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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水华传-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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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霖漓便回来了,我已打定主意听从翔粼之语,只作自己一无所知。“拼尽一日欢”,或许我们之间的欢情之多也只有一天了。
霖漓神秘兮兮地自袖中取出一物,躬身将它系在我的腰间。低头看时,见那正是晶莹剔透、细腻玲珑之紫玉双飞燕佩,佩上一双玉燕依旧如当年一般烁烁生辉。低低笑道:“这就是三郎口中的要送给我的东西吗?”
他站起身拉住我的手:“这块玉佩与皇后玉佩一样会永远属于你。”
我凝望于他满是真挚的眼,道:“润儿想要的不是这紫玉双飞燕佩,而是为润儿系上玉佩的人。三郎,你也会永远属于润儿,对吧!”
霖漓抚着我的手:“从前我叫你因我受了许多苦楚,如今你既归来,三郎当对润儿百依百顺,今日起,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我“扑哧”一笑,道:“润儿没有那么贪心,只愿三郎为我做一件事就好。”
他微微低眉:“什么事?”
我笑道:“你我一别半载,润儿每日思念三郎险些得了相思病呢!如今我们破镜重圆,润儿只希望今日整整一天三郎都可以陪在我的身边。”
他拨着我额前的刘海,笑道:“这还不简单吗?润儿,其实这话根本不需你多讲一遍,今日无论何人阻挠,三郎都要陪在你身边!”
我垂眸装着去瞧那双双飞燕佩,劈开了他的目光。
“润儿!”他忽然道:“你跟我来,有东西要给你看。”说着便拉着我飞奔起来。我闭上双眼仔细聆听着耳边的风声。这场景于我来讲在熟悉不过了,曾几何时,另一个人这样带我飞跑,那时,我们是青梅竹马年少相恋;曾几何时,身边这个人这样带我飞跑,那时,我们面前人生道路锦绣。而如今,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我们永远不再是当年。
宫中景致依稀仍是当年,亭台楼阁,琉璃泛彩,闪烁出超乎常人想象的富贵景象。而此刻的我已深深明白这一切浮华的背后是怎样的悲哀,后宫嫔妃之争不过是小儿科的游戏,惟有皇权之争才登峰造极。素日览遍史书,总要为那些宫廷斗争失败者而叹息,深恨引起悲剧的导火索。而此时此刻,我势必要亲手酿成大祸,害死自己最爱的人。
三郎,我在风中望你,原谅你,原谅我,原谅我幼时的无果姻缘害了你一生。
第五十九章。此情可待成追忆(2)
第五十九章。此情可待成追忆(2)
“怎么样,润儿?”他停下步子,笑得灿烂。
我展眼望向四周,只见千万株白梅凌寒而绽,花开如云,散发着淡淡清香将人环绕。琉璃白雾世界,我这一身华服却显得十分不应景。“仙颜梅院,”我笑了:“三郎又带着我来这里。”
他扶住一树芬芳,笑道:“是这里。我想来想去,总觉得宫中所有的景致都比不得仙颜梅院,如今润儿归来,三郎想从满院盛梅作为贺礼。”
我微微地笑道:“今时今日今景今人,皆叫润儿感动不已,如今正是梅花盛开时节,仙颜梅院的景色自是天下无可与之媲美。可是,令我感动的非是景致,而是将这景致展现给润儿之人的用心,更是忆起了我与那人在此度过的美好时光。”
“若论起美好时光来……”他略微沉吟:“梅园是比不上梨园了,那万树梨花之下才是我们之间感情的最好载体。”说着不无促狭地笑了笑。
我不由红了脸,推着他嘟哝道:“三郎不正经呢!”
“你知道么?”他握着我的手道:“现在虽是冬季,梨园的梨花却皆以盛开。你说,是不是老天也在迎接你的归来?”
我掩唇一笑,撇嘴道:“润儿虽愚钝,却也不至于笨到那般地步。梨花乃是春花,怎会在冬季盛开?三郎唬我呢!”
“我没有!”他笑道:“你若不信,我带你去看啊!”
见他说的似真的一般,好奇之情油然而生,我却还是不服输:“罢喽,润儿可不想叫三郎失了面子,我们便不去也罢。”我踮脚摘下一朵雪白的梅花,被在鼻翼下嗅着,道:“梅园的景色已是很美,润儿要谢谢三郎带我来这里啦!”
霖漓侧一侧头:“你不信么?”说着便拉着我向梨园走。锦绣凤靴踩在满地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一片迷乱的声响中我郑重地下了决心,既然今日也许就是我与三郎在一起的最后一天,我莫不如认真地珍惜每一寸时光也罢。至于完颜溢漓……除了从长计议别无其他方法报这血海深仇了。
“你看啊!”霖漓的话将我从深思中拉出。刚一抬头却见自己当真身处一片雪白梨花之中,那瓣瓣梨花皆如玉般晶莹剔透,更似霖漓之心,纯粹得令人满心感动。
我笑道:“这当真是奇了,大冬天的所有梨花尽皆开放,可见上天给足三郎面子了!”
他亦笑道:“你走后几天之内宫中所有花卉全部凋零,众人皆云是为凶昭,我却十分明白,花儿是为润儿不平呵。而几天之前它们又重新开放,看了这景象,我便知道是你要回来了。”
“所有的花儿都开了么?”我惊诧道。
他点点头:“正是。依我说这现在的花卉亦不论春夏秋冬开放时节了。听闻润儿归来它们都高兴得不得了,竞相盛绽开放相迎。”
我“呵呵”一笑:“那么,三郎就是因为这个而得知润儿要回来的么?”
霖漓轻抚着我的面颊,怜爱道:“说实话,我本不想要你回来。可是,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是那样的想着你念着你。”
微风吹过,掠起我的发丝在梨花芳香中清扬,我依偎在他肩头:“三郎不害羞呢!你只晓得自己思念润儿,却也不想想润儿在这半年中为你流了多少眼泪!”
轻吻如蝶落在额头:“三郎明白你的心,正因为如此,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
一阵酸涩泛上心间,三郎你好生糊涂,难不成你牺牲自己的性命也是为了我吗?心内作此想法,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我道:“三郎若想叫润儿开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珍重自身!”
霖漓目光一晃,我清晰地看到一丝不甘掠过他的面庞,然而只一瞬间,那不甘全部变了隐忍。只有他快速而紊乱的心跳声无时不刻提醒着我,为了我,为了大齐的尊严,他以付出了太多。只是这份付出用错了方式。
“润儿你还记得这棵树么?”霖漓忽然问。
我眸光流转,昨日欢情尽数展现在眼前,笑吟吟道“怎么不记得,梨树犹在,三郎犹在,润儿犹在,一切美好都没有消逝也永远不会消逝。”伸手去抚那棵承载着我们之间最原始纯情的树,我又笑道:“三郎,你有没有觉得这棵树散发的芬芳比别处都要甜美?”
他“嘿嘿”的笑着:“花儿虽是甜美,我眼前的美人则更美。”
我笑的柔婉,正欲讲话却又听他道:“跟我回乾寰殿,润儿。”
乾寰殿?我一边与他踏雪前行一边想着,当四年前我第一次见到那气势恢宏的乾寰殿时自己心中有多少崇敬,第一次以嫔妃身份踏入乾寰殿时又怀着多少希冀,乾寰殿里蕴含着我多少幸福与欢情。而如今的乾寰殿却是那样令人心寒,它的主人——霖漓的帝位已是朝不保夕。
我轻抚着凸起的肚子,暗暗道:“孩子啊孩子,原谅你母亲的无能吧。我原以为自己回宫后可以翻转一切看似已成定局的事态,却没想到自己力量如此单薄,面对极为恶劣之势竟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亲眼看着自己最爱之人忍受苦楚,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乾寰殿所有的窗都被金丝绣边的紫龙罩住,纯金地面上以千万朵盛绽玉兰再次拼以“柔柔”二字,每朵花上皆沾了点亮的蜡烛,情景胜似当年之美。莹莹烛光映得殿内金器灼灼生光,崇光泛彩。
霖漓笑问:“此情此景,润儿可有忆起什么?”
我低低一笑:“三郎真心实意尤胜当年。”
他拉着我坐下,似是感怀:“我素日不喜,‘人生若直如初见’一句,总觉得后来之美胜过初见多矣。直至今日,我方明白纳兰君心思,世事变化无常,初见倾心之人未必可以真正相守白头,诸多不得已堆砌而成的富贵人生实在不美,如何比的了纯洁初见!”
我睁大了双眼,让不由自主涌出的泪水在龙涎香中蒸发,道:“三郎是否还记得润儿那一阕《一剪梅》?‘执子白头,共守千年’,我们两个一定可以相守白头,三郎你不必有丝毫怀疑!我们将来要一同走的路一定可以较初见更美上千倍万倍!”
霖漓忽然一把将我拢入怀中,似是怕我会逃离一般,他道:“润儿,我要你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守在我身边,永远不要离去!”
一阵异样的蹊跷之感油然而生,我仿佛在哪里听过这话。甜甜一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润儿自然希望可以陪伴三郎一生一世,但是,那也要有三郎的永不变心做前提才成啊!”话音才落地,我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自己从前在哪里说过这话么?
“我会的,润儿,”他抚摸着我柔软的发丝:“你听着,不管我曾做过什么,不管我曾对你讲过什么,不管我曾下过怎样的命令。在我心中,从来没有过一个人可以与你相提并论,所以我只爱你!”
是的,我敢肯定,这一幕一定曾经出现过!可是……是在哪里呢?“会么?”我低声嘲笑道:“如果这是真的,你我怕是早已不在此了。所以我不信,不能信!”
他拉住我的手:“为什么不信?你说过,除了我你不可以信任任何人。怎么,如今你的心中已完全没了‘信任’两个字么?”
我将头埋在他的怀中,浓郁的龙涎香气钻入骨子里去,触动了那根最敏感的深情。“三郎,不是润儿不知道何为信任,只是从前那段日子里的信任将我害的太苦,使得润儿不敢相信任何承诺了!”我知道了!这些话分明在梦中已被我们说过一次,那个梦竟预示了今日的一切!既如此,接下来又该发生什么呢?我努力地回想着……
他张开双臂将我环住,低声叹道:“三郎不是不想兑现自己许下的所有诺言……”
“三郎!”我尖利地叫起来,从他怀中一跃而起,我绝对不可以让梦中的一切成为现实!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被我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之直盯着他瞧,直至半晌之后见他面上未有任何异常,也不似我梦中所见那般泛起潮红,我方才道:“没什么……我是忽然想起来三郎当年赐给润儿的那套蜀锦绣《洛神赋图》白裙,所以……想去将它换上,穿来给三郎看呵。”罢了罢了,信手拈来一个借口,只要能暂时逃开也罢了。
霖漓欣然点头:“好啊,三郎也想看你再穿上那身衣服。不过你先听我说完,润儿,我不是不想兑现自己……”
“不要说了!”我大声喝断他的话。见他满露疑惑,便笑着掩饰:“润儿的意思是,三郎不要着急么!”我在他面前蹲下身,轻揉道:“待润儿换过衣服再来,我要听三郎亲口把一辈子的话都讲完呢!当然润儿也有很多话要对三郎讲。”
“那好吧!”他宽和一笑:“你去吧,不过要快一点回来,我等你!”
我想他盈盈一笑,旋身翩然出殿。
“玉薰。”我唤着,她忙忙快走几步跟上来应着:“娘娘有何吩咐?”
我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扯下腰间的皇后羊脂玉佩送给她:“你现在马上亲自出宫一趟,去四王府宣兰陵王立刻进宫来坤宁宫见本宫!”
玉薰略略迟疑:“兰陵王……他会来么?”
我坚定不移地点头:“他当然会来,只要你把这玉佩交给他,并且告诉他是他的柔妹妹请他进宫,他若不来的话本宫这辈子可就白活了!”是呵,倘若他不来,我便注定要永远失去霖漓,到那时我还真算是白活了整整十八年!
玉薰自知此事事关重大,加之她本就唯恐霖漓出事,更加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去了。
坤宁宫中我用极快的速度换好衣裳,又以融紫蓝晶银质发冠作了当年的方式。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用螺子黛描着眉,一心等着完颜溢漓的到来。
我在以一种等候战争开始的姿态迎接的敌人——那曾经的爱人。深深明白,接下来这番会晤中我的成败将直接影响到霖漓的生死去留。所以,心软与怯懦对于我来讲绝不可以存在。
溢漓,就算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我,对于你,我也决不可能再有半分心慈手软。
而三郎,我在心中静静地祈祷,只要你坚持到明晨的第一抹阳光洒满大地,我就会想方设法以另一个人的生命换取你存世的权力!
相信我!三郎!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论如何也要相信我!
“皇后娘娘——”一声哭喊折断了希冀的翼,将我从云端打落……
第六十章。感时花溅泪(1)
第六十章。感时花溅泪(1)
殿内静的让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那人低低的啜泣声在这无尽的静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刺心,我迟疑着转过身去,“怎……怎么了?”
她上前几步哭喊道:“皇后娘娘!皇上他……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不行了……不行了……三郎不行了……”我麻木地喃喃念着,忽然一阵异样的冰冷袭击全身,脚下一动我飞奔出坤宁宫。“不可以!不可以!三郎是皇帝!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他绝不可以出任何问题!”
有如卵石大小的冰雹在瞬间从天而降,粒粒砸在身上皆是沉重的痛楚。身子一个趔趄我摔倒在寒气刺骨的冰面上,宫女们连忙来扶:“皇后娘娘您怎么样?!”
我甩开她们的手,承受着冰雹加身的疼痛径自加快了速度向乾寰殿奔跑。乾寰殿与坤宁宫咫尺之遥,而此刻的我却得这段路竟是如此之长,仿佛永远也跑不完一样。
三郎,你要等我!在我还没有揭发兰陵逆贼弑君篡位的罪状之前,你不可以出半点意外!
天空变得一片漆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在乾寰殿门前停下脚步,希望可以整理好衣饰以一个清新面孔出现在霖漓面前。然而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早已湿成一片,衣裳每一根丝线里都渗入了悲伤的雨水和泪水。罢了罢了,时至此时,我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接过灵渝人递来的蚕丝手帕拭净面颜,我费力让自己的呼吸恢复平静,稳步踏入灯火通明的乾寰殿。
殿内各处铺满红绸以增阳明之气,点慢长明灯以求上天护佑大齐,跪满伏首诵经的僧道以祷祝皇帝长命百岁。我长长的裙摆在红毯上掠过,留下深沉而忧伤的痕迹。
西阁内诵念经文之声充盈在每一寸空气里,霖漓盖着明黄龙纹锦在榻上辗转反侧万分痛苦。我叹一口气轻身命灵渝人道:“把这些和尚道士全都安排到阁外去!你明知道皇上身体不适,还叫这些人来制造噪声,成心叫皇上难受吗?!”
灵渝人一惊,连忙应着:“奴婢有罪,奴婢这就遵命叫他们出去!”说着忙忙责令僧道们退出西阁,在阁门外诵经。
待西阁内只余下我与霖漓二人,我方才踉跄迈步扑倒榻前,轻身急切呼唤着:“三郎你怎么样?你一定还好对不对?三郎你不要吓我!你明明知道润儿胆子小的!”
霖漓背对着我,调整好了呼吸方装过身了,支撑着笑道:“润儿,你来了。”
“是,我来了。”我捉住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笑吟吟道:“三郎,润儿向你许诺过我不会离开三郎,所以你不必担心!”
他的手冰冷若冰,且颤抖不已,“是,我不会担心。”他颤声道:“润儿……是我最亲近的人,是我唯一可以全心托付的人。我相信……即便我众叛亲离,失去大齐亿万子民的民心,润儿也会始终与我站在一起。一生一世,不离……不离不弃!”
我伏在他身上摇着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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