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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烟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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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茗顺手接过,拉着珊瑚在游廊扶手上坐下,“今日怎么得闲过来了?”
珊瑚说:“绿芷那丫头求到老夫人面前,借我半日去教她打宫绦的结。我刚完了事就顺道来看看你,糯米藕也是我向她要的。”
“你还真好意思,”绿茗与绿芷,乃至于眼前的珊瑚过去同老夫人跟前,自然亲近些,“做那么点事,又吃又拿的。”
“何止呢。”珊瑚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脸让绿茗看她的耳坠,“连这个也是她送的。”
珊瑚戴的耳坠好像金线揉成的线团一样,小小一个坠在下面。虽然金灿灿的,看上去却不是很扎眼,也算别致。
“她如今也会做人了,”绿茗笑了笑,随后皱起眉来,“这样的怕是要不少钱了吧……”
她话虽然没说全,珊瑚倒是听明白了。“这个倒是不妨的。据她说虽然看着像,却不是真金。我先时还不信,后来她拿了一盒子给我看才信的。”
“一盒子?”绿茗瞠目,“她什么时候有这个闲功夫攒下一盒子来?”
“据说都是表小姐给的呢。”珊瑚笑道。
“说起表小姐来,”绿茗说,“听说她向老夫人辞了那三两的脂粉银子是吗?”
“你也听说了?”珊瑚倒是不甚意外的样子,“表小姐看着年轻,比少夫人还要好脾气的,没想到人却硬气。不过她一个年轻姑娘家,也不知道计较这些做什么。就算是个不认识的养着她也无所谓,何况真是亲戚?”说着,摇了摇头。
“好脾气……”绿茗怔了一瞬。
她跟的是小公子,叶裳容自然就见得多。的确是没见过她有什么脾气,只是乍听入耳的刹那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
“好了,我也该走了。”说着,珊瑚站起身。东西送到,闲话也说过了,自然该走了。
“我也该回屋子了,很多事没做呢。”绿茗也笑着站起身,再谢了回一直送她到门口才转回来。

   

茶馆

  正阳街上新开了一间茶馆。
铺子好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产业,空置了很多年不见有人来,前阵子却突然有各式匠人涌进去。没多长功夫,铺子就开张了。
开在正阳街上,于是就叫正阳茶馆的铺子只一间大堂,就没隔出什么雅间来,只用透雕的木质屏风将小桌子或三或两地围起来,既清静也不妨碍客人听琴听书,倒也可以算是巧思了。
此时正是秋日午后。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子,在桌上画下卷云纹的暗影。虽然窗口连一片树叶子都看不见,空气里却飘着一股桂花甜香,随着吹进来的秋风时凉时浓。
不知是铺子新开还是时辰不对,堂中客人并不多。倚着窗的那桌,坐着一个少女。
少女肤白如雪,相貌秀雅清艳。连那身牡丹纹的绛色大袖襦裙,穿在身上也只是更添几分娇俏,丝毫不觉抢眼。
怎么看都不像平常人家的姑娘,偏这少女坐着的样子却没半分端庄规整。她半托着下巴,斜着身子。一双水润润的杏眼望着窗外却漫无焦点,与其说她闲懒倒不如发呆更合适些。唇边一抹缱绻轻笑,又替她添上三分慵懒和七分闲适。她举起手拿起小勺伸进芝麻糊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也不见她往嘴里送。
坐在邻桌的姑娘比少女还年幼些,却是一副丫头的打扮。她面前是与少女一模一样的点心茶水,只是吃得规矩又轻快,时不时地朝窗边望一眼,生怕她会有什么吩咐似的。
丫头把最后一口茶水喝完,才抹完嘴就轻声道:“小姐……”
坐在窗边的少女好半晌才拖长了懒懒的语调,“嗯?”了一声。
“出来好一阵子了。”丫头在椅子上不安地动了下,“是不是该回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站起来。
少女浅笑未敛,只是淡淡地瞥了眼过去。丫头一缩肩,立时老老实实地坐回椅子上。
她人虽然坐得规矩,眼珠子却转来转去,最后定在对面桌上几乎没动过的几碟点心上。看了看显然没打算碰的少女,暗地里吞了口口水。她一咬牙,硬逼着自己挪开视线,“小,小姐,绿芷不明白……”
“不明白说什么话,才能把这些点心搬到你自己面前去?”少女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过去。她这回,倒是应得快了。
丫头脸上飞红,“不,不……不是的!我,我只是想问,为什么小姐要来这家铺子?”
少女的微笑一凝,“你想知道?”她的声音只是略低了那么两分,便无端端透出些许温婉如水的味道,只是再细辨下去才似乎有那么一两分的不悦。
那丫头一愣,突然扬声急急分辩起来,“小姐,不是的,绿芷只是好奇,没其它的……”
看到丫头这个样子,少女却轻轻笑了,她将脸转向窗外迎着暖风闭上眼睛,“只是向老夫人借了这铺子,等明年再用银子买下来而已。”
丫头呆呆的,显然是没听明白。
又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少女浅浅微笑,只不知是因为暖风里的桂香,还是伴着桂香的暖风了。
这少女,自然就是带着丫头绿芷出来的叶裳容。
自刘府总管回来,既没了她出去跑腿的必要,叶裳容便彻底与刘府里的生意脱开关系,整日里连刘府大门都不出一步。只是她到底还是过不了仰人鼻息的日子,琢磨了好一阵子又把主意打到刘府空置的铺子上。
刘老夫人原本有点把铺子当成见面礼的意思。只不过人家眼里的鸡肋,叶裳容当时没好意思白拿。再想起来的时候,便向刘老夫人请求这两间铺子暂由她管,一年后拿出一百五十两银子买下来。
叶裳容是仔细查过市价的,两间加起来总在一百两上下。算上一年的店租,一百五十并不算是个很高的数。只是一来,说多了赚不到反而丢脸,二来她要是真跟刘家仔细算银钱,只怕卖了她自己也还不清。目前先想着把整个绯云居的花用给挣出来,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老夫人允了之后,叶裳容一面与甄谷谈妥了一个月四两银子的店租,一面也在找她自己的生财之道。
如今虽然并不禁未成亲的女子出门,抛头露脸做生意只怕还是惊世骇俗了些。她倒是真有那个胆子,却也得顾及刘家的脸面。百思不得其法,叶裳容索性到正阳茶馆来坐坐。一来也算是散心,二来好歹也是自己的进账,总得看上几眼。
一阵衣袂轻动的声音过后,眼前暗了一下。叶裳容微蹙起眉,睁开眼睛,“绿芷……”只是她一声名字才出口,就停了下来。
不是绿芷。
叶裳容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眨了眨眼。
那人一声不出便在她桌边坐下,还特地挑了背对窗外位置。明明知她对着窗外,还是将一片秋色挡住,着实可恶。
只不过……
这人比起窗外几乎无物可赏的街道,倒是好看多了。
且不说那双魅人的凤眼,只那日光里毫无瑕疵的侧脸就足够让人嫉妒了。然后,那看上去柔软粉嫩的唇,和宽厚得足以遮风挡雨的胸膛。
叶裳容只能轻叹了声。
“怎么,不欢迎?”
对了,还有那丝滑到让人心醉的声音。
“水?”叶裳容没有要茶,倒是让人把烹茶的山泉水端了一壶上来。
“你是来生事的?”那人回答的声音里,带上那么一两分好笑。
茶馆,茶馆,自然做的茶水生意。连茶食都不过顺带而已,偏她就那么不给面子。
叶裳容见他没有拒绝,便再取杯子倒了水推过去。
接下来,似乎也没什么必须要说的话。譬如“将离公子,一月未见最近可好”之类的,叶裳容提不起客套寒暄的兴致,也就懒得说。不过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致被他挡住,少不得要从他身上补回来。叶裳容托着下巴抬眼看过去,甚至连姿势都不用变。
大约是被人看惯了,将离竟是神色如常,举起杯子轻抿一口。长长的衣袖在日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泽,表情简直堪称宁馨。
叶裳容挑眉。
不由得想起他并不记得的初次见面,于是漾起浅笑。
亵玩是不行的了,只是近观到底是比远观要好些。
将离放下杯子,也抬起眼看她。他倒是坐得端正,只是那双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时,叶裳容突然觉得有丝不自在。
她眨了眨眼。
将离倒彷佛发现了什么,笑容更深了几分。那双墨色的凤眼里浮起清亮的笑意时,叶裳容突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热。
“过来喝茶的?”叶裳容出口的话,不知怎么的有几分急促。
“不是。”将离说,“我这半个月一直在这里。”
这茶馆开张到现在也没到十日。他倒“半个月”都在这里?
叶裳容看向将离,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
青罗馆里甄谷不自在的举动,茶庄里将离半个侧影,突然能联系在一起了。
“你是这里的老板?”叶裳容微瞠,连声音也提高了半分。
“正是。”将离答道。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唇却抿了一下。
叶裳容眨了眨眼。
怪不得甄谷处心积虑地要和刘府沾上关系,原来是因为这个。想起在茶庄里看到的鄙夷,叶裳容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毕竟如果是刘家,连县衙都要给一两分面子,遑论这满城做生意的商贾呢?想要脱去那种名声,开始做正经生意,果然就算是多花些银子也值得了。
看那甄谷老于世故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才学做生意的人。将离到底为这个用了多少心思,其中又遭了多少白眼,有过多少辛苦,想想就是可叹。
但是,说“恭喜”是不行的。
“一个月四两银子,便宜你了。”
这才是,叶裳容会说的话。
然后,她在他眼里看见了愉悦。
一阵风吹进来,夹杂着什么细小的东西打在她脸上。她低头,半朵桂花落在桌面上。
将离说了声“头发上还有”,便伸手探向她的鬓角,果然摸下两片桂花的花瓣来。
她才想道谢的,身侧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不要脸!”
叶裳容一惊,身子一震。
她皱起眉转身看去,第一眼竟没认出来。站在她身后的老妇衣衫粗陋,眼睛浑浊,站在那里兀自喘着粗气。
张贵的母亲。
叶裳容眯了下眼,脸已经沉了下来。
旁边坐的绿芷几乎跳起来,“你胡说什么!我家小姐……”
“绿芷,坐下。”叶裳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一点,可是其中的愤怒还是止不住地喷泄出来,“没必要搭理这种人。”
“不知好歹的贱丫头!”老妇声音嘶哑,却依旧大声喝骂,“我家大牛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官家小姐,不过是个克死爹娘的贱命丫头。不是大牛把你救回来,早就泡在河里发胀了。竟然还不守妇道,勾引男人……”
茶馆里客人虽少,也不是没有。张母嗓门又大,简直连街上都听得到。
“哐”的一声大响,叶裳容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茶馆里细碎的议论声顿时一静,张母也是一惊。
“你说够了没有?”叶裳容阴恻恻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好了,好了。”将离突然出声。他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顾张母几乎瞪凸出来的眼睛,然后声音一沉,“来人。”
“公子。”不知哪里转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躬身听命。
“虽然吠得难听,也不能跟失心疯的老婆子计较。”将离前半句还是对着叶裳容说的,“流殇,送她去县衙。请官爷们帮她认认回家的路。”
“是。”干脆利落地一声答应之后,名叫流殇的少年朝张母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张母尖嚎起来,看着朝她走过去的流殇连连朝后退了几步,最后绊倒在地。她索性也不站起来,竟然坐在地上继续干嚎,“没天理啊,没王法——”
流殇立即三步并作两步,抽出帕子朝她嘴里猛一塞,用力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拖了就走。张母身量不算小,竟然被个纤秀的少年钳制住挣脱不开,转眼间消失了踪影。
两人的身影从店门口消失了好一会,叶裳容似乎才终于定下神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吐出来,向将离极其认真地说:“谢谢!”素常的柔和轻暖一扫而空,叶裳容肃然的表情里隐隐透出几分刚硬来。
将离自然知道她谢他解围,他却只是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依然浅浅微笑,“倒真是不心疼我的桌子。”
将离是存了心打趣,只图轻松气氛。叶裳容一怔之后,却只是苦笑。
“差点就忍不住了呢……”她至少努力将自己的音调压制回平常的样子,“好在有你。”
将离只是微挑眉,倒是颇感兴趣似的,“忍不住什么?”
“我在想,怎么把他们家改成贱籍。”叶裳容垂下眼,拿起杯子抿了口。比平常要略低的声音里彷佛漂着一层碎冰,冰寒刺骨却也让人绝对无法错辨其中的认真。
籍分三者,官、良、贱。贱民只能从贱业,不得科举、没有恒产,亦不配良民,所出子孙也都是贱籍。如果张家落入贱籍,不说倚江楼绝不能为张贵所有,便是余元之女也要与他和离。到时候余元就算是好心肠,也要顾及整间酒楼有没有人愿意同个贱民共事。张贵再没了厨子这份工,能家徒四壁就算好的了。
叶裳容不是不恨,只是顾念着张家到底救过她,所以时时刻刻逼着自己忘了这世间还有那么一对母子。但是再逼自己,也受不了她指着自己叫骂。
正在劝诫自己的声音奄奄一息,心底阴暗的邪火就要窜出来的时候,好歹有将离开口把她赶走,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叶裳容只是暗自庆幸,于是错过了她说贱籍时,将离眼中一闪而过的幽光和其后的失望。
“那么委屈自己做什么。”将离温和的声音似乎散发出些许诱惑的味道,但是细辨下去,又似乎只是温和平淡。
叶裳容浅笑,然后摇了摇头。
不可以因为伤害,就去陷害。
不是什么善良大度,她叶裳容只是个自私到底的人。
所以不值得为那种人丧行败德,更不可以为了那种人让自己也无耻下流。
“明明只是个小丫头,”将离似乎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却让人觉得很无力。”
无力?
……啊?
叶裳容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地对着他眨眼。
“你啊,”将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轻柔下声音,“软弱些不好吗?”
连上回被他搂在怀里也没觉得什么,只是那么个动作却突然让她不自在起来。
将离轻笑一声。
猛地抬头想要瞪他一眼,却不想看见一双含笑的墨色凤眼。
于是脸上的热意,便怎么也挡不住了。

   

买卖

  绯云居的书房。
“小姐,”绿芷跨进门口,向书桌边的叶裳容福了福身子。
书桌上摊开的白纸几乎铺了满桌,叶裳容正拿着支小楷细细地描画着什么。她听见绿芷的声音也没有抬头,只漫应了声“回来了。”
“小姐,这些是这回的。”绿芷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软布包,拿出四件首饰列在叶裳容面前。
两副耳坠,一条颈链,一只细镯。四件虽然都带着珍珠,却都只是米粒大小的珠子。细看之下珠子颜色驳杂不纯,形状也不是浑圆,只能说几件东西的样子还算新巧别致罢了。叶裳容拿起一对耳坠,托在掌心迎着光细看。
“你家嫂子真是手巧,”叶裳容对着绿芷笑道,“我还以为这些珠子就白买了,做出来倒比我想的要好。”
绿芷见叶裳容点头才松了口气,“嫂子说这回的珠子并不算多,再有两三日就能做好了,让我回来问问小姐,下回做什么呢。”
“她倒是心急。”叶裳容放下耳坠,又拿起镯子细看。
绿芷转了转眼珠,挪到书桌边拿起墨开始研,一边说道:“我哥哥身子不好,田里的活也做不得,当初是把我卖进刘府才攒齐了娶媳妇的钱。我卖的死契,月钱又……”
叶裳容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绿芷脸上一红,嗫嚅道:“连娘都说了好多遍,一定不能让小姐把这个差事让给别人的……”
“你家嫂子手巧,如今是想让我换都不舍得。”叶裳容眨了眨眼,唇角慢慢勾出一抹浅笑来。
小丫头顿时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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