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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烟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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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昨天夜里说的话,彻底撕烂了她心里薄薄的妄想,让惶恐曝晒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她怕,她留不住君宁了……
“君宁他……”叶裳容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问“他还有多少日子”?
不,在他面前装得再镇定,也休想她能问出这样的话。
钱大夫看着叶裳容,半晌才轻叹了声,“老朽与如夫人,曾经有个约定。”那平淡无波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多了生死。
叶裳容知他此时提起这个一定有用意。她心下虽然惶惑得没个是处,却还是硬逼着自己平静下语气,然后问道:“是……什么约定?”
“三公子的病乃是心脉过窄。”钱大夫一顿,转而说道,“所以老朽当年就对如夫人说过,三公子此病花费银两事小,却丝毫经不得风吹草动,否则功亏一篑万事皆成泡影。”
叶裳容皱起眉。
这话听着并不是治不得的意思。她心里才略微升起一点希望,只是想到刘启文的样子又沉重起来。
“您是说……”叶裳容问得艰难,“君宁他是,可以治好的?”短短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她生怕听到个“不”的回答,却又忍不住要问。
“婴孩长大的不止身体,体内五脏六腑也会跟着长大。心脉窄小之人,只要挨到身体长成便能不药自愈。是以这病虽然凶险,却并不难治。”
叶裳容略怔,便明白过来。
只要长大就能好的,的确不难治。但是依照他的说法,心脉窄小之人必然体弱,而体弱则一定多病。甚至寻常孩子哭闹几下不算什么,有这病的却可能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夭折了。
但是……
叶裳容不由疑惑,如果钱大夫说的是实话。那么刘启文的病,不是该好了吗?
许是她的疑惑太过明显,钱大夫眼里流露出几分暖色,“十几年无望的等待对一个孩子太过漫长,所以如夫人与老朽约定,三公子的病状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绝不传给第三个人听。”
钱大夫话说到这里,一切都合情合理。
但是瞬间,叶裳容就发现不对。
“但是城里一直有流言说,君宁他活不过十岁。”叶裳容心里隐隐泛起一股不安。
细想起来,老夫人对刘启文冷淡是希望他养成寡情冷清的性子,其目的只是想让他平安长大。姑且不论这种做法对不对,老夫人绝不可能传出什么“活不过十岁”的话。
现在看来,钱大夫也不像是会说这种闲话的人。
那么,这话最先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
“君宁心脉过窄之症,现在是治好了?”叶裳容的声音慢慢地沉了下来。
“是。”老大夫郑重点头,短促有力的声音让人起不了丝毫误解。
“但是君宁他的身子……”叶裳容用力咬着唇,皱起眉。
“这个,”钱大夫仍是一脸淡然平静,“老朽就不明白了。”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里,丝毫有些隐隐的期待。
就算按照一般说法,即使病去如抽丝,身子也该是越来越好的。但君宁却每况愈下,如今更像风前残烛。
如果不是他的身子有病,那么……
人为?
叶裳容心陡然一颤,猛抬头看向钱大夫。
如果真是人为……
虽然诊脉开方的是钱大夫。但是抄方抓药熬药,一路能经手的人又太多。
“大夫,您早就知道?”叶裳容突然想到些什么,语声中不由带上不悦。
身为月月为刘启文诊脉的大夫,这状况怎么都该察觉。她可不信,身为告老的御医竟然连这点不妥都察觉不出来。
钱大夫突然叹了一声,“没有,老朽为三公子诊脉,竟然没能发觉任何不妥。”老大夫的眼里,有一丝清晰的愧疚。
叶裳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钱大夫若是存心隐瞒,何至于今天跟她说这些?
但是钱大夫若一早就察觉了刘启文情况不妥,但是每回诊脉却又诊不出什么异常的地方。
他的意思如果是这个……
难道刘府里,有比钱大夫更精通医道的人?
叶裳容突然想到一个人,用力握紧拳。
“唉,人老了就愈发不中用了。”钱大夫突然说道,“老朽愧对如夫人和三公子。”
“不,”叶裳容站起身,然后深深地低下头,“裳容多谢大夫。”
“哪里哪里。”钱大夫看着她,见她眼中一片沉毅若有所得,反倒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天色不早了,叶姑娘早些回去吧。”
叶裳容才待开口,绿芷突然从门外跌跌撞撞地扑进来。她一脸惨白,满眼惶急无措,“小,小姐,三公子不好了!”
“轰”的一下,叶裳容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身子。她死死握紧拳头,好一会扭着脖子看向钱大夫。
老大夫也是一脸凝重,“快,一起走。”

   

眼泪

  叶裳容先是小跑,到后来一路奔进刘启文的卧房。
绿萱蹲坐在门口,捂着嘴低声哭着,她一身浅蓝的衣衫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红色。
“绿萱,君宁他……”叶裳容停下脚步,看着绿萱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小姐,小姐,公子他……”泣不成声的绿萱,根本说不清话,“好多血……”
还活着就好。
陡然听见噩耗后,胸口彷佛被塞进一块巨石,此时似乎才终于能透几分气了。
与她同来的钱大夫到底年纪老迈,晚了她好些时候才到。叶裳容逼着自己硬转过脖子,艰难地说道:“钱大夫……”
“老朽明白。”明白事态紧急的老大夫也不多话,径自挎着药箱进了内室。
绿萱看到大夫来了才安下几分心,却也好一阵才止住了哽咽。她见叶裳容只知道呆站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地朝内室看,怕她时间长了受不住便去拉她坐下。
叶裳容心下焦急,哪里还坐得下来,只胡乱应了声又朝里面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钱大夫才满头大汗地从里面出来。他看见叶裳容脚步一顿,长长地叹了口气,“老朽无能,姑娘有什么话,快说吧……”
这一句话,彷佛平地一声炸雷,懵了叶裳容。
她走进内室。
屋子里,安安静静,彷佛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因为她住进来的而添的东西,都在该在地方。但是那个人……
叶裳容一步一挪地到了床边。
那个理应和春风一样温柔缱绻的人,却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
雪白的被子上到处一团团鲜艳的红色。与他惨白的唇色相比,干涸的靴子却是那么触目惊心。他呼吸轻浅得,就好像随时会停下来一样……
“君宁。”她俯下身子,尽量贴近着唤他,“君宁。”
刘启文的眼珠动了动,却花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灼然,你回来……”他声音细弱无比,几乎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嗯,我回来了。”她企图对着他微笑,嘴唇却颤抖着怎么也拉不出一个像样的笑容。
“对不起……”
叶裳容摇摇头。
“有件事……我想知道……”他轻咳了两声。
“什么?”
“你想,送给我……什么?”
叶裳容曾经说过的,她想送他一样东西,却是她送了他也收不到的。她不肯说那是什么,于是刘启文一直好奇着。
“寿命。”叶裳容一怔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鼻子开始酸涩起来,“我想要把寿命送给你。”
如果她还剩下四十年,那么就送给他二十年。
如果还剩下一天,那么就送给他半天。
“傻瓜……”刘启文突然猛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她脸上。
“君宁,君宁,君宁——”叶裳容惶急起来,搂住他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他用力抓住她的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你答应……你答应过,我……”
于是酸涩突然再也忍不住,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答应过你,我会对自己好的……”
“那就……”刘启文神情一松,又一阵猛烈的咳嗽。
“君宁,不要离开我。”叶裳容将他用力搂紧,“不要现在就离开我。你答应过要跟我成亲的,现在连五月都没有到,你怎么可以现在就离开我……”
“对不起……”刘启文伸出手,“对不起,灼然……”
叶裳容立刻将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
“好好……照顾……自……”
话没能说完,他的手陡然失去力量,从她的手里滑落。
她的眼泪于是再也忍不住倾泻而下。

君宁,我的君宁。
你知道吗?
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我不需要你强壮,不需要你做官,不需要你养我。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只要你能陪着我。
君宁,我深爱的君宁。
如果你不忍心看见我的眼泪,那么就睁开眼睛,再回到我身边来。
好吗?

   

原来

  “小姐,都安排妥当了。可以……”跨进门口的绿芷看着窗边的叶裳容,抿了抿唇,“走了。”
七日前,叶裳容在静园哭晕过去之后,绿萱说怕她伤心实在不敢留她在静园休息。绿芷想着也有道理,于是陪着她仍回到正院来。
叶裳容不久就醒了,却一睁眼,就吩咐绿芷说要走。
绿芷当时虽然奇怪,见她样子还好就松了半口气,自去收拾打点。然而接下来绿芷才发现不妥。
叶裳容当然算不得吵闹,只一双杏眼却向来生气勃勃。甚至不用她说话,只一瞥一转之间,便能把她的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
但是自她醒过来后,那股子明艳到让人眼前一亮的生气似乎就从她身上消失了。她整日里只知道静静地坐着窗边发呆,叫她会应也照常吃睡,却渐渐地让绿芷不安起来。
这哪里还是之前那个爽利干脆的小姐?倒与当年垂暮的老夫人似足了十分。那看不见的死气和疲惫从她身上蔓延出来,甚至将满园的□也染成一片萧索枯败。
叶裳容没有回头,只淡淡地问道,“什么时辰?”
“小姐,您真的就这么走了?”绿芷咬了咬唇,“三公……”两个字出口她自己脸色先一变,惴惴地看向叶裳容。
叶裳容年前就把叶家的家人迁去了扬州。绿芷的兄嫂在叶府谋了差事,再把父母也接过去安顿,全家都在扬州她自是没什么不乐意的。只是叶裳容这一走等于是将刘府整个抛下,别的不说,只今后可是再也去不了静园,再也见不到任何与三公子有关的一切,绿芷想着就替她难过。
然而之前还一脸平静的叶裳容,却只因为这两个字便皱起眉。她含下胸手紧紧抓住衣襟,一脸痛不可当的表情。
绿芷立时跑到她身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好一阵,叶裳容才舒缓下表情,“别夹带了什么刘家的东西。”
“小姐……绿芷明白。”深悔失言的绿芷声音里带上了哭音。她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那总管,刘仲仁就那么……”绿芷说到他,不由咬牙切齿起来。
谁能想,那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刘家总管,刘府谁都敬重的刘仲仁,竟然会在三公子的药里下毒?如果不是钱大夫从药渣子里验出来,只怕人人都道三公子是病故。
叶裳容终于转过头来,看了眼绿芷。那平稳无波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涟漪,阴寒狠毒渐渐在她苍白死寂的眼里凝聚,却在即将成形时陡然一散化成酸涩。
绿芷也是跟着黯然。
“君宁都……不在了。还计较他有什么用……”她又看向窗外,眼睛里刹那间死寂下来。
绿芷突然想起二公子刚过世时,少夫人的伤心露在明面上尚且差点熬不过去。如今叶裳容什么都存在心里……
她心里漫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却不知道该劝些什么才好。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绿萱的声音,“绿萱见过小姐。”
叶裳容静静地看着窗外,好似没听到的样子。
“小姐,公子请小姐移步静园。”绿萱低着头,声音平稳地说道。
屋子内突然寂静一片。
“啊?”绿芷陡然尖叫一声,“绿萱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叶裳容虽然没有动,身体却突然一僵。
“三公子,请小姐去静园说话。”绿萱低着头,继续声音平稳地重复了一遍。
“绿萱姐姐——”
她不是疯了吧?
绿芷知绿萱服侍刘启文多年,情分自也不同。只是看着她那镇定稳妥的样子,后面半句怎么都说不出口。
叶裳容脸色一片苍白,她定定地看着绿萱似乎在研判她的话,最后突然站起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当叶裳容从一路跑进刘启文的卧房时,他的床上斜倚着一个人。那人虽然清瘦苍白,满面病容,一双眼睛却乌黑透亮。他看见叶裳容走进来微微弯起唇角,“灼然。”声音涩哑难听,听上去倒也没有特别气虚的样子。
除了刘启文,还能是谁?
叶裳容愣愣地看着他,张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人……
她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的人,竟然还像她的记忆一样坐在那里对着她笑。是她思忆成狂彻底疯了,还是她昏迷未醒,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幻影?
“来。”刘启文向她伸出手。
叶裳容的目光愣愣地从他脸上,滑到他摊开的手上。
她想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却更怕那只是一个影子。如果她伸出了手,却终于无法碰到他……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一抖。
“灼然,过来。”刘启文催促了她一声。
那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还有那温柔却涩哑的声音。
她的,君宁……
叶裳容愣愣的,彷佛受到蛊惑般,忍不住一步步地向床边挪近。
如果他还在,有多好?
她伸出手,却迟疑着不敢碰上去。
如果这是梦,那让她多梦一会也好。叶裳容抬起头,看向那个倚在床上的人,依然不敢相信。
刘启文的眼里浮现出明显的心疼与愧疚。他握住她的手,然后把她轻轻拉过去,“对不起,让你伤心了那么长时间。”
……暖的。
也碰得到。
刹那间,压抑了多日的伤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她鼻子一酸,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她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彷佛声音重了他就会消失一样,“君……宁?”
“嗯,是我。灼然,我没死,我还活着。”她小心翼翼地样子加重了他的愧疚,他用力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你真的没有……”她却只是颤着声音,彷佛仍然不能相信。
刘启文用力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她,一叠声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
脸埋进刘启文胸口的叶裳容先是一僵,随着他身上熟悉的药香传过来时,她似乎才终于敢确认了他的存在。她伸出手,怕他再度消失一样也紧紧搂住他。
好一会,等她心情稍微平复了些,她才抬起头,眼睛微红着,“为什么……”
满眼柔软和怜惜的刘启文突然尴尬了一下,停了好一会才说道:“仁叔……在我药里下毒,你知道了?”
叶裳容点点头。
“其实你告诉我仁叔把将离告进府衙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刘启文说着,不由得露出一丝黯然,“在那之前钱大夫也暗示过,说我的药里有不妥。”
叶裳容一皱眉。
这么说……他早就知道了?
而且她跟他说将离的事情,少说也是一个月之前了。
“仁叔从公账上拿了不少银子,我以前就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刘启文越说,越是掩饰不住低落的心情。
老夫人虽说是为了刘启文好,将他一扔静园十几年也是实情。明白她用心良苦是一回事,着实亲近不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相比之下绿萱又是个丫头身份,于是刘仲仁在刘启文心里就愈发重要起来。叶裳容就是明白他的心情,才会发现了刘仲仁的不妥也不加追究。
现在看来,不论是刘启文还是叶裳容,都低估了刘仲仁的野心。
但是,其中……
叶裳容眨了眨眼,“所以你……骗他?”她的声音里,多了丝犹豫。
刘启文似乎并没有发觉她情绪的变化,他垂下眼苦笑了下,“不全是。钱大夫发觉我的药里有不妥,查出来也花了好长一阵子。当时商量着要解去毒质,一是慢慢调养,二是针灸逼毒。针灸虽见效快,钱大夫却说怕我受不住。所以……”
叶裳容皱眉,松开手慢慢坐直身子。
所谓查出来花了好长一阵子,那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她没听他提过,一个字都没有。
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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