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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水华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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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玲珑的桌子,那太医向望舒请了安后在安置好的椅子上坐下,自医女手中接了迎枕放在桌上。我刚刚伸出手去便发现自己小指上还戴着个镂金穿珠镶紫翡护甲,这种规格的首饰按照宫规只有正六品容华以上的嫔妃才有资格佩戴。而那护甲原是皇帝所赐,平日里将它戴在小指上藏入袖中是没有人看得到的,如今若是被那太医瞧见,岂不是明摆着要叫所有人都知道我以一宫女之身逾礼越制么?!
情急之中手心不由得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夏太医明明已经看到那护甲,却只作什么也没看到,轻咳一声别过头去,一旁侍立的宫女急忙取过一方绣帕将我的手掩了,只露出手腕来。
“你们都出去,婉葩一个人伺候就好。”望舒待宫女们一个个都出了殿,才在离那太医大约一丈远的地方坐了:“夏宁,本宫素日知道太医院的人消息最是灵通,你应该知道昨日柔谕人与新晨夫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吧?皇上已亲自下旨命太医为柔谕人好生看视,夏太医你是本宫最信得过的太医,本宫就将她交给你了。”
“微臣明白。”夏太医点头称是,随后小心翼翼将两只手指搭在我的脉上凝神专心诊起来。
沙漏中的沙密密地漏了很久,却还不见他说一句话。微微侧过头瞧他的神情,只见他紧紧抿着嘴唇、眉关紧锁、面色却越来越怪异,搭在我手腕上的手指开始有轻微的颤抖。
不免心慌,难道我的脉象不祥?
望舒亦察觉了夏太医的异常,道:“夏宁,柔谕人脉象如何?”
第十四章。红梅披雪;幽兰默放(6)
第十四章。红梅披雪;幽兰默放(6)
夏太医仍旧不语,半日方张开了双眼,起身向望舒回禀道:“微臣启禀娘娘,谕人身子康健,一丝微恙也无。”
“哦?这样么?”望舒将眉一挑:“本宫不是傻子,太医你最好如实禀告!柔谕人到底怎样?”
“娘娘如果不介意微臣就直说了。”透过轻纱,我只觉似有迷蒙而不真切的迷雾在他的面上轻漾流转,带起层层奇异的涟漪,他作揖道:“谕人脉象虽浮不轻、虽飘不游、虽乱不……”
“你给本宫拣重点的说!”望舒急急打断他的话:“本宫与谕人又不懂医术,你说那些有什么用?”
夏太医略显尴尬,沉了沉气道:“那么臣便直言不讳了。臣幼年时曾对仙术有过些微的了解,亦深知身有仙法之人脉象如何。一语概之:乃是表面上有如浮云柳絮漂泊不定,冥冥之中却自有其根基。今观谕人只脉象与那是有几分相似的。”
“你的意思是说柔谕人乃是仙人?”望舒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目光在我的面上定格,满带着惊诧:“柔儿,你……”
我更惊讶不已,自出生以来十几年间我从未听过有人说我与一般的常人有异,更别提是说我是为仙人!
夏宁连忙摇了摇头,连连摆手:“舒娘娘和谕人误会了,臣万万不敢下那样的断言。柔谕人并非是什么神仙下凡,不过是身沾仙气罢了。娘娘与谕人切莫惊慌。”又轻声问我道:“请谕人仔细想一想,近几日来谕人身边是否发生过异于平常之事?或者谕人是否遇到了不凡之人?”
我凝神思索:“好像……没有吧……”
刹那间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脑海渐渐浮现得清晰:仙袂飘摇、由头至脚散发着馥郁芳香。恍惚是在哪里见过的,却一时想不起。
“再或者是否有人为谕人托梦?或是谕人曾经昏迷之时是否有人忽然闯入脑海……”
等等!“昏迷”?我拼命的挖掘着大脑的每一个角落……却是一首诗首先出现在眼前:“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这诗怎么会这样熟悉?
“我们走吧,柔儿,离开这个污浊的世界……”
“何苦……人间的爱情不过尔尔……”
“没有开始,就不会有结束,趁现在尚来得及,尽早脱身吧……”
“我祝你们真的能过倾心相恋,两厢厮守。永远不要,若相思……”
“若相思”?“若相思”不是那把玉琴么?玉琴……玉琴……姐姐?
想起了她蹲下身环抱住已是浑身冰冷的我;想起对我无语的凝望;想起她消失的背影……姐姐!真的是她!她说要带我离开凡尘俗世去天上作了无牵挂的仙女,难道她就是仙人?她就是夏太医口中的“不凡之人”?
可是我为什么不与她同走呢?是因为我贪恋人间的荣华富贵还是什么?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不放过任何一个掠过脑海的蛛丝马迹。
恍惚是在很遥远的地方望舒与夏太医又开始了对话:“想来柔谕人是遇到了什么异常,那么太医,如是这般又要怎样解决这件事呢?”
“呵呵,娘娘想得太过严重了。谕人身上所沾染的是仙气而非妖气,身有仙气可是能够逢凶化吉、避难消灾的,有何需‘解决’呢!不过谕人连日劳心费神以致身体虚弱,是应该好生休养少伤神思才是,不然日积月累是很有可能因所思太多而恹恹成病的。恕微臣多言一句,谕人心思敏感细腻,这一点……不适合她在这个地方生存……还是改一改的好”
“既如此多谢太医提醒了,本宫会劝她的,太医请回吧。别忘了今日之事万万不要与任何人讲。婉葩送送。”
随着房门开合,答案终于浮出水面。呵,我说过“一日得不到他的真心,我便一日不会离开。”他,是皇帝,是完颜霖漓……果真如此,我是为了他的真心……身子不由得渐渐软了下去,原来是这样,我是为了他……
望舒连连问我:“柔儿,是怎么了?你想起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我缓缓摇着头睁开眼睛:“舒姐姐你相信么?是姐姐!是姐姐!真的是她!她成了仙!昨日我昏迷之时见到了她!”
第十四章。红梅披雪;幽兰默放(7)
第十四章。红梅披雪;幽兰默放(7)
望舒脸上只微微有一丝的惊奇,随即颔首默默道:“是啊,理应如此。纯御皇后生前为人良善,又是为皇上而死,她那样的人物也只有升天成仙才好。而柔儿你是她曾与之同甘苦共患难的亲妹妹,妹妹遇难之时姐姐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她垂下眼帘,道:“却不知身为仙人的她都与你讲了些什么?”
与生俱来的警惕使得我稍稍有些迟疑,转念一想望舒乃是此时此刻我在宫中惟一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暗暗自嘲一番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讲与她听。
望舒听毕沉思半日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纯御皇后也算是用心良苦。在这一点子上她倒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近日来我瞧着你似有渐入迷象之意,柔儿,现下皇上对你那些许尚且微薄的情意已经让你入迷了吧?”
“没有!”我条件反射式的急急道。
“我倒是希望你没有,”望舒轻哼一声笑道:“皇上对你有情意,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你迟早要成为他的宠妃,这个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不管你听不听的进去,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无论如何都不可为情所困,尤其是皇上的情。不是我危言耸听,那会害死你!”她眼神之间漾起一丝惆怅,很快又消失不见,转而一脸的和静端庄:“不过柔儿,你准备好了么?”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准备?”
望舒笑笑,起身在殿内踱着步子:“作好准备迎接皇上来势汹汹的宠爱;作好准备与他没日没夜的柔情蜜意;作好准备因为他的宠爱而遭到无数人的嫉恨;作好准备为了他与众人明争暗斗。”
脸上泛起层层红晕,垂首微笑:“我……准备好了。”
却听她又道:“还有,你是否作好准备他并不把你当作唯一;作好准备与众多女人一同分享他的宠爱和雨露;作好准备他一点也不了解你,你却还要奉承他‘皇上圣明’;作好准备明明心如刀绞却还要对他笑脸相迎,婉媚承欢?”
心上猛地一痛,我何尝不明白在某种意义上成为宫嫔就等于放弃身为一个女人的尊严,咬着牙道:“是,我准备好了。”
原以为她会到此为止却没想到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没完呢。柔儿我再问你,你是否作好准备片刻欢情转瞬失宠;作好准备皇上为了其他女人将你抛弃;作好准备他再也不临幸于你;作好准备独自宿在孤寂的宫中;作好准备在窗前从天黑等到天亮也等不到他的影子;作好准备任凭你千呼万唤他也不再回头;作好准备只因芝麻大点的小事他便将你打入冷宫或者直接赐死——也许只为了取悦另一个女人?”
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觉呆住。难道说我也会像那宫怨诗中所描写的无数嫔妃一样,有那样凄惨的一天?内心苦苦挣扎了许久,我终究不能够欺骗自己:“不,我没有作好准备,也不能去面对你所说的那些惨剧。我不能……不能想象……”
“不要说你,就算是现下身居高位的我也没有准备好。”她带着无穷无尽的伤感:“宫门一如深似海,我们无法改变逃避这残酷的现实。既是如此,你就必须学会两点:放开和放弃。”见我不语,只来来回回咀嚼这两个词语便又继续道:“要学会放开一切,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如果放开了依旧会受伤的话就要放弃,不再有一丝眷恋的决绝的放弃。”
“我明白。”微垂眼帘默默:“柔儿知道也许只有像舒姐姐一般看开一切、淡泊一切才能够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避免受到伤害。”抬眼瞧她,不知为何却从她云淡风清的面上偶然发现了一丝远山雾黛般朦胧的伤感与凄凉,只是我的错觉吧,一向清高淡泊的她是不会有这种表情的。
两人半日无语,诺大而华丽的溯宇殿里弥漫着淡蓝色的忧伤气息。我见气氛过于尴尬便笑道:“按说舒姐姐与柔儿是同时进宫,唯一的差别不过是舒姐姐为妃、柔儿为婢罢了。为何姐姐对世事看得这般清楚呢?”
望舒似有深意的将我一望,幽幽道:“你还记得我对你提起过的先朝瑄皇贵妃么?”
“瑄皇贵妃?”我一怔:“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惨淡一笑:“瑄皇贵妃芳名秦绾心,钦统十三年她入侍时年二十九岁的先皇,被赐死与钦统十六年,先皇驾崩于钦统十七年。她大我十一岁,大你十二岁。”
我默念着“秦绾心”这个陌生的名字,一股难言的疑惑之情自心底升腾起来:“舒姐姐,瑄皇贵妃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亲姐姐,而我们一家都只当她从未存在。”望舒语气极为平和,仿佛是在诉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长发绾君心’,秦绾心,我的姐姐,她终究也没有绾住先皇的心。而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自己的人生,还有,自己的结局。”她满眼是凄怆,向我凄凉一笑:“柔儿,这宫中所有的嫔妃走的都是同一条路子:得宠——失宠——老死或者是惨死在深宫之中。”徐徐摇了摇头:“这条路不会改变,也不可能改变。”
她的声音极有穿透力,直刺得我心痛无比。
凉风习习的夜,独自走出溯宇殿。
天上有月亮,却只是浅浅弯弯光芒极其微弱的一丝下弦月;天上也有星星,却也只是模模糊糊飘忽不定的三五颗小星。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又想起了这首《小星》。
“寔命不犹……”,真的是“寔命不犹”,我当真是错了,为什么当初要那样意气用事?不过是一个细微不足道的失败,我却那样输不起,一意孤行的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姐姐说:“一旦开始就会愁肠百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最终也许还会落个房深风冷孤灯映壁的悲惨结局。”望舒也说:“宫中所有的嫔妃走的都是同一条路子:得宠——失宠——老死或者是惨死在深宫之中。这条路不会改变,也不可能改变。”
我为何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人生偏轨至此?这世间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子,我为何偏偏选择了皇帝?而此时,我又为何真真正正爱上了他?这么多的为何啊,有谁可以为我一一解释?
想至此处不觉潸然泪下,轻抚着在微渺月光照耀下闪烁银白色溶溶光芒的白玉栏缓缓蹲下身去。泪水似璀璨的明星滑过面庞,落在口中,是要命的苦涩。
正觉有些寒意,身后一个人恰巧在此时将一领绒边披风为我披上。心想也许是婉葩奉望舒之命前来,又念及自己此时泪流满面,襟前已湿了一大片,便并不回头,只轻声道:“多谢妹妹了。”不经意间声音却夹杂了许多哭音。
听见自己的哭声心内不觉漫上更多伤感,有些忘情地俯在白玉栏上哭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一地步,我日后注定是要为了皇帝——那个也许根本不值得我为之付出的男人,去与后宫无穷无尽的女人——或许还包括望舒进行同样无穷无尽的斗争、无穷无尽的勾心斗角。而最后的报酬呢?或许……只不过是被极为凄惨的赐死在宫中。
姐姐,柔儿知道自己错了!我应该听你的话尽早脱身,而不是执拗的把自己逼上死路。姐姐,你听到了吗?倘若我此时想通,你还会回来找我么?
第十五章;钟声幽幽起(1)
第十五章;钟声幽幽起(1)
抬起头去看那一丝残缺惨淡的月,眼前却是泪水与长长刘海模糊潮湿地黏成一片。
身后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柔柔,你哭了……”是他!我蓦然惊觉,除了他没有人会这样唤我!
急忙站起来转身伏了下去:“不知皇上驾到,奴婢未及恭迎,实在有失礼节。”又调整了呼吸:“奴婢参见皇上。”却不防身上那原本就系得不牢固的披风顺势滑落在地。
他十分自然的伏身将披风拾起搭在左臂,右手将我轻柔扶起,待我站稳后又细心的将那披风为我披上,一切都仿佛是作惯了一样自然而然。“柔柔,告诉朕,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是朕哪里做的教你伤心了是不是?”他语带落寞地为我系着带子。
我急急忙忙抹去面颊上的泪水,又揉着红肿的眼:“没有!奴婢没有哭……刚刚只是风把沙子吹进了眼里奴婢才会流泪的,并不是哭……”鼻子却又一酸,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接连着从眶中涌出,落在冰凉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激起凌乱的破碎声音。
“何需掩饰!”他笑着拉下我的手:“泪水可以抹去,泪痕却是不可磨灭的。更何况柔柔天生丽质,‘梨花带雨’自有一番别样的淡雅优美,朕看着倒是越发觉着你美丽动人了。话说回来,柔柔,你是不是为朕而哭?”
“不,不是这样,皇上别乱猜。”我挤出一个笑容试图掩饰:“皇上是圣明君主,奴婢怎么可能是因为皇上而哭呢?奴婢不过是无端伤感罢了,皇上别介意就是天恩了。”
他唇角浮上一丝苦笑:“朕目睹了你方才所有的动作和神态。”修长的手指轻抚过雕刻着雎鸠鸟的白玉栏:“从你盯着它落泪的那一刻起,朕就看穿了你为何而伤感。你的泪中有对自己未知命运的迷茫和恐惧,更有……对朕的不信任和不放心。朕说的对不对?柔柔你以为朕不会真的把你放在心上,朕对你不过是关注一时,不过三五天便会厌弃?”他皱着眉紧盯着我,言语之间敬带有许多作为帝王所不应该有的落魄,丝丝缕缕颤抖不止。
“皇上恕罪!”我跪下去将声音调得尽可能显得鉴定:“皇上是一国之君,奴婢仅一卑贱的宫女之身怎敢对皇上作此妄想?”
却没想到他会因此发怒,向我咆哮道:“为什么不敢?朕是皇帝,这没错,可是你以为朕想做这个皇帝吗?”无尽的苍凉惆怅如潮水般涌上,湮没了方才的愤怒,他恻然道:“抛却这一无是处的名号之后,朕……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一个叫做完颜霖漓的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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