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今夕复何夕-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暗恋一个人死去活来的时候,还有什么比发现他也爱着你更幸福?
可是,他们之间,岂止是爱与被爱那么简单?
“……以后要怎么办,我一点儿也不敢想,甚至不敢想,我们还会不会有以后……”
姜晚照无言可对。有着段家血统的自己,尚需在祖母和姑姑的庇护下才得以平静度日,到了真相揭穿的那一天,这个一无所有的妹妹又该如何自保?
她握了握霍知非发凉的手,“你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立言。”
霍知非怔了半晌,最后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取舍(1)
姜晚照搬走后没多久,段怀雍也着手找起了公寓。因看中的楼盘要到次年年初完工,他便在阿齐家继续借住,而杨艺则搬到段家小楼陪伴时雪晴。
与此同时,段律齐退了学校的宿舍,开始了走读生涯。是年恰逢“非典”的非常时期,整座城市如临大敌,学校几乎停了所有的实践课,外头的餐馆也关了近一半。他的少爷脾气大得没边,一下课就喊饿,到了点必须开饭。段怀雍不得不在下班后准时回家解决他的温饱问题,难得要偷懒时,便一同去时雪晴那里蹭饭吃。
对于弟弟的用意,段怀雍再清楚不过,同样地,这个主意的幕后指使究竟是谁,他亦心知肚明。除了接受现实,不再打扰姜晚照,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倒也由此逐渐恢复了规律的生活,兄弟俩相安无事。
而变化最大的要数段知熙。少了哥哥姐姐的家里,气氛凝滞异常。段知熙受不了父母无休无止的争执和冷战,周末没事索性连家也不回。内向的她愈发沉静忧郁,课余除了在寝室图书馆里看书,便是去隔壁的T大找霍知非。经常凑上舒晓词许承宙,四个人打牌下棋,倒也不显得孤单。
在霍知非看来,段知熙最大的问题在于缺乏安全感,于是每每小熙过来,她都会推掉已有的安排,哪怕是得罪人也要腾出时间。好几次,寝室里的同学都调侃她,“小熙到底是你妹妹还是段立言的妹妹?”对于和段立言的关系,舒晓词为人谨慎,没有替她张扬过,她也从不多作解释,被问时也只似是而非地笑笑,“都是呀。”
这天下了课,班长召集班里骨干开会,眼看天快黑了才结束。想到段知熙还在食堂等她,电话又没打通,霍知非抱起书本一路狂奔下楼,刚出大门便和一部经过的自行车撞了个正着。亏得那人行动敏捷,及时松开车把抓住她,才不至于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声致歉,一面解下勾在车轴上的裙角,抬头一看,原来站在眼前的正是同学乔策,“吓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啊。”
乔策比她高了大半个头,此时低低看她一眼,吝啬地吐出两个字:“急事?”
许是有些同班之谊,又从“家教”乔执那里听了不少关于这位同学的逸事,霍知非竟然明白了他的话,“是啊,我赶时间,回头请你喝东西当是压惊。”
她说完便走,不防被乔策拦在原地。他指了指后座,见她犹自不解,才说:“上来。”
横竖是欠了人情,一次和两次也没什么两样。霍知非想了想,也就上了车,还没忘了跟他道谢,“去三食堂,麻烦你。”
这一回,惜字如金的乔策连声都不出了,估摸着她已坐稳,蹬了车就走人。
虽说同学一年多,霍知非同乔策却算不上熟络,连带她和乔执的师徒关系,她和他也不过是借几次书吃一两次饭的情分,近距离的单独相处还是头一回。乔策带了一个人,骑得自然慢一些,不时有骑车的同学经过身边超过他们,带着各种各样的眼神看过来,还有人冲着他们吹口哨。
霍知非学不来乔策视沉默为家常便饭的淡定,又怕自己给他惹了麻烦,只好没话找话挑了个头开口:“对了乔策,乔大哥没考研,毕业后去了哪里?”
乔策头也不回,当然,他只要脑筋正常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头,只照常给了她两个字:“DA。”
“哦?”霍知非心头一动,“知道在哪个部门吗?”
“研发。”
她点点头。
乔策没听她出声,也就不再开口。
霍知非思绪飘渺,不防身下的车骤然刹住。她一头撞在乔策背上,痛得立时回神,三食堂已在眼前。
同乔策道别后,她接到舒晓词的电话,原来此前舒晓词正巧碰到段知熙,两人已经打了饭菜,现在在临靠窗的老位子等她。
霍知非放下心,直接去窗口点餐,无不惊喜地发现,过了饭点,居然还有她喜爱的荤菜。望着玻璃里头金黄酥脆炸猪排,一块块足有巴掌那么大,她越发觉得饥肠辘辘,便一口气多要两块打包,吃不完还可以当宵夜。甫一回身,许承宙正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餐盘上的打包盒,目光里盛满了惊异。
霍知非成天受舒晓词挤兑,此刻福至心灵,朝许承宙眨眨,“这是晓词的宵夜。你不知道,她最近可能吃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别到时候害你入不敷出,那就惨了。”
许承宙是个有心的,坐下后先跟段知熙打了个招呼。舒晓词淡淡应了一声,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吃完大半,许承宙突然想起了方才的话,便看向舒晓词,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舒晓词一脸莫名其妙,差点拿手去探许承宙的额头,瞥见霍知非偏过脸直笑,这才恍然大悟。舒晓词睁圆了眼,扔下筷子,没等她起身,霍知非已脱兔一般转身便逃。
幸而食堂里用餐的人不多,霍知非一口气跑到门口。坐在门附近的乔策以为出了事,本能地站起,即刻将摇摇晃晃的她扶住。
她吓了一跳,抬了头才认出是他,随口道:“没事。”乍见舒晓词已在三米开外,来不及解释便甩开他的手,猛一抬眼,惊觉昏暗的暮色中,赫然一道长影犹如光柱静静落在不远处。她想也不想便喊了一声:“立言救我!”整个人已飞扑过去。
段立言怔了不到半秒钟,手臂一伸将她护进怀里,被冲力带起的略微侧身堪堪替她挡住追杀而来的舒晓词。
见他神兵天降般站在眼前,舒晓词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扶腰直喘息,“段……段立言你……你就惯着她吧,惯得她越来越……无法无天,连姓什么都忘了!”
段立言微微一笑,并不接话,只低头去看霍知非,“又闯了什么祸,把人家气成这样,嗯?”
霍知非越过他的肩,觑到舒晓词的脸色,忍不住又笑起来,一面笑,一面把方才的事讲给他听。
她回味着得逞的奸计,笑得越发有恃无恐,不料段立言拧了眉,空闲的那只手突然在她鼻尖上一捏,“你是猪啊,吃那么多!”
霍知非拍开他的手,气恼地回口:“你才是猪呢!”
段立言面不改色,“猪骂谁?”
霍知非不假思索,“猪骂你!”
“哎哟!霍知非你真不愧是霍都的本家!怎么姓霍的都那么‘对答如流’呢!”将《神雕侠侣》倒背如流的舒晓词哈哈大笑,趁机又揭她的短,“段立言你问问她,上回你在卡里充的那五百块钱,现在还剩多少?”
“霍都姓霍啊?堂堂法学院的高材生,有点文化好不好?”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的霍知非反驳完舒晓词,既而理直气壮地回瞪了段立言一眼,“别听她的。那些钱又不是我一个人花,小熙不要吃饭么?我吃肉能让她喝汤么?”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正经事,刚要看向舒晓词,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温温地响起——
“段立言,过来看你妹妹?”
周黛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同他们打招呼。霍知非察觉到她状似毫不经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地松开环在段立言肩颈上的手臂,好心情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不知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还是因为她说的话。
周黛恍若未觉,只看着段立言笑道:“D5的二测数据出来了,回头约个时间,我拿给你。”
霍知非猜他们多半要谈DA的事,正犹豫着是否要先走一步,腰间骤然一紧,只听段立言淡淡笑道:“不好意思,帮不了你,我还算不上DA的人。”
如此撇清关系的言辞实令霍知非大感意外,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下面的话更是让这份意外扩大了十倍百倍,因为周黛已不无诧异地在问他:“你放弃了读研究生,难道不是为了接管DA?”
此言一出,就连舒晓词也不禁敛起笑容,不解的目光落在段立言身上。霍知非身体一僵,她仿佛根本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只缓缓转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段立言,思绪却倏然飞到半个多月之前……
段立言垂了垂眼睑,只说:“DA的事,你直接联系乔执。”
见他不愿多谈,多半是当着外人不太方便。周黛识趣地止住话题,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霍知非收回神志,刚要开口,只见段知熙拿着她的书本和打包袋走过来,将东西递给她,“二哥,知非姐,我先回去了。”也不等他们回答,转身就走了。
许承宙正将书包交还给舒晓词,见状便说:“我去W大,顺路送她。”
舒晓词顿了顿,说:“好。”
体育场上空的晚间广播准时响起。不知广播站站长是一个怎样怀旧的人,和往常一样,不厌其烦地播着十几年前的老歌。
初秋的夜微凉如水。霍知非坐在看台的最后一排,膝上盖着段立言的外套,却无暇去品味一首首经典金曲。她靠在段立言肩头,闻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烟草味,半个月前的那一幕又浮上脑际,清晰得像是就发生眼前……
取舍(2)
那天下午她没课,去东北角的人工湖背单词,不想正见着段立言站在湖边的一块大石上。周围的学生不是埋头苦读,便是三三两两在低声聊天,只有他,不拿书本的手插在裤袋里,背靠着一棵大榉树一动不动。
因为离得不够近,他站的角度也不够好,霍知非看不清他的脸,只隐隐觉出他身上多了一分平日里并不常见的凝重。书是无心再看了,她按捺住偷偷吓唬他的念头,支着下巴,耐心地望着他。
湖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来来去去走走留留,唯有他,长身玉立,在夕阳下宛如一道鲜明的剪影,引得她目光怔忡,长久之后,还以为是被阳光晃晕了眼。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段立言蓦地回头,霍知非心上一颤,下意识地随着他站起身。视线交错的一刹那,他眼里的惊讶、焦虑,甚至还有几分不舍统统落进她的眼底,生生将她定在原地,一步也跨不出去。
不过是眨眼间的犹豫,他已迅疾转身,大步走远了。
“其实,那天你是来办退学手续的。”她总是这么后知后觉。
段立言没有接口,撕下一小块炸猪排递到她嘴边。
她恹恹地摇了摇头,仍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相信你,什么都听你的。可你呢?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跟我说一声很难吗?我就那样不值得你信任吗?”
他擦了擦手,转而将她揽进怀里,叹了口气,在她头顶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
她轻声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因为你并没有错。你选择离开学校,百分之百是为了DA,无论你怎么在别人跟前否认……”她决定屈从于自己的算不上太好的情绪,“DA的事我没立场过问,好吧,其实我只是想弄明白,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嘘——”他突然竖起食指,抵在她的唇上,“你听——”
喔我马不停蹄的忧伤马不停蹄向远方奔去
喔我马不停蹄的忧伤马不停蹄我来到这里
这是一首称得上“奇特”的老歌。含有“忧伤”二字的歌名下有着轻快的旋律,而就是这样的旋律却又能让人觉出莫名的忧伤。
段立言跟着扩音器里的男声轻轻哼唱:“‘我永远记得去年的六月’……”
无可否认,他的嗓音有着和一般人极为不同的清冷,尤其在拖一点尾音时,非但不过分老气,反倒带着一丝丝乱人心神的低沉,和原唱者不羁忧郁的声音大相径庭。
当他唱到“我只是你一个小小的回忆……”被一只手飞快地捂住嘴。
我只是你一个小小的回忆
很快你就忘记
他怔了怔,轻轻拉下她的手,慢慢侧过头,对上她晶莹如水的眼睛。停滞片刻,眼睫在光影下略有一闪,他忽然亲了亲她的手心,“不会忘记的。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话——四年前,在学校的操场上。那样的话,我不想再听一次。”
四年前的秋天,段立言升入大学,舒晓词转了学,段律齐也去了别的高中……
——什么时候你再来这里……如果你来,哪怕是路过,能不能进来看看我……
是她说过的话,她自己都快忘了,却有人牢牢记在心里。
霍知非又是欢喜,又是难过,心底的酸楚铺天盖地涌上眼眶。她憋得难受,负气地扑到他肩上,抓着他的衣服恨恨低声威胁:“你不想听,我却偏要说!你越不爱听,我越要多说几次!”
温香软玉拥在怀中,段立言却只无奈地笑,抱着她抬眼望天,“舒晓词的确有先见之明。”
“诶?”霍知非莫名地看他,不解他跳跃的思路。
段立言低了头,眸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而后慢悠悠地说:“你现在岂止无法无天,简直是要造反了。”
她“嗤”地笑出来,既而又枕上他的肩,纵有天大的委屈也不想再追究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话顺着夜风落在耳际,“要不要帮我个忙?”
“好。”
他说:“借你的名字用一段时间。”
“好。”
她的毫不犹豫倒让段立言有一丝意外,“怎么不问我做什么?就这么相信我?”她一向有着强过一般人的好奇心,而自己又偏偏说得模棱两可。
如果说霍知非不了解段立言,那无疑是屈心的,事实上,长久以来近乎亲密的相处令她比任何人都敏感于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更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白费口舌。
段立言真正想做的,神仙下凡也拦不住,而不愿意说的那些事,用尽十大酷刑也休想叫他开口。譬如涉及她身世的内幕,事后他不再主动提及,阿齐和小熙甚至问都不敢问,那件事也就自然而然地被搁下,有时,霍知非甚至会错觉那天在病房里说的话根本不曾发生过。
于是,她笑道:“我也用过你的名字,现在借你用用,就当是扯平了。”
段立言怔了怔,这才想起那是他们初识那天发生的事。
“你想我问啊,我还偏不问。”顿了顿,霍知非抱住他的腰,在他心口放低了声音,“其实你并不想我问,更不想让我知道。不过,这些都没关系。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一边,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如果连他都不信,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自己信任呢。
段立言一句话也不说,抓起外套将她裹住,连衣带人紧紧抱进怀里。
长久之后,他低低道:“七夕,那你要的又是什么?”
这久违的称呼震得霍知非心头发麻,眼里瞬间泛满湿意。
他记得她的名字,记得她的来处……一切的一切,他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么,他是不是还记得,在火车上曾跟她说的话?那时他说:“你好好待我姑姑,我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世人皆知段立言金口玉言,这几年来,他毫不吝惜地兑现着给她的承诺,甚至做得比她所能想象的更多,更好。可又有谁料想得到,如今的霍知非想的要的已远远不止那些。
心底的欲望犹如黑洞一般悄悄滋长,日以继夜地吞食着她有限的自控和理智。她停不了,更回不了头,只有仅存的意念在阻止着她说出自己的非分之想。
环抱的手臂略略收紧,“怎么不说话?”
她轻叹一声,仰头看着那双慑人心魄的眼睛,“我要……要你有空就来看我。”在他嘴角抽搐的下一刻突然笑起来,“来的时候记得带糖炒栗子啊。”
他微微一愣,既而朗声大笑。
隔着薄薄的衣料,脸颊感受着胸膛的颤动,耳边是他今晚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