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觞-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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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去睡觉。”睡着了就不会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睡着了就不会被过往的种种纠缠着不放了，睡着了就不会觉得绝望了。

尹贺岩的休息室就像他的家一样整洁，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也铺得平平整整，一个一人高的衣柜，一尘不染的表面可以照出人体大致的曲线，如此简单的摆设却无不流露出这个男人的高度洁癖，这样一个如此崇尚整洁的男人，那么他对感情是不是也有洁癖呢？如果是这样他又怎么可能接纳我这样的女人？那么那些信誓旦旦的语言到底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不敢再去想了，只觉得越想越头痛，将我撕裂般的来势汹汹。尹贺岩对我而言是那么的真实，却让我不敢接受，我怕触碰他，我怕一旦走出这一步就会被碎尸万段，那样的伤痛是我这辈子都不敢再轻易尝试的了。

保持现状才是最好的办法吧，我也只能够这样安慰自己了，面对他的关心我照单全收，多余的我给不起也不想给。

回想我这二十几年，过得也算是荒唐了，居然好死不死的把我最宝贵的初恋献给了一场混乱的网恋，结果同一般的网恋一样以失败而告终，然后我像傻逼一样冲到李昌海的订婚典礼上去捣乱，被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大叔拖了出来，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说有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不过，人都是冲动易怒的动物，在那样一种情况下能够保持清醒的人又有几个呢，或许他们不会像我这样采取这么偏激的方法，但是内心的苦楚呢，应该比我这种找到方法发泄出来的人要难受得多吧，说不定憋得久了还会憋成内伤。至少我在亲眼目睹了李昌海和他的未婚妻之后就变得淡定了不少，对于未来的认知也比以前清醒了很多。

说到底我是应该感谢那样一段失败的初恋还是怎样呢？如果没有它我是不是现在都还长不大，对于爱情还是像以前那样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对于这个社会的现实也不会有那样一个清楚的认识？

时间根本不可能倒流，我也不可能再有那样一次机会去再做一次选择，重生文毕竟也只是超现实的小说而已，想它发生在我身上？何其可笑，何其愚蠢！

或者还是像尹贺岩说的那样，选择遗忘？

遗忘……遗忘……遗忘……

这个世界总是存在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那就是“说得容易做着难”，心里有太多的牵绊，有如李煜的“剪不断理还乱”，嘴上功夫谁不会？只是真的要实践起来却太难太难。

就像尹贺岩调的这杯“遗忘”一样，名为“遗忘”，它是不是真的就能让人忘却那些烦扰的忧愁呢？还是只能暂时的忘却罢了，酒醒之后依然要面对想要遗忘却遗忘不了的种种。

尹贺岩说“遗忘”是用Tequila做的基酒，所以后劲儿很大，在休息室里转悠半天我也的确是感到有点头昏脑胀、昏昏欲睡了，这就是这种酒名字的来历么？让人昏昏沉沉的入睡，不再去想、不再去看、不再去听，只管踏踏实实的睡觉就好？这就是所谓的“遗忘”……吗？

2011—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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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生日快乐（上）　。。。　
　
　
“你今天真的不和我一起去上班？”尹贺岩站在门口恋恋不舍的第N次问我。

“嗯，不去。”我第N次不厌其烦的点头称是。

“那……好吧，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尹贺岩有点无可奈何的朝我点点头。

“嗯，去吧去吧。”我满脸笑靥的朝他挥挥手，颇有几分赶他快点走的意味。

“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我在心里盘算着到底应该怎么安排今晚的活动。

请不要误会我今天不和尹贺岩一起去上班就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只是在为尹贺岩精心准备一个特别的生日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日宴。

前两天上QQ猛然间发现尹贺岩的生日就是两天后，想着我也麻烦了他这么长时间了，总不能眼看着他生日也装作不知道吧，所以我从两天之前就开始琢磨着应该怎么给他制造一个惊喜。

生日礼物是早就准备好的了，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背着他借用一下他一直禁止我靠近三米以内的厨房，亲自下厨为他奉上一餐我的杰作。

想着尹贺岩要凌晨两点才下班回家，所以准备好一切的我一直都守在客厅不敢睡觉，尽管眼皮一直在不听话的打架，我也强撑着在坚守。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知道应该是尹贺岩回来了，于是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沙发上飞快的冲到电灯开关旁边“啪”的一声按熄了客厅的灯，然后迅速的躲到厨房里等待着尹贺岩掏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

时机一到，趁着尹贺岩还没有开客厅的灯我就手捧着已经点燃蜡烛的生日蛋糕，唱着生日快乐歌慢慢的走了出去。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我笑着把生日蛋糕递到尹贺岩面前，借着烛光我看到尹贺岩脸上完全没有惊喜的神色，而是写满了笑意，似乎是早就猜到我要这样做一样。

“许愿吧！”我也不管这个我精心准备的惊喜一点都没有达到惊喜的效果，只是笑着对他点点头，把生日蛋糕又往他面前递了递。

他从进门开始就没有说过话，只是满眼柔情的望着我，然后他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双手在额前交织紧紧相握着，虔诚的许着愿。

“生日快乐！”他许完愿一口气吹熄了所有的蜡烛，我再次送上了我的祝福。

“谢谢！”他接过我手里的蛋糕，动作熟练的放到茶几上，然后开了客厅的大灯。

“先吃点菜再吃蛋糕吧。”我迅速转身就又进了厨房，因为在灯打开的那一刹那我感受到了尹贺岩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发生我只能选择逃之夭夭。

尹贺岩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跟进来，而我也在厨房逗留了足够长的时间之后才慢吞吞的端着忙乎了一整天的劳动成果走了出去。

说是忙乎了一整天的劳动成果，其实也不过就是三菜一汤，再简单不过的家常菜色，只不过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我做了多次尝试而已。

“过来吃吧，虽然不能和你做的相比，但这好歹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我一边摆弄着碗筷一边对尹贺岩说。

“别把我说得那么好。”尹贺岩轻笑着拉开椅子在我对面坐下，用手撑在饭桌上看着我摆弄，那样灼热的目光即使我没有抬头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于是我摆碗筷的动作明显的变得迟钝了，不是单纯为了拖延时间，只是不敢正视那样灼灼的目光。

动作再慢碗筷也只有那么两副，时间也不能拖得多长，所以我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也在尹贺岩对面坐了下来。

看着桌上简单的三菜一汤，我努力找着话题：“本来想学学电视里面的女主角做烛光晚餐的，可惜我不会做牛排，呵呵。”

干瘪的笑，连我自己听了都浑身不舒服，不过说的话倒是真的，因为我真的从小就很羡慕电视里面那些浪漫的烛光晚餐。

男女主角隔桌而坐，深情地凝望着对方，旁边的侍者动情地拉着小提琴，为这烛光晚餐增加几分暧昧的情调，然后男主角在情到浓时从身后捧出九十九朵玫瑰，在女主角面前单膝跪下，而最中间那朵玫瑰花的花蕊里面长着一颗闪亮的钻戒。

呵呵，每个女人都会有属于她的公主梦，我自然也是不例外的，但是一直以来我梦想的场景都未曾出现过，所以在我的内心会把这个场景幻想得越来越美好，因为得不到的往往都是最好的。

“我不喜欢吃牛排，就爱吃中国菜。”尹贺岩冲着我一笑就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牛肉往嘴里送去，细细的咀嚼着，似乎很享受的样子，半晌他才咽下，“好像咸了一点，呵呵。”

“是吗？”我眉毛一挑，怎么会咸了呢，我明明试过很多次了，应该是正好才对吧，于是我满脸不信任的也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牛肉往嘴里塞。

不对啊，是刚刚好啊，不咸不淡，我很确定自己的味觉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于是另外一种预感油然而生。

“你玩儿我？”

果不其然，我一抬头就看见尹贺岩一脸憋笑的望着我，那个样子，憋得脸都红了。我手一挥，眼一横，顺便把脸别到了一边，愤愤的说：“不想吃就别吃了。”本来也是的，现在的场面已经够让我难堪的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

“喂喂喂，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开开玩笑都不行？”尹贺岩拿筷子敲敲我的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倒也悦耳。

我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这样一来不就更像两个闹别扭的小情侣了吗？本来我就一直在极力阻止这种错觉的产生，今天被尹贺岩一激就方寸大乱了，不应该啊不应该，莫心桑，打起精神来！

“我有这么小气嘛我？”我笑着转过头，尽量保持脸上的肌肉不要抖动，“就许你开玩笑，不许我开玩笑？”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尹贺岩见状连忙放下手里的筷子把双手高举过头顶，一脸的任命状，“我不该恃宠而骄，我不该仗着过生日就耍大牌，我不该……”

“好了好了。”我连忙站起来制止，要不然还不知道他要说到哪个山旮旯里面去。

“不生气了？”尹贺岩微微抬起头望着我，长长的眼睫毛下面的一双眼睛直视的目光让我的腿一软一下子就又坐了下来，脸颊上的温度急剧上升，我心里大叫不好，只能捧起饭碗来遮挡，然后装作毫不在意似的埋头继续吃菜。

“吃菜吃菜。”尹贺岩好像也没感到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笑嘻嘻的一边给我夹菜一边乐乐呵呵的吃。

天知道我现在有多尴尬，刚才尹贺岩的眼光让我浑身像被电击一样，要不是反应得快，我估计我铁定在他面前原形毕露了。

那种眼光不同于以往，既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在向大人认错，又像情人间小吵小闹之后首先认输的那方露出的妥协，还像夫妻间长时间相濡以沫的那种对对方的一切了然于胸，让我几近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所以我只能落荒而逃，既然不敢面对，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避而远之。

2011—09—28





29

29、第二十八章　生日快乐（下）　。。。　
　
　
一段饭吃下来对我而言简直如坐针毡，我一直都低头扒着碗里的饭，味同嚼蜡、食之无味，尹贺岩却也不厌其烦的给我夹着菜，似乎我们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这本来就是一个相当诡异的画面，试想着在凌晨两点，基本上正常人都在睡梦中的时候，一对孤男寡女相对而坐，男的不停的给女的夹菜，而女的就像是害羞一样一直低垂着头不说话。

终于咽下碗里最后一口饭，我简直如逢大赦，立马就尿遁了。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整顿了一下情绪，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总算是没有先前那种压抑感了。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尹贺岩已经把饭桌上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蛋糕也已经重新摆上了桌，他坐在桌边看见我出来对我微微一笑，示意我坐下来吃蛋糕，我很想说我吃不下了，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就像我最开始对尹贺岩这个男人的判断一样，他没有对不起我，所以对于他的一些要求我总是不能真的狠下心来拒绝。

象征性的吃了一小块蛋糕，作为寿星的他被我强制要求至少要吃掉半个蛋糕，所以在我吃完一块蛋糕的时候他还在顽强的和蛋糕作斗争。

看着他一脸苦逼的样子，我也知道一般的男人是不太喜欢吃这些甜食的，于是我大发慈悲的对他摆摆手：“实在是吃不下就算了吧。”

我原以为他会对我这么大方的举动而感恩戴德，没想到他居然对我说：“再难吃也要吃完。”

那个阵仗简直和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一样荡气回肠，好嘛，你要吃就吃吧，反正吃多了肚子难受的也不是我，对于这种自虐的行为我无话可说。

猛然想起来我还没把生日礼物交到他手上，正好趁着现在还记得就赶紧送了，免得过期了再送又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之前我还一直在考虑到底应该买什么送给他，苦思冥想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还是从尹贺岩和我的交谈中捕捉到了一点信息，于是立马借口有急事从酒吧里面跑出来，最后终于赶在商场关门之前买到了送给他的礼物。

“喏。”我把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还在和蛋糕奋战的尹贺岩，顺便在他对面坐下。

他把头抬起来望着我，嘴角还留有一点点白色的奶油，看上去特像一个偷吃糖被抓住了的孩子，我不禁在心里笑得酣畅淋漓。

“这是什么？”他接过去把盒子翻过来翻过去的看了好几遍。

“拆开不就知道了。”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叫他自己亲手拆开来看看。

他终于放下了吃蛋糕的叉子，半信半疑的拆开包装，当拆到最后一层的时候他似乎已经看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了，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了那个最里面的包装盒。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款表？”他明显对我买到他的心头好十分诧异同时也十分高兴。

“因为我很聪明啊，一猜就猜到你喜欢什么东西了。”我想也是，不过是平常的谈话内容，他应该也不记得他和我说过他喜欢这个牌子的表，而且已经收集了好几款限量版了。

他也不多问什么了，只是很小心的抚摸着盒子里躺着的那块最新款的天王表，深棕色的牛皮材质表带，上好的水晶表盘最外面镀着一圈金，光是我这个外行一看就已经喜欢得不得了了，也难怪他这么喜欢这个牌子的表。

说起来我为了买这块表可下了不小的决心，一直在人家的柜台边上转悠就是拿不定主意，摸摸荷包，那可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可是转念一想人家尹贺岩也算是对得起我，就当交伙食费和住宿费了。

于是，我咬咬牙，狠下决心掏出卡来刷了我小两千，肉痛了一阵我还是恢复正常表情继续回去酒吧等尹贺岩下班然后一起回家。

“谢谢。”

正在我还沉浸在当时如何如何纠结的买表过程的时候尹贺岩的一句话让我迅速回过神来。

“有什么好谢的，这不是你过生日嘛，到时候我过生日你再送我一份生日礼物不就行了？”我笑笑，表示不用在意。

他又沉默了，眼睛一直定在那块表上，在我这个角度刚好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也就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又有一块限量版而高兴得说不出话还是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俩就这么隔着桌子坐着，最后还是尹贺岩先冒了泡。

“你先去睡吧，我洗个澡就睡。”

他说完就收好盒子，紧紧抱在怀里就朝浴室走了去，我望着他的背影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眼眶热热的，鼻子酸酸的，然后我拼尽了全力制止某种滚烫的液体滑落。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直到听到尹贺岩的脚步声靠近了我才安静下来，保持着背对门的状态闭着眼睛装睡。

估计他看到我可能已经睡着了，所以刻意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走到柜子旁边拿出凉席往地上一铺就关了灯。

夜很安静，连他的鼻息我都能听得很清楚，略显紊乱的呼吸声表示尹贺岩现在的内心应该也不算平静，我能怎么办？还是只能一味的装睡到底，总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吧，我不能这么自私，当初他把醉醺醺的我从酒吧里捡回家时我尚且没有答应他，现在我更加不能答应他，因为不爱，所以不能伤害。

“还没睡着么？”

静谧的夜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不过听出是尹贺岩的声音之后我竟然觉得异常的安心，既然已经被发现是装睡了那我干脆就大大方方的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