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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日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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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宝剑入鞘,嘴角依然噙了似无奈的笑,自言自语说:“宝剑蒙尘,也便不是宝剑。”
瞬息间,那熟悉的箫声响起,呜咽在夜风中如泣如诉,足足一日,澜哥哥总是回来了,那箫声如风中竹林的哭声,悲惨凄切,有心无力。树欲静而风不止,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
她的泪向心里垂,往日澜哥哥惹她气恼,她闭门不见时,澜哥哥总会在楼外小园花间吹箫,直到她破涕为笑推开轩窗探头俯身下望。
她吩咐翡翠紧闭轩窗,翡翠似看穿她的心事,见她对了冷烛独自发呆,试探的劝:“小姐,听说澜公子在楼下徘徊过几次,离去,又归来。珊瑚请他上楼,他不肯,问他可是有什么话要捎给小姐,他又摇头。”
“关窗!”她果断道,珠泪却涌出。此时相见不如不见,伯劳燕子各西东,已成定局,何苦再惹人闲话?
珊瑚关上窗,那箫声不是隔断,而是嘎然而止,顿时间四下清净,只冷烛无烟,寒影跳动,她心中顿然一阵失落,怕是澜哥哥也明白她的心迹绝然。
“小姐—”翡翠拖长声音嗔怪,又望望那扇扇紧闭的窗,少顷,那幽咽的箫声又破窗飘来,只是声音不似先时的大,却依旧悱恻凄绝,渐渐的,那声音如冲破胸臆的呐喊哭嚎。
她用尽一生去等待他,他何尝不是静静的浇灌她这株小花盼她一朝娇艳采摘,谁料一夜暴雨摧花,从此天涯各一方。
咽泪装欢,她来到清操古琴边,端坐,吩咐翡翠盛水净手,又迟疑片刻,猛然起身吩咐珊瑚熄灯歇息。
“小姐,皇上赐婚,怕是长公主的主张,澜公子何其无辜呀?八成是皇上看不上那刁钻的二小姐做泰王殿下的王妃,才不得已将二小姐许配给了澜公子。”翡翠说,气恼不平。
春晓坐在琴前,无限心思无从说起,事已至此,有缘无分,夫复何言?
她信手抚琴,那曲《猗兰操》不觉弹起,她的心清幽孤傲如空谷幽兰,生于杂草间,待贤者一朝识别她于山野。铮琮的琴声和了那飘渺的箫声,一唱一答般,只是她心绪烦乱,不宜弹,又不得不弹,只是自此少了一知音。她自此断弦绝琴的心思都有,嘎然打住琴音,伏在清操上啼哭起来。
箫声停住,却传来一阵尖刻的冷嘲热讽:“我说是谁半夜琴瑟和谐呢?原来是有勾魂的女鬼在这里琴诱情郎呢!”
二姐姐,她如何来了?春晓忙用衣衫拭去泪痕,人未到,安嬷嬷恶毒的声音抢先传上楼来:“什么贱货娘生什么下贱的女儿,专去勾引别人的男人,用的手段都是一样的。”
二姐若英气急败坏的冲来,沉着脸嘴角微垂,刁蛮异常,哪里还有名门千金的体面。
一群恶妇丫鬟随在其后横眉冷对的,兴师问罪的架势。
“贱货!我若晚一步,你是不是还要学你那□娘投怀送抱以身相许了?”二姐若英横眉冷对。
听她侮辱娘亲,春晓气得周身发抖,柳眉一提,悲恸化做愤怒,迎上前去毫不惧怕的厉声训斥:“二姐姐这还是名门千金能说出的言语吗?污言秽语的,市井泼妇都羞于启齿,有失驸马府颜面。”
看二姐那悍妇般的模样,春晓倒是想到一句“将门虎女”可以来形容此刻的二姐,真是有伤大雅!
“还轮不到你教训二小姐!”安嬷嬷这长公主身边的老人倚老卖老,狗仗人势。
“安嬷嬷就是如此伺候□二小姐谈吐的吗?宫中的规矩似不该是如此谈吐,落人笑柄了。”她寸步不让。
“你,你个贱货,贱货!”二姐若英被噎堵得无言以对,气急败坏扬手抽向她的面颊,她晃身一躲,二姐却一个踉跄跌去香案,哎哟哎呦哭闹不已。
春晓大口喘息,惊魂未定。
“三小姐动手打二小姐,你们愣了做什么?”安嬷嬷一声吆喝,悍妇们竟然冲上,翡翠挡住她护主,被胖婆子揪住头发暴打。
“住手!”春晓眼明手快一把抓起案上昊天宝剑,噌棱一声名剑出鞘,吓得众人瞠目结舌,如定住一般。
“杀人啦!杀人啦!二小姐要杀人!”安嬷嬷调转身大喊冲下楼。
混淆是非的手腕春晓儿时曾领教过,二姐姐推她下河没能得逞,自己掉进河里,安嬷嬷反诬告是她存心要害二小姐,她年幼无助有口难辩,被长公主当众责罚险些丧命。
今非昔比,她手中利剑剑锋一倒直刎脖颈瞪直眼叫了声:“是你们逼我死!”手中的剑就要刎下,慌得翡翠扑来拦阻,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惊慌失措。
“安嬷嬷逼死人命,二小姐杀人啦!”翡翠大哭着:“小姐不要死,小姐!”
随即惊呼声四起,说法不一,缀锦阁乱作一锅粥。
惊澜不曾出现,箫声同人都没了声息,平日保护她的澜哥哥不见了踪影。
这家本不是她的家,如筑巢在人家梁上的小燕子,如今这危檐下她已无法安身。
二姐姐醋海翻波,这波涛不会停息。
众人如乌鹊飞散时,长公主身边的苏嬷嬷却气喘吁吁的冲来大喊着:“三小姐,快去看看吧,驸马爷要活活打死大公子。”
已是自顾不暇,却添出这事端。
“三小姐,快!长公主请你速速去,驸马爷只听三小姐的劝。”不容分说拉扯住腿脚不便的春晓奔去大哥至仁的宅院,边跑边解释说,驸马爷送走圣驾回府,破天荒的去看望大公子,不想大公子正和两个娈童鬼混,恰撞个正着堵在了床上。
春晓一阵面红耳赤,大哥总是做些不成器的事,令人恨得牙根痒痒。
她脚上伤未痊愈,赶到门外,满眼是黑压压围观的人们,见她到来纷纷闪开一条道。
轩窗上灯光投出父亲修长的身影,抖了袍袖同长公主气急败坏的吼叫:“此等孽障,留他何用?打死了家门清静!”
“让他打,让他打死儿子,他巴不得我早死,我从来没有爹!”
这竟然是大哥是吼声。是大哥吗?平日大哥见到爹爹都如老鼠见猫的躲闪,从来不敢正视高声,更不要说顶撞。
“仁儿!你疯了心了不成!”长公主的制止声未停,大哥的声音又响起:“我如何做他都不会满意,十四岁就随他去军中,出生入死,从不曾惧怕什么,冒死立了军功,他却压下来不肯正常上报以求封赏。前年却口口声声夸赞昭怀年少纵横军中大有作为,他可曾夸过我?同样的错误,他能宽容别人,却将我这儿子拖去帐外当了全营的士卒打军棍,证明他的公正无私。我才十四岁,几乎送命!我去军中,他骂我是孽子;我不肯去军中,他骂我是纨绔,他说我生来就是讨债的鬼!他不给我钱,我自己去挣去挥霍,他凭什么管!一年到头,他有几天在府里做我父亲?”
大哥声嘶力竭的吼着,仿佛山洪爆发,洪水汹涌而下。
“逆子!我今天就成全了你!”咆哮声,春晓慌得捶门,大喊着:“爹爹,爹爹放晓儿进去。爹爹不要打哥哥了。”
她恨大哥不争气,但大哥这番话听得她心酸。仔细回想,似乎爹爹对大哥的要求一直苛刻。
“你先打死我罢了,知道你心里为晓儿的婚事赌气,拿仁儿来出火。可那是皇上的主张让惊澜娶若英,我何曾插嘴半句话?”长公主争辩着。
春晓回身,清厉的目光扫了众人,一旁的二管家赖旺忙吆喝众人退去院外。
父亲质问一句:“将晓儿许配给皇后那个傻外甥,也是皇上的主张?这恶毒的计策还有谁能想出?”
“我恶毒,我随了你半生戎马,为你生儿育女,还养活你小妾的女儿,我恶毒?是你那掌上明珠四处卖弄那点聪明,要惊澜要为她请调离朝外任,无心功名,无人能劝!皇上一心让惊澜辅佐太子,日后做个宰辅,皇上岂会应承。心无大志的若英许给了惊澜为妻,也是让惊澜安心朝廷。娶了若英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愿意回府日日面对个河东狮子?”
长公主此言倒真是不偏不袒,一针见血。
春晓伫立门外,进退两难,霹雳惊魂一般,却原来有这段隐情,皇上如此的武断专行,难怪昭怀被责抑郁寻死,难怪那呆头呆脑的太子昭怿能做一国储君。人人称颂太宗皇帝是盘古开天地以来历朝历代罕有的一代明君,如今看来也是寻常。
长公主委屈的哭诉:“还有若英,我本是想她嫁与四皇子泰王,皇上怕是要我们一心辅佐太子,不要动了旁的心思,破釜沉舟,这才让若英嫁给惊澜这日后的宰相,让我们别无他选。”驸马听了冷笑几声问:“若英的婚事我不去管,春晓的婚事我早说过不必你费心,你如何不忍将若英嫁给了痴呆女婿,偏偏要去害春晓。”
“我害她?我是害她?我不过是成全她。我本有心让她给澜儿做侧室,姐妹共侍一夫,只是你一心要将她嫁体面人家做正房。她一个小妾的庶女,谁家嫡出的公子肯娶她为正室?若不是龚大人家的大公子有些憨实,才不肯屈尊娶她一个庶女。我要平白填补多少嫁妆为你这宝贝女儿呢,反落得一身埋怨。”
但春晓就在门外,这番言语虽然赤精得毫无遮掩,但却是实情,她是小妾所生的庶女,爹爹曾说这是美玉上的瑕疵,但真心爱她的人不会计较这点瑕疵,爹爹的眼里她就是明珠。
澜哥哥不会计较,但是聂姑爹会计较,皇上会计较,那份失落显得苍白无力,她如踩云雾不知自己如何立在门槛外。
门在动,似被风吹开,一晃一晃嘎吱吱打开一道缝隙,又没了动静。
父亲同长公主依旧大声争吵,互不相让。她很少听到父亲同母亲大人争吵,心烦意乱时,父亲会拉她去下棋,听他抚琴,排遣愁烦,她看的出爹爹有诸多的无奈,但却心胸如海般静静容忍了各种风浪翻涌。
可今日,爹爹终于爆发了。
门在晃动,仿佛平日长公主的那只琉璃眼小猫在玩弄门扇,猛然间一只手抓在她脚下的门槛上,那手上有血,她惊得惊叫退后定睛一看,大哥的头随即探出,牙关中费力的挤出句:“妹妹,救……救我!”
父母在争执不休,大哥这惹祸的种子却逃到了门口。春晓蹲身就去扶他,但那不整的衣衫,皮开肉绽的伤口惊羞得她“呀”的一声叫,丫鬟们都羞得扭头,她喊来家丁速速帮忙扶起大哥抢去厢房安抚,而爹爹和母亲相继追出。
“晓儿,随爹爹走。”爹爹大步出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那手有力,握得她酸痛,泪汪汪的眼乞求般望着爹爹劝:“爹爹,息怒。”
“你去哪里?”长公主追出一把扯住驸马腰间青玉带。
“我带晓儿回江南老家省亲,小住一阵。顺便去安置晚秋姐弟。”明驸马沉着脸,极力平静心气,看着哭泣的长公主,缓和几分语气道:“家兄半年前病逝,我人在边关未能去祭奠已属不敬,带春晓回祖宅,也和晚秋侄女儿做个闺伴。”
表妹晚秋是二伯父的女儿,晚她一个月出生,伯母也是个极其和蔼的人,可惜早逝。小时候晚秋妹妹曾在驸马府小住过半载,却因为大姐姐丢了一只镯子,竟然怀疑晚秋这外人偷了去,平地风波一场是非,结果自然是丛草收场,自寻没趣。晚秋妹妹是个有志气的,笑吟吟的不见生气,不过几日后就寻个籍口以思乡探母为名回江南去了,一别再不曾登过驸马的门,想来如今也该是亭亭玉立的女儿家了。
爹爹要带她回故乡,她如今去留无意,怕是爹爹要让她避开这伤心地,只是娘亲还在凤州,又当如何?
“去吧,该不是带上庵堂中的如夫人一道回乡省亲吧?”长公主酸酸的讥讽,“用不用也带了商婆子和菡萏丫头一道去?就算人家年老色衰,总不该厚此薄彼吧。”
“不劳公主费心。”爹爹草草回敬。
竟然争吵也如小夫妻斗嘴般,令人无奈。
昏沉沉一夜未眠,守着更漏到天明。
“小姐,这条菱花裙可要带去江南?”珊瑚欣喜的问,能出门游玩,珊瑚乐得何不拢嘴。
她记起爹爹的吩咐,同去江南回避这一切,可是该得的得不到,该躲的就能躲开吗?
皇后要将她许配给龚大人家的傻儿子为妻,这噩运如伤口抹盐,落井下石。
“三姐姐,三姐姐。”小弟妙儿来了。
一脸春光无限的笑意,天真的问:“三姐姐的脚可是好些了?答应去藏书楼帮妙儿寻的那本《山海经》可还没替妙儿寻到。”
妙儿翘着嘴嗔怪,那矫情的样子反令春晓为之一笑。
“不是澜表兄替你去寻了吗?”她问。
“澜哥哥忙了衙门里的事,一早就同三殿下去议事,根本不理妙儿。还有,两宜斋里有个疯老头儿,眼睛瞪得想铜铃吓人,奶娘说他专吃小孩儿的心肝的。”妙儿认真道,春晓心头一乱,耐不住妙儿纠缠,虽然周身乏力,神魂飘飘不定,还是随了妙儿向藏书阁去。
踏上熟悉的楼梯,步步满是回忆。自幼她就随在澜哥哥身后爬这藏书阁。楼梯窄陡,年幼的她次次心慌,口中不停怯怯的央告:“澜哥哥,慢些。”手却紧紧抓住澜哥哥腰间的丝绦不肯放手。
“晓妹,你终是肯来了。”楼上的声音,她抬头,惊愕止步,澜哥哥立在楼栏上,俯身望他。
“澜哥哥,三姐姐带到,妙儿走了!”妙儿掉头就跑,调皮的嚷着。
霎时间五味杂陈翻涌上心头,她脱口而出:“澜哥哥肯带春晓远走高飞,学陶朱公一叶扁舟忘情江湖吗?”
她自知不该逼他,她此前曾有千百个理由去体谅他的无辜,但不知为何见面时还是情不自禁吐露这句话,这是昭怀为她指点的明路。
惊澜显然被这话惊得语讷,兀自打量他,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
他手中卷这一卷书,却显得局促不安起来,言语吱唔道:“晓妹,如今一动不如一静,身处困局,还是静观为妙。听说晓妹要随舅父回乡省亲,这本书带去路上观看。”
递给她的那卷书是《玉台新咏》,她哪里还有心看这些乐府诗,虽然也怀疑澜哥哥的隐意,但仍不免往日矫情不减扬扬头苦笑道:“澜哥哥走得好也归来的巧,怕能逢上春晓的喜酒,龚大人家的傻公子,或许澜哥哥在宫中还曾有一面之缘的,皇后的外甥。”
惊澜面颊上掠过惊撼,始料未及这变故,两人就呆立在楼栏处,她自然没去接那卷书,也没等到他肯定的答复,哪怕只是安抚的哄骗,海市蜃楼也能让她在一片茫然的荒漠中看到期冀。
无声的等待,她默默将衣袖从他的手和楼栏间一点点抽出,转身而去。
他没有如往日般去拦阻哄劝他,虽然那言语都显得笨拙令她发笑,她甚至立在楼下等了片刻,终于咬牙拖着微痛的脚离他而去。
布衣皇子
万紫千红开遍,风光旖旎,韶光无限,杨花和恨,向东风满。
转眼近两个月的光景,昭怀伤愈,却落下咳嗽的病根,逢了夜晚入睡前就咳得厉害。
他坐在后门外的小河边,父皇的禁足令不许他擅自离开姑母府中半步。
他如一只小鹰,被拘束在狭窄的金丝笼中,只能仰头望天,空余嗟叹。
难道父皇希望他一生一世老死民间碌碌无为吗?难道这就是父皇对他的期冀?
困惑,不解,于心不甘,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
如果他先前就是一只麻雀,混迹雀群里,如今或许会好过得多些。
举目无亲,他想。
伤怀时,也会想起奶公在耳边的喋喋不休,如今想来都是温馨,心揪扯般撕痛。
“殿下,殿下!”一身小厮的打扮头包帕巾的菡萏跑跑跳跳过来,顺手揪扯着岸边垂柳碧绦,无拘无束道:“长公主殿下去庙里祈福已经动身上路了,要住上个两三日,殿下可想出府去散心?”
“不再有殿下,日后改口叫‘三哥’。”他随口吩咐。
菡萏却一脸愕然,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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