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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兵-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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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芷芊哼地也跑上台,抢过姊姊,对公孙遥说:“张遥,你打去吧,姊姊我来照顾。”卫芷芊说完,又补上一句:“方才我落败,却不见你来扶我。”
公孙遥怔了怔,尴尬地说:“不,我是瞧他这剑使得力大,怕伤了你姊姊。”
“唉哟!”卫靖远远瞧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和身旁樊军说:“这小子胆大包天呐,在万人眼前公然和我堂姊调情。完全不将我大伯放在眼里,瞧他平常乖的,我看全是装出来的,定是半夜不睡觉,都在想姑娘,哈哈!”
“啰哩八唆的,你管好自个成了。”樊军随口答腔。
卫中芸和卫芷芊双双下台,都关心地看著公孙遥身影。
公孙遥步至场中,和先前三场一般,恭谨地和对手长剑相交,他那长剑闪亮,剑柄缠缚鹅黄丝线,才行比试。
当的一声,卫开来那学生长剑高高飞起,在空中转了数圈,直直插于台上。
“哗,这剑没看清楚!”“卫家大哥终于扳回了一城。”“应当是那学生力竭了吧,他连胜三场,也该换人了。”
大伙们鼓掌喝采未歇,第二个急急上场的卫开来学生,才和公孙遥长剑交毕,一过招,剑又飞起,同样转了三圈,落在台上摔得甚响。
宾客们还没回神,静了半晌这才爆出如雷喝采。
卫开来脸色一变,底下的学生们紧张起来,纷纷向第三个欲上台的同学献计:“别和他耍比剑套路,一上去便使师父教的剑招,打落他长剑。”
“我知道那小子打的什么算盘啦!”卫靖深吸口气,歪著头想若公孙遥真能博得满堂彩,讨个副堂主什么的来当当,便有更多机会能够接近李靡,可要比在在这两万只眼注目下堂堂行刺安稳多了。
公孙遥紧握手上长剑,强忍心中紧张,正视著眼前上台对手。
他倒不巴望什么堂主副堂主,心中只盼惹得李靡注意,讨个说话机会、献上个礼物什么的,得那千载难逢的瞬息机会便好下手。
方才夺目剑一场剑舞,他便由于心中紧张,在青眼儿快剑击来之时本能性地微微闪避,这才没让青眼儿一剑将他木剑击断。
公孙遥微微撇头,见李靡正拿著两块大饼,津津有味吃著,似乎还没瞧出兴趣,便大声说:“先前三位学姐学长礼数周到,已经给足了开来老师颜面,能胜三场,不至要改名打铁铺了。但顾了分支面子,卫家剑庄本庄的名声也得维护,余下三场,便由在下接收了,若有得罪,便请开来老师多多包涵。”
公孙遥如此朗声叫阵,可将围观看戏的宾客们全听傻了眼,纷纷鼓噪:“卫大哥家出了个这么冲的学生呐。”“这下有好戏看了。”“卫大哥端出压箱宝了!”
卫开来一方的学生们听公孙遥自称“本庄”,说他们是“分支”,可是个个咬牙切齿。卫长青一方的学生也大都目瞪口呆,交头接耳著这公孙遥平日温吞,此时怎突而转了性。
“话别说的太满!”卫开来第三名学生哼的一声,连长剑都尚未轻碰,赶紧后跃一步,舞了几招剑,全不是比剑套路,而是实战剑术。
公孙遥待得对方攻来,长剑轻拨,忽捻、忽按,或挑、或点,以手中长剑,带著对手长剑绕转,像是戏耍猴儿一般。突而长剑一抖,银光炫目,对手心中胆怯,剑已让公孙遥夺去了。
“分支剑庄无须气恼,胜败乃兵家常事,想来应当找错了剑术师父。”公孙遥朗声说著,将长剑倒转,捏著剑尖,交还给那学生。
那学生接了剑,心中惊愕,正不知自己输了没。公孙遥又说:“剩下两位一起上吧,在下以一敌三也无妨。”
众宾客们哗的一声轰然叫好:“卫家大哥这学生太狂啦!”“或许是卫二哥方才那顿讥讽,点起了卫大哥学生心中怒火了吧。”
评审席上也是一片哗然,轮到卫开来脸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卫长青虽然也隐隐觉得公孙遥这般狂妄似乎不妥,但连日来数次表演,都让弟弟抢去风采,心中郁闷地无以复加,此时公孙遥这番言行,倒是大大替他出了口气,登时精神许多,轻咳两声说:“张遥,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作大哥的岂可不给弟弟面子。你以一敌三之时,手下留情,点到即止。”
卫开来这厢可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之后两个参赛学生依言持剑上场,都想既然一对一不可能胜,干脆便一拥而上,打得乱七八糟,闹得无分胜负,也好过有如凌迟一般地遭受羞辱。
“谁说以一敌三了,忘了我郎仲齐吗?”郎仲齐不愿让公孙遥抢了全部风光,提著剑也上场,和公孙遥肩并著肩,耀武扬威地说:“卫家剑庄人才济济,岂止一个乡下张遥,还有我海来郎家长子,郎仲齐。”
公孙遥微微皱眉,心想要是让郎仲齐上场搅和,可便不能在李靡面前大展一斗三的豪气了,他平日谦恭礼让,并不会计较这等琐事,但此时背负重任,可不想让郎仲齐坏了大事,却又不知如何将他赶下台,只能暗暗叹气。
评审席上的八长老互使了眼色,轻咳一声,其中一个离座,步至李靡身边,低声建言:“李帮主,卫家两兄弟互有竞争是好,但撕破脸面便不好看啦,总也得给卫二一点面子。不如……帮主出面主持大局,领著青眼儿下场将他们都收拾去,这场便算不分胜负……”
“好点子!”李靡手上两片饼吃的满嘴油腻,舔舔舌头,扔去大饼,还在建言的长老衣服上抹了抹手,跳下椅子,在宝箱中翻摸半晌,摸出奇形兵刃便往身上套戴,还回头大声嚷嚷:“先别打,等等我!”
众宾客见李靡兴奋,知道他又要上场搅和,但见他此次却不持那乌钢剑,而是翻找著一堆奇形兵刃。
只见李靡叮铃当啷地爬上台,他两只手上戴著像是爪子,又似指虎的玩意儿;脚上穿著怪模怪样的靴子,那靴子鞋尖、鞋跟都有钢铁覆面;腰上挂了三柄长短剑;手上还提著一柄怪家伙。
那是长柄大钳,状似蟹螯,大钳长柄外侧是光锐刃面,可作剑挥斩劈砍之用。
“那是断兵剑!”“那是剑王杨仇飞的家伙!”宾客之中有些见识的,瞧出了李靡手中那柄大钳,正是昔日英雄会上剑王杨仇飞爱女杨瑛所持的断兵剑,当年杨瑛以一柄似钳似剑的断兵剑,击断卫开来的夏阳剑。
卫靖曾听父亲形容过断兵剑的模样,见到李靡提著断兵剑上台,知道他果真如父亲所言,照著自富贵居夺去的铸兵书打造出书中武器。他手上的铁爪,脚下的铁头鞋子,想来应当也是那本六十四兵上所著武器了。
“那鞋子应当让张三龙、余二腿来穿,爪子应当让拳术师来戴。”樊军哼了哼,不屑地和卫靖说:“那李帮主不会拳也不会脚,他懂怎么用吗?”
“这么热闹,我也要玩,两个卫家和和气气,一同和我玩玩,我李靡以一敌五,哈哈!”李靡大步走至两方学生面前,双手抓著断兵剑的一双长柄,不停开开合合。他又说:“我都还记得,当年英雄大会上,那剑王好威风呐,他老人家不但大败卫家剑,还夸口说天下最好的兵刃之中,前一百名全是他杨家的,我那时才八、九岁,好小一个娃,听杨老先生说那一百神兵可是好生羡慕,好想玩玩,这一想便想了十几年。便在去年,闯天门得了一本《六十四兵》,我猜是一百神兵的草稿什么的,我身上这些玩意儿,便是书中兵器,嘿嘿,嘿嘿!”
公孙遥料想不到李靡会在这种情形之下上场,只觉得全身不自主地颤抖起来,颈子自手腕都好似结冰一般的僵硬,也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所致。
“来吧,来吧!”李靡扭扭头颈,嚷著要开打,青眼儿仍紧跟于李靡身后。
卫开来一方的三名学生互看了看,倒是松一口气,本来他们三个打一个公孙遥,也未必能胜,那时可要将卫开来的脸给丢尽了,但此时李靡下场搅局,要以一敌五,这下两个卫家便无须再分高下了。其中一个卫开来学生立时长剑一挺,便攻向李靡,自然是虚晃一招,尚离李靡尺许便停下了。
“上吧,李帮主的意思岂能不听!”郎仲齐吆喝一声,拉著公孙遥也围上李靡。五个卫家学生将李靡和青眼儿团团围住。
“唉哟,李帮主的剑术真高!”“李帮主的气势好强盛!”几个卫家学生猴儿似地蹦跳,前跳虚刺一剑,立时后跃跳开,都说让李靡的剑气震得头晕。
公孙遥紧握长剑,全身不停颤抖,双腿像是木柱钉在地上一般。
“我夹,我夹!”李靡不停以断兵剑乱夹,就想像当年杨瑛一样,以钳子夹断长剑。
公孙遥深吸口气,缓缓抬头望向李靡,身子渐渐不打颤了。
卫靖和樊军互看一眼,连连推挤著人群向前奔走,都想公孙遥必不会放过这机会,他要出手了。
“哼,本来可要挫挫二伯的威风了,怎地李帮主又来?”卫芷芊嘟著嘴,神情气恼。卫中芸却是脸色煞白,双手交握作祈祷状。
郎仲齐长剑缓缓挺去,故意让李靡挟住,李靡欢呼一声,猛一合钳,他一双白嫩微胖的胳臂使不上什么力,猛夹了许多次,仍夹不断郎仲齐手中的卫家剑,吓得郎仲齐赶紧松手,连连摇手:“李帮主好厉害,夺去我的剑了!”
“这臭玩意儿不好用!”李靡有些恼怒,将断兵剑扔了。看看手上爪子,挥击几拳,也觉得不甚顺手,哼一声又将爪子也给摘了,抽拔出腰间长剑。
只见那剑有三尺长、四指宽,却和纸一般薄,随著李靡动作轻轻抖动,和流水一般。
李靡左右挥甩几下,只觉得这宽薄长剑好似游蛇一般乱窜,却不像兵书记载那般好用──“兵四十六,无名,剑薄而韧,能作鞭使,卷、抹、甩、抽;身宽刃锐,亦能作刀劈砍。”
两个卫开来学生分头出剑,剑才和那李靡手中的兵四十六微微碰上,立时撤手摔倒,捂著手腕拜倒,皆喊:“李靡帮主武功盖世,神剑天下无双。”
“咦,这么厉害?”李靡唔了一声,看看自己手中那兵四十六,狐疑地说:“难道真会发出剑气?”
这头公孙遥身形微微一晃,已经到了李靡面前,拱了拱手,低声地说:“李帮主,请赐教。”
“李帮主,我也来。”卫开来最后一名学生也挺剑而上,还怒目瞪了瞪公孙遥。
“你叫什么名儿?你挺不错,应当接得了我三招!”李靡朝公孙遥笑了笑。
“信县,公孙遥。”公孙遥只刚开口,手中长剑倏地击出。
长剑银光闪耀,点向李靡眉心。
当!公孙遥长剑给荡开。
青眼儿飞身纵至李靡身边,夺目剑格在李靡额前,冷冷地说:“果然是公孙家的刺客。”
公孙遥左手一挥,不知从哪儿摸出短镖射出三枚,只见青眼儿手中夺目轻挑,将飞镖全拨开,夺目随即转向,直刺公孙遥胸口。
公孙遥却不闪避,灌注全力刺向李靡心口,欲一人换一人。
青眼儿只得中途撤剑,一把揪著李靡后领,将他扯倒在地,这才避开公孙遥这一剑。
李靡模样呆楞,尚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手肘摔得疼痛,怒叱起来:“青眼儿,你造反啦!”
公孙遥二话不说,激刺三剑攻向青眼儿,青眼儿以夺目剑挑动,回头看望李靡,便待他下令击杀刺客。
四周闯天门的帮众们都察觉异状,猛一吆喝便要往台上冲,八长老便只拍了拍手,一个说:“别乱,不过便是一个毛头。”另一个冷笑数声也说:“果然来了。”语毕回头吩咐下属几句。
“神武堂的副堂主岂能造反?太可恶啦!”卫靖双手作筒,凑著嘴巴,绕著台边奔跑,一面大喊:“李靡帮主神功盖世,就要打败对手,青眼儿贪玩抢功,这可不行,我要看李帮主威风,不要看金毛!”
李靡撑起身来,气呼呼地挺剑夹击公孙遥,一边推挤著青眼儿,斥骂:“你和我抢什么,滚一旁去!”
“帮主,他是刺客。”青眼儿未得李靡下达杀令,十数招全是守势。
公孙遥长剑飞快连击,一剑快过一剑,剑剑杀向李靡和青眼儿。
“是那小子!满哥,是那小子!”台下无双堂中何闻眼尖,认出那在台边吼叫的卫靖,又瞧瞧台上,这才记得那凌厉剑招,正是在富贵居中杀得他满地找牙的公孙遥。
满全利一愣,眼露锐光,盯著台子上的公孙遥,喃喃地说:“他剑术精进许多。”
李靡见公孙遥数剑刺来,都刺他不中,却不知自己手中那柄兵四十六胡挥乱舞,根本跟不上公孙遥的剑,都是青眼儿出剑挡下的。然则李靡却以为是自己发出剑气所致,他信心满满地说:“你不错,待会我和长青老师说一声,我赏你千银,你入我闯天门。”
“我不要千银。”公孙遥呼啸一声,全身向前直冲,人和剑都往李靡身上撞。
“我要你命。”
青眼儿眼见公孙遥就要撞来,也顾不得李靡有无下令,上前一剑刺进公孙遥肩头,跟著一肘将他撞开。
“真……真是刺客?”李靡犹自发楞,又听得左首一声尖啸高昂悲愤,吓得身子一抖。
一个灰衣大汉,满脸伤疤,举著长剑飞奔上台,几个场边的闯天门帮众拦阻他不住,都给斩了。
“李靡!可记得我?”那汉子剽吼一声,手中长剑挺出,如黑龙飞天,汉子双眼通红,张著破裂著嘴,怒吼:“富贵居,武裕夫!”
一柄弯刀飞卷窜来,斩断了武裕夫持剑手腕,弯刀旋转而回,飞向神武堂副堂主之一,那结辫驼背的老汉手中,这副堂主的浑名是“驼神”,使的是两柄弯刀。
武裕夫一声也未吭,更不待那手腕连剑落下,接在左手上继续持使,视线完全不离李靡脸面。
“呀,是你!”李靡让武裕夫的模样吓得动弹不得,裤裆湿透一片。
“公孙家的兄弟,出来!”公孙遥在地上躲开青眼儿三剑,小腹、左腿又中两剑,翻身腾起,大吼一声,随即又上。
青眼儿左敌武裕夫,右战公孙遥,底下的宾客这才慌张起来,骚动鼓噪:“是刺客!是刺客!”“他自称武裕夫,是富贵居的人,是王老爷的义子报仇来了!”“信县的公孙一家也来啦!”
随著公孙遥的大喊,离台边颇近的宾客之中,窜出了数十名老少男人,全都揭下外袍,袍子里虽是服装各异,但袖口都绑了白巾,全都是公孙家的剑客,个个拔出锐剑,一拥而上,和聚至台边的闯天门帮众酣斗起来。
藤田像一阵黑风卷过,独臂挥扫战天剑,公孙家的剑客们纷纷手断头落。
卫靖在樊军的掩护下翻爬上台,抽拔出八手,扳出弹弓,照著青眼儿脑袋就射出一枚石子。
青眼儿闪开飞石,公孙遥和武裕夫双剑齐发,却仍被青眼儿以夺目剑荡开。
驼神的飞旋弯刀又来,这次朝著卫靖飞去。卫靖噫呀一声,抱头要躲,樊军抢先一步追上,以拐子将那弯刀击落下地。
卫靖捡起那弯刀,指著远处那结辫驼背的神武堂副堂主骂:“死老家伙,我本还要替你打造武器,现下你吃屎吧,刀是我的了!”卫靖边骂,边持著弯刀冲向李靡,还大喊:“李帮主,您的神功盖世,小弟好仰慕您!”
李靡听卫靖说他好话,一时还没会意,又听卫靖喊:“快露两手剑气让小弟瞧!”
卫靖边喊,已经举起弯刀,斩向李靡,突而大腿剧痛,是让夺目剑刺中。
“卫兄弟,不关你的事!”公孙遥蹒跚滚来,突腾起身,又和青眼儿斗上,武裕夫也紧跟在后,一前一后地夹击青眼儿,又看看卫靖,也是一惊:“小卫,你怎也在这儿?”
“痛死我了!”卫靖捂著大腿,气恼地看著青眼儿。
这时台下的公孙家剑客几乎死尽,神武堂的人涌上了台,将李靡团团护住。李靡连连吁气,这才回了神,抖抖腿,和身边的人说:“拿张凳子来让我坐,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唉哟,我流了些汗,裤子都湿了,拿条裤子来替我换。”
青眼儿突一抖手,夺目闪电击出,刺中公孙遥手掌,击脱了他的长剑,跟著又点他膝,公孙遥身上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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