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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烟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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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
叶裳容瞥了眼门口。
刘启文曾经来过这里,曾经为了她……
真是为了她?
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刘启文看着将离的表情很奇怪。她当时以为刘启文是好奇,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所以,她叶裳容只是那两兄弟之间的障眼法?
阴冷的风从大开的门口刮进来,冷得她身子一颤,也将柔软哀愁冻死在她心底。
寒气将心冻得生疼,然后侵染了那双杏眼。
叶裳容慢慢站起身,将盒子里的发簪放在书案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头也不回地跨出了大门。
丢弃
前面只是一两句话的功夫,反倒是将离往返花的时间更长些。
当他跨进院门的时候,正看见叶裳容从他的屋子里向外走。将离并没有多想,不过以为她等急了而已。
“丫头。”在将离自己还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已经对着那个人微笑起来。
屋子里正在向外走的人停下脚步,然后慢慢地抬起眼看他。
“怎么了,就这么心——”
将离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叶裳容长了一双漂亮的眼睛。
不止清澈分明,也不止顾盼秋水,叶裳容的眼眸从来都忠实地反映着她的情绪。无论喜悦,还是羞涩,无一不让那双杏眼更为熠熠生辉。
但是现在不同。
那双眼睛似乎突然间就幽深起来,虽然其中确实有些什么,但是将离发现自己看不懂了。
“怎么了?”于是将离不由得,皱起眉。
叶裳容一声轻笑,“果然不愧是将离公子。”
她的唇角是向上弯起的,她的语声还是像平时一样轻柔和软,只是其中隐隐透出一股轻讽。特别是那声“公子”,尤其刺耳。
发生什么事了?
只怕再迟钝的人也能发现不对,何况是将离这样靠察言观色过日子的人。
叶裳容没有说话,只是回身向书案上看了一眼。
将离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瞳孔猛地一缩。
离得远了看不太清,但那样东西,甚至根本不用他看清。
莫名地,他心里突然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但是他选择性地将那股慌乱忽略过去,脸上却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彷佛那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只是叶裳容看着他的表情,却反而皱起眉。
“那……”一个字之后,将离突然说不出来。
叶裳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已经一清二楚了。他只要编个谎,就能将场面圆过去。甚至就算当初他寻来那两个抢匪现在站在他眼前,将离一样自信他可以天衣无缝。
但是在她皱眉看他时,将离突然觉得,其实不说谎或许会更好些。
“怎么不说了?”叶裳容跨出门槛,走到将离身边,“我在等你的解释。”她像之前一样,几乎贴着他的身子,而他也习惯性地伸出手揽住她。
“今天真是你的生辰?”少女突然闭上眼睛,靠进他怀里。
似乎与平时真的没有任何不同,但是将离却觉得她的样不同寻常。
“流霜告诉你的?”将离控制着自己的声音露出有些微讶的意思,底下却心念电转。
他早就知道那簪子留着是个隐患,但是每次拿出来却总是又被他放了回去。
他不想扔,或者说,他不舍得扔。
不过,流霜……
将离眼里掠过一丝阴狠。
但是眼前什么都是可以再说,安抚好叶裳容才是至关重要的事。
“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在将离才想把往常的甜言蜜语搬出来的时候,叶裳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乱了他的呼吸。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
将离心下惊疑不定,一时竟愣在那里,什么都没说。
“刘启贤,刘启文。”叶裳容突然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他,“你的名字里是不是也带了个启字?刘启什么呢?”
将离身子一震,脸色铁青,“你知道……”
一声厉喝即将出口,虽然被他强忍了下来,心却陡然间剧烈跳动起来。
“将离,我喜欢你。”叶裳容突然郑重地说。
将离一愣,才凝聚起的凄厉悲苦,还有满心的坚硬倒刺突然无影无踪。
“不。”然后她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叶裳容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彷佛捧着什么贵重的东西一样,然后轻轻将唇贴上了他的唇。
虽然,须臾即分。
瞬间的温暖之后,便是清晰的凉意。甚至凉到,彷佛那丝温暖是错觉一样。
将离忍不住,收紧了环住她的手,好像这样就能留住那丝温暖似的。
“早就不只是喜欢了,”叶裳容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用的却是一种怀念和留恋的眼神。
明明应该是让他更高兴的话,将离心底却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
“从我的错误开始,大雨的那天,还有后来每一次的陪伴。将离,我早就不只是喜欢你了。”叶裳容看着他,异常认真,“我是‘爱’你。”
即使那丝不详的预感越发浓重起来,却仍然让将离弯起他的唇。
“但是,”然而就在他想回应些什么的时候,叶裳容突然用力睁开了他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这仍然不会妨碍我扔了你。”
她说……
什么?
满心的温软,突然强扭成了错愕。
她说,要扔了他?
将离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眼前的人,她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虽然背挺得笔直,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眸里却彷佛燃烧着熊熊烈焰。
“你没有听错。”叶裳容突然抬起下巴轻笑起来, “将离,我不要你了。”虽然那轻笑,只是让她眼眸里冰冷的火焰,燃烧得更旺盛而已。
说罢,叶裳容竟然像完成了什么该做的事一样,竟然就像院门口走去。
将离突然用力扣住她的手腕,“你想走?”
当他明白她的认真之后,他只能用恶狠狠的语气来掩饰心底的恐慌。那曾经因她而来的温暖甘甜,彷佛终于找到了他心上破碎的裂缝,争先恐后地汩汩向外涌出去。
叶裳容瞥了眼他抓住她的手,似乎并无所谓似的。
“你对我的利用,我没有放弃回报的打算。”她突然低柔下声音,异常甜美脆嫩,也阴暗沉郁,“至于我叶裳容能做到什么地步,就请将离公子拭目以待。”
说完,她狠狠一甩手挣脱将离的钳制,然后大步向院门外离去。
辞别
刘府静园,书房门口。
叶裳容闭上眼睛,再次深呼吸了一回才伸出手挑起帘子。
书房里,一如往常的安静。刘启文倚在软榻里有一眼没一眼地看书,手边一个暖炉。虽才入九月中旬,但因着他素来体弱,已经用上这些取暖的东西了。
叶裳容走进屋子,抿了下唇,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今日将离请她过去,起初她并没多想。冷不防知道了将离对她用的心计,她虽然心里难过,却仍然指望着将离能够解释。
他但凡寻个理由,就算圆不过去的,只要有理由就好了。
但是那个人不说。
理应看人说话,随口甜言蜜语的人,竟然对着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将离默不作声的样子,叶裳容只觉得心里邪火越烧越旺,甚至连先前确定的也动摇起来。看到簪子的时候,她还觉得将离虽然利用她,应该还是有几分感情的。但是将离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肯解释的样子,让她的心彻底地凉了下去。
尖叫怒吼不是她做得出来的,但是当时当地她非得说些什么,否则她自己心底的寒意和愤怒会先将她自己吞噬淹没。
她看见了。
当她说爱的时候,将离的高兴,还有之后她说扔的时候,他的错愕与阴沉。但是当时的她,虽然心底也翻腾着烧灼般的酸痛,她更觉得快意。
如果将离可恶,刘启文虽不及他,却也是一样。但是当叶裳容真到了书房门口,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说到底,她算什么呢?
就她这种没眼色的小丫头片子,都凑在手边了不用也是白白浪费。人家将离吃的就是这碗饭,是她自己眼巴巴地倒贴过去,如何怨得了别人?
至于刘启文,除了借她的名头去看了眼将离之外,从头至尾只不过是没点穿将离的身份罢了。
“怎么了?”许是见她进来许久不说话,刘启文开口问道。
他甚至没放下手里的书,眼睛也没朝她看一眼。外人就要当做轻慢的态度,于她和他之间却只是平常。
叶裳容咬了下唇,“我要扶柩回长安。”
她虽然想用理性去压抑自己的情绪,不过到底还是漏了些出来。声音自然没有平时的柔和,简直干涩冷硬得一副交代完就会立刻走的样子。
她这句话才一出口,刘启文就放下手里的书朝她看过来,“谁惹我的大小姐生气了?”
刘启文的声音温温的,宛如一缕轻风般没有什么浓烈的情绪,只是那里面似有若无的玩笑和关切,却到底还是被她听了出来。
刹那间,她觉得自己很委屈,虽然眼泪掉不出来,鼻子却是一阵发酸。
“他,”她说,“还有你。”
她就是要说得没头没尾,而刘启文就非得明白她在说什么。
刘启文看着她,突然轻笑起来,“猜出多少了?”
他的表情里一派轻松,彷佛正在说的不是刘家丑事,而是一句轻松的玩笑话。
叶裳容眨了下眼,没说话。
所谓猜出“多少”,自然除了将离的身份之外还有些别的什么。
拐子自然无稽。将离与刘启贤两人年岁相近,是以他离开刘家那年,刘启贤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而远小于哥哥的刘启文,大约还没如今的玉儿大。
所以可能的,只剩下了一个人。
“将离和你二哥,年纪差多少?”叶裳容突然问道。
“八个月。”刘启文勾起一抹满含兴味的笑,“而我出生,在大娘过世两年以后。”
叶裳容眨了下眼,没再继续问下去。
还需要吗?
老夫人,是爱着她的夫君的。叶裳容这样以为,并且肯定。也许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等,但是十几年的等待却在她夫君死亡的那一瞬间化成了绝望。
她能倾注所有的爱在她的夫君那里,就能把所有的怨恨报复在将离身上。
“娘她,”刘启文似乎看出来叶裳容在想些什么,“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事。”
叶裳容一怔,然后转开眼,轻叹了口气。
“而将离,他是喜欢你的。”然后,刘启文看着她,慢慢说出了这句话。
叶裳容眨了眨眼,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的声音彷佛阳光下林间轻雾,如此温厚宁静,却又如此理所当然得让人不得不信。
“……哦。”于是奇异的,即使将离面前她还曾经怀疑的事,此刻却毫无疑义地接受了下来。
刘启文乌黑的眼眸里,略略染上些微暖色,“我的确从一开始就知道将离是谁。但是他对于我,更像是‘应该知道的事’,而不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叶裳容看着他,终于也点了点头,算是接纳了他的解释。
不要说那个人是他的异母哥哥。自他记事起,他就没见过那个人,也没有任何人在他面前主动提起过他任何一件事。
而叶裳容也明白,将离的存在于刘家更像是一种污点。
刘启文该怎么说?
我的母亲因为嫉恨正房夫人,所以把嫡子卖进青楼?
“至于那天我去接你,”刘启文的表情一直温温淡淡的,甚至连语调都没有改变,“虽然小部分是因为他,但主要还是因为我喜欢你。”
叶裳容一呆。
……啊?
“如果不去接你,你的心就会被他都占了去。”刘启文慢慢地勾起唇角,露出浅笑,“是以我虽然措手不及,却非去不可。”
“君,君宁……”刘启文的态度,让叶裳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
“我喜欢你。”刘启文却只是简单的,却也肯定地,对着她重复了一遍。
“但是,我……”叶裳容不由得皱起眉,却被刘启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这句话,不需要你现在回答。”他看着她,乌黑的眼睛里闪着柔软的光泽,“你的心里,有我的位置。”
叶裳容看着他。
她不能否认。
即使那不是爱情,刘启文在她心里却已经牢牢地占据了一块地方。
将离骗她,她还能说扔说不要。但若换了刘启文,她或许连这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为令尊令堂迁葬是应该的。”而刘启文似乎笃定了叶裳容不会反驳一样,继续用与之前一样平静的语调说,“我等你回来。”
踏进门口之前,她满腔的恼火愤怒。然而说到最后,却只因为一句话而平息了下来。
等她回来。
如此简单,又如此安宁的一句话,或许只有刘启文才能说得出来。
深吸一口气,再连同胸口的郁闷灼痛一起呼出去。
“好。”
她如是应道。
新家
天宝十一载,早春。
才刚下了一场大雪,天还没有放晴。只是再厚的积雪,再凛冽的寒风,都没能让阴霾沁进来往行人的神情里。
也是。
如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何况这里又是天下最繁华的京师长安。要在正月才过去没几天的日子里寻着几个哀声叹气的,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长安城西,嘉会坊。
相较起城北的皇城和东南角上的芙蓉池,嘉会坊稍嫌偏了些。不过此地离着西市倒还算近,住的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也都是些颇有根底的殷实人家。
嘉会坊南侧,一处四进的宅院。
四下邻里都知道这户人家姓叶,不过自十多年前主人家携妻带女去外县做官之后,这宅子里就只剩下了几个老弱仆从,如果不是偶尔还能看见角门开上一两回,简直就跟一座空宅没什么两样。
不过去年末的时候,这叶宅却突然有了人气。大门前虽然换上了白色的灯笼,进出的人却多了,如今倒像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家了。
一辆马车停在叶家门口,从里面钻出来一个老婆子。她看上去总有五十来岁,一身衣裳虽然包裹得严实,动作却相当轻巧。她与门房招呼了一声,便进去了。
她沿着抄手游廊经过正院,跨过月门,去了厢房。
婆子才跨进房门,一股暖气便扑面而来。她先凑到炭盆边搓了搓手,然后才挑起门帘走进内室。
宽敞的书房里,一个少女站在直棂窗前看着外面的积雪,愣愣地有些出神。
她一身绯红底牡丹纹的曲裾深衣上,领口、裾边上都压了厚厚的白狐狸毛。发鬟上簪着几支坠了狐狸毛球的金钗,毛茸茸的看上去倒是颇为可爱。
少女听见声音回头,笑道:“严婆婆,你回来了。”
她肌肤细腻白里透红,一双杏眼水润而清澈,声音柔软清甜。虽然浅笑给她添了几分稚气,却怎么都掩不过她的端丽秀美,甚至隐隐透出些许雍容清贵的意思。
“哎呦,我的大小姐。”婆子见她站在窗边,立时就扑过去,“等天气暖和了,随你爱怎么吹风都行,现在外面可冷。”一边说着,一边就把窗子关上,又急急忙忙去寻了手炉塞进她手里。
“哪里就这么……”少女是颇不以为然的,不过看到婆子满脸的不赞同,也就只能笑笑听着了,“倒是严婆婆这么大冷的天,去哪里了?”
“我又去东宝斋了。”那婆子眼睛一亮,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她打开,然后托到少女面前,“亏了我去得早,不然又让人给抢走了。”
布包里是一只金臂钏,蔺草纹里还裹着几块颜色各不相同的宝石。
“婆婆,你买这些个中看不中用的。”少女失笑,“自我回来到现在,小半年里倒有几百两银子砸在这上面了,实在浪费……”
“什么话!”婆子一瞪眼,“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不作兴那么素的。况且大小姐长得那么好,如果夫人在的话,一定也……”她说到后来不由黯然下来,眼里泛起泪光。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少女伸手拍着她的肩,“所幸现在家里也还算宽裕,只别一直这么下去才好。”
“这个自然。”婆子脸上立刻多云转晴,“对了大小姐,那位殷大人,又送了檀香过来。”
“那位补了金司员外郎的殷……碧涵大人?”
“正是。”
“大小姐,您说那位大人是……”
少女瞥了眼似乎有些兴奋的婆子,笑道:“严婆婆想什么呢。人家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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