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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烟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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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嫂子手巧,如今是想让我换都不舍得。”叶裳容眨了眨眼,唇角慢慢勾出一抹浅笑来。
小丫头顿时喜上眉梢,“谢谢小姐!”
这种不值钱的小玩意,就是叶裳容想到的生财之道了。
爱美之心无论贫富。管阳虽然富庶,也没到家家户户都能能穿金戴银的地步。叶裳容画完图纸买过材料,先让绿芷的嫂子做,然后再寻了个老实的货郎沿街叫卖。本来不过是个探路的意思,却不想这些式样别致的小玩意竟然很好卖,不长的日子就翻了一倍回来。
绿芷走到窗口探头朝外看了看院子里的日晷,“小姐,快申初了。”
叶裳容还没来得及应口,绯云居门外突然有个仆妇快步走进来。她在书房门外躬身一礼后道:“表小姐,有客人。”
“客人?”叶裳容有些意外,“找我的?”
“是。”仆妇应道,“一个叫张贵的人。说是……小姐的朋友。”
仆妇不自然的停顿,让人明白那人也许并非只是自称“朋友”。叶裳容顿时皱起眉。
“也没有随便来个人,小姐就要出去见的道理。”绿芷看了眼叶裳容,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说小姐不见,请他回去。”
仆妇也笑道:“先前门房也是这么说的,小姐没有轻易见外客的道理。但是那人却说门房无礼,吵吵闹闹的怎么也不肯走,于是才让我来回一声小姐。现在看来是我鲁莽了。”仆妇匆匆躬身低头,然后去了。
张贵。
不愿听到,甚至不愿想的名字,令叶裳容的心情顿时又阴暗下来。那种隐隐约约的烦躁从心底爬出来,渐渐充满整个胸臆。
“小姐……”绿芷见叶裳容沉下脸,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唤了她一声。
叶裳容努力将心里的烦躁压抑下去,尽量平复了自己的表情才开口,“什么事?”
“小姐,我今天在街上看见……”绿芷低下头,声音里满是不安,“看见张家那个婆子了……”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扯着自己的衣角。
叶裳容一愣,声音冰冷下来,“是吗。”
先是张贵到刘府门前闹,再听到张母的消息,茶馆里的叫嚣似乎又开始在她耳边回荡。
一瞬间,叶裳容想让绿芷不要说下去的。
她完全不想知道任何有关那户人家的消息,一个字都不要。只有和那家人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她的心情就会变差。
绿芷见她脸色,更是不安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碰巧遇见,就多听了几句……”
“没关系。”叶裳容深呼吸一口气,心里先告诫自己冷静,然后才扯出一抹笑,“说下去,我在听。”
虽然绿芷知道叶裳容的心情不好,只是话已出口也由不得她不说,“我去找货郎的时候,听见街上有两个人吵架……”
绿芷是因为听见“叶裳容”的名字才停下脚步的。张母和媳妇吵架的起因是什么,绿芷没听到,但是不知为什么渐渐就扯上了叶裳容。张母数落余氏不知打算,还不如个命硬克父的叶裳容,余氏就说张母坑了叶裳容的钱,有本事去刘府再坑。然后张母便嚷要儿子休妻,再把叶裳容娶回来。余氏就大声嗤笑着,要她去刘府提亲。
绿芷看着叶裳容愈听愈没有表情的脸,不知不觉声音就低了下去。
叶裳容走向窗边,深深地呼吸一口温暖的空气,却无法抑止心里的骚动。愤怒,像岩浆一样在她胸口沸腾,时时刻刻都在叫嚣着要冲出来。
她能用道德和理智来约束自己,不代表她就是可以被人随便搓圆捏扁的软性子。在大街上,口口声声说要把她娶回去?
叶裳容冷笑了一声。
还真当她不能做什么了?
叶裳容再次深呼吸,可惜仍是无法平息心里愈发暴躁的念头。
真是……
“容容——”随着一声脆嫩的童音,软软的身子突然扑到叶裳容腿上。
她一阵错愕,低头却看见玉儿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抱着她的腿对她扬起笑脸。
“玉儿。”表情一时转不过来,声音却先习惯性地柔软下来。
“容容……”一个夏天过去被晒成蜜色的玉儿,眨着一双愈发精神的大眼睛,“在生气?”他一边说一边扔了手里的东西,然后伸出两根胖胖的食指,点住她的唇角向上拉出一个微笑的样子,“要这样才对。”
“你……”叶裳容一怔,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她牵起他的手,把他拉到软榻上,“刚刚做了什么?”
玉儿眼珠一转,看了眼被他扔在地上的莲蓬荷叶,只呵呵笑着不肯答话了。
“小坏蛋。”叶裳容让绿芷去厨房把替玉儿准备的核桃酪端过来,一边捡起地上的莲蓬,“这个是能吃的。”
“真的?”玉儿眨着眼,一听个“吃”字瞬间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个也是能做菜吃,荷叶鸡。”叶裳容指了指地上大半张新鲜荷叶的残骸,示意一旁忙着收拾的绿茗不要扔。
玉儿伸手要去摸莲蓬,却被叶裳容一把抓住,打湿了手巾后替他擦手。
“容容——”玉儿在软榻上扭来扭去,一双眼睛就是粘定莲蓬不放了。
叶裳容不由好笑。她自己也洗了手之后,从绿茗手里接过莲蓬,剥开莲子塞进玉儿嘴里。
“好吃吗?”
玉儿嚼了嚼,不说话。他又从叶裳容手里摸了一粒白白的莲子出来,一抠,剥出翠绿的莲心来。他眨眨大眼睛,把莲心朝嘴里一塞,顿时皱起一张小脸。
“苦的……”
叶裳容立时就笑起来,连一旁的绿茗和绿芷也没忍住。
玉儿倒是知道三人都是在笑他,顿时扁起嘴,嫩嫩地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了。叶裳容好说歹说,赔了十种不重样的点心才让玉儿重新高兴起来。
叶裳容拿着帕子替玉儿擦嘴角的时候,目光无意间瞥见她刚才站的地方,不由一冷。
是,有玉儿在,刚才她心里的愤恨的确是没了。只是这样,却不代表她就继续让这件事淡化以至于消失。
是她忽视了。
张家人这样子闹下去,影响的不止是她。如今但凡有句流言,必定冠上“住在刘府的”叶裳容,“在刘家的”叶裳容。张家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可以容忍张家的人无理取闹,却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刘府的名声也由此受损。
何况玉儿聪慧,万一让他听见些什么……
她不想让玉儿为了这样的人和事而皱眉,更不想因为自己而让这双清澈的眼睛染上阴暗。
“……容?”
“你说什么?”叶裳容回过神,问。
“荷叶鸡是什么?”小家伙又问了一遍。
叶裳容浅笑,“今天晚上做给你吃,好不好?”
“好!”一双眸子顿时灼灼发亮。
如此清澈的笑容。
是不可以因为那种事情染上阴霾的。
绝不。
劝诱
叶裳容跨进雅间的时候,将离正站在扶栏前。
新漆的扶栏在秋日澄澈的天空下红得艳丽夺目,却还是比不过凭栏而立的黑衣男人。他只是站在那里眺望远处而已,那修长的身形,沐浴在阳光里俊俏的脸庞,甚或是随意搭在扶栏上纤长的手指,却无一不精致美丽,无一不可入画。
叶裳容索性顿下脚步。
面对着这样的人物,有时候真不知道是感叹上天造物神秀好,还是嫉妒男人竟然可以漂亮得天怒人怨好。
扶栏边的将离大约是听到声音,他回头看见叶裳容,唇角弯起了一点点。
比虚应场面的温和略微多上一些,却还是没有到可以称为微笑的地步。而且这人长相太艳,大约这辈子都不会与如沐春风之类的词汇沾边。但即使是这样,叶裳容却仍然觉得他看见自己应该是高兴的。
“有事吗?”叶裳容走到雅间里的桌边,停下。
似乎无论怎么算,她都不该用这么熟稔的语调跟他说话。但是此刻要叶裳容规规矩矩地行礼,唤声将离公子再来一句“今日蒙邀幸何如之”之类的,她也说不出口。毕竟他们不仅一同遭过强盗,还有点生意上的关系。更何况上次在茶馆里,他对她颇多维护。
“今日请你来,是有一笔生意要谈。”将离反身也走到桌边,抬手相让之后与叶裳容同时落座。
只是“生意”吗。
叶裳容心里掠过淡淡的失望,随即一怔。
为什么是“失望”?
叶裳容眨了下眼,看向桌面企图掩饰自己的怔忡。
桌上有一只木盒。
拒绝深究自己会觉得失望的理由,叶裳容努力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疑惑上。她抬头,然后浅笑,“将离老板有什么好关照吗?”
“我买了间酒楼,想请裳容小姐出面打理。”将离并没戳破她突然之间兴起的客套,只一边说着一边将木盒推到叶裳容面前。
叶裳容几乎在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明白了将离的意图。
他若是想做正经生意,自然是茶馆酒楼的之类的更好入手。之前千方百计地想要租借刘家的铺面,以至于现在想要把她推在前面,无非都想借个好名声罢了。等到将来稳定了再把他的身份透出去,自然能稳妥许多少却许多麻烦。
应该就是这样的,甚至当叶裳容的指尖搭在木盒盖上的时候,她还是这么想的。
但是当她看清房契上的名字时,瞳孔猛地一缩。
倚江楼。
心脏一阵紧缩之后,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刹那间,她的眼里只有那三个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有了这间酒楼,她就可以轻易地将张家人钳制在手心里。
于是她就可以摆脱屈辱,可以摆脱几乎要让她扭曲的重负。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渴望轻松平和的日子再度回来。
但是,她可以吗?
一边是强烈的兴奋和快意逼迫她立刻答应,然而另一边,心里残存的理智还在奄奄一息地呻吟着要谨慎。
将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右手贴向她举在半空中犹豫不决的手上,轻轻握住。
“对自己宽容一点。”暖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将离如丝般凉滑的声音似乎化成了罂粟的冷泉包裹住她的整颗心,带起全身的冷颤。
她无法抗拒。
因为将离的声音,与她心底最阴暗的渴望相互应和,起了共鸣。
她想要把那家人捏在手里,让他们一辈子翻身不得。
她不想再委屈自己,不想再继续下去。
不……
吐一口气,心底最后一点坚持也终于湮灭无踪。
叶裳容闭上眼睛,伸手将房契拿在手里。
“好孩子。”
耳边传来低沉悦耳的轻笑,叶裳容侧过脸,“将——”鼻尖擦过什么软软的东西,于是她的声音嘎然而止。
将离几乎贴在她背后,左手搭在椅背上,右手握住她的右手。虽然除了手之外哪里都没碰到她,但是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热量。
叶裳容慢慢抬眼。近在咫尺的,果然是他的唇。
看上去,好像很……
耳边又一声低低的轻笑,叶裳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愣愣地看着他,不由脸上一热,猛地转回去,“干什么……贴那么近。”不过是略解尴尬随口一句,出口时却绵软轻柔,连叶裳容自己都觉得更像是娇嗔,不由得脸上更红。
这一回,将离倒是没再笑她,甚至如她所言坐回了椅子上。
才远了没几步,叶裳容顿时觉得身周一凉,似乎连呼吸也能回复正常了。
“酒楼的事情你做主,”将离的语调听上去平稳悠长,细辨下去却有几分不在意,“能有赚的,平分好了。”
叶裳容一怔,忽而嫣然轻笑。
单纯的,只是因为愉悦而展现的笑容明媚了她的眼睛,彷佛晴朗的天空下野花盛开的原野,无端端散发出温暖的淡香,甚至看得对面那人一怔。
将离的表情一顿,略微转开眼。他微微弯起唇角,“这么一间破酒楼,也值得这么高兴?”
叶裳容却只是笑而不语。
她才想张口说些什么,将离却说道:“想谢我,不能只在嘴上说说。”
叶裳容微瞪了眼,眨了几下眼,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只有这个时候才会露出几分符合她年纪的稚气,将离唇边笑意更深了几分,“过几日,陪我去山上看枫叶。”
一起看枫叶。
这个,莫非是……
叶裳容转了转眼珠,笑应:“好。”
故人
将离与叶裳容见面后的次日,她就到了倚江楼。先在门上贴了“东主有喜,休息一日”的纸条,然后让所有在酒楼做事的人聚到大堂里,简单说了如今酒楼已经易主,再安抚了几句一切照旧。“想必各位都明白我的意思了,那么今日就歇一天。”叶裳容站在倚江楼的大堂里,向所有站着的人盈盈浅笑,“明日起裳容还要仰仗各位。”
站在酒楼众人面前的少女一身樱草色的无纹深衣。衣裳质料普通,甚至发鬟上也不过簪了支细银钗而已。只是平淡无奇的衣饰似乎丝毫没能减弱她沉静自信的气势,底下站的竟没有一个人对她的话有所质疑。
余元看着站在众人面前的少女,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当日,他听说张贵把酒楼的地契和房契压在赌坊里时,就已经料到会有今天了。只是没想到,来的竟会是她。
能怪谁呢?
他答允下那场婚事,不过是看在张贵老实本分上。却不想他竟然会染上滥赌这种恶习,成亲才几个月,就把一辈子的心血拱手送人了。
余元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张贵。
张贵看着叶裳容的目光热切充满迷恋,那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几乎要瞪凸出来。余元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下一刻就会扑上去了。他转眸看向叶裳容,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张贵的样子,只是偶尔不小心瞥向张贵的方向时立刻就会转开眼,神情里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厌恶。
余元心里一紧。
叶裳容转向余元:“余老板,请账房里面说话。”说罢,她转身向账房走去。不理会她那声“余老板”之后众人突然的静默,自然也不用理会某人震惊阴郁的复杂目光。
余元只能跟上去。
其实把酒楼交到叶裳容手里,余元反倒是可以安心些。只不过如今有了张贵这一层,倒真是让他不得不担心了。
账房里。
叶裳容看向跨进门口后就没再往里走的余元,指了指面前的椅子,“余老板,请坐。”
纵然余元知道那“余老板”更多地是出自于习惯,但是如今听来却更像是一种讽刺。余元叹了口气,认命似的走向叶裳容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叶裳容微皱眉,眼中露出一丝不忍,“余老板……”她在他坐下之后,也坐了下来。
“如今,还是换了这个称呼吧。”余元的声音里充满苦涩。
“那么,”叶裳容浅笑道,“余叔。”
叶裳容如今便是叫他一声老余也没什么,却到底是顾了他的面子,一声余叔岂止是好听了一点。
“叶小姐……”余元迟疑着,还是将以前的称呼换了。如今主客易位,自然是客气些的好。只是道理虽然如此,这声听着该稀松平常的称呼从余元嘴里说出来,怎么的都有一股怪异的味道。
“余叔面前,我也不说那些客套话了。”叶裳容说,“倚江楼我无意改变什么,一切照旧就是。”
余元看了眼叶裳容,有些诧异。
他从以前就知道,其实叶裳容对他管理酒楼的做法并不满意,还以为她一旦掌权便会有番动作,却不想她竟然说出那么一句来。
不过,总算是略松了口气。
到底都是十几年的伙计了。虽然平时毛病不少,真要赶了出去,生计也会成问题。
“余叔若是愿意回来,我还请您管着账房。令嫒如果想学,跟在您身边就好,月钱也可以从账上出一份给她。”叶裳容继续说道,“只要每月账面上不亏钱,倚江楼我就全交给您了。”
余元愈发诧异。
他原想凭着自己一张老脸,尽量说动叶裳容把所有的伙计全留下来,却不想她竟然可以再把倚江楼交还到他手上。余元也知道如今这酒楼并不是叶裳容的,她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这些并不算什么,”叶裳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正色道,“只是有一件事我想与您说清楚。”
连声音也沉了几分下来,余元突然明白过来,接下来的才是叶裳容的重点。
“今后,我不希望张家任何人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叶裳容的语调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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