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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水华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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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本座当是谁呢!原来就是兰陵侯爷!侯爷费心了!”我一边不冷不热的说着一边走到他身边轻捻着他金丝滚边的曳地披风笑道:“侯爷知道么?您这件披风可是一直牢牢吸引着本座的目光呢!它看似普通,实际上可谓是深藏不露啊!”我转脸向众将笑道:“这披风是为七色蚕丝所制。取极细蚕丝二根拧为一股漆以色彩,在添一根蚕丝漆上不同的色彩,如此层层加丝层层漆彩,最终制成一根八丝七层七色细丝便是七色蚕丝了。侯爷身上这件表为深蓝色的七色蚕丝长披风可谓价值连城,像本座这样的人一辈子也未曾见过几次。”眸光冷冷与安溢漓古怪的眼神相接,我继而指着桌上的菜肴道:“怪不得兰陵侯爷命人烹制了这些奢华的菜肴,原来侯爷家财万贯呢!只不过侯爷喜华贵、本座却素爱节俭,真真是不巧了!”
我唤了士卒前来:“自本座起,每位将军桌上只留三道菜肴,其他的全部分给为各位将军守帐的士卒们。”面上微笑如三月春风和煦,眼神却似寒冬北风般凌厉地从众人面上刮过:“士兵们离家别妻本就是为难了他们,如此众将欢庆之日他们只能在外忍寒守营,煞是不易。将军们想必都素禀天子仁爱之心,体恤贫兵,对本座的决定该不会有什么异议吧?”说着回到座位慢慢坐下。
第二十九章。长相思(4)
第二十九章。长相思(4)
他们无法反驳我的话,更担不起违背圣意的罪名,只得皆喏喏地答应,更有几人满面献媚的笑容,极力奉承我体贴将士。我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称赞他们皆是为国家着想的忠臣,又笑:“想来将军们都盼望着我军早日得胜呢!”
“元帅所言极是,末将与诸位将军皆明白前线宁则国家宁,国家宁则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百姓宁则大齐江山永保无虞矣。”一将拱手道。
我欣然而笑:“将军们都是这样想的吗?”待底下一片肯定之声我便点头,召了侍立的士卒来:“为诸位将军满满斟上一杯酒。”众人皆是满面喜色,纷纷举杯:“谢元帅盛情!”
我亦举起玉杯:“为我大齐早日得胜回朝,同饮此杯!”
这酒与我往日在宫中所饮大不相同。宫中的名色花酿、惠泉、大曲、西域葡萄酒等俱是入口甘甜、清爽润喉,饮后回味无穷令人陶陶然而沉醉。而军中所酿之酒酒性激烈,饮入口中如同喉间起火,辣辣地刺得人泪欲流。
强忍着喝下后只作平常之态,将手中玉杯杯口朝下示意我已饮毕。早有人奉承道:“元帅好生爽朗!”我笑问:“诸位可满意么?”得到众人奉和之声后我马上命人将酒具尽皆撤下,换上茶具。众人未免诧异,一将更是忍不得,立马起身:“麾下这是做什么?”仔细看时正是那位酒醉的将领。
我波澜不惊,缓声道:“所谓饮酒误事,本座不希望诸位将军因酒醉而耽误战事因而如此,有什么问题么?”
那人显然神智已不甚清晰,激愤地拍案怒喝:“什么‘饮酒误事’?这两年下来我齐军已然误了多少事?白白牺牲了多少将士?浪费了多少时光?如今皇帝又派了你这个妇人前来统帅三军,要我等七尺男儿全全听命于你,日后哪里知道会误多少事?大齐军队已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怕误什么事?早早全军覆没也罢了!”
众人见他如此出言不逊都惊得睁大了眼,所有的目光都在一瞬间聚在我身上,要看我如何处理。
我将方才一惊之下倒抽上来的亮起于不经意间徐徐吐出,没得所谓地转弄着手中的茶杯,道:“这位将军神志不清了,来人,搀他回帐去。”
身后郑全成连忙迈上一步小心道:“元帅似乎有过将令,这样的将士该当立斩不赦……”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我厉声将他喝退,命人速速将那将领送回帐中休息,转头向众人道:“此人酒醉不清时讲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本座且不与他计较,等他清醒之后在仔细审问才好。只是在座的诸位将军皆要记得,若有人于清醒之时如此出言不逊,本座手中的尚方宝剑断断不会将那人轻易放过!”我将宝剑拍在案上:“‘立斩无需回奏’,你们该知道的!”
声音悠悠散去,余下满帐的静寂无声。寒雁自天边飞过,消无时洒下一地幽冷长鸣。似乎是过了许久,安溢漓咳了一声打破沉寂,道:“军中排了歌舞迎接元帅与翼法侯,这就命他们上来吧,也好让末将等沾着元帅的光瞧瞧歌舞。”说着“啪啪”两声击掌,便有奏乐之人现行入账分列两侧,随后几名着了特装的军士一边剑舞一边唱着入帐: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第二十九章。长相思(5)
第二十九章。长相思(5)
声音铿锵有力悲壮融情,煞是动人心肠,众将在歌声中复又谈笑如初了,以茶代旧把盏言欢好不热闹。忽见洛镇国起身道:“久闻元帅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为有墨宝见赐。今日全军欢宴之时想必将士们必要请元帅作诗应景了!还望元帅赏光!”众人听了亦有了兴致,纷纷请我赋诗以赐。
我兴致亦好,并不推辞,沉吟片刻方笑道:“本座的诗并不怎么好,将军们见笑就是了。”说着起身徐徐吟出:“高高寒月明,北悬陲疆城。
寒迥光初满,风多晕更生。
征人望乡思,战马闻鼓惊。
朔风悲边草,胡沙暗虏营。
霜凝匣中剑,风惫原上旌。
早晚朝天阙,不闻刀剑声。”
一诗终了众将哗然,齐齐赞我才比李杜亦不逊色。我微笑着听毕他们的颂扬,心绪却早已被拨乱。“早晚朝天阙,不闻刀剑声。”我心中原来是这样想的!前线战事、百姓安危、国家兴亡在我眼中原来都及不上一个霖漓重要!对他的思念是那样难以割舍,反而一日复一日的浓重起来了,乃至军中宴饮之时我心中亦是一样全全被思念占满!我……我,该怎么做?
偏偏又有一人道:“元帅一心报效圣上,您的忠心是我等所远远不及的!”
我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眸光一寒已然僵在那里。洛镇国显然发现了我的异常,和言问道:“元帅身子不舒服么?不如早些回帐歇息吧!”
一人亦附和道:“元帅身系三军不可出什么差子的,不若先回帐歇息。”
见众人皆是忧心不已我便点头,复又微笑:“将军们继续,不必顾忌本座,想来本座也没什么大碍。”
才出大帐忽有马嘶之声在耳边响起,好奇地回顾,正碰上璪瑰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睁大眼的它对上睁大眼的我,正巧应了那句话:“大眼瞪小眼”。它的目光离奇似有深意又透着许多期盼,我从未见过一匹马会有这样的神情。垂首向下,只见它的蹄子正一下下用力刨着土,不由觉得它似乎想要告诉我什么。是而命郑全成等人先行回帐,笑着问璪瑰:“怎么?有什么要告诉我?”
它两蹄腾空而起,无不兴奋的长嘶一声,随后侧过身像是在请我上马。
虽然有些许的疑惑,我还是骑了上去。璪瑰只待我坐稳便发疯一般狂奔起来。穿过重重营帐、越过齐营的栅栏、奔过一片荒野。它的速度极快,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我不觉抓紧了缰绳:“璪瑰!璪瑰!你要带我去哪里?”
它是马,虽通人性却也难以听懂人语吧,因而并不顾我的呼喊,反而更加快了速度在崇山之间奔腾。
清冷的月光洒满盔甲,那是雪白而清冽的光芒。眼中闪烁,我知道那并非泪水,只是不经意间闯入眼帘的光辉,软软的叫人舒坦。璪瑰停了下来,长嘶一声似是请我下马之意。
着了地面,只觉脚下绵软,竟是一片缀着许多小小野花的绿草地!冰天雪地之中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草地!抬头扫视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山峰之巅,周围的崇山峻岭无一不是绿意盎然。心情极是舒畅,面上亦有了毫无杂质的笑容,我回头朝着璪瑰放声大笑:“瑰儿!你如何得知有此景色绮丽之地?怎么不早告诉我?”
它似乎也是开心的,前蹄高高抬起仰天嘶着。我抚摸它雪白的颈毛:“瑰儿,我很开心呢!真的要谢谢你。”璪瑰兴奋地摇摆着头,忽然之间神情凝重起来,一味探着头盯向它背上的玉鞍,那里好似藏着什么秘密。
怀着好奇的心理我将玉鞍掀起,里面什么也没有,只能看见它雪白的皮毛。些许的无奈,我撇了撇嘴看着它,却见它那双圆圆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脚下的草地。循着目光向下望去,不由得怔了。
第二十九章。长相思(6)
第二十九章。长相思(6)
是那再熟悉不过的物事,熟悉的模样、熟悉的气味——粉红色、描金的信封。璪瑰见我拿到信笺,愉悦的长嘶一声,有些忘乎所以的自己跑掉了。
“三郎”!一时间我的脑海内只剩下这两个字,根本顾不上璪瑰。强烈的思念与不舍迫使我即刻俯下身将那信拾起。柔和的龙涎香味尚未散去,我那日撕开的小口依稀可寻。信封被撕开,露出一张胭脂红的薛涛笺。深吸一口气才敢将它抽出,只见上面的字迹有被泪水打湿的痕迹。
而那笺上所书……我只瞧了一眼泪水便奔涌而出: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
“美人如花隔云端”!三郎,你为何要发出这样的慨叹?又为何要叫我知道?三郎!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样做会让我分神?
可是……你放不下我,我又何尝割舍得下你?三郎!我的三郎!
明月在山峦间冰清玉洁地散发着清辉,恍惚之间那玉盘中竟映出了他的面颜。“无论陌上花开如何,你都要回来!我等你回来!”
我发疯似的冲上去欲要将他抓住,那影像,却是稍纵即逝。转眼间皎洁的月抹去了所有关于他的痕迹,就仿佛,他从未出现。
“月之小,何皎皎。”我缓缓吟道:“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采苦采苦,于山之南。忡忡忧心,其何以堪。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雪洁。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朝云暮雨心来去,千里相思共明月。”
“至死不渝!好!好!”忽然有人在身后拊掌大笑,是那似曾相识的声音。回身,见是他,达迭帖木儿。我没有一丝惊慌失措之色,淡淡地问:“贤王怎么也来了此地?”
他似是愣了一下,旋即阴冷声音响起:“怎么,你见了我不会害怕么?”
我凝望着他手中紧捏的碧绿色信笺,那是女子传情之时才会用的。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有什么好怕的?”声音幽幽,在月夜散发着无尽忧伤的气息。
达迭帖木儿握着信笺的手不自然抽动了一下,表情中多了怆然。良久,他遥望我手中的薛涛笺,轻轻道:“你在思念你的夫君?那个大齐国的皇帝?”
我只是反问:“贤王在思念你的妻子?那个匈国的右贤王妃?”
言毕两人都笑了,笑得那样纯粹,不带有战争的血腥或是仇国的深恨。同是天涯沦落人,不是么?此时此刻的我与他,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达迭帖木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听说大齐土地上历朝历代皇帝大多薄情寡意,没想到你们之间这般一往情深。该当珍惜的。”
第二十九章。长相思(7)
第二十九章。长相思(7)
我只是盯着夜空中那一轮明月:“贤王与王妃之间难道不是情深似海?”我深吸一口气:“其实,我不该离开他的……他,对我真的很好。而我……却始终不可以真心相待。是我对不起他。”
达迭帖木儿与我并肩站在山巅,叹道:“我何尝不晓得身为帝嫔内心会有几许挣扎?心上人正是富有天下女子、最为不能一心的九五至尊。爱他,会很困难……或者说,对帝王只能敬,只能惧,唯独不能爱。而如今你们与常人不同、并非是单纯的君臣关系,你们的处境应是十分尴尬吧。”
我的笑更像是对自己的讥讽:“是呵,所以我只能选择逃避,远远的与他相隔,强迫自己不要对他又一星半点的思念之情。”
“可是战争终会有终止的一天,到那时你该怎么办?该面对的是一定要面对的。”达迭帖木儿的目光极是诚挚:“听我一言,珍惜你们之间的感情吧,不要强迫自己离开他——既然他为你传来此等情笺,而你又为他泪洒山峦。拼尽一日欢,才是最好的选择吧。”他欲要将手搭在我的肩上,却又缩了回去,沉默半日道:“如果相信我是好人,那么你就听了我的话,珍惜吧,那个他应是专情之人,你亦不可能抛却你二人间的爱情。”
“是这样?”我缓慢垂下头去:“这样么?”
他满是坚定的点头:“我不会害你。”
我“嗯”了一声道:“我相信贤王。”伸手系紧了身上的蜜合色绒里绣花披风,无意间碰得耳上同心耳坠滴滴答答地晃,一阵感伤荡漾在心上。梦为同心结,这同心耳坠是我从未摘下的,或许,我对霖漓的不舍自这上面就可以体现得出。不能抛却,亦根本不欲抛却。
“三郎他不希望我太过伤身的。”我轻轻施了一个屈膝礼:“我先回营了,贤王也请保重吧,想必贤王妃亦不希望贤王因思念而伤了身子。”
他没有拦我,只是轻声道了句:“走好。”
不知踉踉跄跄在崇山间艰难行走了多久,我竟没有迷路,安全抵达了大齐军营。
守门的将士见了我大惊失色,他们想来并不知道我何时离开了军营,连忙簇拥着将我送回中军帐。帐中侍卫侍女们早已乱作一团,如今好容易盼得我回营一个个皆是喜形于色。
我只留了湘儿与渊儿为我洗漱更衣,慢慢地问:“我离营的事情你们可有对其他人讲过吗?”
湘儿一边为我捂面一边道:“自然没有,我们知道元帅很快就会归来。”
我颔首:“那便好。”
“不过元帅,”渊儿问道:“元帅到底去了哪里?没有遇到敌军吧?可还好?”
我笑道:“倘若不好我现在还会好好的坐在你们面前吗?”弹着指甲又道:“敌军么,倒是没有遇到,不过我倒是碰上了达迭帖木儿。”
第三十章。风萧萧兮易水寒(1)
第三十章。风萧萧兮易水寒(1)
“达迭帖木儿?!”湘儿与渊儿几乎是同时惊呼,带着严重的惊恐与不可思议,眼珠儿瞪得老大。
我不在意的笑笑:“是啊,达迭帖木儿,就是那个匈国右贤王达迭帖木儿。有什么问题吗?”
“那可是三族联军的主将啊!”渊儿惊叫一声扑上来反复翻着我的手,又紧盯着我的脸:“元帅没有受伤吧?达迭帖木儿有没有为难您啊?”
瞧着她紧张的样子我不由笑出声来:“好啦好啦,没有什么的。我们只不过是在山间偶然相遇,达迭帖木儿是位讲道义的大奖,绝不会趁我手无寸铁时违了大将风范。所以我们不过相峙了半日便各自回营了。”我不想让任何人得知我与达迭帖木儿间的对话,那与国仇家恨毫无关联而只关于风花雪月的对话。
湘儿亦是轻笑道:“渊姐姐当真是一心为咱们元帅着想!只是湘儿想着以元帅的智慧与机智,是万万不会出什么差子的。”
我呵呵一笑:“湘儿,当年我们初见之时,我只晓得湘妹妹你是个天真烂漫之人,却不曾晓得你这般善解人意,妹妹说的话无不叫人舒坦!”
她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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