽固,或惊惧或平静的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眼中透出浓浓的森寒,宛若锋锐的宝剑。

手指缓缓摩挲着扶手上的龙头,一丝雪光,骤然在漆黑的瞳仁中闪现。

他将手里的奏报轻轻往面前一扔,清寒无波地声音,响彻大殿:“杨都尉,方侍郎,刘统领,袁常侍,王总管,你们好大的胆子!”

天子震怒,势若雷霆,之前心怀不服者,也不由得浑身一颤,额上渗出点点细汗。

十三王爷恭敬立于大殿一侧,闻言躬身道了句:“皇上息怒。”

“息怒?”祁墨怀站起身,目光扫过跪在面前的一干人等:“面对这帮狼子野心的混账东西,朕如何息怒?”

“皇……皇上饶命!”首先出声的是方侍郎,他膝行两步,跪在祁墨怀脚下,拼命磕头:“罪臣该死,罪臣只是……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还望皇上恕罪啊!”

祁墨怀一脚将啼哭不停的方侍郎踹开:“你说的没错,你确实罪该万死!”

方侍郎被踹倒在地,因为嫉妒的恐惧,竟然昏了过去。

此次谋事的主事者刘统领轻蔑地瞥了眼昏倒的方侍郎,一脸桀骜地直挺挺跪在地上,似乎对于接下来的惩罚一点也不在意。

祁墨怀的目光,从方侍郎的脸上,落在了不肯服软的刘统领脸上,站起身,缓缓踱至他面前:“如果你能够给朕一个谋反叛国的理由,朕就饶恕你。”

只要是人,都会对死亡有所恐惧,刘统领原以为必死无疑,听了这话,不由得心生希望,之前所有的桀骜倔强全都消失无踪:“罪臣只想为前太子讨一个公道?”

闻言,祁墨怀轻轻笑了起来,“公道?朕不明白,你所说的公道,究竟在哪里。”

刘统领叩首道:“前太子是被陷害的,弑君者,另有他人。”

“你的意思是说,朕冤枉他了?”

“回皇上,罪臣并非此意。”

祁墨怀垂下眼,盯着自己这位一向衷心的臣子:“若是没有人挑唆,朕不信你敢背叛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

刘统领眼神瞬变,垂着头,目光斜斜扫向身后的某个角落。

祁墨怀假意没有察觉,继续道:“朕知道你不怕死,但谋逆之罪,当株连九族。”他停了停,继续用柔和平淡的口气道:“听说,刘统领不但是个慈父,而且还是个孝子,故而朕相信,刘统领必然也是个深明大义之人。”

刘统领的脸色,在他话语落定后,血色尽失。皇帝说的没错,他虽不怕死,但家中老母妻儿,又何其无辜?想到自己温馨美满的家庭,不由得愧悔难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皇上,一些都是罪臣的错,还望您大发慈悲,绕过罪城一家!”刘统领俯身,重重磕头,额头触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刺耳的“砰砰”声。

祁墨怀见敲打得差不多了,这才缓声道:“朕知道,刘统领只是一时的不理智,才犯下弥天大错,所以,朕会才会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皇帝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带着对臣下的无尽怜悯与关怀,刘统领顿觉汗颜,为自己的冲动而感到悔恨,恐惧与内疚交织,他再也忍不住,大声道:“是文樱小姐!”

“文、樱?”千算万算,竟然把她给忘记了,祁墨怀抚着绣有金龙的袖口,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冷的笑。

“来人!”振袖一挥,朗声道。

众人皆感不妙,纷纷互视一眼,却只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尽的恐惧。

“通通拉下去,凌迟处死!”

轻而冷的声音,在明晃晃的大殿内回荡,虽是炎炎夏季,但对于这些跪在地上等候发落的人来说,却无疑是身处腊月寒冬。

凌迟处死……竟然是凌迟处死?

刘统领抬眸,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祁墨怀,“皇上,皇上您……您不是说……”

“饶你一命?”祁墨怀微微侧目,眸光冰冷地俯瞰面若死灰的刘统领:“朕说过,如果你能够给朕一个谋反叛国的理由,朕就饶恕你,可显然,你的回答,并没有让朕满意。”在刘统领一分分瘫软下去的绝望中,祁墨怀冰寒的声音,忽然变得温厚起来,“不过你放心,你的回答虽然没有令朕满意,却给你的家人,赢得了一个生机,朕会善待他们的,你安心去吧。”

刘统领惨白着脸,神色木然地朝他叩首:“多谢圣上厚待之恩。”

祁墨怀转过身,眉目间一片冷然。

身为明君贤主,想要万古流芳,便不能心慈手软,留下这些人,迟早会成为祸患。在灾患还未形成前,将其扼杀于萌芽状态,斩草不留根,方可永绝后患。

自己总说轩辕梦冷血无情,实际上,自己才是真正心狠手辣的假善人。

他的手上,已沾染太多鲜血,原想以身度佛,最终却是以身成魔。

忽然间,回想起两年前的某一幕。

安静的院落内,袅袅烟雾中,女子静静看着佛像,眸中有迟疑,亦有睿智,“虽然你的命运不由佛祖来决定,但若是你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或许,佛祖会指引你一条正确的光明大道。”

会吗?佛祖,真的会为他指引一条正确的光明大道吗?

“皇兄。”哀嚎声与求饶声渐渐远去,终归静谧的大殿内,忽地传来十三王爷的轻唤。

祁墨怀回神,默然地望向他:“你还没走?”

捡起被他掷于地上的奏报,十三王爷走至他身后,恭敬站定:“是否要派人捉拿文樱。”

祁墨怀蹙了蹙眉:“你认为,她现在还会在京城吗?”

十三王爷略一思索,回道:“或许,她已不在昊天。”

祁墨怀溢出一声轻微的冷哼:“朕没有因文太师之过而降罪于她,她却不知感恩,妄想以一己之力与朕对抗。”他忽地长吐了一口起:“十三弟,朕对她,是不是太仁慈了一些?”

十三王爷平静的眸光蓦地一跳,忽然间,他也觉得这偌大的殿堂似乎有些阴冷了:“既然她已离开昊天,不如任由其自生自灭。”

祁墨怀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皇后是个怎么样的人?”

皇后?幸亏他反应快,知道祁墨怀问的是轩辕梦:“皇后是个……很矛盾的人。”想了半天,只想出这么一个回答。

祁墨怀轻阖双目,似在细细研究十三王爷的回答:“矛盾……矛盾……是啊,她若不矛盾,就不是轩辕梦了。”抬手抚上心口,这里的伤痕,不到两三日就基本痊愈了,为了逼他赶回昊天处理叛乱,她竟然要用那样决绝的方式。

呵呵,她其实做的一点都没错,就算她将实情告诉他,他也必然不会离开,晚一步回来的后果,便是永远失去这个江山,甚至,连性命也一并丢掉。

这个女人,为了达到目的,还真的够不择手段的!不要以为这样做,自己就会感激她,心碎的痛苦远胜于死亡。总有一天,他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接受万民朝拜。

这个绝情绝义,冷酷无耻的女人,他势必,要让她为自己而折翼!

……

“阿嚏!”轩辕梦揉着鼻子,狐疑地四处查看,“谁在骂我?”

没人理她,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做着自己手里的活。

要不要这么齐心啊?好歹有人吭一声吧!目光挨个扫过,却发现,此刻果真只有她无所事事。

邵煜霆在陪小丫头,白苏在研究草药,血瞳在专心致志研读她送的秘籍,绵儿……轩辕梦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一看,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原本他是全山寨最忙的一个人,因为小丫头实在调皮了,他不但要照顾小丫头的日常起居,还要陪她玩耍,哄她睡觉,可自从邵煜霆抢了他的奶爸职位后,他就从最忙的变成了最闲的,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只知吃喝的米虫,他主动为自己安排了一件既充实自己,同时又服务大众的好人好事——刺绣!

轩辕梦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最终确定,绵儿确实是在刺绣!

刺绣啊!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天方夜谭。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国度,男人原本就该在家里相妻教子,但或许因为自己身份特殊的缘故,她的夫婿没法像普通人家的男子一样,安分守己地在家照顾孩子伺候老婆,乍一看到绵儿此刻的模样,她暂时还难以适应。

目光左移,定格在跟被白苏所救的松狮狗闹得欢的祁锦禹身上。

她至今也没想明白,轩辕慈为何肯将他交给自己,按照她的个性,就算不喜欢祁锦禹,也绝不会留他性命。

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跟她做了笔交易,但这交易的内容,她却一点也记不起来。

头疼,只要一想这事头就疼,她连忙敲了敲脑袋,将混乱的记忆碎片甩出脑海。

有些事,想多了头疼,想通了心疼。潜意识告诉她,这事不能想,一旦想明白,必会痛不欲生。

及时止住大脑的运转,起身朝前方的一人一狗走去。

这只松狮似乎很是喜欢祁锦禹,对他这个才上山没多久的人,竟比救命恩人白苏还要亲切。

“它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心里想着,不由得便问了出来。

祁锦禹听到她的声音,愣了愣,忙转过身,略有些局促地看着她道:“大概是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吧。”

轩辕梦奇道,“你身上的味道?”

祁锦禹一边抚摸松狮的狗头,一边道:“我身上有龙涎的残香,它对这种味道很敏感。”

轩辕梦目光不由得落在他的身上:“你这身衣裳,好像自从到了这里就没换过。”

“嗯,我就这一件衣服。”他抓住小狗短短的尾巴,见它绕着自己的尾巴傻傻绕圈,不由得笑出声来。

轩辕梦却笑不出来了,她说让他跟着自己,可这么多天来,她一直都没正眼瞧过他,也没有用心招待过他,连他身上的衣裳,都是被轩辕慈送出时穿的那件。

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有些不厚道,于是赶走小狗,对祁锦禹说:“跟我来,我给你挑几身衣裳。”

脸上并未有过多的欣喜,如今的他,已经学会何为荣辱不惊,只是眼底,依旧窜过一溜灼烈的火苗,“谢谢你。”

轩辕梦笑笑,没说什么。

他这样客气,反而让她有些言辞不能。

军寨日渐壮大,军寨内的一应设施也逐渐齐全,厨房、饭厅、练武场、甚至澡堂,同时也有各行各业的人在这里驻足扎根,譬如厨师,裁缝,以及花匠铁匠等等。有了自己的制衣坊,裁制新衣就不用再下山了,非常方便。

来到裁缝薛大姐的住处,轩辕梦一进门就吆喝:“薛大姐,今天忙不忙?”

薛大姐的丈夫正在一旁哄孩子睡觉,她嗓门这么大,孩子铁定要被吵醒。

祁锦禹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孩子在睡觉。”

听祁锦禹这么一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忙不迭把嘴闭上。

薛大姐的丈夫倒是个温柔有礼的人,虽然幼子差点被她吵醒,他却还是报以热情的微笑,对两人道:“两位稍等片刻,妻主就在后堂,马上就来。”

轩辕梦点点头,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半刻,她现在是个闲人,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在窗户边的椅子上坐下,轩辕梦对祁锦禹小声道:“你先想想,打算要个什么式样的衣服。”因为怕吵醒孩子,所以两人之间贴得比较近,轩辕梦的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耳朵。

祁锦禹的身子绷得紧紧的:“什么……什么样的都好。”

轩辕梦撇撇嘴,这句话听着舒心,其实就俩字:随便。

这是她最讨厌的两个字,没有之一:“不行,这么模棱两可,我怎么给你选?”她转眸,指着挂在墙上的一件交领曲裾袍,“那种怎么样?”

他点点头:“很好看。”

轩辕梦又指着旁边一件无袖交领深衣:“那个呢?”

他依然点头:“不错。”

轩辕梦再指:“这件呢?”

“也好。”

轩辕梦终于不指了,郁闷扭头,盯着他,“我指哪件你都说好,有你认为不好的吗?”她板着脸,有些生气,抬起嫩葱般的指,直直对着两人面前的一件女式襦裙,“那么,这件呢?你不会也说喜欢吧。”

他知道她生气了,可他真的没有说谎,也没有敷衍,他真的是很喜欢那些衣服,只要是她给的,他全部都喜欢。

“我……也喜欢。”

轩辕梦呆住了,掏掏耳朵:“你说什么?”

“这件我也喜欢。”

“那我让你穿,你穿吗?”

他脸上没有一点为难,也不认为轩辕梦在为难他:“我穿。”

轩辕梦再次愣住,这话如果换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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