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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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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不中用了,你尽管再去挑标标志志的汉家婢女,私下训着。记得,人漂亮出落的好是其次,最要紧的是心思浅显,容易控制的。”
田嬷嬷笑着应下了:“娘娘您放心就是,奴婢这么些年什么样的蹄子没见过,保准出不了错。”
定嫔微微颔首:“宫里有两个虎视眈眈的,宫外玉嫔又刻意与本宫为难。这日子越发的难过了。记着给寒霜的坐胎药一次也不能落下,若是她能有这个福分,也算本宫没白费心血。”
“奴婢遵命。”田嬷嬷的眼中流露出与定嫔一般的狠毒之色,二人不禁相视一笑。 
  
第一百零一章:福兮(一)
正月二十五日,永寿宫如妃诞下皇九女,享皇帝恩旨册封为慧愍固伦公主,取名笑薇。
值此,如玥终于有了第二个孩子,许是上天的怜悯,这一胎同样是个机灵可爱的小公主。
“娘娘,您醒了?”芩儿见如玥醒转过来,欢喜的落泪:“您辛苦了,小公主机敏健康,沛双,快抱过来给如妃看看。”
如玥方从痛楚中清醒过来,闻听“小公主”三个字的时候,不禁喜极而泣:“老天没有薄待我,终于还我了一个女儿。”
迫不及待的将笑薇揽进怀中,沉甸甸的分量让如玥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笑薇,笑薇,你看看额娘,快看看额娘。”
小家伙微微睁开眼睛,却没有哭,乌黑的眸子带着纯真与懵懂,滴溜溜的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却依然仪态万方的如玥。
“小姐,小公主听懂了,她真的听懂了。”沛双激动的无法言喻,泪水更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可她心里是真的高兴,皇上很疼爱这个女儿,一出世就册封了固伦公主。还下诏大赦天下为如妃与小公主积福。
这一份殊荣,是从来没有过的,沛双总觉得小姐这些年的苦,总算没有白吃。起码皇上真心待她好,岁算不得一心一意,可总是比旁人优渥得多。“小姐,皇上册封了小公主为慧愍固伦公主,已经昭告天下了。”
如玥这才仰起头,对上沛双的眸子,欣喜道:“慧愍固伦公主,慧愍!皇上的心必然与我是一样的,感激上苍的恩赐、怜悯。”
芩儿不住点头,一个劲儿的抹着欢喜的泪水:“娘娘您昏睡了一整夜,皇上一直陪伴在您身侧。这会儿刚去上朝,说是一会儿下了朝就来瞧您和小公主。”
忍住眼泪,如玥轻柔的将自己的脸庞贴在笑薇柔嫩的脸上。“额娘好不容易才有了你,无论发生什么,额娘都会好好保护你。笑薇,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长大,额娘一定要看着你平平安安的长大。”
“会的,会的,如妃娘娘放心就是,小公主一看就是有福的相貌,必然福泽深厚。”一旁立着的奶娘,正是如玥幼时府里奶娘的儿媳常娘。
如玥之所以请她入宫带笑薇,也是因为之前的教训。宫里的奶娘自然不可信,若非知根知底儿的,她也实在不敢托付。
“有心了,以后笑薇就由你照料了。”如玥冲着她感激一笑。
常娘很是拘谨,腼腆笑道:“奴婢一家受主事大人恩惠,如今奴婢又有幸入宫照料小公主,全赖娘娘信任。必然不会有疏失的。”
沛双破涕为笑,轻柔的从如玥手里接过小公主递给常娘:“小姐,您才诞育小公主,身子虚弱,可别累着了。”
如玥微微有些不舍,为难道:“可我还没看够,我还想再看她一会儿呢!”
常娘连忙走近几步,就立在床边:“奴婢抱着小公主,娘娘只管看着就好。万万别累着自己,月子里女子身子最弱,可不能不当心。”
常娘言罢,芩儿也嘱咐了两句,一屋子的人围着小公主与如妃,说说笑笑的,这个年才算是真过得有意思了。
未免惊扰的如妃安养,皇帝刻意下旨令皇城之内,不许燃放爆竹。紫禁城里,也难得有这样宁静的年关。
只是这样的安静从来不会长久,那些早有图谋之人,也必然容不下这份安逸。如玥看着襁褓之中的女儿,虽然满心温存,可到底还是忧心不减。栾儿便是最惨痛的教训,定嫔不除,难保笑薇平安,她又怎么能令历史重演,伤痛反复呢!
心中一点一点的坚硬起来,好似盛满了冰水,冻结成冰。“本宫只怕,皇上越是疼惜笑薇,她的危险就越多。而我总有力不能及的时候,倘若再有什么万一……”
“小姐,您说什么?”沛双见如玥喃喃自语,不由得问道。
如玥这才缓过神来,不免尴尬一笑:“没有,我在想如果栾儿还在,应该能满地乱跑的看妹妹了。”
众人均沉下了头去,这种痛楚并非时间能消磨改变的。只要想起,心中那愈合了的伤口就会再次滴血。
皇帝下了朝,忙三火四的往永寿宫赶。下了辇车,更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宫里走。常永贵腿脚更利索,先于皇上往后院去,还不是的转过头催促几句:“皇上,您当心脚下啊,快着点,这会儿如妃娘娘应该醒了。”
才进后院,却是袭儿满面春风的迎上前来:“王爷,奴婢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福晋她,给您添了个小格格呢。您快去瞧瞧吧!”
这话奇怪,皇帝不由得一愣。常永贵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忙解释道:“皇上,自上次袭儿受伤,脑子里的瘀血就未能清楚干净。这会儿难免有些失神,怕是记错了潜邸的事儿。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袭儿不明所以,忙又道:“王爷,您别愣在这儿啊,快去看看福晋吧。小公主机灵着呢,管保您一见就疼爱。”
皇帝嗯了一声,脸上又挂上了笑意:“朕这就去看看。”
“那奴婢去熬鸡汤,待会儿给福晋补身。”袭儿欢天喜地的欠了欠身子,一溜烟的跑了下去。丝毫没有半点庄重的样子,倒还像是府中那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
“朕怎么会怪她呢,若非为了保护如玥,袭儿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常永贵,你记着什么时候御医来给如玥请平安脉,也顺便给她瞧瞧。到底是慧凊(先皇后)身边的老人儿了,朕总不能亏待了她。”
“是,皇上。”常永贵也觉着有些惋惜,又忙道:“皇上,咱们别跟这儿站着了,赶紧去瞧小公主去吧。”
皇帝朗声大笑,也不免加快了脚步:“真就是皇帝不急,急坏了太监。你看看你,哪里有这么心急。”
定嫔立在自己宫里的前院的松树边,看着细密如针的松枝,只觉得一颗心早已被刺的千疮百孔,一点也兜不住东西了。
庭院的回廊上,数之不尽的红灯笼蜿蜒迂回的迎风曳曳,不由得让人心烦不堪。“田嬷嬷,皇上有多久没来与我说说话了。”
见田嬷嬷走来,定嫔隔着好远就这样问了一句。
“娘娘,外头当风,不若回去烤烤火吧。”田嬷嬷缓缓走过来,想扶定嫔回去。只是手触及定嫔的玉手时,才觉得冰冷如冰,早已僵硬的没有一点温度了。“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身子是自己的,若是您即便是冻成了冰块,这会儿皇上也看不见,看不见自然不会心疼。”
“嬷嬷错了,皇上即便是看见了,也必然不会心疼。还未走进本宫的厢房,竟被佳贵人带去了西里间了。”定嫔的声音,夹杂着冬日里苍劲有力的寒风,犹如一把钝刀,来回的割着自己的耳朵。
“你还别不信,就连寒霜那儿,皇上也有许久没去了。”定嫔沉痛的闭上眼睛,泪水还未落地,就被冻成了冰晶,凝结在脸上凉的发凉。“还有这红灯笼,既然是白天不用掌灯,为何不取了去。咱们这一宫里,哪有什么喜事儿可言啊?”
“是,娘娘,老奴这就吩咐人去摘了。就算是晚上,咱们也不挂了。娘娘,您随奴婢回去吧。若是您真让风扑了,只会让仇者痛快。凭什么遂了她们的心!”
这话倒是有点作用,定嫔与她对了目光,不免苦苦一笑:“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心。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旁人能轻而易举得到的,本宫费尽心力也求不得。难道真是我命数如此,唯有俯首人命么?”
田嬷嬷扶着定嫔,咬着牙道:“怎么可能。什么命数,什么注定,奴婢从来不信这些。娘娘您是人中之凤,这些年忍辱负重,也正是为了万人之上的那一日。不过是时候早晚的事儿,奴婢必当为娘娘您分忧,好好想个法子。”
定嫔微微颔首,目光里带着些许信任:“嬷嬷,现在也唯有你能替我分忧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有法子,一定有。”田嬷嬷看着定嫔容颜憔悴,不由得心疼。同样为皇帝的妃子,为何旁人宫里就能鲜花锦簇,而这长春宫里却冷寂的只剩下几只灯笼。 
  
第一百零二章:福兮(二)
冬日里本就少有走动,加之又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就更鲜少有人冒着风雪出门了。这积雪很厚,整个皇宫好似一夜之间焕然一些,银装素裹的别有一番看头。
如玥月子里贪睡,醒来时觉得外头亮堂堂的,便披上了一件厚实的衣裳,立在紧闭的窗棂边,透过并不算厚的窗纸往外看。
“小姐,您怎么下地了,还立在床边,看着凉了。”沛双端着热粥进来,不由一惊,连粥都险些泼了。一股冷风灌进来,吹乱了如玥两鬓的发丝,寒意侵袭。这一吹,倒是令她精神了许多。
“不想内寝这样暖和,不吹风,还当是春天来了。可宫外却是冰天雪地的世界,沛双,我真怀念咱们小时候,堆雪人打雪仗的日子。”如玥搓了搓手,缓慢的走回了床边。
沛双已经将热粥递到她手边,配了一根银质的小勺:“奴婢知道娘娘您喜欢看雪景,尤其是铺天盖地的大雪美景。可惜现在不行,您的身子弱,经不得风,只怕要看也得等来年了。”
“笑薇呢?昨晚夜凉,睡得可好么?”如玥看不见女儿一会儿,心里就惦记的不行。一来是因为曾经的阴影,二来她总觉得再没有什么比这个女儿更重要了。与皇上的情分,这么些年好似也折损的差不多了。
如玥早已经不敢奢望什么真心实意,只要皇上偶尔疼惜关怀,已经算是很好很好的了。只是比之从前,自己不会那么傻傻的去要求太多,总好像现在这样,每天躲在宫里,享受着看似清净的日子,有女儿为伴,也就足够了。
“您就放心吧!常娘是咱们府里出来的人,疼小公主得很。昨个夜里,小公主的寝室十多个奶娘、宫婢轮流跟着常娘一起照看呢,断然没有一点错。奴婢也去看过两回,小公主睡得可香呢!再者,日前皇上来瞧小公主的时候,赏了宫里最厚实的帷帐与屏风挡住了门窗,怕奴婢们往来风凉扑了小公主。光是皇上这一份爱怜之心,也足够小姐您安心了。”沛双不似从前那样冒冒失失的,前言后语也都说得格外有理。
如玥不住的颔首,微笑,可心里始终是酸涩的。皆因曾经将沛双许配徐淼,这件事成了她心头一根永远拔不掉的痛刺。眼看着沛双也有二十八岁了,匆匆而过的年华所剩无几,难道真的要陪在自己身边老去么?
这话如玥憋在心里不敢问,是怕沛双自己更介意,介意的难受。
“好喝么小姐?”沛双却没有看透如玥的心,弯眉笑眼:“可是奴婢亲手熬的呢。兑了些乌鸡汤在里面,去了皮的老火汤,不太油腻,却有滋味。”
“好喝。”如玥抿唇吃了两口,柔柔的笑着。
正说到这里,却有小宫婢慌里慌张的从门外跑过,似没有停下来径直冲进了耳房去。粗重的呼吸声和笨重的脚步声显示,她至少跑了好一会儿了,看样子是有什么事儿发生。
“怎么了?”如玥蹙眉问道:“沛双你去看看,宫里严禁奔跑是谁这样不懂规矩。”
沛双点了点头:“奴婢去去就来,小姐您好好吃粥吧。凉了就不好了。”
待人退了下去,如玥漫不经心的搅了搅大半碗的粥,早已没有了食欲。无论什么时候都好,后宫里从不会有真正的宁静。这么想着,她不自己觉的抚了抚自己的脸颊,难道要趁着自己还没有人老珠黄的时候,攥紧手中的权利么?
正想得入神,沛双又匆匆走了进来。“小姐,方才跑过去的是陪在袭儿姑姑身边的小宫婢,她说一大早起,姑姑非要去采梅花上的雪给小主煮茶,拦也拦不住。可咱们宫里就后院两棵绿眉,她转身去取器皿来时,袭儿姑姑就不见了。”
“派人到处去找,袭儿是为了救我才受伤,如今瘀血未清,脑子不如从前那么灵光了。你让人谨慎着去找,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如玥又叮嘱了几句,忽然就觉得身子乏了。“沛双我不吃了,这会儿总觉得精神不济,你扶我眯会儿。”
“是,小姐。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沛双扶了如玥上床,替她盖好了锦被,有看了看炉子里的炭火,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乐喜儿侯在门外,等着沛双的信儿。见人出来,才走上去问:“主子怎么说?”
沛双摇了摇头,谨慎道:“让咱们在宫里找一找。”
“哎呦,您没说实话啊?”乐喜儿虽然着急,却也没有忘记蚊音说话。“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您怎么能不说实话呢!”
“这算什么大事儿,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沛双勾起唇角,一把攥住乐喜儿的手,两个人由回廊绕到了下院,远远离开了如妃的厢房。沛双这才轻声道:“袭儿姑姑不过是将紫敏推下了结冰的莲花池,人现在昏迷了,又没有死。再说她也是错手,不是故意的。”
“我的沛双姑姑啊,您怎么还不明白呢。当时皇后娘娘与紫敏在一起呢,谁知道袭儿姑姑是不是想要把皇后推下去才故意为之的。倘若皇后娘娘一口咬定如此,袭儿姑姑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了。您这会儿还瞒着主子,万一真出了事儿,诬蔑是咱们主子的心意,那怎么是好啊?”乐喜儿这么想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沛双蹙了眉一想,心里还是犹豫的不行:“你不知道月子对女子是多么重要的时候,小姐若是这会儿养不好,往后的麻烦更多。咱们不是还怕望着能看着小姐再替皇上添几个小阿哥呢么?反正芩儿姑姑已经去打探消息了,再等等又何方。”
“可是主子她……“乐喜儿本来想说,主子她要事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可是这个她字才说完,乐喜儿就见如玥批了厚厚的帛衣,站在眼前不远处。
因着沛双是背对如玥站着,并未发觉。只发了狠话道:“你这猴崽子,是不是又皮痒了。我说不许告诉小姐,就是不许。你在多嘴,当心我罚你跪在雪地里一晚上。”
如玥知道沛双的心,可沛双却不知道她的心。在她眼里,袭儿与沛双与芩儿是一样重要的。若是没有袭儿,当夜便不是她杀了徐淼,恐怕死的人就是自己了。可是沛双总以为,奴婢的本分就是保住主子,却不是让主子来为自己操心。
眼睛微微泛起了湿意,如玥轻轻咳了一声。
沛双猛然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如玥立在身后,一脸肃然。“小姐,您怎么出来了,这样冷的天,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奴婢扶您回去。”
如玥嗯了一声,看了乐喜儿一眼:“你也一并进来。”
“嗻。”乐喜儿蹙着眉,硬着头皮跟在了二人身后。
“有什么瞒着我的话,只管说吧?”如玥坐定,眼中的笑意一点也看不见。沛双知道她是动了真章的,也不好再隐瞒什么:“小姐,奴婢也是方才得到的信儿。陪着袭儿姑姑的小丫头说姑姑去了梅园。路上遇见皇后娘娘和紫敏姑姑,不知道怎么就起了冲撞。
还失手将紫敏推进了结冰的莲花池中。池上的厚冰当即被砸了个冰窟窿,人就这么掉下去了。捞上来时,已经昏迷不醒了。”
如玥品着沛双的话,心里少不得狐疑,好端端的袭儿会和皇后起冲撞?可就在这转念之间,她猛然意识到袭儿最终退下荷花池的人,不是皇后而是紫敏,心中便忽然明白了什么。袭儿必然就是冲着紫敏去的。
“人现在何处?”如玥笃定不已,也即刻就明白过来,首当其冲的,是要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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