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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妃,朕只要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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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难道还要主子亲口告诉你吗?但凡尽职尽责的奴才,都懂得如何探察主子的喜好!”龙岳枭冷着脸,信手拈起桌子上的一只茶盏。

青笺沉吟片刻,福了福身子,转身走出去。

“皇兄,你今天似乎有些反常……”龙岳杉望着远去的青色背影,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一吐为快。

龙岳枭不语,颀长的手指微微用力,茶盏碎成了瓷片。

老九慌忙吐了吐舌头,“得,我不问了。反正依你对这丫头的态度来看,绝对不可能是爱慕。至于其他的玄机,我还是静观其变吧!”

“老九,你若是改掉了饶舌的毛病,以你的才能,足可独当半壁江山!”将手中的瓷器碎片扔在桌子上,站起身,背对着殿门的方向,浏览着墙上的几幅字画。

少顷,他的鼻翼耸动,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便滑入了鼻腔。转身望去,青衣女子已经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喂,这是什么茶啊,怎会有一股异香?”龙岳杉的声音沸沸扬扬的。

“但愿皇上和王爷能够喜欢这两盏‘玉蕊袅然’。”说着,揭开茶盏的盖子。

腾起的雾气缭绕升起,霎那间,更加馥郁的香气充盈进了殿内的空气里。

龙岳枭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咽下,抬眼看向沏茶的人,“雪水,明前茶,桃花蕊,还有什么?”

淡然微笑,“还有梨花蕊,和,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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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卑不亢

“诚意?”龙岳枭用拇指摩挲着茶盏的瓷釉,“这种泡茶的方式是跟谁学的?”

“奴婢自己想的。”纤细葱指摆弄着碗盏,盈舞之间,四溢的茶香萦绕着青色的衣袂,翩然若仙。

“自己想的?”放下茶盏,不屑和鄙夷爬上眼角眉梢,“在宫中,哗众取宠是最令人厌恶的!”

青笺停下手上动作,美目微阖,看着脚尖,“皇上不是说,要想做个尽职尽责的好奴才,就要懂得探察主子的喜好吗?奴婢不敢哗众取宠,但求相安无事,在宫中度过宁静岁月。”

龙岳枭的不语,然,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一旁的九王爷早就替顶嘴的丫头捏着一把汗了,此刻见事态要控制不住,急忙呼号着让她给自己斟茶,顺便跟皇兄东扯西扯,意图分散其暴怒情绪。

“皇兄,乌蛮国最近没有大动向,是不是又在预谋什么呢?”他知道,只有这件事能够勾起皇兄的注意力。

“预谋?两百年了,也没见他们预谋出什么大的动静来,无非都是一些骚扰边界的蝇头小事。蛮族就是蛮族!”听口吻,丝毫不把那个与之接壤的乌蛮国放在眼里。

“可是……”这回,九王爷可不是在瞎扯,他是真的想把自己的见解说出来。

龙岳枭却挥手止住了他的话茬,转而望向垂首而立的青衣婢女,“岑青笺,今天在崇华殿前,你看到了什么?”

女子愕然抬头,茫然的眸子里闪烁着凄然的忧伤,“没有……什么……”

“说!”只一个字,便冷酷地将满殿的茶香冻结住。

龙岳杉试图出声相劝,却再度被皇兄的一个手势给阻拦,口中的话也随即咽了下去。

青笺如烟的眸子迎上了质问者的目光,声音里揉满了不卑不亢,“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只是一时走神。如果皇上觉得奴婢触犯了龙颜,就请赐罪吧!”

话虽这么说,却连膝盖都没有屈一下,更不要说下跪了。

龙岳杉见状,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皇、皇兄,用午膳的时间到了吧?我都饿了,我们赶快去御膳房吧!”

令人欣喜的是,龙岳枭竟真的跟他一起站了起来。

九王爷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皇兄两步走到婢女面前,大手一挥,袭上了她的纤细脖子,白皙稚嫩的肌肤就这样被他圈在了手心。

龙岳杉惊讶地看向龙岳枭的脸,但见他脸上的那种神情像极了数年前他亲手诛杀乌蛮国细作时的样子,——暴戾、凶狠、冷血、无情。

而那个几乎要喘不过气的婢女,竟然丝毫未有求饶之意,只是微微仰着脸孔,缓缓地阖上美眸,淡然迎接即将到来的悲戚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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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墨香气

龙岳枭的手指略微收紧,女子的雪颈便瞬间泛红,骨节传来窸窣的响声,似乎正在碎裂。

他凝眸看向她的清瘦脸颊,竟然并无屈服或者哀求之意,只是脸若凝霜,微微蹙眉,一如膝盖被砖角硌疼时的神情,无奈、倔强。

“岑青笺,你这个愚笨的奴婢!还不赶快求皇上饶你不死!”龙岳杉急吼吼地在一旁喊道。

他了解皇兄的秉性,震怒起来没有其不能做的事情。如此可人的一个姑娘家,若是就这样香消玉殒了,真真儿是一大损失呢!他九王爷虽然不是个多情种,但怜香惜玉的情怀还是有的,遂急忙出声提醒,生怕姑娘家吓得失了魂。

青笺听了,缓缓睁开含水的美眸,凄然一笑,声音软得像一团云彩,“谢九王爷抬爱!青笺愿意受死,不必强求皇上赦免。”

语毕,便听到了牙齿咬啮之声,心知是施暴者在愤恨她的不肯求饶,也就料到接下来定会有更加痛彻心骨的惩罚,结局或许便是她曾经最惧怕的死亡。

惩罚就惩罚吧,死就死吧,总比不过心底的那份伤痛吧!一想到那张熟悉的脸竟然近在咫尺,心脏便翻滚着如被热油淋过,痛到窒息,生不如死。

岑青笺,对不起,栾诗音拘泥于自己的情感伤痛,不能带着你的身体活下去了。她默然念着,再度阖上眼帘,对承载着她灵魂的无辜肉身表达着内疚和歉意。

倏然间,卡在颈间的大手竟然松了力道,一股带着冰片香气的温润气息吹拂在了她的唇畔,她闻得出那是药墨的味道,她熟悉的那股味道。

然而,接踵而至的声音却冷酷得令她从熟悉的味道中跌进了冰冷的寒潭,“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普天之下,没有人敢在我龙岳枭面前掩藏什么!”

她睁开双眸,凝望着对方深邃的眼瞳,一语不发,眼睛空洞得仿若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令人目不忍睹。

这个令人心碎的神情却仍旧无法浇灭他的怒火,虽愣了片刻,似有转圜的余地,然,转瞬却随手一丢,将她的身子如一只被厌弃的猫儿狗儿一般,甩到了殿中央的空地上。

“唔……”如落叶一般飘到地上之后,她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yín,若有似无,听得出她在固执地强撑。

望着女子那白蜡一般的小脸上已然渗出了汗珠,九王爷实在不忍心再袖手旁观,不管不顾地冲到皇兄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往殿门外拉拽。

“老九,你这是做什么?”皇上的脸色依然凝重,口吻并无转圜的余地。

“皇兄,好歹她也是岑相的女儿,教训教训就行了,要是真的伤及了人命,似乎有些……”声音很小,只有练过功夫的才能听到。虽欲言又止,但意思已经表达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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幡然醒悟

龙岳枭沉吟片刻,看都没看地上躺着的女子,“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挑战朕的耐性!”

语毕,一甩长衫,头也不回地出了殿门。

龙岳杉匆忙奔至青笺身畔,将手掌抚在她的肩头,关切地询问她是否安好。

要知道,皇上自打三岁起就开始习武,教他的各位师父都是代国的各派武术高手,这么多年下来,他的功夫已然超越了每一位师父。就算是在整个代国,皇上的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被他给随手扔出去,即便不死不残,估计也会浑身是伤,更何况,她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经他一问,青笺的眼睛里盛满了水雾,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口吻却是倔强如常,“无碍……的……”

岳杉正想将她扶起,殿外却传来不容置疑的呵斥声。

“老九,还磨蹭什么?你是不是不打算用午膳了?”

“来了来了……”岳杉不敢怠慢,放开青笺,小跑着窜了出去。及至殿门口的时候,回头望了她一眼,眼中隐含着关切。

“老九,怜香惜玉也要看是对谁!”龙岳枭的声音悠然入耳。

“可是皇兄,她、似乎没做错什么……”心知自己没有立场说这些话,遂尾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出什么。

“怎么?你爱慕她?”龙岳枭挑着眉毛,步履并未怠慢,仿似对答案没什么的期许。

“不是……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她毕竟是个姑娘家……还记得有一次揪出了乌蛮国的女细作,即便牵扯到国邦的利益,你也并未多加折磨,只是给了个痛快,即刻处以绞刑。缘何这次对一个小小的婢女如此动怒……”脚步细碎,一溜小跑跟着哥哥。

龙岳枭扭头望了九弟一眼,“是不是朕做什么都要对你交代一二?”

“不是,当然不是……算了,我不问了,用膳去……”

兄弟俩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良久,青笺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体疼痛难忍,心里更是寒凉的,一小部分来自于暴君的无理取闹,另外的大部分来自于那张熟悉的面孔。

刚踽踽前行了两步,脚踝和膝盖的疼痛就刺得她几乎再度跌倒。不过,这份刺骨之痛倒是令她清醒了许多,蓦然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失态是多么的荒唐,——他正在未来世界享受她这个未婚妻所留下的巨额财产,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空里呢!

样貌相近、气质相仿而已。

她苦笑着揶揄自己的愚笨,拖着酸痛难忍的身子,往之前被安顿好的宫婢住处移着。

以母亲在世时教过她的医科知识来判断,她的伤都是皮外伤,骨骼应该并无大碍。

既然屡次遇难不死,她是该好好活下去的。即便心底的伤口总会时不时地被撒一把盐,即便此刻栖身的环境是多么的恶劣,她也要坚强地面对,从此不再擅言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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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见隐私

青笺无精打采地端着从内务司取来的才送进宫来的贡品新茶,穿过刚刚泛了绿意的花园,往祈衡殿走着。

巫师的话真的应验了,——她的灵魂离开了那个满是伤痛、没有依靠的无助躯壳,却走进了这个同样没有温暖、孤立无援的可怜身体里。

镜子里这张略显陌生的脸倒是跟原本的那张脸十分神似,只是要年轻个几岁,如此,却也令她不会太别扭。

难道,这就是巫师在她耳际念叨的那个“重生”吗?当时她还以为那是他(或者是她,总之那是个不明性别的人)哄骗她就范的拙劣伎俩。因了明知自己逃脱不了也不想逃脱,她才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栾诗音,不,现在她的名字是岑青笺,身份是代国相府的二小姐。她要为这两个拥有美丽名字的女子好好地生活下去。

只是,那份沁入了灵魂的伤痛会随着时空的转变而逐渐消失殆尽吗?为何心底充满了不确定和忐忑呢!

正惆怅之际,一阵说话声参杂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因了来不及闪躲,她只能轻身站在了一棵树后。

须臾间,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紫筠,不要做妃子好吗?我马上带你离开,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平静的日子。想来皇上即便知道是我将你带出宫的,也会念在我爹为代国征战一辈子的份上,不会降罪于我们的……”

“不要再痴人说梦了,凌舜!我是不会屈身嫁给区区一个带刀侍卫的!识时务的话,最好死了这条心,若是日后被皇上发现你对他的皇后有过非分之想,恐怕你这颗项上人头就要不保了!”女人娇柔的声音里透着鄙夷。

男子的乞求却并未就此打住,他仍旧试图用最真挚的语言去打动他心仪的姑娘,结果却招致了对方更加恶劣的人身攻击。

“平素看你会舞刀弄剑,还以为是个真正的男人呢!谁料你如此不要脸面,竟然屡次厚颜无耻地哀求我嫁给你!你是将门之后没错,可你根本无法与万人之上的皇上相提并论!实话跟你说,皇后这个宝座我是坐定了,任何阻挡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气咻咻骂完之后,岑紫筠决绝地疾步离开。

——纳妃仪式定在半个月后举行。毕竟是皇帝第一次纳妃,虽非大婚,却也不能太草率了,细节方面是要做足面子的,——尽管龙岳枭一再交待要一切从简。终究不是寻常人家的嫁娶,紫筠被选中之后就一直住在宫中,接受一应宫廷礼仪特训,顺便熟悉皇宫里的格局和规矩。差奴使婢地度日,锦衣玉食地养着,不过是暂时少了一个名分,却也可以呼风唤雨,尽显皇妃本色。

凌舜被刀剑一样的冷言冷语削磨了心智,怔在原地好一会,才继续向前走。

当看到青笺的时候,他先是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笑,“小丫头,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唯一温暖

当看到青笺的时候,凌舜先是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笑,“小丫头,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友好的口吻令青笺感觉到了温暖,“凌舜哥。”

她听小怜说起过凌舜的名字,——凌大将军的独子,因受相爷赏识,自小就经常出入相府,想来算是发小。如此称呼,应该不算越矩。

凌舜似乎有些意外,继而微微一笑,“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

“再也不会了。你也一样。”青笺嫣然而笑,意有所指。

凌舜再度失神,恢复原状之后,走近她,“小丫头,你跟之前不同了。”

青笺不知道之前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状态,又不好多加问询,遂淡然笑之,“总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自然会有所转变的。”

一语双关,既是指青笺自杀未遂,又指自己肉身已死,灵魂他落。

凌舜听了,怅然轻叹之后,将手臂抬起,悬在她的肩头,想要放下,却并未触碰,最终又轻叹着收了回去。

“我每逢双日都在宫内值守,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尽管来内卫司找我。即便是恰逢单日我不在,也可以留下口信,会有人第一时间将讯息传到我那里的。”他态度诚恳地交代道。

青笺深知自己现在身为宫婢不可以随意在祈衡殿之外的地方逗留太久,遂道谢之后跟他告辞,随即欲回祈衡殿去。然而,没走几步,膝盖的伤口却令她痛得险些扑倒在地,手中端着的瓷罐差点抓不牢靠飞将出去。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凌舜快速上前,扶住她之后疾呼道。

别说前一日他不在宫中保护皇上,即便是在宫里,也未必就知道祈衡殿里发生的那一幕。

“一时腿软,没事的。”青笺挤出和暖的笑意,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臂,若无其事地快步离开。

身后的男子虽是初识,但终究是个关心她的人。她不要这世上唯一的温暖之人为她担心。

直到确定凌舜看不到她,这才恢复到相对舒适一些的步伐速度,以缓解膝盖和脚踝带来的痛感。

昨晚不只是膝盖和脚踝肿痛难耐,就连整个身体都酸痛难忍,几乎整夜辗转未眠。还好,九王爷暗地里差人给她送了跌打药酒和煎好的散瘀汤药,虽然不能立竿见影,总归是有所裨益的。

尽管身上承受着前所未有的伤痛,可奇怪的是,心理的病痛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了,那段痛苦的过往,仿佛是几辈子之前发生的事情。虽然仍有疤痕,疼痛却是遥远而模糊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倒是应该感谢那个无情到有些冷血的暴君。如今,他成了她要面对的第一道难题,与之相比,遥远的过去就可以暂时不用面对了。

挪着碎步回到祈衡殿,一只脚刚踏进门槛,令她头疼的、冷漠无情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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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舌地狱

回到祈衡殿,一只脚刚踏进门槛,令青笺头疼的、冷漠无情的声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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