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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继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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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纶笑道:“你雄心还不减当年啊。我中文进士,你中武进士,也算同年,有点锐气的,就数你了。”
戚继光说:“别夸我了,武将不能保国安民,虚掷光阴,惭愧呀。”
谭纶笑道:“愁没仗打了,是吧?到浙江去吧,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嘉靖以来,倭患以浙江为最,骚扰不断,到处烧杀抢掠,已民不聊生了。”
戚继光哈哈大笑道:“到浙江去?你这知府还没到任,就开始广招天下贤士了?”
谭纶也笑:“没错,干啥吆喝啥呀。你本来就想投奔张经的呀!上浙江供职不正好吗?”
接着他又说起浙江的差事不好干的话。
戚继光半开玩笑地说:“当户部主事没什么意思,上挤下压,难有作为,你不是早想放外任了吗?这么快就发表了?没少使银子吧?”
谭纶更幽默:“想使,怕赚不回本来。”
戚继光打趣道:“亏不了。没听说吗?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
两人不禁抚掌大笑。

宋朝举将不速之客延入客厅,分宾主坐定。王直在看宋朝举背后墙上悬挂的斗方,是“福缘自造”四个娟秀大字。
见王直目不转睛地看这幅字,宋朝举就不无炫耀地告诉他:“这是当今首辅严大人的字,是师承王羲之之体。”
王直恭维他一番,确实,严嵩能送他一幅字,等于贴了护身符,足可见宋朝举的身份、背景了。
宋朝举却显得平淡无奇:“这有什么,一幅字而已。”
家仆上了茶,丫环又捧出嵌玉博古图案八角漆盒,里面盛着各式小点心。宋朝举故意说:“王大人还常跑安徽老家做生意吗?”
这当然是做戏给倭酋肥前看,表白宋朝举是正经人,也不知道王直海盗身份。王直会意,回答说自己仍是走星照命,来往于徽、宁两边,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了。老母总不放心自己,最近,他把她和糟糠之妻接到浙江来了。
听说王直把家眷安置在乡间,宋朝举表示关切,何不住到杭州、宁波来?
王直不好说出真实意图,只推说老太太住不惯城里,嫌闹,还是在乡间自在。
肥前喝了一口茶,摆弄着红莹莹的细瓷盖碗,爱不释手地问:“这茶杯是玛瑙的吧?太好了。”
宋朝举夸耀地说:“这叫外矾红、内青花盖碗,是当年皇上南巡时,祖上接驾时皇上赏的,只有两只。它虽不是玛瑙,可比玛瑙值钱。”
肥前啧啧称赞:“我若有一只就好了。”
王直厌恶地斜了他一眼。宋朝举心里虽鄙视他,还得同他打交道,还得顾及王直的面子,就慷慨地说:“难得肥前先生喜欢,这一对盖碗就送给你吧。” 。  。。  想看书来
戚继光 第四章(3)
大喜过望的肥前立刻把盖碗里的茶泼到方砖地上,将空盖碗往怀里揣。
毛海峰鄙夷地扭过头去,真没见过世面!
宋朝举马上招呼屏风后侍候茶水的丫环,给肥前换个杯子,吩咐把这两只好好包起来,回头给客人带上。
肥前这才从怀里掏出盖碗,交给过来收盖碗的丫环,她把王直面前的盖碗也撤走了,另一个丫环重新端了茶杯上来,是方形绿玉斗。
肥前说,这个也好。
宋朝举说这个叫绿玉斗,上好的和田玉,整块玉雕出来的,先生喜欢,也可奉送。
肥前本想要,可看见了王直和毛海峰憎恶的眼神,忙说不要了,两只就够了。

管家来招呼吃饭了,宋朝举把客人带进隔壁摆着沉香木桌椅的餐厅。四凉八热,鲍鱼、鱼翅一样不缺,丰盛的菜肴摆了一桌子,肥前大快朵颐,吃相很不文雅,抓着鸡大腿啃了一腮帮子油,手上的油就往肥大的灯笼裤上抹。
王直也不好斥责他,装看不见,喝了一口酒,说:“肥前先生从苏州得到一张画,他不知请谁看过,说是《清明上河图》的真迹。”
接着就对宋朝举大加恭维,称他是浙江地面首屈一指的收藏大家,家道殷实,学富五车。货卖行家,非他莫属。
宋朝举故作冷淡:“真的吗?不可能吧?”
王直说:“真的。他想卖个好价钱。我想,除了你,浙江地面上没人识货,也没第二个人出得起银子。宋大人想不想看看?”
宋朝举做出不为所动的神气说他见过的《清明上河图》,就有三幅了,不看也罢。言下之意,都是赝品,骗子的把戏。
宋朝举这是有意激他,果然,肥前急了,抹了一下油嘴争辩道:“我这画是从苏州员外郎陆家天心阁抢来的,还能是假的?”
宋朝举真没料到这草包一句话就露了底,便说:“抢的?这我更不敢要了,快请拿走。”
王直瞪了肥前一眼,忙为他打圆场:“宋大人别误会,他是说,在古董市上抢着买到手的。奇货可居呀!”
宋朝举也借坡下驴:“我说呢,堂堂日本皇族怎么会犯抢呢!”说毕哈哈大笑,像是很勉强地同意看画。
肥前满手油污就要去打开装在桐油布袋里的画。
毛海峰忙夺过来:“满手油就摸画?去洗洗手。”
丫环端来一铜盆水,肥前马马虎虎地洗了几把,同王直一起打开画轴,画由左向右一点点伸展开,宋朝举的眼都瞪大了,那种惊喜是无以言表的,宋朝举早料到是真迹了,既是从陆家天心阁抢来,十有*是真货。他的惊喜表情,王直早看在了眼里。
一边展画,肥前一边着急地问:“看出是真的了吧?”
宋朝举才不会当真货买,一来东洋倭奴不懂中国书画,二来有王直与他扮红黑脸,当内线,他才不肯出大价钱。宋朝举做出不屑的表情道:“是真的,肥前先生快拿到别处去卖个大价钱吧。”
肥前一听这话,一时没了主意,眨着小肉泡单眼皮眼睛:“你这意思,说这画是假的?”
王直给宋朝举敲边鼓了:“这还听不明白吗?”
肥前镇定一下自己,怀疑宋朝举是诈他,想捡大便宜,他虽愚,也明白真迹与赝品的价格差异,所以连连摇头说不可能。
宋朝举说得头头是道,这纸就不对,宋朝的纸不加麻,做旧做得也有破绽。这颜料也太艳了,不像经过几百年收藏。他断定这是摹本,还用教训口吻问肥前:“懂得什么叫摹本吗?后人照着画的,就像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哪有真的?真的早陪着唐太宗烂在棺材里了,能有褚遂良的摹本也算不错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戚继光 第四章(4)
王直显得心悦诚服,转脸对肥前:“听见了吧,这才叫行家。”
肥前傻了:“我这是摹本?假货?老船主你不是再三告诉我,打下苏州,金银财宝什么都不用拿,只要把陆家天心阁里的《清明上河图》弄到手,当皇上都不换吗?”
又说*了!毛海峰斥他道:“你中风了吧?怎么胡言乱语呢!”
王直的圆场打得很巧妙,他说,天心阁有名画,也许都是谬传,谁看见过?谁知道是假的呀。所以,也难保证肥前从天心阁买进的画就是真的。他强调的是“买”。
肥前泄气地一屁股坐下去。
王直用央求口吻对宋朝举道:“大老远来了,假的也多少值点银子吧?”那神情,绝对是肥前的忠实代理。
宋朝举故意表示冷淡,宣称自己不买假的。
王直替肥前求他了,大老远投奔他来,好歹别让他们空手回去呀!
宋朝举好像发了善心,叹口气,若不是看王直过去帮他进过几件真迹的交情,他是高低不收的。于是他问肥前:“想卖多少?”
毛海峰很会配合老子,就抢先出价:“五百两怎么样?”
宋朝举哈哈大笑:“你别吓着我呀!”
王直附在肥前耳边小声嘀咕几句,然后讨价还价地对宋朝举商量道:“二百两吧,看我面子。”
宋朝举又一次声明,他真不想要这扎手货。看在王直过去给弄过几幅真迹的分上,他愿出一百两,多一分一厘他都不出了,免开尊口。他好像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似的。
王直又跟肥前嘀咕了几句,肥前大失所望,当海盗的,岂能看上这区区一百两银子?可既然是假的,就分文不值,一百两就一百两吧,认倒霉,肥前不得不点头答应下来。
王直说:“行了,看我面子,再加五十吧,一百五十两成交。”
宋朝举答应了,显得像被人割了一块肉一样难受,毛海峰暗笑,闷头喝酒。

戚继光和谭纶正在浙江同乡会馆谈天说地,忽闻外面一阵锣响,一阵吵嚷声从大门外传来,向外张望,见一台大轿前呼后拥地进来。轿中走下面色红润、气宇不凡、留三绺长髯的胡宗宪来,向自己的下榻处走去。
戚继光向外张望着,自言自语地说?谁这么大派头啊?莫非浙江总督、巡抚住这里?
谭纶却说,午时已过,抗倭的浙江总督、巡抚早都人头落地了。新任总督杨宜刚去履任,哪有什么总督、巡抚?
戚继光猜到了,莫非他就是浙江按察使胡宗宪?他也太招摇了吧?
谭纶证实了他的猜测。胡宗宪官虽不大,圣眷正隆,他后头有根镀了金的台柱子,自然趾高气扬。
戚继光想起来了,方才还听谭纶说过,胡宗宪巴结上了严嵩的义子赵文华。
谭纶说巴结一词,用得不妥。是巴结,还是官场逢迎、应酬,还要看一看。谭纶认为,赵文华还够不上镀金柱子,严嵩才是。但有一点是真的,严嵩父子对胡宗宪不薄,胡宗宪也确实会来事。
戚继光坚信一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他看来,胡宗宪与严嵩、赵文华这样官声狼狈的人为伍,口碑好得了吗?
谭纶善于多侧面看人,严嵩也不是没干过好事,他在当国子监祭酒时,恪尽职守,革除弊病,也笼络、重用了一群很有作为的青年才俊。
戚继光也恍惚听人讲过,也就是在国子监时候,他充任嘉靖皇帝的经筵日讲官,他得皇帝赏识必源于此。
谭纶点头。那时严嵩给皇上讲《孟子》、《诗经》、《大学衍义》,等于是皇上老师。所以嘉靖七年,他便平步青云,当上了礼部右侍郎,并且被皇上派往湖广安陆祭告显陵,好不风光,从此一发不可收。当上首辅后,特准乘舆出入禁宫,本朝唯此一人哪!
戚继光 第四章(5)
戚继光又问他儿子严世蕃是什么官?
谭纶说他是尚宝司,专管印信,老子操票拟大权,儿子盖印,这才叫珠联璧合呀!这话可就有点讥讽、鄙夷味道了。
戚继光向来认定,君仁则臣直,坊间盛传,严嵩父子误国,皇上言听计从。
谭纶一笑,说戚继光可是低估皇上了。别看嘉靖皇帝表面不上朝,一心修道,可心里有数,他是“无为而治”,有人说他“忽智忽愚、忽功忽罪”,其实他是恩威莫测,用“示疑术”操纵众多辅臣,最终都以皇上胜算为终结。
戚继光笑了,他好像钻进皇上肚子里去了!他没想到,谭纶把脉皇上竟这么准。
谭纶淡然一笑,姑妄言之罢了。
戚继光明白,不管怎么说,胡宗宪靠上严嵩父子,又善揣摩皇上所好,专献祥瑞之物,当然会得宠,官运亨通不必说了。
谭纶赞同他的分析。胡宗宪这是二进宫,白龟后再献白鹿,皇上也会对他刮目相看的,加上他和赵文华独领王江泾大捷的奇功,谭纶认为,浙江巡抚的椅子已经凑到他屁股底下了。
两个人又笑。
戚继光不屑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看起来胡宗宪这个人,操守太差。
谭纶却不苟同他的观点。在谭纶看来,人啊,有时是很难用善与恶、奸与忠来区分的,当官的也难用清官、赃官分类。这胡宗宪就很难一锤定音。他有本事,才情也好,办事精明,还不算贪……
这并不能说服戚继光,就凭胡宗宪巴结权贵,丧失人格就不为君子所取。
谭纶一笑说:“回头我把你引荐给他,如何?”
戚继光摆手:“饶了我吧,我不想与这种人为伍。”
谭纶只望着他笑。谭纶告诉他,胡宗宪还有一大长处,很爱才,这样的人也难得。谭纶断定,戚继光会被胡宗宪赏识。
戚继光岔开话题,转而回到正题,祝贺谭纶高升,并开了个玩笑,将来自己也有个打秋风的地方。
谭纶笑:“我还没上任呢,你打秋风早了点吧?”
戚继光决定明天到天桥街上去吃馆子,他请客,给谭纶夸官!
但他马上又说:“坏了,我忘了我已不名一文了!”
谭纶不信他会穷到不名一文的地步:“至于吗?我又没逼你请客,哭什么穷?”
戚继光笑过,转而严肃地告诉他,在西市法场,他把身上带的盘缠都给了张经之女了。
谭纶惊问:“就是那个女扮男装随父征战的姑娘?”
戚继光反问:“你也知道这个沈四维?”
谭纶点点头,他听胡宗宪说起过,文武双全,很难得。
戚继光慨叹不已,他说沈四维抬了一口棺材去收父尸,连阁老高拱都为之动容,网开一面,本来刑部堂官要以“闹法场罪”杖她一百的,高拱赦免了她,并允她收父尸尽孝道。
谭纶问:“你把钱给了她?”
戚继光解释:“她也想为李天宠收尸,没钱,只买了一口棺材。总不能让李巡抚暴尸不殓啊!”
谭纶说:“你还是这么仗义。”话锋一转,又笑问,“那个女孩长得美不美?”
戚继光假作生气地说:“你真不是个好人,满脑子邪念。”
谭纶是替戚继光着想,他知道戚夫人一直没生育,没有子息令戚继光苦恼。
戚继光想过纳妾,又觉得对不住夫人,心情一直处于矛盾中。
谭纶懂得戚继光两难的处境,旧话重提,又一次劝他,该纳妾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他开了句玩笑:“嫂夫人该不会是个母老虎吧?”
戚继光也以玩笑回应:“不是母老虎,也绝非温驯的母猫!”
两个人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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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继光 第五章(1)

京城西山是个清凉世界,苍松翠柏覆盖浅山近岭,绿海中偶尔露出红瓦白墙,那是深藏山间的一座座寺院,钟鼓之声依稀可闻。
除了寺庙庵堂,间或有散布山坳的官宦人家别居,西山是空旷的,给人以荒凉之感。
在一座山峰下,出现了两座新坟,坟前有一条小溪潺潺而过,沈四维没找风水先生,这是她为父亲和李巡抚选的墓地。她从小听人说,头枕苍山、脚踏碧水,就是上好的坟场。
两座坟前分别立着“故浙江总督张公讳经之墓”和“故浙江巡抚李公讳天宠之墓”。
那块“国之屏藩”匾就立在父亲坟前,成了一种讽刺,他自己的命都失去了屏藩,谈什么国之屏藩?
沈四维感到身心疲惫,全身像要散裂开来。她不知是怎样度过那噩梦般的一天的。幸亏有那么多好心人不避嫌来帮她,她才得以顺利地将两个身首异处的封疆大吏盛殓起来,又有人帮她雇来两辆运灵车,事后她才知道,这伙一直陪她到了西山,帮她打墓圹、下葬、立碑的人,正是戚继光派来的卫所士兵,带头的是百户陈子平。他们连沈四维的一口饭都没吃,就告辞下山了,让沈四维很觉过意不去。悲痛之余,沈四维不能不感念素昧平生的戚继光。
天色渐晚,鹧鸪鸟凄凉的叫声在山谷间回荡着。西山显得萧索恐怖。
两个坟前都焚着纸,沈四维坐在张经坟前,望着灰白色的纸灰纷纷扬扬地飘洒,落在匾上,积了一层灰烬。她耳畔响起自己的心声:父亲,安息吧,女儿一定为你报仇,杀掉祸国殃民的严嵩、赵文华!
这心声就是誓言。望着沉沉暮霭,她的眸子里燃烧的也是仇恨。
沈四维灭掉两座坟前的明火,起身离开,走到山岗后,再次回眸时,她忽然听到有嘤嘤哭声,并且在李天宠的坟头前又升起了一缕青烟。
沈四维很觉奇怪,她看见有人跪在李天宠坟头烧纸。
沈四维又走了回来,烧纸的人正是李芳菲,她一见沈四维回来,忙给她磕了三个响头,感激她替李天宠买了棺材,否则爷爷不得扔进乱葬岗子喂野狗啊!
沈四维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扶起她来问:“原来是你?你是李大人的什么人?”
李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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