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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夏蝉鸣-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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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画蝶,你这般藏头露尾却又时不时地冒个脑袋出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湛明婵再也站不稳,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十二章 破网而出
湛明婵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鼻尖缭绕着一股她很恐惧又很心安的药水味。身上的白被子让她清楚地知道这是在医院。
为什么晕倒了呢?不过是撞车的时候往前扑了一下,正好让座位撞了下脑袋,虽然很痛,但是也不至于那么巧,在这关键时刻撞晕过去吧?还有那么多事情都需要赶时间呢。
自己昏迷了多久?渔家旅店现在是什么情况?梅展呢?黄丝妙呢?滕印呢?
还有那对神秘的翅膀……
身边有些许动静,湛明婵微微偏头,看到一只傀儡,它面无表情地俯□子看了看湛明婵,随后立刻出去。
湛明婵苦笑,那傀儡不是她的。
不过一分钟,医生和湛修慈前后进来。湛明婵懒得说话,乖乖让医生给自己做了检查。
医生回头跟湛修慈小声交流了片刻,很快便离开病房。病房内只剩下父女二人。
“这就是你离家出走来破案的结果吗?”湛修慈坐到病床边,冷笑道,“出了车祸,撞了脑袋,晕过去被送到医院。还真是老天爷有眼,知道你脑子有毛病,就特意安排场车祸给你修理修理。”
湛明婵懒得回嘴,只问:“梅展呢?”
“楼下病房。”湛修慈道。
“黄丝妙呢?”
“死了。尸检还在进行中,初步判断和姚窕、温彦哲的死因一致,都呈现出假性溺水迹象,但真正的死因是头部遭受了重物的致命重击。目前滕印失踪了,警方正在搜索他。”湛修慈说。
湛明婵心里一沉,到底还是发展到最坏的地步了。
“我昏迷了几天?”
“一天一夜。”湛修慈看了看腕表,“你二哥刚刚到旅馆给你收拾东西去了,你再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跟我回去。”
“凭什么?!”湛明婵猛地起身,眼前一片金星乱冒。
湛修慈竖起松软的枕头,扶着她慢慢靠好,缓缓道:“这地方的医疗条件当然不能和家里比,你虽然伤得不重,但也是伤员。必须给我回家慢慢养着去。”
“可是……”
“这个案子,”湛修慈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冽,“不许再跟了。凡是和简画蝶有关的每一个案子一律不许再跟。你和我回去后,乖乖地养上两周,也就该开学了。别为了些不相干的事就耽误了学业。”
湛明婵本想说“不行”,生生忍住,如果这么说了的话,父亲一定会勃然大怒,然后会采取更加严密的手段控制住自己,让自己绝对没有自由的可能。她勉强压住真实的焦急情绪,慢慢躺下去道:“那我先休
息一会儿,您也累了,也该休息一下。”——这房子里只有一张病床,你肯定有住的地方,赶快回去吧。你前脚走我后脚就溜。
湛修慈感慨道:“难得能从你嘴巴里听见几句孝顺话,言不由衷我都认了。”
湛明婵尚未反应过来,病房门被推开,四只傀儡抬着一张舒适的黑皮躺椅,两只傀儡拿了一个小枕头和一席毛巾被,放到病床边上。
湛明婵躺不住了,强笑道:“二哥不熟悉我身边的物件,让他单独收拾,搞不好会漏掉什么东西,您去旅馆帮着看看好吧?”
湛修慈毫不含糊道:“我跟他交待过了,涉及到你隐私的东西,譬如证件一类,带回来就成,其余的就算是钱财,丢就丢了,又不是买不起。”
眼看着湛修慈坐上了躺椅,湛明婵这回就是真的憋不住了——
“为什么您不让我跟这个案子?苏琳难道不是一条活生生的、无辜的性命吗?湛家难道不该仗义相助、清平人世吗?”她直起身子喊道,眼前又是一阵发晕。
“她是自杀的。你没有证据证明她与凶死有关。”湛修慈不紧不慢地说。
“我觉得您自己都不是这么判断的。如果是的话,您当初不会让二哥去警方那里打听苏琳的死亡。”湛明婵坚定道,“您一定是知道什么。”
湛修慈靠着躺椅,淡淡说:“我的确知道些‘什么’。譬如你很不听话,很没能耐,很任性,很喜欢给家人添麻烦,还很自以为是,惹出的祸事、解决不了的难事,最后还是得需要家人出面。但即便如此,你依然不知感恩也不知理亏,总是理直气壮,任何忠告任何建议都不肯接受。你这种人,应该万分庆幸你生在不愁钱财的湛家,并且还有父亲和两位兄长都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屈辱感浸透了全身,湛明婵几乎都要颤抖,眼泪就在眼圈子里打转转,忍住了才没掉下来。湛修慈从椅子上起来,按她躺回去,口气软了几分,“婵儿,你觉得爸爸会害自己的女儿吗?”
“我知道现在的确存在一个强劲的对手,一个非人类的存在,在残害人命。而我看到了,却要背过身子吗?”湛明婵嗓音抖动。
“湛家和玄黄界不是什么都要去管的。妖魔鬼怪也好,神仙天人也罢,总是要守着一些规则,不能肆意妄为,随心所欲。你就是被我纵容惯了,想离家就离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查什么就查什么,也不想想警察若要办个案子,有时候也会遇到些顾忌,你当湛家就可以在这世上横着走吗?”湛修慈叹了下,给女儿盖好薄被,“先休息吧,醒了后就到家了,以后别再提这件事
。该你知道的,我不会瞒着你,不该你知道的,就别给我竖着耳朵,听话。”
他坐回到躺椅上,摊开报纸,专注地看着新闻,再不说话。他冰冷的表情已经宣告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并且用实际行动打碎了湛明婵准备悄悄逃走的希望。不大的病房内,有四只傀儡守着门口,四只围着窗户。湛明婵躺在床上,虽然是炎炎夏日,眼前的一片白色果然如白雪一般冰冷入骨。她感觉自己被封冻了一切感官,不能自由地看,自由地听,自由地说,自由地走,只能自由地想,一动不动的想。想得血液沸腾也不能通过奔跑和呐喊来释放这庞大的力量,只能让它们一点点焚烧自己。她不敢合上眼睛,生怕自己真的睡过去就是天明。
冷静点,明婵。
她对自己说,现在正是父亲最戒备的时候,逃,是肯定逃不掉。不如等待时机,先假装休息一会儿……轻轻闭上眼,她本想听着父亲翻报纸的声音,自己会保持一丁点清明的意识。但是当感觉到父亲起身走向门外的时候,湛明婵猛然醒过来,才发现窗外又是漆黑一片了。
湛修慈的身影立在门边,在和外面的人说着什么。湛修慈沉稳有度,声音很低,但与他说话的人就没那么好的素养,不知不觉会提高声音,湛明婵听着耳熟——似乎是问询过自己的一个警官,此刻他嘴里吐出“滕印”、“梅展”的名字——湛明婵紧张地竖起耳朵——“没有挣扎痕迹,可能是自愿跟着走的。”
湛明婵的脑子蒙了一下,梅展跟着滕印走了?!
对,梅展住在楼下病房,滕印在黄丝妙死后就失踪了。
为什么?!自己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还是说当年的事情,梅展陷得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深?!让她一点都不敢反抗滕印?
看到湛修慈要转身,湛明婵急忙躺回去,又闭上眼,她感觉到父亲接近了她,俯□子,手背放在她的额头上,似乎是在试着她的体温。湛明婵让自己放松一点,尽量要装得像一个睡熟的人一样。好久好久,湛修慈的手才拿开,接着是躺椅的一阵轻响。
湛明婵在心里数着秒,估摸着差不多了,她睁开眼,坐起来要下地。
“干什么?”湛修慈目光炯炯。
“去卫生间。”湛明婵理直气壮——幸好这房子没有独立卫生间。
“我去找护士。”
“我不让人陪着我进去!”
“不是让她们陪着你进去,是在这里解决。”湛修慈耐心道。
湛明婵不干了,缩回到被子里成了一团,闹道:“不行!我不让她们碰我!”
“她们是护士,都是女孩子……”
“不行就是不行!”
“这个都受不住,那你妈妈是如何生得你们兄妹三人?!天底下的女人如何去生孩子?做了手术的人如何度过不能下地的日子?”湛修慈轻声呵斥。
湛明婵哭了,把方才的屈辱都给借机释放出来,越哭越伤心,“就是不行。我就是不让她们碰。生小孩和做了手术不能下地是一码事,我又不是不能下地,干什么受委屈?”
湛修慈沉默半天,也只能说出一句“这算什么委屈”,但是女儿丝毫不买账。这样的事情,他虽是亲爹,但多少也有点尴尬,终是不好坚持下去,“我在卫生间门口等你。”
湛明婵如蒙大赦,穿好鞋子到了卫生间——湛修慈先让傀儡进去查了一遍,才放湛明婵进去。
关上隔间的门,法杖在手,掐诀念咒,集中精力。此刻,湛明婵的脑海间皆是渔家旅店的景象,那景象越来越清晰,去回忆那泥土的芬芳,回忆树影的婆娑,彷佛就置身在这场景中——身体正在变轻,有一些身体分解、撕裂的不适感,随后是一种莫名的抽离感、失重感,接着便是滚滚而来的体内的虚无感和体外的挤压感、摩擦感,穿梭在不同的空间之间,湛明婵死死想着渔家旅店的模样——那是目的地,是空间挪移的根本,只有强大的意识在安静的环境下准确地锁定,才能让咒法顺利进行下去。稍微一个闪神,都有万劫不复的危险——或是迷失在多重空间中,不停地跳跃;或者被空间的挤压给撕碎……
一道亮光飞过,随即便是一片夜的黑暗,重力突然回来了,湛明婵不由哎呦一声,她人已经落在泥地上,抬头望去,渔家旅店的招牌,正在自己面前。
事不宜迟。
湛明婵飞快地跑进旅店,对前台那个姑娘说:“我要去一个地方旅游,但是地图上找不清楚路,请问你们这里谁的资格最老?”她掏出随身携带的三百元钱,推了过去。
两分钟后,后院看仓库的老头站在湛明婵面前,纯正本地口音,家就在旅店附近。
“大爷,”湛明婵摊开地图,诚恳道,“请您告诉我,十年前,就是白浪水发生惨案的那一年,渔家旅店通往海边的路,和这张地图上的路,是一致的吗?”
梅展说:“真的找不到了!那条路没了。”
“什么路?”
“就是……就是……就是那条路啊……我找不到了……”
湛明婵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她只顾着找河,却忘记了路。
、第十三章 碣水畔
树影森森,法杖温柔的绿光为她照亮了前方黑暗的道路。这条并不窄的小路上铺满了野草,两旁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蓊郁成一团一团的,仿佛数月未经梳理的长发般,绞在了一起,怎么也分不开。那里面潜藏的是危险还是纯粹的平静,人类的肉眼不得而知。湛明婵也顾不上这些,她一手掐诀架起了结界,一手伸向前方,让法杖的光明更加稳定,只是这片淡绿色的光芒不足以彻底撕开黑夜的厚重,反而在凉凉的月色下,平添了几分鬼魅。
湛明婵拿着地图,用法杖的绿光照了照,回想着那位看仓库的老大爷的话——
十年前,从旅店出门,必须得往南拐,因为北边并不是现在的大马路,而是一个小山头和一片树林子,如果要去海边,那时候必须得出门往南边拐,那里有一条路,需得先往南走一段,然后再朝东边开。
只是后来,北边的山头给平了,树林子没了,修成了一条路。更结实、更宽敞,去海边也更便捷。
所以南边的路就逐渐没人走了。之后有几年,那里建了个做海产的工厂,把路给堵住了。就彻底没人走那边。再过几年,工厂效益不好,关了,但是南边那条路,也就废了。基本上行人和车辆,都不会再从那里走。而且那个废弃厂子的厂房还有一些没拆,就废在那里,堵住了路。
“白浪水出事那年,如果有人住在这里,去海边,不可能走北边,只会走南边吗?”湛明婵问。
老大爷肯定地点点头。
湛明婵拿出地图,“经过这条河吗?”
老大爷看了看,“那是肯定的啊。不过这条河是下游,上游的闸口不放水,它就经常会干到裂开。已经算不得河了。”
“如果上游放水呢?”
“那就会有水啊。”
“会白浪滔天、水流湍急吗?”
“不可能的。姑娘,你看看,它离闸口还远得很。”
“那么十年前呢?十年前白浪水出事的时候,这条河是干的还是有水的?会淹死人吗?”
“那年啊……那年整个夏天都没放过水,那里一直都是干的啊。不可能淹死人的!当时警察还跟村长商量说是不是孩子们记错了地方,但是这附近就五条河,两条是断流,秦苍水也组织过搜救,没有,这条河更不可能,因为它整个夏天都是干到裂掉!”
找的就是干到裂掉的!湛明婵后悔不已,她头一次发现,似乎流泪的沙发、三彩俑以及柜中有鬼的案子破得不算难,让她有点滋长自满情绪,实际上抵达这里的时候,就该想到路和水,想到找一个最熟悉人文地理的老乡,去回忆当年每一条河的状况。只是一到这里,一来仓促,准备不足;二来让梅展、腾印等人弄得有点晕头转向,只想周旋几人之中,静观其变,
不觉就围着他们转悠,失却了方向,这才耽误了最佳时机。如果一开始就直奔目标,或许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湛明婵指的这条河,就是她一直都没注意的戊河,只因为它在南边,如果从这里去海边,是绕远的。
但是如果当初没有近路呢?车子只能从绕远的路上走,那么就必然会经过戊河——碣水。
所以不是白浪水,不是秦苍水,而是最不可能的碣水。
绿光不安稳地吞吐着,照得四周一片瑟瑟。逐渐的,虫鸣没了,鸟鸣没了,就连月色都愈发冷冽。一切不似夏日海边的温暖之夜,倒犹如山中深秋的凄凉。周围越来越安静,只剩下湛明婵踩在枯叶层上的脚步声,豁然,绿光扫到一方巨大的建筑,仿佛一只突然窜出来的猛兽,森森然。
湛明婵也倒吸一口凉气,缓了缓神,她放出几只傀儡去前方探路。不多时,傀儡们纷纷回来,其中一只递上一只符咒袋子,湛明婵认出这是她曾经给腾印的。打开来,符咒早已烧成了灰。
“他来过这里,知道这里,那么他必然会去碣水。他或许早就知道碣水,他一直都没忘记……”湛明婵自言自语。
又一只探路的傀儡回来了,向湛明婵行了一礼便往前走。湛明婵知道这必定是探到了路——这里一定有继续往前走的路,否则腾印和梅展是过不去的。
艰难地穿过这片废弃的厂房,走入望不到头的树林,暑风到了这里似乎近了冰窟,变得异常寒冷。树林的小路愈发幽深,细细长长、歪歪扭扭,延伸如不知何方的黑幕下。湛明婵又走了一段,途中捡起了梅展的手机和手表,她想自己接近他们了。
再走了会儿,不知何时,暑热下的空气微微有了丝凉意。随着步子的前进,那凉意越来越浓,浓到厚重的时候,耳边似乎传来一阵潺潺,初刻细碎,继而流畅。湛明婵抬眼望去,前方树丛外,一片黑甸甸的开阔。
湛明婵走出树林——深深的河沟内,土地龟裂,戚戚月色照得下方一片纵横交错的裂痕,宛若刀锋划过般触目惊心。
碣水,已经无水了。
但是那潺潺的水声,竟然并没有断。空气中也还带着潮湿的凉薄。就连头上悬着的那轮月,也沾染了潮腥般地朦胧。
湛明婵扫视全场——岸边,梅展趴伏在地上,一座似是废了的石桥横跨在河上。
湛明婵法诀一变,走过了梅展,直接去看桥。
梅展如果死了,她看了也没用;梅展如果还活着,她不看也会活着——大概由于被骗了太久,湛明婵对梅展实在起不来太强烈的同情心和拯救之意。先确定那件事再说。
石桥下,河堤上,残了的趴蝮浑身漆黑,阴阳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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