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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日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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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哥,就将就将就吧。”菡萏央告道,目光中满是委屈,“什么水不是水?只要能解渴。闹旱灾那年,泥沟里的黄泥汤都是要抢了喝的。沙漠里为了活命,人尿马尿都是要喝的,真的!”

“说得好!水能解渴既是水!”隔座一身材魁梧的络腮胡须汉子拍案赞道。

昭怀打量他,突厥汉子,卧蚕眉,深目如鹰般目光凌厉,胡人商贾装束,仰头灌进一碗茶。他正上下打量他豪爽的开口说:“不过这位兄台也令人佩服,听说中土也有个典故,说有种天上的凤凰鸟,非练泉之水不饮,非五谷之精不吃。渴死是小,失节是大。”

那话音里反有些嘲讽的腔调。

昭怀也打量他,这人意外来搭讪已经让他觉得不妥,况且还是个突厥商人。这半年边关风声紧,突厥进犯被大乾国戍边兵马阻挡,父皇无心恋战,反派人去送了重金贿赂了突厥部落首领,求得边塞安宁。战端一起,平日赶了骆驼来中土做生意的商旅少了许多,看来如今边关太平了,这些商贩又来了。

“既是这位兄台不肯喝茶,就请尝根昆仑胡瓜解渴。”说罢将眼前一包裹里的几根顶花带刺的碧绿的胡瓜递到他的桌案上。爽快道:“交个朋友!”

菡萏眼珠一转,顺手将昭怀不肯吃的那荷叶包裹的鹿肉递给了突厥汉子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家哥哥最喜欢的鹿肉,送你一块儿尝鲜,还热腾腾的呢。”

胡瓜洗净,昭怀这才肯吃了一口,清脆爽口,清香中带了淡淡的甜润。他吃了两根,疯爷爷却不顾得洗,用衣袖擦擦,嘎吱嘎吱的一口气吃去了十来根,连连喊:“好吃好吃!”仅存的酒意也醒了。

突厥汉子起身告辞,几枚钱拍在案上对店家说:“这几位兄弟的茶,我请了!”

拱拱手转身出门,飞身上了一匹大宛驹,绝尘而去。

昭怀追了两步到大道上,惊叹道:“好马!真是好马!”

回到驸马府,没有欢声笑语,凤仪轩一阵哭闹声。

昭怀去拜见姑爹姑母,竟然他们也无暇顾及他,只顾了去劝哄哭闹不停的二小姐若英。

“若英,惊澜这病事先没人察觉到,如今病来如山倒,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婚事暂缓也是权宜之计。”长公主好言相劝,若英哭得不依不饶。

“太医无能,不见得凤州的郎中也无能,再者,老神医皇叔还在府里,恰好给澜儿诊治。”长公主被爱女纠缠得无可奈何。

“成何体统!”明驸马终于忍无可忍,“给你妹妹们看去笑话!”

春晓立在一旁垂头无语,她面无表情,此情此景,她恨不得能回避。

江南省亲,父亲原本是要安置她在故乡同表妹晚秋做伴,避过二姐成亲的风头再议婚事。但她不想逃避,躲在江南,离开了娘亲,韶华青春不待人,她能等到何时?

江南的老宅田地几近荒芜,晚秋妹妹寄身在表亲家中,被爹爹接了一道回凤州家里居住。

她再见到昭怀时,昭怀的目光看她时多了些温和和沧桑,那以往自负率性,鹰扬恣意的目光透出几分随波逐流的闲散。

明驸马见昭怀身体恢复如初,只是人清瘦了许多,总是要昭怀在府里有些事情做,就转身吩咐春晓:“晓儿,藏书楼你最是熟悉,去将为父那间书房收拾出来,三殿下日后就去藏书阁研习经文。”

昭怀眸光一转,自然明白姑爹的苦衷,总是不能让他游手好闲,便抢前开口道:“昭怀一定向姑爹多多请教,不负姑爹的苦心。只是昭怀读书日后也无心仕途,修身养性罢了。但日后总是要成家立业,糊口度日,还是想置上二亩三分地,白天稼穑,晚上读书才好。”

长公主一听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总算在明驸马责备的目光中敛住笑,又扑哧笑出来:“亏你想得出,昭家世代官宦,何曾出过农夫?”

昭怀却坦然应道:“姑母此言不假,但皇帝家也有几门穷亲戚,昭怀被废为庶民,已是事实,路总是要走,饭总是要吃,不能今生今世寄居姑母家叨扰,即便姑母姑爹大度怜爱不计较,难免日后府里其他人如何去想,多有不便。父皇不过是怕昭怀立时弃于市井无法谋生,才暂且托付给了大姑母和姑爹,权宜之计。”

明驸马不发一言,打量着昭怀如看他演戏般悠悠的笑着,昭怀这才垂头道:“即便日后父皇有他的盘算,昭怀亲手去耕作一番,也是有番体悟。”

“胡闹什么,驸马府佃农很多,不缺你。”长公主一句话便将昭怀噎堵住。

春晓蹙了眉头望着昭怀,二人对视,各有心事。

“晚秋,来,见过你三表兄。”明驸马一声吩咐,昭怀抬眼望,从春晓身后走出一淡雅清秀的女孩子。黛眉一抹如春山含秀,眼波如秋水,一身极其淡雅的衫子,雪白的裙,鹅黄色的小襦,举止优雅来见礼。

“你姑爹家的侄女儿,举目无亲接来凤州同住。”长公主随口说,“晚秋心灵手巧,花绣得好,乖巧懂事的。”

春晓很少听长公主夸赞谁,不由多看了两眼晚秋,晚秋羞答答垂下头。

“去,把晚秋带来的她自己种的胡瓜切来分给大家尝尝,真是爽口。”长公主吩咐,一句话反惊得昭怀去看了晚秋一眼,胡瓜,他今日似乎同胡瓜有缘。 



初入赌场
 

驸马府多了个晚秋妹妹,姑爹倒也开明,次日微服带了他和晚秋、春晓去郊外踏青游玩,在驸马府的一处田庄居住。

这田庄叫做明水园,竟然是大表兄明至仁的田产。这些年旱涝连年,这个地方收成还是不错的,佃户有百十户。

姑爹只信口提了句,这片山清水秀的所在是至仁表兄十六岁生辰时,十皇叔送至仁的。可惜至仁是个不争气的俗物,空空辜负了这山明水秀的田庄。

依山傍水,泛舟游于青山绿水间,春晓同晚秋妹妹戏水,赤了足坐在船舷,脚没入水中拍弄清波,说笑着。

昭怀望着竹蒿拨起的阵阵涟漪,记起了宫里那些年幼的弟弟们,分府后都是享受着爵位俸禄,只要没错,衣食无忧活得逍遥自在。而他,凤州之行带给他些什么?

“昭怀,在想些什么?”姑爹过来坐在他身边。

他想堆起笑容,却如何也难以勉强自己,随口说:“这里很美,真想买下来,可惜囊中羞涩。”

终于自嘲的一笑,再看姑爹,露出些慈爱的笑说:“姑爹府上的田庄宅院你都是去得的,何必去买它。皇上用心良苦,收没了锦王名下的财产,也是为你好。”

昭怀点头,他信,他自然是深信不疑,父皇“用心良苦”。

“迟早你会懂。”姑爹的话同父皇如出一辙,他只剩下笑,如今只有笑容能为他遮羞,保存一丝被践踏尽的尊严。

“昭怀不想再给父皇添烦忧,自给自足,成家立业才好。”忽然认真问姑爹明驸马:“姑爹借些银子给昭怀可好,昭怀可以立下字据,一定归还。”

姑爹被他稚气的言语逗笑,起先或怀疑他在赌气,后来似觉得他言语认真,沉下脸斥责:“即便是皇上要你做农夫,定然日后会有安排,你如今只需潜心读书修养心性。”

又怕言辞过厉,舒缓语气道:“自三年前阴山军中一别,殿下这争强好胜的心性丝毫不曾收敛,皇上动怒教训也是对的。”

春晓正端了一碟切开的胡瓜过来,就见昭怀的面色沮丧,露出些玩世不恭的笑意说:“皆因昭怀糊涂,争强好胜,少年戎马军中也罢,深入凤州办案也罢,争来争去都没想到给自己留分立足之地。”

那言语听来好一番凄凉,细细体味这番言语,还真是物伤同类,机关算尽,到头来自己一无所有。如果不曾迎风立于船艄,怕很难领略江风彻骨的寒凉,如今她看着昭怀,忽然想起一词,兔死狐悲。

晚秋从家乡带来一种有趣的棋,叫做“富贵棋”。

不同于双陆、六博等棋,这种富贵棋可以同时五个人一道玩。

一张五尺长的《富贵图》在地毯上展开,上面标画满五颜六色迷阵般的层层路径,每一步上都有些标记,如一幅地图,又不是地图,上面画了市集、店铺、河道、船只、当铺、官府衙门、宅院,看似画得简陋,却涵盖了市井众生,十分新鲜。

棋子是几只指甲大小的木制小人儿,有男有女,全凭了两粒骰子掷出的数来定出下一步在图中的走向,而棋子落定的位置就会有不同的结果,那结果怕真要凭自己的手气来决定。

骰子掷出,依照了点数走去,就会遇到各种境况,或是金榜题名、买房、置地、丰年增收等大喜事,或者是地下发现十坛金子,生意兴隆本利翻翻之类天降机缘。当然,这棋中喜忧参半,也会遇到些官府强征三成赋税,被抓去从军三年停玩几番的意外灾祸。只不过玩上一局,就会发现这棋果然别有生趣。

自晚秋带来这富贵棋,上至长公主,下至府里的下人都乐此不疲的玩的起来。

因是在这田园晚来无趣,傍晚时还能独坐河边看碧水昏鸦,如镜的河面中垂柳的倒影,入夜就四下漆黑一片,鸡犬无声了。

昭怀是被强拉进棋局凑数的,起先他还嗤之以鼻,这纯属做梦捡金子的白痴戏他才懒得去耗费时候。但见春晓竟然也玩得兴高采烈,不时揉拳擦掌一脸的怅憾惊叫失声,又不时喜不自胜,反惹得他好奇。

骰子掷出是个三,昭怀手中的小木人在《富贵图》上依了规矩走出三步,停在一个黄色圆圈中,让他选择是花百银子购置宅院,还是买田地。他自然选了买田地,仿佛这些天耕作的兴致颇高。

随后是晚秋掷筛子,一步落在官府上,上面的标注竟然是“惹上官非,当堂被责二十大板,养伤一个月。”

妙儿已经忍不住哈哈的大笑,晚秋微嗔的面颊绯红,不过是棋戏,仿如她被真的擒到大堂打板子一样。

昭怀再掷出骰子,手中棋子落在一步“庄稼丰收,获利五十两白银”,他揉拳欣喜,虽然不是真,却总有几分入戏的得意。

春晓掷出的骰子是“口舌是非,引出家门不和,禁足三日,停掷三次。”叫苦不迭。

妙儿欢叫着,只剩了他和昭怀继续你争我抢,而昭怀随后掷出的棋结果竟然是:“官府新加农田税,收走八十两黄金。”昭怀一阵怅然,眼睁睁的见手中才收回的五十两纹银的筹码被卷走,反倒贴进三十两。

这样大喜大忧,大起大落,竟然不知不觉的玩了一天也不知疲倦,难以排遣的时光也过得飞快。

几日来昭怀心如长草,明明知道是个消遣嬉戏的东西,却不忍抛下,回到驸马府后也总寻了晚秋等玩富贵棋。

几次都逢了路过赌场一试手气,好运连连本金翻倍,眼见筹码堆得高高,羡慕得晚秋不住的感叹。

这倒是令昭怀灵机一动。赌,那个在宫中自幼被告诫不许轻碰的禁地,如今听来很是诱惑。

他从来没曾仔细去想过什么是赌,如今盘算来,就是在你走投无路时去搏一半的运气。

但去赌场总是要本钱,如意听他提到“赌坊”二字时,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就以身无分文来绝他这个胆大妄为的念想。

昭怀决定下的事从不后悔,他寻遍全身失望之余,忽然发现发髻上插的那支冻玉古簪,那是他十五岁束发那日,父皇亲手为他□发髻的。怕父皇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这皇家古玉发簪沦落赌坊。

转念一想,簪子在头上不过是个束发的物事,只要能束发,何必计较是什么?这冻玉古簪能物尽其用,为他生出钱来应急才是真的。

一试赌坊是凤州最大的赌坊,昭怀带了如意进到一试赌坊时,只觉得眼花缭乱。

他生平第一次进赌坊,虽然在京城曾多次有人诱惑他去尝试那种赌博的快意,但他都被父皇的家法限制得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的赌坊竟然有美女如云穿梭于一桌桌的赌客身边,殿堂里极尽奢华,金光夺目,或笑或叫或哭或骂的,不时有瘫软得难以走路的人痛哭流涕被赌坊的伙计架出去。

剽悍的几名短衫伙计迎上,问他如何称呼。

昭怀唇角露出坏笑,毫不犹豫的答道:“在下姓赵,赵不坏就是在下,京城人氏。”

冻玉古簪当做赌资放在案上,几名伙计窃窃私语后,一人拿起玉簪一溜烟的跑去后堂询问,再回来时,身后竟然跟了一人,明至仁!

昭怀笑了,丝毫不觉尴尬。

至仁惊了,上下打量他咬牙切齿骂:“昭小三儿,你如今不过一寒衣庶民,若来赌坊生事,我明至仁不客气!”

好在“昭”“赵”二字听不出多大区分,只是明至仁的火气让众人犯疑,频频回头。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赵某不想这赌坊遇到至仁兄,幸会幸会。来赌坊就是为了赌钱,还望至仁兄寻个方便。”心里猜出几分,怕这明至仁是这间赌坊的东家之一。

冻玉古簪拍出,押了五十两纹银,昭怀才知道任何物件进了赌场就变得身价跌去八成。昭怀并不急于入局,即便赌场伙计左右催促,明至仁在一旁冷嘲热讽,他安坐如泰山,静静观察推算着赌局中的机会和套路。

待到他出手时,第一局,他赢了,赢回了五两银子;第二轮,他输了,输掉了四两;第三轮,他赢回五十两纹银,简直令他心花怒放,这往日他不屑得一顾的几十两银子,如今才是明白“一文钱难死好汉”的道理。

他输了,眼睁睁看了古玉簪子被收走,明至仁满脸得意的望着他挑衅的问:

“这位爷,还试不试一把?”

孤注一掷时,他不假思索的将腰里系的那粒鲛人珠放在茶碗中,啪嗒一声响,那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宝物,如今看来也是可有可无的。一股淡红色异样的光影在茶水中晃动飘出,果然神奇。

明至仁也惊了,不想昭怀胆大包天,赌注竟然是鲛人珠,驸马府里怕都知道这鲛人珠的昂贵,他不由赞了声:“痛快!”

一拍掌,一盒盒金银列满堂,当做赌资,大手笔引来无数人观战,看凤州豪赌之尊的明至仁如何去斗眼前这神秘的少年赌客。

昭怀心里抱定主意,这不过是一搏,若是赢了,或有一线生机;若是输掉,怕也是命数如此。

就在那盛着骰子的碗缓缓揭起时,昭怀的心都提到了喉头,如若天不遂人愿,也只得依从天命,他落魄如此,这颗属于宫里那位锦王殿下的宝珠自然也不该随他坠入凡尘,否则真是明珠暗投了。

一阵惊呼唏嘘声,他鼓足了勇气定睛去看时,已经有人叫嚷着:“这位小官儿好身手!赵不坏赢了!”

昭怀惊喜之情溢于言表,长松一口气少了几分紧张,他终于赢了,他不是嗜赌如命,他不过是好奇,想尝试自幼都不曾赶动过心思的事情,二来手头拮据,他需要银子来给疯爷爷沽酒,还要置办田地。

明至仁垂头丧气,心有不甘,吵闹着要再赌一局,昭怀不肯,却看他那输不起的无赖样,昭怀信口道:“要小爷我再赌一局也罢,我只要赌你明至仁在城外那依山傍水的明水园田庄。”

明至仁大怒,捶案而起,昭怀却笑了拿捏道:“哦?明大公子不想赌,那就不要怪赵某不奉陪了。”

明至仁恼羞成怒,平白的丢了银子吃了大亏,哪里肯依从,一咬牙跺脚道:“好!就依你,明水园田庄,我就怕你这丧家犬没那份手气,到时候赌得输光裤子!”

二人重新坐回赌桌,再次较量,引来赌坊内许多人放下手头赌局都来围观明大公子一掷千金的赌局,和这叫赵不坏的小子如何空手套白狼拿了一颗奇特的宝珠不废吹灰之力赢得千金。

来来回回又是三四个回合,昭怀终于赢到了那心仪的明水园田庄。地契交在他手上时,明至仁忽然发狂般跳起来嚷:“把这个来闹场子的混蛋给我绑了!”

明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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