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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那不是我的温柔-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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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些方面来讲,白流瓷有我比及不上的特质。

 是的,我愿意(5)

她醒来看到我坐在旁边,愣神了好一会才问:“宸歌呢?”

“哦,估计是去问医生你何时可以出院吧。”我漫不经心地削着苹果。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急匆匆干嘛去了,我等了好久也没见他回来,我猜他定是为免尴尬才故意避开了。

“是吗?”白流瓷神色恍惚了下,秀气的双眉微微蹙起,隐隐显露担忧。

我忍不住开口道:“放心吧,你会没事的。”说完又觉得这是句废话,从小到大想必她也听腻了吧,可立场尴尬的两人,我实在没法轻松面对。

但很奇怪的是,我明明不喜欢她,此时此刻却也忍不住同情和怜惜她;而白流瓷,更没见过她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敌意和刻薄。我们之间明明隔着一个安宸歌,却不像外人猜测的那样斗得你死我活。

我其实看不懂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苍白淡静的,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可到底是不屑与我争,还是吃定我争不过她?

相对无言的沉默实在很尴尬,我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白流瓷蓦地叫住我,她说:“姐姐,谢谢你来看我。”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不客气。”说起来,这些年两人间的姐妹情越发淡薄,是那种心照不宣的冷淡;即便听说她又病犯急救,我也只是麻木地点个头默默听着;她病了,自然有大把人跟着捧着照顾着,轮不到我/操心;我忙我的,吃喝玩乐,伤心难过也不会找到她参与和倾诉。我们就像两个极端的个体,即便是同一屋檐下,也有着各自的轨道和生活状态。

除了安宸歌,我们好像再没有共同话题。就像此刻,除了问候能谈的也只有这个了,她说:“姐姐,你和宸歌是不可能的。”

我轻轻笑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事实上现在我们很恩爱。”这样的开诚布公在我意料之中,不,应该说是我期盼已久的。

白流瓷没说话,拧着眉看着窗台发呆,苍白的小脸忧心忡忡;我难得见到她这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扫了一眼窗台,那里什么也没有。她原来只是在走神。

………

回来的路上,我一言不发看着窗外发愣。

安宸歌看着我欲言又止好几次,终忍不住停下车问:“阿欢,怎么了?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们不一定是非要去维也纳不可的。”

我立即瞪着他:“不可以算了,说好的了。告诉你,如果再伤我的心,我就一辈子不理你了。”

他举手投降,一副别冤枉好人的神情“那你一路上都在苦恼什么呢?”

“没什么。”我讪讪地摇头。深呼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一颗心还是七上八落地摇晃。我胡乱指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问:“那是什么?”

安宸歌微微一怔,随手捋了一把滑到脸边的发丝,淡淡道“哦,小瓷的药,这次医生有特别交代。”

“她可以出院了吗?”我狐疑地看他一眼,窗外树影偶尔闪烁落下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

“跟往年一样,有家庭医生伴随照料未尝不可。”

“哦,那就好。”我没多想,将目光调向窗外,为转移了话题一颗心暗暗落定。叫我怎么告诉宸歌呢,我只是在想,在想离开之前白流瓷说的那句话。

她说:我赌姐姐这次还是会输给小瓷。那一脸笃定的神情生生让我少了底气回击,连她后面的话也不敢听便落荒而逃。不管怎么武装平静,却总是不安。

 是的,我愿意(6)

12月28日积雪未融的北京,天空微微放晴。我静静坐在候机厅里看着人来人往,中间偌大的荧光幕主持人播报着给平凡大众增添趣味的娱乐八卦,有大明星一夜愤然删微薄走人,有世界某个角落的抑郁症女孩自杀解脱…。我跟路人一样,漠然地看了一会舒淇的脸,然后继续百无聊赖地看着光可鉴人的地板,看着路人各自奔赴前程。习惯对周围成千上万人大多视而不见,或许其中的一小部分掌握着我们的悲伤或快乐,可没有他们,我们依然活得下去。

这个小小的四方盒子见证了成千上万人的分离或重逢,眼泪与笑容。有人相送或拥抱,有人潇洒告别,有人久别重逢。像我这样形单影只无所事事的倒少见。

事实上,我在这等了36个小时。印象最深刻的是见到一对吵架的年轻情侣,女孩娇艳欲滴,大大的眼睛蓄满泪水与愤怒;男孩清瘦修长,温文尔雅的样子有点像安宸歌;我猜他们是因为某件小事闹翻了,女朋友离家出走,男孩气急败坏阻止,说尽好话也拉不回倔强的小情人。

年轻的男孩啊,你这样是拉不回女朋友的,难道不知道女孩子都是嘴硬心软的孩子么,她有多么生气,就有多么惶恐,你除了说爱她,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最重要的,你不可以忽视她。

我在停机坪的铁网外看着飞机滑翔起飞,我以为它会带着我的爱情一起走的,可是并没有。我把机票送给了那个被甩了耳光的男孩,并祝他成功。对方很惊讶地说要拿现金跟我交换,我笑着拒绝说:“只是突然觉得去不去那个美丽的国家已经没有意义了。而没有意义的东西,是不值钱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住上我构想过的房子。不是太大的那种,基调是白色的,阳台的推拉门时常是敞开的,海风吹进来,整间屋子像是一条流动的河流;落地窗户是一串串晶莹闪耀的珠子做成的帘子,每个早晨阳光普照,都是一片晶莹剔透的银河,以及,他温文尔雅的笑。

我蹲在角落里,眼神恍惚看着干净的地板上刺眼的几道横竖,黯然神伤,像一株受过伤害的含羞草。我还记得那个人曾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在这36个小时里,我想了又想,反复算了又算,也不过才短短的28天。

“别告诉我,你蹲在这里是数蚂蚁。”一道低沉的隐隐带着怒气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我下意识抬头,一眼就见到了虞仲之。这样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的情景有些熟悉,我不由得微微眯起眼发怔,察觉到他墨黑的双眸似带着火光,寓意不明,我无法考究,只剩有个声音在脑子里漂浮:怎么每次我狼狈不堪的时候,总是被这个死男人撞见。

“在发什么傻?!”虞仲之暗暗咬牙。远远看到还以为认错人了,仔细辨认后,蹲在角落可怜兮兮得很引人注目的女人果然就是这阵子闹得满城风雨不算,还让他出差没好觉睡的罪魁祸首。

我略过他的讽刺,拍拍屁股,站起来揉揉发涨的双眼,扫一眼他脚边的行李,笑道:“出差?还是刚回?”

“回。你呢?”

“我送机呢,可惜人没来。”

“……。”

“虞仲之,我请你喝酒吧;上次你收留我都还没报答你呢。”

“你不是等人?”

“不等了,肯定不等了。”

 是的,我愿意(7)【VIP】

“不等了。言澹岩擑G滹肯定不等了。”我微笑着,说得掷地有声。

许宁宁将我重返酒场的行为视为迷途知返,举着酒杯抓着我手臂好一顿叽歪;不外乎是她装腔作势申诉没有我的日子是多么的枯燥乏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无比思念有没有…。我听了一个头两个大,抢过她手中的酒杯边送进嘴巴边瞪她:“废话那么多,还让不让人喝了!”

这丫头还是这么的…。说得好听点是活泼好动热情大方,其实就是呱噪,吱吱喳喳的跟没有一丝烦恼似的。可是她都不知道,她最好的闺蜜在不久之前,差一点就狗血地跟人私奔了,可惜又狗血地被抛弃了!连带的,坚守了十年的爱情也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我仰头一口干掉杯中酒,看着炫彩摇曳的天花板,把眼泪给逼回去。

许宁宁和许清池相视一眼,眼底略过担忧,随即又大大笑着点头:“不错呀,阿欢豪气丝毫不减当年!”

“许小宁你这马屁拍到边上去了!怎么说话的!好像咱生离死别了好几年似的!”此刻的我异常的敏感,小小一句玩笑都能引起强烈反弹,我不爽地弹指再点一杯。

两兄妹估计也看得出事情不对路,讪讪地不敢轻易搭话,以免点燃导火索,眼见我点酒的频率又忍不住跺脚干着急。我眯着眼看了觉得自己好笑又悲哀,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指定无比丑陋,连胆大妄为的许宁宁都不敢招惹我……”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男人终于发话,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夺下酒杯,目光冷然地看着买醉意图明显的我。

“不醉,算什么喝酒。”我习惯性地咧嘴一笑,纤手微动,巧妙地重新夺回杯子,给调酒师使个眼色便趴在吧台,将下巴搁在冰冷的流理台上。瞬间的凉意钻入肌肤有降温的作用,我舒服地眯起眼看着虞仲之:“喝啊,我说了请你喝酒呢。”

虞仲之没理我,自动自发坐在我旁边,性感的薄唇抿成细细的线。我颇有经验地知晓,他又开始不理人了,但此时,他的不打扰比许宁宁的咋乎善解人意多了。

“呵呵是我忘了,虞叔叔是酒精过敏的人呢,喝不得酒的。”我遗憾乐趣无人共赏,慢条斯理地摇晃着脑袋,小口地轻抿;不经意扫到他紧绷的侧脸,不由微微笑道:“哎哎虞仲之别说你,连我自己都觉得叫虞叔叔挺恶心的。虚伪!要不是有利益摆在哪小女子哪能见得着虞董事的真颜呐!虞仲之你说说,这个世道怎么就那么虚假呢,明明说好的,明明说过的承诺…。怎么就…怎么……。”

安宸歌,你明明就说带我去维也纳,再也不让我难过。你怎么可以食言,你怎么可以一而再三地践踏我的真心。向来不说谎的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

喉咙像被石头哽住,酸涩疼痛,我再也说不下去;又苦又辣的液体直呛到胃部,眼泪霎时就收不住了。借着酒精我让自己醉了,很清醒的醉,心中似有把火在烧得噼啪响,火辣辣的,异常尖锐的疼。这种痛楚无处躲藏,仅凭双眼绵绵不断的液体流出得以消灾解难。

我想我定是哭得很狼狈,很丢脸那种。眼见那两兄妹无法假装视而不见,我下意识抓紧扶住我腰间的一双有力的手臂,迅速像缩头乌龟般躲进他的胸膛,将丢人现眼的哭脸紧紧窝进他胸口,不对外泄露一分一毫棂。

我几乎是未经思考就抓住虞仲之当我的挡箭牌。

接近午夜,酒吧里正是客流量高峰期,不时有几对目光投注在两人身上,偶尔有穿着金色马甲的服务生端着托盘脚步稳妥地来回穿梭,看着这对相拥的男女,总会有礼的停下,见怪不怪地侧身避过。繁华却寂寞的都市,这样或那样的孤男寡女紧密依偎实在不足以大惊小怪,尤其是在这样充斥着酒精热舞的狂欢地带。

虞仲之沉着一张脸,墨黑的双眸似凝了一层霜雾,落下阴影的侧脸,线条冷得不近人情。只有他知道,怀里的人哭得很伤心;能让看起来大大咧咧不正经实质自尊心超强的女子哭得忘乎所以,不用刻意打听,大抵也知道与谁有关。

那个温柔细致的男人,安家的二少爷。

因为在那个男人那里受了伤,所以才在他怀里寻求安慰?虞仲之紧抿着唇,扶在侧旁的右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很想用力丢开在他怀里哭得稀巴烂的人,可感觉到胸口湿热的一片以及颤抖的身体,停在我肩膀上方的双手生生停了动作。

良久,他开口道:“你能不能不哭了?”

我狠狠摇头,用力吸吸鼻子,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夹着专属他的男性气息,让我逐渐安定下来。或许真的喝多了,脚软绵绵的,全身乏力,贴着虞仲之,竟莫名贪恋他胸膛的温暖。

“好了,哭完我就送你回家。”

他低低的声音从胸口传到我耳里,有着难得的温软,带着些怜惜的意味。

我眼一热,刚刚稍息的泪腺此刻又泛滥,泪珠子像见到亲妈似的开始排山倒海。具体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特别委屈,不哭不痛快;大抵就像受过伤的野兽,它可以一个人跑到山洞躲起来舔舐伤口,自己疗伤,可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就受不了。

这种感觉叫安全感。

“虞仲之,我们结婚吧”。

我蓦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这个念头刚起就像穷途末路的旅人找到光明出口般的欢欣激动,义无反顾;又像邀约一场人生豪赌般,蠢蠢欲动,奋不顾身。

 是的,我愿意(8)【VIP】

他似乎被突然而至的状况搞懵了,瞪了我很久,在他嘴唇微动还没来得及开口时,我迅速吻住他,双手紧紧环住他的颈脖,借着酒精壮胆,热情而深入的吻他。Z他的唇柔软却冰凉,似他给人一贯的感觉。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撩拨一个男人,脑子晕乎乎的,竟然想起几个月前每每看着他的侧脸,不经意便会看着他红润性感的嘴唇愣神。早就知道这男的有张招人的脸蛋,此刻真实接触,味道还真的不错。虽然,只是我单方面懵懂的咬着他不放。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猜他一定也很抗拒,如果我敢睁开眼,说不定能看得到他又把眉头皱得死死的非常嫌弃的表情。

我尽本能百般缠住他。我了解男人大多是禁不起女人主动撩拨的雄性动物。

果然,虞仲之随即便作出回应,是出乎我意料的略嫌用力的回吻,带着一点点急切和怒气。我紧紧闭着双眼,吊起的心稍稍落下。我承认,我很卑鄙,我要他点头,在意乱情迷之下。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任他越来越用力的勒紧,紧紧相拥地如用一棵盘根错节的老树。只是当时的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彼此的心跳,热烈鼓噪得并无二致。

我是怎么走出酒吧,怎么一路跟着他回到公寓的,脑子一片模糊错乱,只依稀记得一路黑暗颠簸,逐渐远离热闹,脸上颈间不停的有湿热的触感。Z等到我意识稍稍恢复,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才惊觉他的狂热;屋子里很黑,28层高的落地窗连灯光都无法穿入,但我却能看见他热切的眼神,如黑夜里两箤明亮的火光。

我心一颤,酒意随即醒了大半,呐呐想开口;虞仲之却似刻意堵住不让说话般,以唇狠狠压上来,吻上我的嘴,用舌尖探进来吸吮;像只发狂的野兽在我颈脖间啃咬着。我无所适从,很想抬手尝试推拒,可突然间却像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他近似粗暴的热情如排山倒海般淹没我的心神,随着他的重量覆上,脑中则轰地一声,除了紧紧抱住他,再无他念。

半梦半醒的时候,我感觉他在凝视自己。但实在很疲劳,似很久没有睡过踏实觉般贪恋地巴着温暖不放。等到阳光照在脸上,睁开眼见到近在咫尺的虞仲之,我被惊吓到悚然跳起,木然转过脸,看着着床上睡得很满足的脸棂。

暗抽一口气,一声清脆窜入我的耳膜,似乎还有发丝千折百转的缠绕声,是什么碎了,我自问。心里放佛被砸出一个空白的洞,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我想,其实是有的,有根刺在里面扎了根,不是不痛,不是不想哭,只不过,突然之间,尘埃落定,心如死灰般寂然。

“后悔了?”虞仲之不知何时醒了,凝视我像受了严重打击脸色苍白的样子,眸底划过一丝不忍,随即嘴角扬起讥讽的线条,看得我眼睛生生刺痛。

“让你失望了,我白流欢不是玩不起的人。”我咬着牙,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物。身体的疼痛,空荡寂寥的心,虞仲之鄙夷的目光,这一切都压在心口重得我喘不过气来。忽然觉得一切都乱透了,我迫不及待需要喘息的空间。

“那么,恭喜如你所愿了。”

门把上的手一顿,我转过身直直对上他墨黑的双眸,里面信息隐藏得太深,我看不透彻,也无法猜测他凉薄的面容上笑容的真实性,只听到他冷冽的薄唇吐出的几个字:“虞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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