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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日月-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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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留给你的。行军途中,见到罂粟地,他说,你遇寒潮天气总是腹痛,这罂粟壳镇痛,就贴身收了。他去的时候,解开衣衫,这包东西是贴身的。想不到他平日呆愣,还有这份细心,这便是骨肉血亲。”
幼时,她被霸道的大哥欺负时,曾恨不得他死。但大哥是有口无心之人,高兴时也会诚心对她好,为她出头说公道话。千般怨都消散,眼前只剩他对她的好,那嚣张的面孔,横行霸道的言语,一笑时的肆无忌惮。明驸马府的呆霸王大公子,如今成了往事。
皇上亲自率了文武官员来吊唁,在至仁坟茔上洒下三盏清酒,派太子代为叩拜。
春晓只看到新坟上有一两株古树,一高一低,一粗一细,看似是父子一般交缠在一处。身后的娘亲唏嘘不已,低声道:“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得知噩耗要多伤心,大公子尚未成亲呢。”
待众人散去,只剩了春晓落寞在坟头,她拾得一把野花放在兄长的坟上,却没了眼泪。
“姑爹终是认可至仁兄的胆魄本领,不再低看他,他九泉下也扬眉吐气了。”身后的声音沙哑哽咽,是昭怀,只穿了一袭白色纱帛罩衫,静立在那里观看那两株奇特的树。
自益州守将肖仁左叛变,满朝震惊。
突厥大兵压境直逼锦城,锐不可当,锦城便成了无助的孤城。派去求援的信使石沉大海没个下落,人人焦虑不安。
“皇上,明驸马病卧不起,当今的情势,必须有人挂帅才能御敌。”
“皇上,这锦州的兵马所剩无几,弓箭也没有积蓄,若是大兵压境,毫无抵抗之力。”
“皇上,锦州是锦王昭怀的封地,可否启用三殿下挂帅御敌?”
“不可,此事不妥,锦王如何能挂帅,军国大事岂可儿戏?”
“锦王不挂帅,难道让皇上亲自挂帅?锦王殿下昔日可曾是戎马军中。”
朝臣们兵分两派,争论不休。
若是拜锦王昭怀为帅,怕是日后尾大不掉,亲王掌兵,调动天下兵马,权力巨大;若不拜锦王昭怀为帅,眼前还能用谁人?况且这偌大的锦州兵力如此羸弱,他本就不信,但是几次派人暗查细防,却寻不到暗藏的兵马和武器。
太宗手中把玩一枚玉如意,将那玲珑的宝物翻来覆去的翻弄细看,犯了寻思,嘎达一声置放了玉如意在龙书案上,吩咐一声:“传朕旨意,封锦王昭怀为天策上将军,统领天下兵马,抵御突厥贼寇。”
兵马元帅
明锐身上的箭伤已敷药,只是有几处伤得深,失血过多,只能静卧调理。
二夫人在一旁小心伺候,见皇上大步前来,忙去接驾。
太宗示意不必多礼,径直坐在明驸马身边问:“老姐夫,这伤可是好些?”
“老臣便掐算着皇上会来,一准儿的回来,便是来了。”气息微弱,却口齿清晰,太宗微惊问:“如何老姐夫掐算朕会来?”
“老臣这一病,突厥大兵压境,三军不可无帅,皇上心里怕七上八下呢。”
毕竟是老姐夫,这些年君臣胜过手足,太宗年少就对这位姐夫充满崇敬。明锐咳嗽片刻道:“皇上心里自然有了定数,相中的马还要让臣代为鉴上一眼,其实不必。”
左右的太监宫娥知趣的退下,太宗抖了衣襟贴在他身边坐下拾起那双冰凉枯竭的手。
“人老了,凡是总是多了个留心,其实不多那些繁琐的牵挂,事情未必能会糟去哪里。孩子吗,年轻是种历练,不抖抖翅膀,未必能上天放飞。”
太宗频频点头,低声问:“姐夫的意思是,可用?”
“陛下心里自有数,反来问老臣了。”明驸马艰难的笑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非是如此,还有哪里能调遣来兵马御敌?”
太宗点点头,吩咐一声:“传朕旨意,封锦王昭怀为天策上将军,统领天下兵马,抵御突厥贼寇。”
暮霭沉沉时,天光黯淡只剩一线亮光。
风摇动淡紫色的纱幔,轻拂她细润的面颊。春晓本是同昭怀在绿纱窗下对弈,手中拈玩一枚白字按在棋枰上,也不抬眼,一如初遇时在琴社楼上的情景。只不过没了那时的剑拔弩张,也没了那暗地的较量。
“如何?落子无悔。”他托了腮,凝视棋枰,只挑眼望她提醒,却见她垂了睫绒,清雅秀丽,一袭白绢衣裙衬托出一张脸儿竟如雪堆出来一般,鸦鬓上乱点几朵茉莉花蕾,珍珠一般。颊上泪痕初干,淡了痕迹依约可循。
“绝崖回首,进,无路,退亦无路。”她答。
浅笑后,悠然的声音:“还好,我只当有人被提了数子,方寸大乱,要拱手推枰而去。”
“那是你,如何会是我,我几曾半途拱手的?
风起时,透过疏窗,掀起桌案上的雪浪笺,呼啦啦的分卷一地,便卷到她的罗裙下。
昭怀俯身拾起,见那半张雪浪笺上聊聊数字“难难难”。
他反手将那纸揉成团,在手心攥紧。沉吟片刻道:“还记得初见时,晓妹的话,水满则盈,不可不慎。”
“殿下心里可是有打算?这步棋,如何去走?”她不抬眼的问,啪的一声,乌子落在盘上清脆的声响。
见他不答,她却道:“还记得那年在凤州,入夜寒凉的冰霜,殿下不知因何,一个人呆愣愣去坐在河边,须发都结了冰凌。”
“你不提,本御倒要忘记了,只记得了那撕飞扬起漫天‘雪片’,像送丧的纸钱。”他草草道,手中棋子落枰,忽然退枰拱手认输起身。
“唉,才说不半途而废,如何就要遁逃?”她嗔怪。
“我不费气力输在同一盘棋上。”他笑笑拂袖而去,离开时她并不起身相送,只说一句:“怕也不必那么辛苦如从前,老神医那味药还没用足,略添些火候罢了。”
锦王昭怀被封为天策上将军,锦王门下的家将欢腾一片,朝中偏向锦王的大臣总算盼到风头劲吹向这边,皇上迟早还是要倚重锦王,喜不自胜。
御赐了十余坛好酒,犒赏锦王身边的谋臣家将,依旧不少人窃窃私语议论着:“锦王如何去抗突厥,锦州这几千兵马,就能抵挡突厥百万大军?”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怕是这无粮无兵的,这是场硬仗。没见明驸马都败回一身重创。”
春晓只在亭前抚琴,翡翠凑来问:“小姐,听说锦王殿下官拜大将军了,当年只有皇上还是秦王的时候,官拜过大将军。如今上上下下都在议论着,说锦王殿下真是越来越似皇上了。”
噌棱一声裂帛般的声响,她手中琴弦打住,旋即又淡定的笑笑道:“锦王殿下如今不过野鹤闲云般懒散的性子,你们也是见到的,这些年顽皮不减,日日换了法子的同你们逗趣玩耍,如何能比皇上?听说皇上年轻时,雄韬伟略,十四岁便挺身而出说服先皇起兵,何等的胆魄,定不似锦王一味贪玩。”
她说得有意无意,听她的话,翡翠仿佛也有几分赞同,点头称是。
夜间她同翡翠同床而眠,这些天风冷,外间凉,主仆二人挤在一处也是暖和。
沉沉的睡到三更金鼓响起时,窗外轻轻叩窗的声音惊醒了主仆二人。
“三小姐,是淳熙,锦王殿下殿里的,殿下忽然感了风寒,高烧得烫头。如意公公说,三小姐这里有一味安神汤,清心去火极好的,让我来讨要。”
“他,他病了?”春晓猛地翻身而起,急得赤了足下地,惊得翡翠忙拦住她说:“小姐,天潮,留心呢,留心。”
知她一听昭怀害病心急如焚,翡翠拢上绛纱灯,推开箱橱去寻那珍藏的小瓶子,只春晓揉了手催促:“快些,快些,也给我更衣去看看他。”
“小姐莫不是糊涂了?深更半夜,药过去就罢了,小姐的人是断断不能过去的呀。”
比较翡翠是个明白人,她淡然笑笑,自嘲般宽慰说:“若真是惹了风寒,有个十天半月定是好了。”
窗外候着的淳熙接一句:“只是老神医疑是旧病复发呢。”
翡翠慌得手一松,一瓶药险些洒了,惹得春晓好生埋怨。
突厥大兵犯境,锦王昭怀却暴病不起。
明驸马的病榻前,太宗把弄手中的夜光杯道:“这病倒是巧了,莫不是天意为难?”
“这病却是巧了,皇上可还有人可用?”明驸马问。
“儿女都是债,我自知他想些什么。”
“若他有这份心思,不如让他展现出来试试。怕横竖只这一次,皇上便要快刀立断了。也难怪他不犯这心思,锦州三年,怕麟儿已不是凤州驸马府里那任性孤傲的麟儿,此事做得倒颇让我这姑爹刮目相待了。”
“他是在要挟朕,兵权,虎符,若是给了他,日后如何收回?”
“麟儿怕也在思量此事,若她苦卖了命却为他人做嫁衣裳,量他不会再坐,若果真做了,怕不是麟儿,是痴儿了。就看陛下是想将眼前危机四伏的江山给锦王,还是给突厥。”
太宗猛然起身,惊得面色大改,又徐徐坐下,似无了主张。嘴里却喃喃道:“这畜生果然若动了那份心思,朕定容他不得。”太宗疾颜令色。
明驸马慨叹一声:“臣终是老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也是枉然,终须看后辈。养得是头小鹰,就迟早会啄人,不是能放在怀里藏的。若是只讨喜当雀儿,不会啄人可也不会穿云呀。”
正在说着,太监进来请示道:“皇上,太医院请旨,锦王殿下烧得厉害,头烫得如火炉,太医请旨要在指尖放几滴血,请皇上定夺。”
太宗的手指就轻叩着桌案,许久不语,小太监也慌得进退不得跪伏在地上。
“依朕看,放血倒也未必,这能救锦王病痛的药引子,朕心知肚明。”
春晓来看望父亲时,明驸马已睡醒。
二夫人在喂他吃粥糜,二人轻语着什么。
“晓儿,过来。”明驸马和颜悦色向她招手。
春晓凑近前,轻服一礼,关切的询问病情时,父亲只上下打量她对母亲道:“长大了,越发的清秀了,同夫人年少时一般的模样。”
她腼腆的一笑,母亲却说:“嗯,老爷太过宠溺晓儿了。若不是这些年耽搁了青春,她早是当为人妇了,或是做娘了也未必。”
“只可惜了澜儿。”明驸马感慨着,又故作糊涂般问:“不知谁家年少堪配我晓儿?”
“待回京便为晓儿好好物色夫婿。”
好没来由的话,春晓听得恍惚,分明人人皆知她同昭怀两情相悦,这些年也处在一处,如何父母反说出如此莫名其妙的话语。
“妾别无所求,只要女儿为□,不再做妾。”二夫人坚持道。
明锐点头道:“夫人的心,我自然明白。晓儿如此精明,若寻个辖制不住她的女婿,岂不被欺负了去?”
这些话仿佛都是执意说给她听,可到底要达成什么?
“晓儿,这锦州城大兵压境,趁突厥骑兵未围困锦州,爹爹要将你和你娘送处锦州到江南老家去。”明驸马道:“也是皇上眷顾开恩,要我去江南养伤。”
春晓一阵心动,她自然不肯,眼前图谋了三年的大业,那本该属于她的,被强取豪夺了去的,那种种的不公,都要依了自己的智慧一点点靠近。更有昭怀,昔日的联手,不过是同谋,如今却是枝叶相连,再是难舍难分。
可是,爹爹养伤,母亲伺候随行,年迈双亲要走,她若执意孤身留下陪伴昭怀,似是不孝,心里恹恹的没个主张,多有不快。
到了晚间,便听了得胜匆匆闯来禀报说,皇上下旨赐了调动天下兵马的虎符给到锦王昭怀,尚方宝剑赐予他,先斩后奏。圣旨让文武官员齐集德胜门,圣上亲自去为锦王出征践行。
春晓听了一惊,好劲的风头,好大的气派。皇上果然是个明白的,不想如此快不等她们下到那几步棋子,便抢前拱手送出她们心中想要。
若没个尚方宝剑,根本无法震慑国舅一党的势力;若没虎符,如何调动兵马。她并未有如此多奢望,只是同昭怀商议如何要囊括所有再出奇兵制胜。
天时地利,那送到眼前的契机若不把握,更待何时?
旗开得胜
银安殿前铜壶滴水的声音总是悦耳,闲来无事时,春晓便托了腮看了那一滴滴落下的水,静听那天籁之声。
近来她爱呆坐,观了房檐滴下的雨水,听着更漏的声音,琴也不常弹,那颗心仿佛总是悸动难以在如昔日静如止水。仿佛越是接近那暗夜中透出的天光,那迎接黎明的期冀便令她心绪不宁。
沉重的脚步声,也不知何时起,那轻快疾行的靴声变得沉稳,只这靴声掩饰不住,不似那一如往昔稚气的笑容。
“春晓,在等我?”他一撩后襟坐下,旋即火燎般跳起身,揉了屁股大叫了低头寻望:“什么暗器?”
“哎呀呀!”她慌得一把推开他责怪:“我的绣花绷,偏是你也不看看就坐下去,可是被绣花针扎痛了?”
“哎哟!”他故意虚张声势的叫,反惹来翡翠祁红飞奔而来,自当出来什么大事。
昭怀敛住笑,沉凝了面色,春晓掩口笑:“退下吧,锦王爷见到一只老鼠蹿过,吓到了。”
被他狠狠瞪了一眼,仿佛要拧上她调皮的面颊一般,锦王口不饶人道:“老鼠不可怕,只是那老鼠嘴里叼了一枝茉莉花。”
反惊得她伸手去拂鬓角那枝茉莉,生怕被他促狭了去。
相视而笑时,他扶住她的肩头,矫情的要去香她鬓角的茉莉,慌得她捶了他低声怨怪:“被皇上看去,可就不是针咬屁股这么简单。”
他在耳边低语:“便是被他抓去又如何?”那份欣喜却如被泼了一头凉水,索然无味。
“都准备停当了?”
“三年,自然准备停当了,便是一头断发,都蓄养到腰际了。”
“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她叹声气。
沉默片刻,他笑道:“少了我在身边,自然空落落的。”
“人走又如何,心留下就是。”娇俏的一句话,那只大手轻抿了她的鬓发低声道:“便是走去哪里,许了你的,一定是你的,我从不食言。”
“出征前只想对我说这句?”她高傲的扬起头,那满心的不安,都应他离那谋划已久的胜局更近一步而愈发踟蹰不前。
“春晓。”
“嗯?”
“若是不为了‘争夺’,若我果真一介布衣老死荒野,你会嫁给我吗?”话音失去自信,她却满心惶惑,反问:“殿下,若非当年殿下须一美人屏风遮挡盗日偷天的意图,殿下可会钟情春晓?”
相视无语,他握紧她的手缱绻情丝难解道:“庄周梦蝶,蝶化庄公,说不清,便不去说。我去了,你保重。”
撩动衣襟时又哎呀一声惨呼,却原来那羊毛绣针扎入中衣,自己竟然不觉察。
笑闹一阵,锦王离去,只留下落寞的夕阳余辉洒进房中。
突厥围困锦州后,日日有前方战报传来。
皇上得暇便同明驸马对弈,春晓伺候在侧,军国大事便能听说一二。
起先令皇上惊奇的是锦州无形中突然涌出三万奇兵,征兵告示一出,家家户户自中男以上都入伍,整装上阵。没有铁甲,却是金龙藤编织的盔甲,看似有趣,却轻便灵活,丝毫不逊色于兜鍪铁甲,阳光下反如今盔金甲的天兵天将下凡。
因这些农家汉子平日定期操练演武,农闲时入编习武,农忙春耕时回家务农,虽然新入伍,却是胜过老卒。
两军短兵交接,相逢益州城下,锦州兵马手中的弓箭结实,那些箭矢不是铁鏃头,而是锦州毛竹削成的利箭,弓是金龙藤弯制的弓,弯弓搭箭,箭如雨蝗,势不可挡,足足压得敌人后退三十里。
昭怀声东击西,却不去救益州空城,只引了突厥边打边停进到锦州西翼的大巴山脉。
春晓在花园陪父亲下棋,步步紧逼,父亲却也出了一头冷汗,听了身后一人道:“青出于蓝胜于蓝,不服老不行。”
春晓抬头,见是皇上一身浅黄色龙袍腰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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