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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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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北辰的身子一僵,过了片刻才慢慢的回过身来,眼中带着一种极其明显的疲惫之色望着我的眼睛摇了摇头。

“我只是不想做你报复他的工具。虽然我知道自己无力照顾到你,但至少——不要无视我的存在。”他说,带着轻微的一声叹息转身推门离开我的视线。

我与韦北辰之间,他从未给过我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承诺,但是这一刻我终于安心的知道,我之于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真实存在的人。

^5^有些话,说出来真的不必轰轰烈烈,这样亦是足够。

^1^“韦北辰,你不是。”心中有种久违的热流涌动,我几步追出去将他拦下,“我承认曾经好几次我都是故意把你带入他的视线,可你从来就不是我用以报复他的工具。”

^7^现在的我对骆无殇——其实更多的时候并不是因为爱的有多深,只是因为不甘心。

^z^也许没有人会相信,可是三年前当我决意与他阴阳永隔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完全的把他放下了,舍弃了。

^小^而曾经让我落泪的也只是那些回忆,而不是他。

^说^“很多事,一经错过就永远没有回旋的余地,现在,我只知道他是能助我达成目的的一个跳板,仅此而已。”我说,深深的吸进一口气,转身往旁边挪开两步,冷涩道,“只要传国玉玺还在骆无殇手上一日,夜澜、北越,甚至还有苍月城,他们之间明争暗斗的这把火就都烧不到我身上,现在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网^现在虽然他们三方都虎视眈眈视南野为板上肥肉,却没有任何一方贸然下手,其中缘由我再清楚不过——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不是不动,而是不敢妄动。

经过这些年的积累,南野国中的权利分布陷入一种很玄妙的关系网中,军政大权并不是集中于一国之君的骆无殇手中,而是势均力敌分落在朝中权贵颜、钟两家的手里。

颜家,即是孝康皇帝生母兮敏皇后的娘家,这股势力由当年的摄政王南敏郡王一手铸成,为巩固孝康皇帝建下的基业殚精竭虑。

而钟家则是当年我皇祖母的娘家——沈家的幕僚,其先祖钟永和曾是我曾外祖父沈腾恩麾下副将,二人一同出生入死多年,情同兄弟,后来澜妃当政,钟家青云直上又是由她一手提拔,钟氏一族对此有感于心,一直尊我父皇为主,誓死守卫。

其实说来也是讽刺,南野国中暗控军政大权的两股势力虽然都忠心耿耿,却没有任何一方真正效忠的是这个朝廷,反而人情居多。

因为各为其主,所以事实上颜家与钟家双方之间也是貌合神离,而此时骆无殇手中的传国玉玺就正是牵制这双方势力的关键所在。

换而言之,只要他们这三方任何一方出了差错,一旦这个制衡被打破,南野内部必将先乱,其他人便可坐收渔人之利。

现在风北渡他们这三方之所以没有任何一方跳出来挑这个头,为的不过是掩人耳目,好暗做手脚来打破这个平衡。

颜家在南野的势力根深蒂固不容动摇,钟家则是一门死士,无空可入,然后骆无殇这一方就成了最契合的突破口。

据我所知,骆无殇离宫的这些天,单单是风北渡这边就已经先后收到三次密报,尽管他不说,我却知道这些密奏无一不是关于探查南野传国玉玺下落的。

只风北渡这一方就已经动了这样的心思,可想而知,其他两方也不会闲着。

趁着骆无殇做了众矢之的,此时我要做的也与风北渡他们相同——

取其一方,结成同盟,把以三敌一的天下格局扳到二二对垒,再建立起另一个平衡。

此时——我只是在等!

【40】长剑一舞

次日过午,我随风北渡往清漪园赴宴。

骆无殇没有去,借口无一例外还是许如云。

对于南野朝中的形势,别人看不透他却是一清二楚,想来我的打算他该是能看的七七八八。

至于他究竟是存了怎样的心,我却不想去深究。

这一日凌飏准备的排场不大,只他跟风北渡两个人很随意的在一座偏殿里摆了一席,席间说的也尽是些口是心非的客套话,倒是殿中歌舞不间断的换了几曲。

因为风北渡身边没有女眷随行,凌飏也舍了左拥右抱的美人香气,故而段红绸的出现也只以一个舞娘的身份。

与上一次妖娆妩媚的扮相不同,这一次她的妆容描的很淡,身姿曼妙的女子着一身做工精致的碧色的衣裤翩然而舞,系于腕上的碧绿丝带随着她身子轻盈的跃动旋转在周身挥洒开,那画面亦是极美,若是忽略周遭堆金砌玉的摆设,简直如仙似梦。

只是——

这女子眼神中埋藏的执念太深,那种恨让她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凡尘困扰。

其间她来来回回心有不甘的看了我好多次,我只做视而不见漠然地望着。

一曲终了,段红绸施施然往前带着伴舞的一行人在大殿中央跪下,款款笑道,“奴婢献丑了。”

风北渡是客,这话她大抵是对着风北渡的成分居多,只是风北渡面如泰山,目不斜视的坐在那里没什么反应,闲适的仰头饮了一杯酒。

凌飏的兴致似是很浓,面若桃花的粲然一笑,往前倾了倾身子,“欸?这就是你先前说过的那支新编的歌舞?”

“不是!”段红绸摇摇头,“之前奴婢与城主说的是一支双人合舞的剑舞,可是昨儿个练舞的时候与奴婢一起的芷青姐姐摔伤了,是以奴婢就擅作主张,临时排了这一曲。”

段红绸说着微微抬眸看了风北渡一眼,淡淡说道,“奴婢早前在夜澜的时候尝闻夜澜的司徒皇后甚通礼乐之道,宫中善舞之人更是不计其数,方才那些雕虫小技本是难登大雅之堂,还望夜澜国主莫要见笑才好。”

风北渡这个人向来惜字如金,而以段红绸的身份自然是担不起他的半个字。

风北渡不予理睬,凌飏倒也不以为意,“横竖不过图个乐子,咱们苍月城本来就不过弹丸之地,何以非要与人论这个输赢,不过——你刚刚说的剑舞是个什么曲儿?就是舞剑么?”

“差不多吧!”段红绸道,“奴婢对剑术略懂一二,便将剑术与舞曲融合新编了一曲,说是舞剑却也不尽然。”

“哦?这个说法倒是新鲜,”凌飏抚掌,“捡日不如撞日,你先舞一段来看看。”

“城主!”段红绸牵动唇角,露出些惋惜的神情,“芷青姐姐扭伤了脚踝,这一两日沾不得地,城主想必是要等上几日了。”

凌飏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笑的颇有几分无赖的孩子气,“你只随便舞个大概让我先睹为快。”

“奴婢一个人舞不了。”段红绸不徐不缓平静道,“城主平时不也总说一个人舞剑乏味么?此曲亦然!剑气如虹,要的便是威慑四座的阵仗,定要两人配合方能见其精髓。”

也不知道是不是二人暗地里套好了招,表面看去却是吊足了凌飏的胃口。

“咱们府上那么些个舞娘,个个身怀绝技,随便唤一两个出来与你作伴便是。”凌飏稍稍有些不耐烦的撇撇嘴,随手指了指跪在段红绸右侧的一名紫衣少女,“就你吧。”

“城主——”那少女惶惶然抬起头,神色间倒见不出对凌飏有多敬畏,只为难的摇摇头,“奴婢不会舞剑!”

苍月城的老夫人出身大家世族,颇为重视为妇之道,所以她城中女子大都循规蹈矩,想要找出一两个擅长剑术的确实不易。

“……”凌飏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悻悻的垂下手,“行了行了,都先下去吧。”

“是!”段红绸也不说别的,规规矩矩的见了礼,起身带着众舞娘往后殿外退去。

凌飏兴味索然的往后靠进椅子里,仰头往嘴里倒了一杯酒,旁边一直静默不语的风北渡却是难得抬了抬眼皮,唇边有一线极不明显的笑意一闪而逝。

“影子!”他道,不动声色的拿起手边酒壶重新把杯子斟满,“既然苍月城主有这个雅兴,你就配合他的舞姬走两招吧。”

不知道风北渡又是动了怎样的心思,不过既然他开了口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往前一步拱手道,“是!”

凌飏的眼中闪过一线精光,扯着嘴角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远来是客,这——好像不太合规矩。”

“横竖不过是个消遣,而且朕也想随苍月城主一起开开眼,所谓的剑舞究竟是什么样的。”风北渡虽然这样说,却是一直低头在专注的打量他手里的杯子,丝毫没有看出他的半分兴趣,只侧目轻描淡写的给我使了个眼色,“一会儿手下注意点分寸,别伤了城主的舞姬。”

“是!”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转身一步一步下了台阶。

彼时段红绸已经停了下来,正站在大殿门口望着这边等凌飏的指示。

许是好奇心太盛,凌飏也没再推脱,笑逐颜开的冲远处的段红绸招招手,“需要什么东西赶快去备下。”

段红绸颔首,回头对身旁的紫衣女子耳语两句,就见那女子连连点头,然后转身带着其他人先行退了出去。

目送众人离开,段红绸也不动,就只站在殿门处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中得意的神色不言而喻。

过了不多一会儿紫衣女子就带了另一名婢女匆匆从外面进来,每人怀里抱着一个红布的包裹递到段红绸面前。

“此舞要以双剑作辅,所以奴婢斗胆——”段红绸往前一步,当众将两个包裹抖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两把剑,然后在得到凌飏的点头示意之后,拔剑出鞘。

看的出来那两把剑都是价值不菲,看成色应该是用寒铁锻造而成,坚韧无比也锋利无比,出鞘的瞬间已经挥洒出两道凌厉的冰锋。

此时段红绸又恰是站在门口,剑锋映着她身后灿烂日光折射出一道异常灿烂的光线划过我眼前,我下意识的偏头躲了躲。

段红绸嘲讽的牵了牵嘴角,然后手提双剑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虽然是在凌飏与风北渡面前,我脚下虽然没有移动分毫,心里却是不由的戒备起来,捏了捏右手小指上的尾戒。

段红绸走到我面前站定,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轻描淡写的与我交代了两句折曲歌舞的技巧就撇开我,纵身一跃先往大殿正中的红毯上舞了起来。

因为有些拳脚功夫做底,她的剑舞的很流畅流畅,整套动作坐下来如行云流水,毫不拖拉累赘。

身姿娇俏的女子赤脚踩在殷红的地毯上,时而回身一转,时而轻跃而起,两把长剑握在手中,时而斜刺而出,时而一剑冲天,挽出的剑花晃的人眼花缭乱。

而诚然如她所言,这支舞看似剑术却又不能称之为剑术,虽然从她的动作间虽能隐约看出剑招的走势,但因为加了柔媚的舞姿,就看不出多少戾气,反而有些赏心悦目起来。

开始的一小段缓和的乐曲过后,她突然纵情一跃,于半空中一个利落的回旋,回眸间目色一寒,甩手将左手的长剑向我抛来。

身为暗卫杀手,我在暗影阁所做最多的就是背后暗袭的勾当,我擅用弓弩,便是不得已到了要与人交手的地步,平日里也是惯用两柄短刀防身。

段红绸的剑抛出来,我却不能接。

对于礼乐之道我并不是很精通,好在整场下来也不过是个陪衬,段红绸引领整支曲子的节奏,我要做的不过是亦步亦趋的予她喂招,做一个激战的假象而已。

因为是一曲歌舞,所以段红绸的招式一直都是随着伴乐的节奏在展开,开始的乐曲悠扬轻缓,她的动作也极轻缓,常常是两个人刚刚彼此迎上,剑锋却错过彼此身侧斜擦过去。

后来音乐的节奏渐渐快起来,她手下的招式变化也越来越快,但始终不离曲子的操控,是以我要应付起来也不会太吃力。

这曲子的高、潮部分是两个人激烈的对打,激进昂扬的音乐牵制她的动作,在最激烈的地方两柄长剑的剑锋猛烈一撞,眼前顿时有火花飞溅。

剑锋相抵,两个人四目相对,此时她眼中的情绪终于在一瞬间爆发。

我心下一寒,还不等动作,她手下已经果断施力压了下来。

因为疏于防范,我被她压制着直接往后退开半步。

曲子里最激进的地方本该就此过去,却不想身后的乐师手下刚一迟缓,段红绸的剑锋已经凌厉的扫了过来。

果然,她已经是破釜沉舟。

许是这些日子她已看透,无论是风北渡还是凌飏,不管她倒向谁,他们都不会助她达成心愿,所以她已经决定枉顾一切自己动手了。

如今她只要我死,至于后面她自己将要面对的结局已经全然不顾。

单从这一点上来看,我却是佩服她的这份勇气,至少我就做不到这样的决绝。

我心中尚来不及感叹,赶忙反手一剑挡下她的剑。

这个突然的变故让幕后配乐的乐师们始料未及,隐约传来一阵唏嘘之声。

殿中沉寂片刻,只是在段红绸的剑再次斜刺而出的时候,那些乐师已经恢复了常态,反受了她的牵制把后面的曲子演奏的越发慷慨激昂起来。

段红绸的每一招出手都带了杀伐的决心,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亦是不会手软,持剑迎上去与她纠缠。

其间两个人都未吐露只言片语,不知道什么时候乐声已经停止,前一刻还歌舞升平的大殿之内此时就只充斥着刺耳的摒弃碰撞声。

“咦?这——这舞怎么——快停手!”良久之后,凌飏才像是看出些端倪,两手抓着袍子从席间跑下来阻止。

殿外就是大批护卫的御林军,既然她的意图已经这么明显,那么一旦错过就再没有机会了。

段红绸的神色瞬时有些慌乱,再对我刺出一剑未果,顺手拔下发间的三根发簪,素手一扬向我袭来。

我心里冷笑一声,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凌飏不知怎的已经奔到眼前,就在我闪身往旁边避让的同时,就眼见着那抹浓烈如火的身影鬼使神差的与我错肩而过,不偏不倚正迎着那三根做暗器袭来的发簪扑了过去。

【41】狗急跳墙

不管凌飏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但不管怎样,此时若是让他伤在段红绸手里都是说不清楚的。

且不说段红绸是假谁之手到了他的身边,但总归是跟她的前一个主子风北渡脱不了干系。

骆无殇的人还在这,此时绝不是让苍月城和夜澜撕破脸皮的最好时机,一旦他们其中有一方一不做二不休,南野势必会就此受到牵连。

“小心!”就在两个人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我果断的伸手拽了凌飏一把,抓着他肩上的衣服用力一扯将他拉开半步。

听着我的尖叫声,凌飏乍一回头,离他最近的那只发簪就正好扫过他耳侧擦了过去。

彼时他的身子被我大力一拉,转身的瞬间脚下踩到自己袍角,重心失去控制,整个人就向我压了过来。

我也是闪躲不及,两个人就一前一后摔到了地上。

身后就是台阶,倒地的瞬间我的手腕刚好硌在粗糙的大理石切面上蹭了一下。

我疼的皱了皱眉,还是警觉的往旁边一滚,爬了起来。

“城主!”恰在此时外面的守卫已经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只片刻功夫,几十名禁卫军手就已经持长刀将我们三人围在中间,看着倒地不起的凌飏再看看旁白你的我与段红绸,一时间似是搞不清楚状况,迟疑着不知何去何从。

因为刚刚倒地的时候我拉过他一把,所以对凌飏的状况我倒是不担心,只带几分防备的注意着段红绸的反应。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但是很意外的,也不知道是被凌飏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还为因为自己的再度失手懊恼,段红绸竟是没有乘胜追击,整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完全没了反应。

片刻之后凌飏才翻了个身爬坐起来,也不急着起身,只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一边整了整肩上被我抓乱袍子。

“城主——”带头的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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