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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日月-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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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里是锦王殿下后园的漪翠阁。”
“什么人!”一声喝,黑暗中出来一队巡夜的官兵,各个乌盔软甲,手按钢刀。
“皇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哗啦啦甲胄声响,护卫们跪下。
温公公低喝:“不要声张,皇上难得雅兴出来看看月色。”
“锦王睡下了?”太宗问,望向庭院内灯火阑珊。
“启禀皇上,锦王殿下尚未安歇,同明三小姐和菡萏姑娘在饮酒赏月。”
听侍卫一言,太宗仰头望望夜色,心中不快。益州战事吃紧,这几个孽障在此花前月下紧吃,尤其是菡萏和春晓,父亲浴血奋战在益州,如何她们还有此闲情雅致?
太宗挥挥手,不许禀告,只带来温公公和几名内侍,高高低低几盏绛纱灯下,走向花园。
轻袍缓带的昭怀举止潇洒飘逸,绛纱灯薄红的影洒在面颊上添了几分儒雅文静,只是那眉宇间带来几分倦怠疲惫,没了先时运筹帷幄的霸气。
红衫女子如一朵娇艳的石榴花,是菡萏,昔日那个快言快语活泼泼辣的小姑娘如今安静的守了烛光坐着。
春晓依旧是淡雅清丽,只委婉的劝说:“菡萏,你太过任性了,如何这般对姨娘讲话?”
“菡萏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他如此对娘,娘为他吃苦受累这些年,他还是如此冷漠我们母女,娘维护他,不惜骗我说他不是我爹爹,不惜编谎话毁坏自己名声,我听来就想哭。”菡萏抽噎的声音,春晓低声宽慰。
昭怀却低头哄她,笑吟吟的说:“菡萏,这便是你的不是了。纵观天下,历朝历代,男人三妻四妾的数不胜数,你若是怪,又能怪谁个?一种是女子痴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种是身不由己,红颜薄命。虽不知令堂归于哪类,只是你去苛责驸马爷无用,他的心不过一个,只要是分,分多分少都不在是一颗心。一颗心换来半颗心,多半都会失落怅憾。”
昭怀顿顿,仿佛物伤同类,眸光在烛灯下格外明亮。
“你无法左右驸马爷的想法喜好,你能做到,只有加倍去补偿令堂心里头那份伤,用你一颗心,去弥补那换来的残缺。”昭怀徐徐说,声音如暗夜细流涓涓,清泠泠。太宗却有些进退不得,再一想,荣妃,明驸马的二夫人,菡萏的娘,这几个孩子,却在此谈论这些。
心里总是有些不忍,想想荣妃,又想想昭怀的话,更是不忍。
春晓只随了昭怀规劝菡萏不要干傻事,菡萏直心直肠,只是爱走两极,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虽然她对爹爹也心存不满,为母亲这些年的付出苦忍抱屈,可毕竟不想他死。心里苦涩难言,昭怀送她回去的路上,就一路踏了月色,一路慨叹天下的男女痴情。
次日醒来,因昨夜喝了几盅玉液葡萄酒,有些头晕脑胀,不胜酒力。
她慵懒的起床,便听了庭院内有阵嘈杂声。
菡萏不见了,寻遍了宅院殿宇也不曾找到菡萏。
春晓去看望商姨娘,已是哭得死去活来。
“都怨我,都怨我,不该告诉她,我造的孽,不该告诉她。”
春晓惶惑的立在那里,幽暗的光线中,披头散发的商姨娘扑过来抱住春晓跪地哀求:“三小姐,求你,求你,去救救菡萏,只你能劝她回心转意,求你。”
商姨娘神魂不定,拼命摇头,那眼光中满是呆滞。
春晓不敢想她是瘋了,但她那举止又说明什么?
她看母亲不住用目光提示她不要言语,她只默默立在那里,静候了商姨娘歇斯底里的发泄。
商姨娘对菡萏说了些什么?明明她昨夜求昭怀对菡萏讲了那番发自肺腑的感悟,菡萏明明是回心转意,如何又突然离家出走?
“菡萏是齐王世洁的女儿。”
无人时,只有夕阳昏黄的影笼在母女二人身上,昏鸦翻飞归巢,听了母亲吐露这句震惊的话,春晓愕然,手漫无目的的向后去揽,想寻个物依靠支撑摇摇欲坠的身,却立起耳朵去分辨是否自己听错了话。
“她是齐王世洁的孽种。菡萏娘阿商是长公主身边一贴身侍女,曾经乖巧颇受长公主宠爱,可她贪恋富贵一时心动,被那男人的话迷惑,为他付出一切。她将长公主的一举一动告知了齐王,她偷听了太上皇和长公主在废立太子一事上的谈话向齐王告密,作为对她的奖赏,齐王占了她的身子,她发现自己怀里齐王的骨肉。齐王爷就将计就计逼她栽赃陷害你爹爹明驸马。她受到了惩罚,长公主最终知道这一切。明驸马宽容,放了她一条生路,放她走。可恰恰遇到了朱雀门兵变,昔日的秦王爷当今的皇上,一怒之下下旨杀掉了戾太子昭世诚和齐王世洁满门,襁褓中的婴儿,无一例外,血流漂杵。”
春晓听得不寒而栗,她难以置信,这定是娘亲道听途说的。
“你不信?这就是帝王之家,这条路上满是血腥,兄弟父子手足的血染红一条红地毯,直铺上丹犀,铺到那金銮宝座。无一例外。所幸你爹爹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他对功名利禄毫无贪念,他心怀磊落。他遭受了误解屈辱,他却默默承受了禽兽的恶名收纳了阿商母女,让人深信是他的骨血,才免去屠戮。这些年,阿商在悔恨和赎罪中度过残生,她本想一死,可她活了是为了菡萏。如今,菡萏知道这一切,最恨的,就是阿商,她的亲娘。冤孽。”二夫人闭眼垂泪,春晓只觉手在颤抖,一阵阵热浪涌过心间。
“你爹爹是天上得道的仙人,他是仙,非是人,他图得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这种于己一无益处的事。菡萏,惊澜。”
“惊澜?惊澜他身世也有秘密?”惊雷炸响在耳畔,她不曾想到这一层,仿佛天崩地裂,女娲补天不及露了一个神秘莫测的黑洞,隐藏无限的秘密。
“娘,娘,惊澜他又如何?”她摇着娘的手臂,娘却挣脱她的手,冷冷道:“晓儿,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吗?答应娘,离开昭怀。”期盼的目光望着她,春晓坚定的摇头,频频摇头,眼泪在眶中盘旋,她已没了惊澜,她如今能依赖的只有昭怀。
“晓儿,你在走向一条血腥的路,你在帮一个同当年秦王爷有同样野心的人。男人的魅力,来自他们的野心和嚣张,可是这也足以颠覆一个个痴情的女子。菡萏,她爱上了昭怀,她告诉了商姨娘,商姨娘才歇斯底里的告诉她不能,因为,因为……同宗兄妹。”
惊愕的春晓,缓缓坐在地上,素白暗花的纱裙洒满石阶,月色清凉如水。
“你如今就爱上了这么一个可怕的人,你也变得可怕。你在报复,你在争,同命争,你在报复疼爱你爹爹,他曾是那么爱你。当一切的秘密不再是秘密,欺君的罪名就会要他死,他死了,你会后悔,迟早会后悔。”
二夫人轻轻整理鬓发边一簇茉莉花,清香扑鼻,她转身离去。
万箭穿心
拂晓时分,清角吹寒,黯淡的宫夜,陡然间喧嚣声四起。
翡翠本是在外间歪斜着卧着,轮到她守夜,所幸小姐不是个挑剔多事的,她只囫囵打个瞌睡,便听到了外面的惊乱。
提了衣裳拨亮灯芯就冲去里间,春晓已被吵闹声惊醒,骤然翻身而起推开团花云锦缎被,披散着发去推窗,只见一片火光映红夜空,暗蓝色的天幕映衬格外刺眼。
“出了什么状况?”她惊问。
声音未落,外面几个小丫鬟匆匆冲进来嚷着:“小姐,不好了,驸马爷战败了重伤而归。”
“小姐,大公子阵亡。”
霹雷惊炸在头顶,轰隆隆的耳畔响着余音,她曾提心吊胆父兄的安危,但不想事发突然。
草草披了衫子向外去,脚下竟然踩着睡鞋,冲过影壁,迎面冲来一人一把揽住她入怀:“晓妹,莫慌。”
是昭怀,他竟然来了,他如何来了?
惊魂未定,她周身瑟缩,低声嘤咛般问:“爹爹,他,他如何了?”
那宽阔的胸怀收容着她,暖暖的,他低声说:“姑爹重伤,御医在料理伤口。只是……”
他感觉到依在他怀里的她如小鹿一般惊慌,不由搂紧她,揭下身后那袭云锦披风裹了风中瑟立的她宽慰:“不急,疯爷爷在,姑爹不会有事。只是,至仁兄乱箭穿身,去了。”
冷烛无烟,殿内一片惨淡光影。
明驸马醒来,只觉浑浑噩噩,又闭上眼,问一句:“那畜生呢?”
搜肠刮肚却记不起至仁的乳名,他想他分明是要唤那久违的乳名的,只是一时却又记不起来。
“驸马爷,静心养伤,心无杂念才是。”太医在一旁劝慰,话音支吾,也不知如何拿捏分寸,为难的望向一旁啼哭的二夫人。
春晓步入寝殿,见父亲面如金纸,毫无血色,仰面而卧,额头紧系着白色绸带,面颊上有几块擦伤。光裸的臂膀上缠绕的绸带上渗出暗黑色的血渍,那宽实地臂膀,凝结的肌肉,昔日责打大哥至仁时轻轻一提就能掼出丈外,如今却显得羸弱不堪,似乎轻轻一动就要骨肉散架般不堪一击。
他曾是纵横边关的主帅,昔日戎马大江南北提枪跃马追随两代帝王打下大乾国江山的元勋,还有什么比眼前的英雄末路令人伤感?
殿外风吹铁马,哗啦啦的响声如骊歌奏响,分外凄凉,间或有不知名的鸟声陡然惊起,令人不禁寒颤。
“仁……仁……又去了,哪里?寻他……寻他来。”呢喃的话语,干涸的唇。
二夫人用一方绸布浸湿了水,放在他唇边润泽,想制止那话音,他去费力的抬手,臂膀沉似千钧,不得而动,只身子打挺如涸泽之鱼在挣扎。慌得二夫人立时撤去那方绸布,心惊肉跳,珠泪直流。
侧头见春晓凑近床前,忙推她离去,目光中满是责怪。
“晓儿,你……你又瞒爹爹……你藏你大哥去……去了哪里?府库,还是藏书阁?”咳喘的声音,他挣扎欲起,二夫人忙去扶他起身,春晓凑去帮忙,眼泪潸然而下,满腹的怨愤都消除的无影无踪,只剩对眼前无助的老人满怀的怜悯。
“是了,是了……至仁,他去了,去了……去得好,去得英勇,是我明氏子孙!”暴响一声呼喝,随即咳喘不止,化作泪雨滂沱,喃喃道:“仁儿,去了,去了。”
得胜蹲在门口,太医为明驸马喝过安魂汤睡下,春晓出殿时就见得胜掩面痛哭。身边还有几位亲兵,春晓只同得胜熟识,便凑前去询问究竟。
“三小姐,大公子他,他死了,死得可怜呀。”得胜一膀大腰圆的七尺男儿,如今哭得泪流满面。
明驸马率兵出锦州,星夜兼程,兵贵神速,迟一日益州就有危急,唇亡齿寒之势,势必压迫锦州的局面。人马接近益州城时,偶尔遇到几路突厥巡逻队骑兵,都不许明锐出马,大公子至仁就带兵破敌,一路向前。
不过数十里之遥,竟然田地荒芜,看不见青青庄稼,同锦州满地欣欣向荣的景象大相径庭,反有兵荒马乱乱世凄凉的景象。明驸马一路兴叹,到夜晚时安营扎寨在一带荒废的民宅。
得胜说到这里也奇怪,他不知那破弃的堂屋内,明驸马父子二人烤火时说了些什么,本是在父亲面前屏息静气不敢多言的大公子至仁那晚非常健谈,到了三更时分,得胜眼皮撑不开,就打个盹,不想这一盹便熟睡过去。
恍惚间,听到一声裂帛般的响声,他惊醒,旋即是瓷器破碎的声音,驸马爷的斥骂声,啪的一声清脆的掌上,得胜本已迈进堂内的一只脚定在那里,屋内空气凝滞。
他缓缓撤出脚,恰见大公子至仁低了头捂了左颊飞逃出来,也不看他,灰溜溜而去。身后驸马爷的斥骂:“逆子,凭了点小聪明侥幸胜了些散兵游勇,就自高自大纸上谈兵,教训起为父来了。平日里不思上进,如今自以为是。”
得胜几步追上大公子至仁在颗老槐树下,低声劝:“驸马爷心急,话里还是欢喜大爷如今胜了几场的,这荒郊野外的举目无亲,不拿大爷出气,还指望谁个?大爷耽待一二。老爷子吗,年事高了,性子就愈发的执拗。”
至仁也不说话就大步走开了。
得胜才听人说,是益州守将肖仁左派人来报捷,说是益州之围已解,他暂且带兵去迎皇上,请明国舅代为打理接手益州城防务。不过寥寥一封书信,明驸马看过心里犯疑,至仁便毫不顾忌的大声说:“这肖仁左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吧?分明是益州城丢了,他冒称是转给了父帅操持,这丢城的罪名就在我们头上。”
话音才落,就被明驸马呵斥他妄自揣测。
“国舅爷安置在军中这些人,都同废太子如初一辙,只能共苦,不能同甘,听话的草包多,贪生怕死之辈多。在军营刮油皮大腹便便了,临危时这些言语都不可信。”
“逆子,动摇军心!”明驸马嗖的拔出佩剑,慌得众人劝解推开至仁去躲避。
至仁主张退兵去受锦州,派人打探益州的情形就是,可明驸马坚持要去支援益州,怕是这肖仁左的信是突厥反间计。于是人马星夜赶路,才到益州城下,就见大乾国旌旗招展,分明是城池无恙,不远处突厥的连营灯火阑珊,怕已入睡。
明驸马的人去叫城,城楼上一只红纱灯晃动,有人喊:“可是明驸马的人马?我们肖将军请驸马爷出来讲话,怕是突厥人有诈。”
前面城门紧闭,后面敌营怕已惊醒,如此的情势不得耽误,明锐提马上前,被至仁一把拦住,他一抽袍襟狠狠一巴掌也不知甩在至仁哪里,只觉手掌生疼,也不顾他,提马向前喊:“明锐在此,请肖仁左出来,速速开城。”
霎那间,城楼上火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弓弩手齐刷刷闪出,万千箭雨如蝗飞来。
明锐大喊一声:“快撤!”
就觉一人扑上,手中披风挥舞如飞驰的车轮,卷开箭雨直跃上他的马背,手中铁枪挥舞拨开箭雨边跑边撤。
惊魂未定的众人逃去山林时,后面还有追杀的声音,至仁提早埋伏在山林边的人马摇旗擂鼓呐喊吓退了突厥兵,怕是有诈,不得已退去。
密林里天光见亮,晨曦透过婆娑的连天树冠密叶撒落进来,依旧是阴湿潮寒。
众人下马时,明锐满心懊恼,气愤肖仁左定时反叛投敌,失落之余忍了身上的箭伤只觉儿子抱紧他后腰贴附背上毫无动静,似乎自他生来都不曾父子间走得如此的近。
“下去吧,还舍不得,逃出来了。”他话音里满是嗔怪,但颜面上却是惭愧,虽然自己失算中计,作为父亲嘴却不服输。后背潮潮的,心里一酸说:“还在忌恨为父?不过打你几巴掌。”
依旧一片沉静,四周的兵士望向他的目光满是惊恐,他似乎察觉什么,早有亲兵上来搀扶说:“驸马爷不要动。”
他猛地回手去拍儿子,却触到坚硬的一根根冰凉的东西,是箭,一支支密匝匝的箭。
至仁身上的铠甲被射透,周身如刺猬,那紧抱他腰的双臂废了许多气力才分开。
明锐只剩惊愕,张大嘴欲哭无泪,至仁睁大眼,逃离时自始至终没听到他喊痛,他口里咬紧着护领地绸巾,一支支箭拔下来装满一桶,直到那冰凉的尸体去了铠甲周身是血洞呈现眼前时,那活生生的模样才惹得明驸马痛哭失声,昏厥过去。
“晓儿,是你吗?”
她一身白纱素服鬓角插了几多大哥喜欢的茉莉,步入父亲寝帐外时,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
春晓应一声,掀开帘幕,父亲闭了眼说:“我枕下那包裹,你拿去。”
也不知是何物,春晓小心翼翼地取出那血迹斑斑的绸帕包裹,因有血,吓得不敢去拆看。
“是他留给你的。行军途中,见到罂粟地,他说,你遇寒潮天气总是腹痛,这罂粟壳镇痛,就贴身收了。他去的时候,解开衣衫,这包东西是贴身的。想不到他平日呆愣,还有这份细心,这便是骨肉血亲。”
幼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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