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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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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要抱笑薇来,不怕教坏了孩子。”王嫔的心,始终扑在笑薇身上,旁的她不愿意花费精力去理会。
如玥唇瓣未动,就听见有动静传来,正是长春宫的方向。
“谁在尖叫?”玉妃分辨不出那声音的来源,料想应该是媚贵人。“皇上这会儿正得意她,这样贸然动手会不会轻率了?若是皇上疑心不减,又当如何?”
“皇上驾到。”迎着风,小马子的声音很是坚涩,似才开口,风就灌进来了吞没了声音。
“是皇上来了?”玉妃惊的站起了身子,正想问什么,见王嫔与如玥丝毫不为所动的逗着笑薇说话,脸上不免赧红:“看样子,我是多余担心。却不知你们早有绸缪。”
王嫔也微微起身,预备迎驾,唇齿微动:“绸缪倒是没有,我自信如妃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玉妃听了,眉目间总算透出了一丝舒心之意:“皇上万福金安。”
随着两人齐齐的拜下去,如玥这才抱着笑薇起身。“皇上万福金安。”没有王嫔的恭敬,也不及玉妃的亲热,全然是淡淡的疏离滋味,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平身吧。”皇帝径自朝着如玥走过来,温熏道:“怀里还抱着笑薇,拘泥这些做什么。倒显得咱们生分了。”
分明是浓烈的讨好意味,如玥听得出来,玉妃与王嫔自然更是听得出来。
笑薇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天子,却看中了天子帽上一颗璀璨如血的红宝石,小手一指:“额娘,好看,喜欢。”
皇帝轻哂一笑,一把从如玥怀里将笑薇托了起来:“叫皇阿玛,就让你摸摸看。”许久没见过女儿,皇帝的心里像塞满了棉花,温暖而柔软,伴随着深深的愧疚。眼前的如玥,当真是消受的厉害了,不足半年的时间,竟有些柔弱如风的飘逸感了。
若非真的难受了,岂会这样为难自己的心,日日不能安枕,时时心中郁郁。“笑薇已经长得这样高了,朕不是个好阿玛,如玥你……”
“啊……救命呀,快来人啊。”
皇帝的话还未说完,长春宫处,隐约又有女声撕裂般的吼叫哀求。
当即吓着了笑薇:“额娘,怕,怕!”一张可爱的小脸,因为心慌而显得格外凄楚,眉头一蹙,眼睛就有些发红了。
看着女儿可怜的模样,如玥是百般的不忍。目光不经意的瞥见王嫔,才发觉她心疼的几乎落泪。“皇上,笑薇还小,怕是受不住这样的惊吓,不如臣妾与常娘带着她先行回宫吧!”如玥恳求的语气,满满是慈母的怜惜。
本也不想让笑薇这么小就受惊的,可若是笑薇不在此处,她很能主动开口与皇上这般说话?若是笑薇不再此处,皇上会来么?她当真弄不清自己了,没见到皇上之前,百般的怨怼甚至怨恨。可当这个朝也思暮也想的男子,就近在咫尺之间,她所谓内心坚固的厚冰,忽然就消失了大半。
以退为进之言,实在说的言不由衷。如玥本是坦然的,可这话说了之后,心里竟登时不舍。
皇帝听了,重重的呼了口气,才吩咐常永贵道:“你去瞧瞧,长春宫是在闹腾什么?”天子之气不怒自危,本就是极有震慑力的。加之皇上是真的动了怒,言语便更为锋利了几分。常永贵哪里敢耽搁,忙唤了人急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让我抱着笑薇回去吧。”王嫔实在不忍心,语气里隐含了几分迫切。自然也是为了给如妃和皇帝创造附和的机会。毕竟如妃心里有皇上,纵然她现在还不愿意表露,可往日里也尽能瞧出来。扪心自问,王嫔显然不及如玥这份痴心,末了,倒也愿意成全了她的幸福。
“劳烦姐姐怎么好意思……”如玥显然不肯,想要从皇帝手中抱回笑薇。
“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话。我可是笑薇的母亲呢。”王嫔执意将笑薇抱进自己的怀中,飞快的与皇帝对视一眼,恭顺的福身:“那臣妾先行告退了,不耽搁皇上与两位娘娘叙话。”
如玥与皇帝之间没有了笑薇,一下子空荡荡的面对着面,竟然让她有些不习惯。脸上的红热如朝霞一般,顺着细腻的肌肤烧到了耳后。“姐姐,还是让我抱笑薇回去吧!”
玉妃“呀”了一声,满面惊色:“皇上,您看,那儿……”
皇帝正看着如玥,忽然见玉妃脸色大变,不由得回过身子看去。如玥也正经了脸色,顺着玉妃指尖的方向一瞧,顿时心一震。“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常永贵连同两个小太监,押着一个赤着双脚的女子上来,那女子披头散发看不清脸面,浑身的一副满是泥垢,已然看不出衣料原本的颜色。索性是王嫔走的快,不然怀里的笑薇瞧见,必然是要吓哭的。
“这是谁?”皇帝冷喝一声,愤慨道:“怎么长春宫竟然有如此不识礼数者!”
常永贵小心的答道:“回皇上的话,此人乃是……宸常在。”
“什么?”玉妃有些狐疑,按说如玥出手,要拿下的应当是媚贵人,怎么擒来的疯婆子,会是宸常在?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根本就没有疯。”宸常在愤恨的想要甩开太监的手,脏乱的头发却始终挡在她脸上,并不能看清楚她此时的神情。“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失心疯。”
如玥趁着皇上没有注意,连忙向玉妃递了眼色。
玉妃微微颔首,不由道:“皇上,无论如何,先让奴才们放开宸常在说清楚不迟。臣妾见她总算说话还有些调理,到底不似失心疯那样。”上前一步,玉妃撩起宸常在的秀发,肃然问道:“是谁说你失心疯了?”
这一句话,仿佛是击溃了宸常在刚强不屈的心防线,那隐忍了许久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皇上明鉴,玉妃娘娘明鉴,臣妾没有失心疯,是媚贵人……媚贵人说臣妾疯了。她还令人脱去臣妾的鞋袜,让臣妾赤足浸于池水之中,令臣妾受凉而清醒。”
“赤足浸于池水之中,就能令人清醒,无稽之谈。”玉妃咬了咬贝齿,心生怨怼:“你究竟有何过错,那媚贵人有何苦好端端的罚你。还不从实招来?”
玉妃这一问,倒是提醒了皇帝:“媚贵人何在,为何不一并带来?”
常永贵躬着身子,回道:“只因媚贵人打湿了衣裳,须得更换了才能见驾。随后便到。”
前后这么一想,玉妃马上就猜到了如玥的心思。不待她说话,就听如玥娓娓道:“皇上,臣妾无协理六宫之权,实在不便久留,既然有玉妃娘娘相伴皇上,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不必,你身为如妃,训诫宫嫔也是你的责任。”玉妃故意握住如玥的手:“更何况我协理六宫总觉得吃力,有你在多少能为我分忧不是。”
如玥水汪汪的眼眸,吃心的看了皇上一眼,双眼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臣妾岂敢以妃位自居,姐姐蕙质兰心,自然心明如镜。”
刻意的回避,于皇上面前,只是为了让他知道。有些话当真伤人伤心,所求的不过是那最难以琢磨的一心罢了。
“别走。”皇帝紧抿着的唇微有些抽搐,不舍道:“既然在,就只当是为玉妃分忧了。你便听听罢!” 
  
第一百七十章:疑影
如玥还想婉拒,却是宸常在挣脱了内侍的手,凄楚的跪在皇上脚下:“皇上,连续几夜,臣妾都听见长春宫的后院,有女子凄凉的哭声。且就在西厢处,那声音听起来格外阴冷恐怖。臣妾心中害怕,便让人偷偷请萨满法师祈福,写了些灵符焚烧。”
玉妃听了不禁连连摇头:“宫里最忌讳的就是怪力乱神之说,你身为皇上的妃嫔,怎么能这样糊涂。还是你觉得那哭声根本异乎寻常?”
“皇上,臣妾只是为求平安,并不敢造谣生事。可媚贵人不为青红皂白,硬是说臣妾装神弄鬼,扰乱她的心神。今日又带着宫人去臣妾的寝室搜查,兴师问罪。
瞧见了萨玛法师的法符,硬说是臣妾诅咒于她,必然是发了失心疯。这才这才脱光了臣妾的鞋袜,要让臣妾尝一尝赤足浸冰水的滋味。”宸常在难堪的不行,泪水涟涟。
皇帝冷冷的睨了她的面庞,确实瞧出了几分委屈,可并未有完全信任她的话。“姑且不论是否当真是女子夜哭,身为宫嫔你岂能如此愚钝无知。”
“皇上,臣妾实在是糊涂,可总算罪不至此。媚贵人一口咬定臣妾失心疯,无非是以为臣妾冒充李氏的冤魂,向她讨债,这才如此不依不饶的,可臣妾当真是冤枉的啊。”宸常在一时心慌,口不择言,竟然当着皇帝的面脱口说出了“李氏”二字。
旁的倒也罢了,这两个字是皇帝心中的大忌会。自从李氏暴死,宫中便再无人敢当着皇上的面儿说起。如玥一瞬间瞧见了皇帝愠怒的眼眸,似蓄积了无尽的力量,只差稍微用力就能喷出灼灼烈焰,将宸常在熔成灰烬。
心道不妙,媚贵人这主角儿还没登场呢,配角又怎么能就死。遂冷然凛起眉眼,厉声喝道:“沛双,给本宫教训这个不知深浅的罪妇。皇驾面前,竟敢口出污秽之言,可见她眼里并未有皇上与本宫。”
沛双一直立在厚布之外,这会子听见如玥凄厉的声音,一刻也不敢耽误翻飞着就跳了进来。一个响脆的耳光击打在宸常在满是污泥与泪痕的面颊上。
主仆二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弹指之间。
“皇上说过,后宫再不许提那两个字。偏是你这样不知进退的,该打!”玉妃愠怒之色不减,语调也格外严苛:“皇上恕罪,是臣妾无能,训诫宫嫔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宸常在挨了这一个耳光,再看皇上与如妃的脸色,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竟然连哭也不敢,怔怔的歪倒在一边一动不动。
如玥看了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只是气血翻涌,令她有些头昏。
“妹妹。”玉妃只见如玥双腿无力,大有站不住的趋势,不由得用肩膀一顶:“你这是怎么了?”
皇帝又怒尚未宣泄,忽然看见如玥这个模样,顿时咽了回去,忧心道:“如玥,你没事儿吧?”
“臣妾无碍,只是……一如皇上心中所想,再不愿提及此人。不愿想起栾儿因何惨死,为何就不能杜绝。一时巨痛入心,头脑发昏,这才站不稳身子。让皇上有心了。”如玥轻轻的跪了下去,与玉妃比肩,轻扬起的脸上秋水似的眸子痴痴凝望。
只愿君心似我心,这话她此时说不出口。可痛不是装出来的,皇上真的能感觉得到么?
“皇上,媚贵人与佳贵人来了。”常永贵适时的提醒了一句。
众人的注意力这才从如妃身上,转移去媚贵人那里。
“常公公,方才你说媚贵人打湿了衣裳,才不得已去更衣迟来?”玉妃睨了媚贵人一眼,心里往上反出酸水来。
“回玉妃娘娘,奴才是这么说的。媚贵人的确方才打湿了衣裳,才不得已去更换了前来。”常永贵也晓得玉妃为何要这样问,遂一个字一个字吐的格外清晰。
皇帝细细一看,走来的佳贵人倒是如常的打扮。可这媚贵人,竟然一身五彩穿花的旗装吉服,周身珠翠缠绕,连妆容也描绘的一丝不苟,竟看不出一点仓惶的样子。反而是极为又准备,早就料到如此这般。
“皇上,臣妾可以证明媚贵人的衣裳,的确在强行将臣妾按进池中时打湿了。也有一身的污泥。”宸常在一脸坚毅的样子,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臣妾有错在先,不该相信怪力乱神之事,更不该请萨玛法师赐镇邪之符,听信邪魅之说。
可若是媚贵人险些溺死臣妾,有诬陷臣妾失心疯未免有失偏颇。更何况,她若不是做贼心虚,又何必这样折磨臣妾。一切,根本是她心中有鬼。”
宸常在的手臂,直直的伸长,兰指之尖,也是直直的指向媚贵人。
正逢媚贵人与佳贵人走上亭子,自然听见宸常在说了什么。
“皇上万福金安。”二人齐齐行礼,媚贵人接着道:“臣妾迟来请安,的确是弄湿了衣裳。还请皇上恕罪。至于宸常在所言,根本是推诿,若非她装神弄鬼的吓唬臣妾,臣妾又何以要这般处置于她。”
皇帝俯下身子,一手递给玉妃,另一首自然扶住了如玥:“天寒地气湿,当心伤了膝盖。既然媚贵人也来了,有什么只管于亭中说清就是。有过的,必然逃不掉追责。”
“谢皇上。”玉妃先站起身子,才与皇帝一并扶了如玥起来。
如玥满目伤怀,淡漠的眼神道不尽心中的苦楚。“谢皇上。”
“你既说宸常在装神弄鬼,可有证据么?”皇帝话锋一转,自扶了如玥坐稳。
媚贵人一听是问自己,下意识的缩了缩袖管中握着拳头的手。诚然上前,拣了个离皇上最近的位置:“皇上请看,这是臣妾让宫人从西厢搜出来的物件儿。”
紫佳应了媚贵人的话,连忙捧着赃物走上前来。
玉妃余波一转,正认出那是李氏的宫装,不免大惊:“这是从何而来?那罪妇暴死,皇上已经下令将其所穿所用的物件一并烧毁,就连佩戴过的金银珠翠也要咂它个粉碎,扔出紫禁城去。你又是从哪里搜出这旗装的?”
“回娘娘的话,正是从西厢里搜出来的。”媚贵人不骄不躁,平静道:“若非是从西厢搜出来的,臣妾又如何会有此物。且说,正是从宸常在所在的大间后院搜出来的。”
佳贵人轻柔的走上前,端敬道:“启禀皇上、玉妃娘娘,臣妾可以作证,这件旗装确实是今日从西厢后院里挖出来的。当时臣妾就在一旁,亲眼瞧见媚贵人手底下的奴才欑子,带着几个小太监动手挖了出来。”
皇帝听着佳贵人的话,目光却没有从如玥脸上移开。如玥穿了一身淡绿的旗装,下摆上绣着几朵绿菊,竟比那淡绿还要浓上几分,素雅的让人忍不住心疼。想起昔日,自己曾送过好些绿菊给她,想起从前耳鬓厮磨的情景,皇帝的心,犹如颤抖在风中的枝条,总不能平平稳稳、宁宁静静的去感受。
总有千丝万缕的东西,缠缠绕绕的,硬生生的将他与如玥越拉越远。自然,纵然是心里想着如玥,可佳贵人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是欑子带着人挖出来的?”
佳贵人微微一愣,随即道:“正是。”
“朕早先没能看出来,苏拉你竟然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你怎么知道西厢后院有李氏从前的东西,还能让人给挖出来?”
媚贵人一听这话,心就乱了,分明是宸常在意欲借尸还魂,想扰乱自己的心神。怎么皇上就偏是向自己问责了?话又说回来,难得近日的脸,也听闻皇上似乎有晋封的旨意了。就算再笨都好,又何必在这个时候生事呢。
分明就是那宸常在容不得自己再晋封!媚贵人心乱如麻,只希望皇上不要质疑自己的话。“皇上,臣妾并不是未卜先知,只因为西厢之内毫无蛛丝马迹,偏是那后院,土色略微翻新。
欑子瞧着不对劲儿,猜想可能有人才埋进了东西,这才动手挖了出来。当时,臣妾一直在自己屋里,也是时候才知晓的。宸常在想借着李氏暴死的往事,与臣妾为难,还请皇上还臣妾一个宫道才好。”
“如妃怎么看?”玉妃忽然问了一句。
皇帝顿时也没有说话,情不自禁的又与如玥四目相对。似乎他也很想听听如玥的意见。
“本宫很不解的是,为何西厢后院有女子夜哭,媚贵人就认定是宸常在所为?怎么不怀疑佳贵人呢?再说,女子夜哭也未必就是什么怪力乱神之说,你又是怎么能一下子联想到昔日李氏身上呢?
李氏坏事做尽,丧尽天良,分明是死有余辜。她死也就罢了,又能与你为难什么?”如玥一番话说的极其无谓。“还是你根本就是做贼心虚,哪怕只有那么一阵微风拂过,也令你颤栗难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怕也是只有你自己才能说的清楚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波折
一面是如妃的咄咄之势,一面是皇帝的冷漠使然。媚贵人忽然就觉得自己被夹在这火冰两重天里,备受煎熬。索性如妃早有动作,她也并非懵然不知。
“如妃娘娘请息怒,姑且听臣妾慢慢解释,再生气不迟。”媚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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