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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复何夕-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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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立言只间她晶亮的双眸蓦地一黯,嘴角却绽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既而轻声道:“恭喜段总。”
他心底莫名地一凛,不动声色地笑道:“打算送什么贺礼给我?”
她垂下眼睫,“我的心意,恐怕会教你失望。”
他缓缓倾身,捏着她的下巴对着自己,“只要是你送的,我来者不拒。”
“那好,”霍知非定睛看着他,逐字道,“如果我说我要作为受害人进行起诉呢?”
受害人起诉,之后便会是警方介入,整件事就将成为刑事案件,且不论个中的牵扯定不会如料想的那样简单直接,落到当务之急的并购一事,进程的暂缓无异于给予祁隽挣扎喘息之机,段立言之前一气呵成环环相扣的布局生生被打了折扣。
果见他难掩一瞬间的意外,渐渐拧起的眉心拂去了满面笑意,语锋也突地一沉,“霍知非——”
她撑住桌子站起身,仍是浅浅笑着,“抱歉打破了你的如意算盘。不过,你一定想得到更好的办法——”她伸手指指窗外,“比如辟谣,比如……向媒体宣布我们……分手……”
不等段立言作出反应,她忽地两腿一软,意识模糊的下一秒,整个人已倒在他怀里……


段立言甩着体温计走出卧室,顺手带上门,打开厨房的冰箱,乍一看傻了眼。
他在炉灶前的本事仅限于最低级别,也就是煮碗面炒个青菜的水准,何况冰箱里的大半储备都不适合又在发烧的霍知非。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遑论他这个头疼不已的门外汉。
他联系姜晚照,算是解决了材料问题,收线后灵机一动,转手拨到耿清泽手机上,劈头便叫:“耿二,你老婆在不在?叫她听电话。”
那头一声不发地挂了线。
段立言惊得一怔,转念又明白过来,再度按下拨号键。
线那头倒也没有拒接。他听出耿清泽的声音,开口时脸上已堆足了笑:“二哥,尊夫人近来可好?尊夫人妙手神厨,可否烦请拨冗赐教一二,小弟这里多谢了。”
挂了电话,新鲜食材也已送到。望着听写下来密密麻麻的攻略,段立言头疼不已,生平第一次不自信到几近心灰。

霍知非烧得难受,吃了退烧药仍是睡得极浅,最后被一连串隐隐约约的碰撞声扰得再无睡意。
不一会儿,段立言端着托盘进来,打开床头灯扶她起身,自己端起碗,将瓷勺递到她手里。
她搅着碗里的粥,香菇和鱼片的刀工只能算差强人意,米粒倒已完全化开,不知费了他多少工夫。她觑见他衣服上那几点斑迹,额头上细细的一层汗,还有左手食指上被烫出的水泡……无一不令她心酸难忍,却终究还是将心一横,把勺子一扔,“我不想吃,你拿走。”
段立言舀了一勺粥,吹凉后送到她嘴边,好脾气地哄着她:“我忙了这大半天,你好歹尝一口,给点意见。”
“有葱有姜,我吃不下去。”她虚弱地推开他的手,不等他说话,又缓缓躺下。背脊朝天,连他的脸色也不用再看。
段立言只怪自己一时心急,忘了她的忌口。亏得方才那位二嫂的提醒,他做了两手准备,转眼间又端了两只碗进来。
“这里有白粥,还有新炸的肉松,起来喝一点。”他把碗搁在床头,放轻手脚去抱她的肩,“来,听话。”
霍知非猛地扭过头,将脸死死贴着枕头,“我不吃,你出去。”
等了半天,没有他的脚步声,接着觉出床垫的一侧微微一陷。
微凉的手轻抚着她的发顶。段立言似乎轻声一笑,既而低低道:“没有用的……你跟我找茬、使性子、发脾气……无非是想要我跟你离婚。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些统统没有用……再怎么胡闹也没有用……你要哭要闹,我就陪着你,你要不吃不喝,我也奉陪到底。放心,我耗得起。”
他始终在笑,只是笑里透着一点苦涩,“哪怕有一天,你心里已经没有我,哪怕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还是别想出这个门——你是知道的,我一向说话算话。”
又坐了约摸一杯茶的工夫,他伸手帮她盖严薄毯,熄了灯,俯身在她颊上轻轻一吻,既而起身离去。
门被阖上的下一秒,霍知非再也把持不住,抱紧枕头将脸埋进去……


破晓(1)
又过了大半个礼拜,美方终于以五个点的让步结束了这场无形的价格拉锯。段立言终止了短暂的蛰伏期,赶去DA召开项目组会议,修改并购协议。
会一开就是一下午。结束后,段立言又拣出几件要紧事,处理完毕后开车回家。
他外出的这一整天里,守在雅叙茗苑的人不时捎来消息,说今天蹲点的记者只有寥寥数人,霍知非并未出门,门里也不见任何异常。
霍知非最擅长的反抗便是反其道而行之,这一点段立言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就是有那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任性,宁可放弃自己原先的计划,也要让他的设定落空,每每看见他稍有些无法得逞的意外,她脸上一派漠然,心底里却笑得不知有多开心。
段立言就像是个强迫症患者,明知道她退了烧已无大碍,暗笑自己神经过敏,然而一颗悬空的心不等见到她安然无恙似乎根本无法落地。
这个夏夜闷热不堪,不时有隐隐雷声遥遥滚过。
就这么在阴沉里飘忽了一路,车终于驶入雅叙茗苑的大门。驶过正楼前方时,他下意识抬头一瞥,只一眼就神色大变,猛地踩下刹车。
尖锐的摩擦声还未消失,人已从银灰色的车里跳出来。
豆大的雨点纷纷落下,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楼里,又以最快的速度跑上楼开了门,径直冲上阳台,一把抱过站在高处的霍知非,两人重重跌倒在地。
虽有段立言整个人垫在身下,霍知非还是摔得不轻,背心即将痊愈的伤口更疼得像要裂开一般。她强撑着冰冷的大理石地坐起身,手里撕破的睡衣连带一腔怒气劈头朝他砸过去,“好好的发什么疯?!”
她在屋里闷了几天,出来松松筋骨。做完一些不太费力的家务,恰好见厨房里有才送来的新鲜海鲜。想起前些天自己辜负了他的好意,打算做个海鲜泡饭就当补偿。
预备好虾仁、花蛤、海参等原料,她又去收拾那只帝王蟹。才刚掰开蟹壳,外面就开始有雷声作响。这么一来倒提醒了她,不然真忘了还有不少衣服晒在外头。
她洗净了手,眼见一场大雨即要兜头而下,行动愈加争分夺秒,不防欲速不达,一件睡袍勾住了晒架的边角,她几扯不下,便拖了椅子站上去。
段立言在车里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她半个身子伏在栏杆上,夜色里,他凭着衣衫的轮廓都能分辨出她那截纤细的腰,探出的一只手还竭力去够飘荡在半空中的衣角……
片刻的麻痹过后,痛意慢慢袭来,飞散的魂魄开始一一归位。段立言撑着手肘起身,撂开那件豁出一道大口子的男式睡衣,声音里是罕见的厌倦与疲惫,“就当我是疯了吧。”
他慢慢走进厨房,霍知非亦忍痛跟过去,意识到他行动上的明显不适,开始有些紧张了,“你……怎么了?”
他转过身,挽起袖口,拨开水笼头洗手。
左臂上赫然一片红印,显见是之前倒地时的擦伤。她急扑过去,“要不要紧?我看看。”
刚抓住他的手,却被他一反手轻轻抽回,霍知非顿时急了,“段立言你怎么回事?说句话行不行?”
“说什么?”段立言回过头,淡黄色的灯光下,他的脸竟然纸一样白,淡淡掠过她一眼,素来明亮的眸子里一点点光也看不见,“说方才我又一次知道了什么叫魂飞魄散,什么叫五雷轰顶?”
他的话轻到几近自语,却犹如在霍知非心上狠狠一撞,疼得她几乎发不了声。
“其实,我知道的……也只有一次……”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好似真望到了许多年以前,“那次,是你告诉我,你不是姑姑的女儿……”
霍知非缓过一点劲儿来,却不知他为什么提起那些,也不知该说什么,只会喃喃叫他的名字:“段立言,你……”
“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把你带回来,让你代替死去的妹妹让姑姑有所慰藉,也希望段家能给你一点补偿。不管你信不信,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分开。哪怕送你出国,哪怕有姑姑设下的那个局,哪怕奶奶就那样倒在我眼前,一次也没有……”清冷声音里的淡淡悲伤犹如涓涓细流,缓缓沁入霍知非的四肢百骸,直教她浑身发凉,“一天天地看着你长大,等着你长大,你说,我又怎么会舍得把你给别人?”
霍知非听得呆了,仿佛连心跳也止了,站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她是他的心肝宝贝,从前是,一直都是……
“之前的这么多年里,我一直以为,只要有足够的能力,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就算有千人指万人骂,我都认了,却偏偏忘了这世上还有我无法控制无法左右的东西,比如生老病死,比如爱恨情仇,比如你……我不怪你对我有诸多猜忌,只怪自己做得不够多不够好,没有办法得到你的全部信任,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将你越推越远。甚至你现在心里的那道坎,归根结底也是我的错……
“这个病,头一次让我知道了‘束手无策’这句话的意义。当你说出‘离婚’这两个字,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离婚’?”他微微一哂,声音虽轻,却涩得发苦,“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你竟然要跟我离婚?”
霍知非心头剧痛,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可他却根本看不到,仍是语气淡漠,面无表情,“我没有办法,帮不了你,更不敢给你一丝一毫的压力,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迫自己,强迫自己忘了这件事。你那样敏感,不会愿意让家里人知道,我就瞒着他们;你也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我就找人在楼下看着,不让你察觉;后来外头的局势越来越乱,太多的状况教人始料不及,逼得我不得不把你带到DA。除了看住你,你在哪儿我都不放心,我不放心……
“可是我心里很清楚,不应该这么做……”他摇了摇头,像是要甩去从心底透出的灰败,“我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的我,跟个疯子有什么两样……”
“段立言……”她眼眶发热,死死捂着嘴,绷紧身子一滴泪也不敢掉,生怕自己略微一颤就会崩溃。
他也红了眼,干涩的喉咙开始发哑,“夏从赋说得对,我才是真正有病的那一个——成日里这样瞻前顾后,担惊受怕,仓惶不安,哪怕你身上再细微不过的动静都能轻而易举惹得我发了急奓了毛。我只能不断地跟自己说,会好的,明天就好了,过了今天就好了……你跟我吵跟我闹,都说明你还有心,你还在意,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只要你高兴,只要你不伤到自己,别的我都可以不计较不在乎……可我才走了几个钟头,才几个钟头……”他猛地抬起右手指向窗外,眼里“噌”地冒了火,“轰”一下朝她烧过去,“你就这么不要命,居然敢给我爬那么高,居然敢做那么危险的动作,居然……你居然敢?!”说着照着料理台狠狠拍过去,一巴掌拍在那只蟹上头。
“立言!”蟹身布满的倒刺仿佛在一瞬间扎进她的心,霍知非看着他掌心里慢慢渗出的血迹,惊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臂,急得手足无措,眼里贮满的泪雨点一样砸下来。
那只蟹在他掌心里越攥越紧,他像是半点不觉得疼,死死盯着她,声色俱厉得让人不寒而栗,“你在做什么?又在想些什么?想过会有危险吗?想过我吗?想过我们的过去我们的将来吗?有没有,啊?!万一你有点什么事我要怎么办?我是应该眼睁睁地看着你往下掉还是该跟着你跳下去,你想过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摇着头,泪水越落越疾,用力拖着他的手臂,企图扳开他的手掌,“你松手,快松手啊!给我看看……让我看一眼……”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了很久,最后甩开她的手,转身就朝外走。
霍知非想也不想便朝他追过去,连鞋也没换,从安全通道跌跌撞撞跟了他下楼,在他发动车子的同时拉开车门坐进去。
她笨拙地扣着保险带,发现这不是他平日里常开的车,而是一部全然陌生的A4。她隐隐明白了他在媒体的包围中来去自如的奥秘,尚不及细想,身下“腾”地一震,车几乎是贴着地面飞出去,转眼便出了大门。

破晓(2)
夏夜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眼下已止了,整条道上空寂无人。
段立言只用左手把着方向盘。霍知非抓紧保险带,看不见他受伤的右手,更不敢去看他绷得像铁一样硬冷的脸,眼见仪表盘上的车速早已飙过限速,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甚至还有一丝庆幸,至少他没有把她赶下去。满心凄惶中只有一个念头,从现在开始,她要和他在一起,一分一秒也不想跟他分开,哪怕前方未知的危险不计其数,哪怕他们注定要在这条亡命之途上同归于尽……
突如其来的强光炸得她思维错乱,本能地紧闭双眼。下一秒即有一支手臂将她整个上半身牢牢按在椅背里。
她在剧烈的噪音和震动中稳住神,知道车已刹住,抬头眯眼从挡风玻璃里望过去,果见一辆车打着远光灯,歪歪扭扭地朝他们迎面开来。
亏得段立言反应迅速,否则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只怕早已灵验。霍知非一阵后怕,没等放松僵直的身体,只见他手下一动,数道白光倏地朝对面直射过去,周遭顿时亮如白昼。她来不及挡住眼,一声巨响又“砰”地在耳边炸开。
惊悸过后,霍知非朝着段立言慢慢转过头,看着他落在强光里的侧脸一声不敢吭。
她知道,今天他是真的生了气,伤心伤得狠了……
对她惶恐无措的注视,段立言像是毫无察觉,关了远光灯的同时推开车门,到了路对面后,先是绕着那辆撞进围栏的车兜了一圈,这才抽出裤袋里的手机。
附近的巡警很快赶到,拍照取证后强行打开车门。与此同时,车里的酒气倾泻而出。
接踵而来的救护车和拖车分别拉走了受了轻伤的司机和汽车。鉴于酒后驾车的嫌疑,此后的笔录和推断十分顺利。
段立言签完字,又回进车里,将车调了个头,用不及来时一半的车速原路返回。
他上楼进门,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从头到底没有看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霍知非一眼,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晾在客厅里。
她从未吃过这样的闭门羹。先前他在厨房里说了那么多,后来不但一个字也不说,还下了那么狠的手……一切的不寻常她现在想来只觉心乱如麻,不知究竟该怎么办,下意识找出药箱抱在怀里,又不敢去敲他的门,最后只能呆呆地坐在沙发里。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想坐在这里等他。他没吃晚饭,总要出来喝水吃东西,她只想离他近一些,好让他在推开门的第一时间看到自己,替他处理伤口,然后告诉他自己错了,说自己再也不会让他生气让他伤心了,即便他不信,能消去他一分半分的火气也好……


记不得熬到什么钟点睡了过去,醒来时天色已然微白。
霍知非在响动中睁开眼,果见段立言穿戴整齐从她面前走过去,西装搭在臂弯里,另一手还拖着个小型旅行箱。
心念电转,她猛地起身,光着脚不假思索地跑过去,一把抓住箱子的拉杆,无措地问:“你……要去哪儿?”
“去趟纽约。还有最后一轮谈判。”他的神色平静如常,目光不经意落在她手上,顿了顿,而后将手一松,径自去玄关换鞋。
霍知非跟过去,“几时——”
“回来”两个字还未出口,已有自他手里递来的文件截断了她的话,“行程视谈判情况而定。这是离婚协议,你抽空看一看,没什么问题就等我回来办手续。”
后面的话霍知非已听不清,更听不明白,只“离婚协议”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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