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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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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妃是没想过,还是根本存心为之,还用说么?
恩贵人心中有气,不觉脸泛潮红。自己明明方搬进宫去,安嫔便落了胎得罪了皇后,还连带着皇后也被禁足了储秀宫。这也就罢了,可如今,连皇上也不爱打理安嫔了,捎带着自己也再不能再承蒙恩宠。
这分明,就是如妃故意陷害自己的伎俩。
玉嫔听了恩贵人的辩驳之言,也觉得窝火得慌。遂起身道:“恩贵人的话也无可厚非。可刘佳氏罪妇疯疯癫癫,必然不是好对付的。身上有伤又岂会只伤到一处,若是恩贵人不放心,大可以请嬷嬷们来,仔细为诚妃检视全身,看看到底有多少伤,才好作数。”
这一席话,玉嫔一改往日温婉的性子,说的极为铿锵有力。恩贵人无从辩驳,不由得灰着脸坐了下去。“玉嫔娘娘何必恼怒,臣妾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就事论事自然是好,就怕有人旁逸斜出的厉害,连心都跟着长歪了。”玉嫔愤懑的剜了恩贵人一眼,旋身对如妃道:“臣妾还觉得有一点很可疑,诚妃凭白的失踪了,怎么近身侍婢也不急着来报。请如妃娘娘传景阳宫的鹭儿来问问,其中必有古怪。”
诚妃似被点醒了一般,急急道:“如妃娘娘,臣妾想起来了,肖四儿说臣妾用随身携带的玉佩堵住他的嘴。那玉佩何在?还有就是,臣妾身上除了膝盖与掌心,在跌倒时损伤,便再无其余的伤痕了。臣妾愿意如玉嫔娘娘所言,请嬷嬷当着众位姐妹的面,验明正身。”
如玥稳操胜券,眼神中流露出一缕细微的得意,恰到好处的安抚了诚妃稍安勿躁。“肖四儿,那玉佩何在,呈于本宫瞧瞧。”
肖四儿点了点头,忙不迭的从怀中掏出一物:“如妃娘娘请看,正是这一块。”
“娘娘,这玉佩并非臣妾所有,是肖四儿他栽赃嫁祸于臣妾的。”诚妃不禁激动起来,泪眼中涌现出闪烁不定的希望之光。“苍天有眼,肖四儿以为用我身上携带的玉佩就诬蔑于我,却恰是这一块玉佩还了我公道啊!” 
  
第四十六章:阴谋(五)
说话间乐喜儿手底下的小太监蹿进了正殿,交头接耳的与乐喜儿说了几句话。得了信儿,乐喜儿三两步走近了如妃身前,附耳又将话再述了一回。
诚妃眼珠不错的盯着如妃的面庞,一丝一毫也不敢懈怠。
待到如妃与乐喜儿说完话,才接着道:“那玉佩根本就是……”
“哎,诚妃别急。”如玥打断了诚妃的话,兀自道:“本宫更有兴趣先验明正身!”“娘娘您……”诚妃以为如玥变了心意,不觉泪意翻滚,却硬气道:“臣妾是清白的,臣妾愿意。”话毕,诚妃便昂起头,硬是要解开自己领口的盘扣。
“诚妃。”如玥轻轻唤了一声:“本宫的确要验明正身,却不是你的。”
“什么?”诚妃诧异的不行,一时没有回过味儿来。
“肖四儿。”如玥凛起骇人的正气,目不斜视:“挽起你的袖管,让本宫看看你的手臂。”
“这是为何?”肖四儿想也不想,脱口问道:“奴才又没有杀人,如妃娘娘您为何要疑心奴才。再者说,奴才天生就是干粗活的命,哪里能没有个磕磕碰碰的。难不成身上带着伤的,都是在皇宫里辣手行凶过的么?”
“大胆,娘娘面前岂容你多嘴。”沛双怒目相向,动作迅猛的强行揪住冯四儿的手,一把将他的袖子扯了下来。身手利索不说,且干脆泼辣,令众人啧啧赞叹不已。
“现在可还有话说?”沛双擒住肖四儿的手,生生撇向如玥面前:“小姐您看,她手臂上分明是女子新抓的伤痕,这才是稳稳的铁证。”
“也让众位妹妹瞧瞧。”如妃淡漠的扫了一眼,转对诚妃道:“现在,你可以讲讲那玉佩的由来了。”
诚妃欣然点头,感激的冲如玥一笑。“玉佩本是臣妾的近身侍女之物,并不名贵。先前红英流苏旧了些,臣妾闲来无事便想着重编一条。试问这样普通的玉色怎么会是臣妾的贴身物,而我亦不会用旁人之物去做了人情,令肖四儿闭嘴。”
淳嫔一心想着讨好如玥,少不得附和几句:“是呢,臣妾看着,那玉色也不是多通透。再者说,肖四儿身上的伤,总不会是自己抓破的吧!如妃娘娘目光如炬,必是一早就看出破绽来了。”
玉嫔轻咳了一声,像是不太舒服的样子。如玥不免蹙了眉,关询道:“可是身子不爽么,不如先回宫歇着。”
本是要推辞的,可玉嫔想起四阿哥这会儿也该用晚膳了,便起身跪安:“也好,总是惦记着四阿哥,回去瞧瞧就放心了。”
玉嫔走下去,正在经过诚妃与肖四儿身边时,忽然听得沛双“哎呦”一声,还未见清是怎么一回事儿,脖颈处便被人狠狠卡住。“呜……”玉嫔吃痛,秀眉拧成麻花。
宫嫔们炸开了锅似得,惊得乱跳乱叫,嘴里还不住的惊呼:“快来人啊,侍卫……”倒是淳嫔总算镇定一些,没有惊慌失措的喊叫,反而是不动声色的退后了几步。
“肖四儿,你不要命了?”如妃猛然起身,满面肃杀之意:“以你的身份,也敢僭越玉嫔,还不快束手就擒!”
沛双没料到这个肖四儿竟是会功夫的,白白吃了他一拳,手臂瞬时脱臼了。直痛的她额上青筋暴起,想动也十分吃力。
“哼哼……你们都给我安静点!谁再敢求救,奴才就先伺候了她上路。”肖四此言一出,宫嫔们立刻默了声音。他这才稍微放心,一边抢占有利地势,一边提防着沛双上前。“奴才倒是没有想过,如妃这般厉害,短短的时辰就料到凶手是奴才了,当真令人钦佩。
话说回来,如妃你聪慧过人,奴才也不是傻子。落在你手上,本就是死路一条,就算对玉嫔客客气气的也换不来这条命。倒不如拉上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呸!”玉嫔啐道:“当本宫怕死么!你要杀便杀。”
随着玉嫔的话音落,肖四儿猖獗的笑声肆意而起:“好一个玉嫔,倒是有骨气的。奴才可一早没瞧出来。”手上的力气又使了几分,肖四儿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那么好吧,奴才就成全了您。”
“助手!”如玥心如火焚,急怒攻心:“你不怕死,就不怕连累亲族么?再要对玉嫔无礼,别怪本宫不客气。”
“如妃娘娘抬爱了,连奴才的家人也一并恩泽了。”肖四儿傲然仰起头,笑容猥琐而不屑:“可惜奴才是打那青石头缝里钻出来的,孑然一身。不死也是留在紫禁城里活受罪,反不如死了痛快。”
“本宫再说一次,放开玉嫔。”如玥的目光锋利无比,迎上肖四儿的目光全然没有半点畏惧。“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杀害冷宫里刘佳氏罪妇,本宫就放你出宫。”
“哼,只要奴才一松开这手,如妃娘娘永寿宫的侍卫便能将奴才擒住。难道我会信么?”肖四儿抱着必死的决心,分毫不肯退让。
眼见着玉嫔的脸色越发红紫,如玥的心痛得几乎痉挛。沉了一口气在胸腔,临危不乱,如玥不卑不亢道:“暂且不说旁的,冷宫里的罪妇刘佳氏本就触怒了龙颜,才被幽禁直至归西。说白了,你肖四儿杀的不过是个死有余辜的罪妇,根本算不得多么严重的罪行。只消本宫点头,紫禁城里没有人敢为难于你。
可玉嫔是无辜的,你若伤害了她,就等同于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孰轻孰重,难道你不会分么。再有,无论是谁指使你陷害诚妃都好,毕竟他不是你的爹娘不是你的骨肉血亲,你犯不着用自己的性命,甘为别人脚下垫砖,心甘情愿的替别人去死。”
分明是分心的话,如玥说的极尽动听。肖四儿的心开始左摇右摆,极为不定。
如玥见他神色有异,知晓已经抓住他的软肋,遂趁热打铁道:“你有这般好的伸手,倘若弃暗投明,必然能得到重用。既然奴才的命运无法改写,为何不当他一个堂堂正正,能呼风唤雨的奴才?也总不枉费你这一世入宫!”
沛双与如玥飞快了对了眼色,趁着肖四儿分神,猛然一推自己的手臂,脱臼的关节立伴随着剧烈的痛楚随即恢复灵活。
“你想干什么,可别乱动。”肖四儿听声,少不了警惕的告诫沛双一句。卡住玉嫔的手,也不由得又猛用了些力。“都让开,如妃娘娘的话虽然并不可信,可奴才始终爱惜自己的性命。放我出宫去,再给我准备一些银钱傍身,能安然无恙的离开紫禁城,奴才必然饶了玉嫔的性命。”
“好。”如玥爽快的应了声:“本宫姑且信你,若是玉嫔有什么不测……”
“放心吧。”肖四儿狡黠而笑:“奴才虽说算不得男人,却也知晓怜香惜玉。有大把的银票在手,奴才也实在犯不着与高高在上的宠妃为敌。”
肖四儿擒着玉嫔,边说边往一旁退:“如妃,先让人把银票给了奴才吧,有了票子在身上,奴才怎么也能安心一些。”
如玥颔首,袭儿便要退下去。“慢着!”肖四儿喝道:“都不许离开正殿,否则奴才怎么知道你们会动什么心思。后宫里的主子们向来没有旁的本事,可斗心机却个个都是行家。就在这儿,摘下你们身上的珠翠用布包好,价值连城的玩意儿,总比银票值钱!”
“那也得你会分辩才行。”如玥漠然道:“连玉的成色也不会看,给了你也是白白糟践了东西。”
“你说什么?”肖四儿见如妃的态度忽然转凉,不觉心惊。
“肖四儿,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究竟何人主使,说出来,你便可以走了。”如玥咄咄之气,犹如强势的海浪扑袭。肖四儿心惊的厉害,总觉得背后有人正用刀尖儿指着自己。那刀锋的寒气,已经透过肌肤渗入骨髓,直教人胆颤。
忍了几忍,肖四儿终究还是回头看上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便令他被割断了脖颈。
“奴才救驾来迟,还请如妃娘娘恕罪。”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先皇后的幼弟,喜塔腊镇宁。
肖四儿气绝,手却依然死死擒着玉嫔。索性沛双利落,扑上去生生掰开了手掌:“娘娘您没事儿吧?”
玉嫔的脸上,尽是肖四儿腥臭的血水,惊惶加之恶心,脸色泛着淡淡的青绿,连连摇头:“本宫无事。”
如玥这才松了口气,顾得上与镇宁说话:“有劳大人了。若非您来得及时,只怕这会儿玉嫔仍旧不能脱身。”
“奴才这会儿前来,是为了护送……护送贡品入宫,顺便向如妃禀明贡品种类数量等等。”镇宁这话说的十分暧昧,可暧昧之间,又透着些许凉薄。
如玥弄懂了他的话意,便吩咐袭儿道:“你先送玉嫔回宫,本宫自会让乐喜儿安排护送其余的妹妹。今儿在我这里受了惊,愧对各位了。”
妃嫔们哪里还顾得上虚礼,个个表情扭曲,捂着口鼻匆匆要走。生怕那肖四儿死而复生,又跳起来杀人一般,也不待乐喜儿安排,一个个便脚底抹油似的的急急退了下去。 
  
第四十七章:阴谋(六)
几个小太监麻利的处理了肖四儿的尸首,以及地上的血迹。正殿之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肃。
跪在如玥下首的,只剩下满面喜悦的诚妃,尽管如此,泪水依然珠粒儿似的往下落,没有一刻的间歇。生死一线间,她怎么也没想到,将她拉回人间的这双手,竟是她曾经无比痛恨之人的。
有一丝悔意涌上心头,或许她从未看清过裹在昂贵华衣内人心吧!
如玥阖目沉静了片刻,方道:“诚妃,今日之事本宫已悉数了解清楚。方才乐喜儿吩咐人从肖四儿送膳的马车上搜出了他行凶时所着的血衣,而你的婢女鹭儿也在事发前被人击晕,捆绑在你厢房之内,故而令其余人没有发现你失踪之事。
既然你是清白之躯,本宫自会禀明皇上还你公道。倒是有一点,本宫必得提醒你,景阳宫一应的护卫与宫人该撤换的撤换,该惩治的惩治,容得歹人入宫,轻易在你的食物里投毒,这样的劣事断然是不能再有了。”
“多谢如妃娘娘提点,臣妾必当铭记于心。”诚妃首一次如此诚恳的向如玥叩拜,激动的不能自抑。“臣妾死而复生,托赖娘娘恩惠,自当竭心尽力为娘娘效劳。”
“旁的事往后再说不迟。沛双,你送诚妃回宫安歇,请御医来瞧。”如玥刻意这样说,目光触及镇宁,却见他一脸平和。
反而是沛双有那么些许的不自然,眼眸中流露出细微的不舍。已经许久没见他了,还没说上一句话……可即便小姐不打发自己走开,又能与他说什么呢?“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沛双终究还是狠了狠心,扶着诚妃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袭儿与沛双不在身边,乐喜儿又前往养心殿将此事禀明皇上,如玥身边从未这样清静过,这令镇宁的心不免激动起来。若要说什么,此时便是最好的良机。
“护送贡品一类细琐之事,何时要劳动大人您出手了。哦,对了!本宫若没记错,皇上亲赐了子爵的身份,如今爵爷再不是御前侍卫了,根本不必时时入宫,也不便时时入宫了。”如玥心里拗着一股劲儿,自她猜到是镇宁挟持了石黔默气就不打一处来。
“如妃可是怪我了?”镇宁敛了笑意,眉目清冷。
“本宫为何要怪你?”如玥似明朗又格外糊涂,说笑间添了几许凌厉之气。
“之前安插秀女之事,的确是奴才向沛双姑娘打探了消息。后使事情败露,也的确是奴才急功近利,揠苗助长了。”镇宁的心微微颤抖,旦见远处立着几个粗使的宫人,胆子越发大起来。“奴才有一密闻要禀明如妃娘娘,请您恩准奴才上前说话。”
不待如玥点头,镇宁便自顾自的走近。
“你想说什么?”如玥偏过头去,不动声色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奴才多事,也是为了娘娘您的安危。如今皇后被禁足储秀宫,正是最好的时候。咱们尽可以设法将其除去,娘娘即可代之为后。果真如此家姊的大仇也总算得报!娘娘意下如何?”
“我从未有此心,爵爷这么说,岂非是要我的性命?”如玥将心底的愤懑泯于眼底,只是一副淡泊从容的样子。“先皇后唯一的心愿,是要如玥辅助二阿哥登基,却并非复仇。怕是爵爷您搞错了!”
“若无皇后这块绊脚石,二阿哥的地位便更加稳固,不是么?”见如玥丝毫不为所动,镇宁借着讥讽道:“御前侍卫如何,子爵如何,还不都是皇家的奴才。”镇宁冷冷一笑:“正如娘娘您一般,贵为如妃,亦不过是后宫里的一抹粉黛,终究万千丛中一点红罢了,你能确保皇帝的心中永远会有你的位置么?”
听起来的确是镇宁的奚落之言,可他未宣之于口的,却是满满的炙热真情。
他不同于皇上,不会让她委身,只是那一抹殷红。情愿用尽心力,让她绽放为他的一整片的春色。
可惜落花总有意,流水始无情。如玥一整颗心都交给了皇帝,根本不懂也不愿意去懂镇宁的心意。
开口有些凄然,却是自己的真心,如玥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如妃,心静澄明。“我决意步入皇宫的那天起,就知道于皇上来说,我不过是宫嫔之一。皇上能如此待我,已经很好了。人贵知足,也因此,我本分而甘心,就此穷尽一生。”
镇宁没料及如玥会说这些,顿时又惊又气。
“如妃果真想清楚了?”镇宁逼近一步。如玥退无可退,不由得站挺直脊背站起身来:“没有什么想不清楚的。”
“看来如妃对皇上果真情比金坚,也惠及了旁人。”镇宁胸口堵得慌,他早已不是那个冲动莽撞的少年儿郎,如今他也懂得筹谋懂得算计,懂得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可她的眼里、心中,完全没有半分和他有关的东西。
“奴才僭越了。”镇宁识趣而失落的后退两步,双手抱拳:“还请如妃娘娘恕罪。”
“本宫没放在心上。”如玥稍微平复了自己的心。“那么爵爷,可准备好了接沛双出宫么?”
“什么?”镇宁尤为愕然:“如妃这话,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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