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未央金屋赋--天娇-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但陈午是去‘尚’公主啊,而且还是位与当今皇帝同母的尊贵嫡公主。于是,关于小任妾的一切,就被陈家‘合法合理’地抹杀了。
其实世家子弟收纳妾婢最是平常,豪门中‘庶长子’比‘嫡长子’年纪大也属司空见惯。
然而,这些‘平常’和‘见惯’在皇室面前无效,在公主驾前不成立,在馆陶公主这样地位的天家贵胄面前更是提都不敢提。
陈氏族老和长辈担心因任女之事触怒到窦后,更不想那个庶子惹公主不快,联合好了力行弹压,仿佛从没有过——某事、某女、某子。
任女虽生了堂邑侯事实上的长子,却仍是一个或婢或妓的卑贱家妾身份,带着儿子在内院掩掩藏藏、没名没分的过着。陈午对她恩情未绝,恋□热;但受制于家族压力,只能被迫着‘专心’‘认真’侍奉帝女。
至于刘公主,则秉持‘眼不见心不烦’态度,不闻不问。
这个状态一直到馆陶公主大婚成礼,并连生了两个儿子后才有所改变。
在两个带有皇家血统的陈姓男孩出生后,陈氏的众多长辈族老稍稍安心了。
直到此时,陈家才觉得刘嫖长公主算是当稳了自家媳妇,不再老担心这婚事中途生变——华夏中国的女子经常‘和离’或‘义绝’,比如汉初的丞相陈平就是其妻的第‘六’任丈夫;以馆陶公主赫赫尊荣,如果一个不乐意提出和离,陈家还真没任何办法——相应的,家族对陈午的压力和管制也减轻了不少。
这一年,馆陶长公主第三次怀孕。因为前面已经有了两个儿子,长公主对孩子的性别并不在意;生下见是个女孩,也是满腔喜欢。后来发觉小女儿玉雪可爱,做母亲的更是得意非凡,还不足月就喜滋滋抱进宫献宝去——皇帝和皇太后见了喜爱不已,赐名为‘娇’,封以爵禄、恩赏无数。
此时恰逢新帝初立,馆陶公主也升级成了‘馆陶长公主’。
因为时常需要入宫小住,伺候母亲,看顾皇帝弟弟,刘嫖长公主能照料女儿的时间就很少了。依汉室的传统,馆陶长公主本打算从娘家找个经验丰富的保姆看护孩子,但碰巧后宫这一年有好几个嫔御待产,内廷实在调不出人手。
乘此时机,陈午出面向妻子举荐了一个人选——小任女的姐姐大任女。
这实际是小任女的主意。趁着馆陶长公主的怀孕期,陈午得了隙又和小任女相会,一来二去也有了身孕。小任女自知与帝王女云泥之别,身家和前途唯有仰仗公主的恩典,于是就央求陈午把自己的姐姐推荐给长公主当翁主乳母,以图讨好帝女,为儿子和腹中骨肉谋一个出路。
陈午顾念宠妾和庶子,竭力斡旋;长公主忙于宫闱诸事,不明就里,就首肯了。
谁知道大任女竟一时疏忽,以致创下大祸!
到发现时,馆陶长公主的小宝贝早已没了气息——小脸上的淤青和一头大汗,一检查就知道是窒息所致。
噩耗传来,小任女惊厥在地;醒来后,搂着儿子陈信放声大哭,惶惶不可终日……
富贵宁馨的堂邑侯府现在是战区!
战区?
是!而且是一场一个人对所有人的战争。现阶段战果是——胜利,一边倒的胜利,单打独斗的那个胜!
馆陶长公主把丈夫斥骂出去后,就开始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只顾抱着女儿,边连连轻唤‘娇儿’边低吟歌谣儿曲——似乎翁主娇只是寻常睡眠,并无任何异常。
侍从们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敢想不敢言’:长公主是不是因受惊过度,疯癫了?
消息传出,京师讶然!
宫娥、宦官哆哆嗦嗦上前,想劝长公主休息饮食——得到的是拳打脚踢。
长公主名下的属官和小吏们进来,恭请帝女安葬小翁主——劈头盖脸的就是怒骂。
汉宫中闻讯派出多少波使节,女官和内职们奉命传来亲人们的慰藉——长公主置若罔闻。
陈氏内眷,刘氏宗亲,长辈族老来了;长公主视而不见。
高官显要进府,劝解着‘生死有命’的名言;长公主嗤之以鼻。
皇城里的皇亲国戚,外戚命妇、各位在京的公主、长公主、大长公主纷至沓来;长公主恍若不觉。
刘嫖长公主对所有企图打扰她哄孩子的人声色俱厉:“吾女……唯嗜眠,睡足自醒。汝等何人,安敢言及不详?”
皓月东升……
艳阳西下……
三天了,这三天中的每一日,侯邸内外——度日如年。
堂邑侯官邸前高车交织,冠带如云,可人们所有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任何想带走女婴的尝试,都遭到长公主最激烈反抗——往日优雅端丽的皇女现在就象一头受伤的母兽,对任何意图靠近的人亮出利爪。
刘嫖公主废寝忘食,日日夜夜紧拥她的‘阿娇’,声声呼唤爱女的乳名——任凭声线沙哑、双目流血!
长乐宫中的太皇太后薄氏,自独子文皇帝驾崩后一直心境惨淡诸事不问的,这回也屡屡派遣心腹来探望。未央宫中的窦皇太后骨肉连心,早急得团团转了;如果不是天子坚决阻拦,怕早两天就找来了。
到第三天的傍晚,堂邑侯官邸终于毫无意外地迎来了天下最尊贵的熟客——刘启皇帝陛下。
天子携诸大臣亲临……
和亲姐姐单一个照面,皇帝刘启立时惊到双眼圆瞪:只不过两三天不见,最爱美姿靓饰的长姊竟不修边幅,憔悴如斯?
“阿姊!”天子上前一步,扶住长公主的手臂:“阿姊何至……如此?阿娇固可惜,然先帝大行未久,母亲忧思犹虚,何堪忧烦?”
长公主转过脸,眼神聚焦在皇帝面前好一会才有点明白过来,轻轻地叮咛:“陛下,陛下。娇儿睡矣,莫高声,莫高声……”
天子见亲姊一副词不达意、执着沉迷的样子,不禁长眉一皱。
轻拍长公主的后背温声地抚慰,皇帝向身后悄悄比了个手势——一名内侍趁帝姊不备,突然出手抢过襁褓,并迅速向门外退去。
怀里……空了?!
馆陶长公主反应过来,立刻尖叫着追过去。却被皇帝弟弟从后面一把拦腰抱住:“阿姊,阿姊,保重呀!阿娇……福薄,宜令其早日入土为安。”
刘嫖公主奋力挣扎,拳打脚踢,嘶声哭叫:“阿启,阿启,还我阿娇,还我娇儿……阿娇未死,阿娇未死!”
长公主完全陷入狂乱,彻底忘了尊卑君臣之别,将姐弟俩在代王宫时的称呼都喊出来了。
馆陶长公主拼命了!
手无缚鸡之力的帝室贵女竟三五下挣脱了钳制,飞扑上去一把夺回孩子。行动之快之猛,竟然连着撞倒了好几个侍从。
女儿在抱,长公主飞也似的退避十尺,离她亲爱的皇帝弟弟能多远有多远。
天子满脸的不忍……
四目对视,刘启皇帝柔和了声调,再度劝解:“阿姊,阿姊,阿娇……殁矣!”
“阿启……”馆陶长公主毫不退缩地回视帝王:“阿启,吾女仅好眠,睡足……即将醒来。”
顿一顿,刘嫖咬咬樱唇,沉声道:“陛下,嫖适才梦遇先帝。皇父……承诺,必送阿娇归……”
天子脸色一变,挑高了眉毛惊疑不定地看着长公主;
转眸瞥瞥姐姐怀中的婴孩,不禁鼻酸——多可爱的孩子,前几天抱进宫来时还是生气勃勃的俏皮样;如今成了这般光景,做母亲的怎么受得了?
长叹一声,皇帝向四周递了个颜色——侍从们,又迈步围上来……
“放肆!大胆!”长公主一边喝斥近侍,一边向皇帝弟弟苦苦哀求:“陛下,阿父确曾入梦,言道必送阿娇归回……”
纠纠……
葛葛……
馆陶长公主渐渐寡不敌众,襁褓中的陈娇眼看就要被再次抱走了。
似乎与母亲心有灵犀,
三天来一直没动静的女婴,忽然轻轻“啊”了一声;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地张开小嘴,打了个小得不能再小的……
哈——气——
201 神迹
天幕漆黑……
皇城内,六马安车在驰道上缓缓行进。天子静坐其内,若有所思,神色明灭不定。宫车之后,文武大臣鱼列随行,冠带俨然,玉佩琳琅。
宫车在宏伟的殿宇前停止,刘启缓款下车,慢慢向内走去。臣子们在后拜伏恭送,按照礼制,朝臣无召唤不可入内廷。
行到一半,君王忽然回过头来,叫了一声:“晁错!”身穿左内史官服的中年男子口中应着,紧随天子之后步入路寝;身后,留下一片或不屑或嫉妒的目光。
天子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顿下来。身后的晁错险险撞上皇帝的后背,急忙收腿。
皇帝犹豫了好一会儿,抬步,又停下,终于回头沉吟着问:“长公主所言先帝托梦一事,卿家以为,是邪?非邪?”
晁错拱手为礼,言之凿凿:“陛下,鬼神者,虚无缥缈,无可论之。长公主爱女心切,其情可悯。”
皇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挥了挥广袖回身继续向内而去。晁错知意,躬身告退。
等晁错走远,天子转而问随侍的御前内官:“太后何如?可曾安歇?”
内侍垂首回复:“已安歇。长公主喜讯至,太后即缓,现已就寝。”
“幸甚母亲近日忧长姊而伤神,今稳妥,宜安心静养。吾明往椒房殿……”天子一脸宽慰,含笑点头:“摆驾宣室殿!”
未央宫的宣室殿内灯火通明,早做好了迎驾的准备。
一见皇帝回来,宦官宫女们急忙上前伺候,一群人服侍宽衣的服侍宽衣,递面巾的递面巾,送水的送水……近百人井井有条。
刘启陛下正打算躺下安寝,就听到有内官报奏:椒房殿将行求见。
皇帝愕然,急急将来人宣入内室,忙问:“太后可有不妥?”
将行跪见礼毕,恭声道:“陛下,太后万安。皇太后有请。”
皇帝听到前半句面色一松,到后半句则明显一怔——时近子时,母亲不是已经睡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召请?
“汝,可知所为何事?”天子沉吟着。
将行躬身轻应:“禀陛下,卑臣不知。”
皇帝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重新起来穿衣整装,再度乘车从宣室殿赶往椒房殿。
到目的地,天子不由为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午夜的椒房殿行同白昼!椒房殿詹事、所有属官、女职、宫女和内侍,一律‘正装’侍立。殿里殿外,数百人鸦雀无声;只有夜风拍打帘幕的声音,打破满殿的肃穆。
刘启陛下莫名其妙,疑窦丛生!
等他踏入殿内,就更是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了:他的母亲,大汉皇太后窦氏于殿宇中央正襟危坐。窦太后身着袆衣,髻上戴‘副’,副上‘簪’‘珈’‘衡’俱全——袆衣,是‘后六服’中最隆重的礼服,礼制上只用于祭祀先王。
皇帝立刻感到头皮发麻,额头青筋直跳,上前询问:“母后,何故身着祭服?”
“启儿,大汉以何治天下?”老太后的声音沉稳,带有说不出的威严。
天子不明就里,但仍恭恭敬敬回话:“母后,大汉以‘孝’治天下。”
“善!大汉以‘孝’治天下。既如此,陛下明知先帝托梦,因何只顾自行就寝,而不行礼祭于太庙?”皇太后的语调更冷了几分。
皇帝一愣,情不自禁开口分辨:“母后,所谓先帝托梦,实乃阿……”
“陛下!”太后陡然拔高的声调直接截断了天子的话头。自先皇驾崩,普天下敢于当场打断刘启话语的,也只有窦太后了。
“陛下!昨夜先帝确曾托梦,先及老身,后趋汝姊……”窦皇太后的声音,从内殿一字一顿地向外渗透,如有千钧!
“梦中,先帝携孙娇跨龙而至,与老妾言道:佳儿掌国,娇孙载宁,无复忧矣。”说到这儿,皇太后停了一下,向儿子方向探出手。
天子跨前一步,扶住盲母的臂膀,窦太后继续:“言毕,汝父摘日投阿娇怀,红日入娇怀不复见。其后祖孙同去,当是归娇于汝姊处。”
窦太后抚摸着皇帝儿子的手掌,语重心长地说:“陛下,福延社稷,此乃大吉!吾儿礼当答祭太庙,告慰列祖列宗,祝祷天地神明……”
皇帝的眼睛随着母亲的话越睁越大,到后来都赶上牛眼了。楞了好一会才缓过神,天子颔首低眉:“儿启领命……”
对华夏族建立的国家来说,国之大者唯‘祀’与‘戎’二事而已。秦汉两代在礼制上都取法于周,而‘周礼’最以严谨繁复著称。
对华夏贵族和士人,周礼的训练是必备。所以面对夜半临门的祭祀通知,官员和贵族都表现出卓越的礼仪修养。外朝高官尊爵、内廷后妾命妇,在帝后、奉常宗正、丞相申屠嘉等人的带领下,于太庙进行的祭礼有条不紊、礼数周全。
窦太后到底上了年纪,前些日子女儿孙女一番折腾费心劳力弱了身子,虽支应繁文缛节未失仪,但事毕回宫仍疲态尽显。
长公主和侍者连抬带抱把太后安顿到榻上,御医汤药的一阵忙活,总算没出大问题。馆陶公主自己也是摇摇欲坠!才刚废寝忘食搏过命,紧接再熬夜,脸都青了;全仗年轻心气硬挺着。
看母亲一脸苍白,刘嫖又心痛又惭愧:“母后,嫖不孝,连累母后受苦。”
太后摆摆手,令所有侍从离开内殿后,才咬牙道:“连累为娘者非阿嫖,乃晁错!厮狂徒,竟敢君前乱言,为祸吾女吾孙……”
“女儿,汝数日戒饮食无休眠,可知为母何等担忧?”转头,窦太后示意让女儿坐到自己身边:“阿嫖,阿嫖……岂可如此?汝若有闪失,将置为母于何地?莫非欲母经白发送黑发之痛?”
“母后,母后!嫖亦知不应如此。”回想前几天的遭遇,馆陶的眼圈立刻就红了,又后怕又愧疚:“嫖自出世至今,仰父皇母后恩慈,今上怜惜,从无大事烦恼……”
“然,日前阿娇遭逢不测,嫖乃惊知:虽帝室威权长公主之尊,世间亦有无能为力之事!”长公主紧紧偎在亲母怀里,低低倾诉:“女儿心中惶恐惊惧,悲苦莫名,实不足为人道……”
“阿娇,吾血脉骨肉。见其逢奇祸,嫖身为人母竟无可奈何!阿母,阿母,女儿痛彻心扉,任撕心裂肺亦不过如此。当其时也,只祈上天能以身代……”馆陶哽哽咽咽,再也说不下去。
“吾儿,阿母知…知晓……”窦太后轻拍女儿后背,无神的双目泛起点点泪光:“汝姊弟三人每逢病痛缓急,老身亦望身代。为人母,于其亲子,乃如是……”
“阿母”母女俩靠在一起——千言万语,尽在无言中!
过了好一会,馆陶到底有些心虚,呐呐地问:“母后……陛下会否尚存疑虑?”
“疑何?何疑?”太后笑纹加深:“疑从何来?”
“阿母……”长公主迭声不依。
窦后抓紧女儿的手和女儿‘咬耳朵’:“吾女切记:己信之,人信之;摇摆不定必祸延己身。”刘嫖一凛,反握母亲的手,以示领会。
窦太后唇边慢慢溢出意味深长地微笑:“陛下为何疑虑?又何必疑虑?今上得先帝如此嘉许,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个鬼!!!
精明的刘公主一下想到了其中关键:父皇对自己这个大弟并不满意!
刘启能被立为皇太子,纯粹是因为先代王后的三个儿子都早逝,刘启由此成了长子。先帝临去那段,因邓通之事对刘启颇多微词。文皇帝心爱的慎夫人是没能生下男孩,否则,刘启这个皇太子能不能当到即位,还真不好说!
来自父皇的称赞,恐怕是皇帝一直梦寐以求而不能得的吧。如今得遂夙愿,谁愿疑虑?‘佳儿掌国’是先帝对今上的嘉评,谁敢置喙?想否定今天子治国之能?还是怀疑文皇帝的眼光?
想到这里,馆陶长公主不禁由衷感激母亲思虑之周到,对自己和自己孩子用心之良苦。连连唤着“阿母”,刘嫖扑倒在窦太后怀里,象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又昵又撒娇。
窦太后搂紧女儿,摩挲着爱抚着,一遍又一遍:“阿嫖!莫忧,莫忧。母在…呵…为母在……呵……”
长安月夜,春风急徐,缕缕清风中都带着花的清香和甜馨……清辉洒落,无论宫殿庙宇或柴门陋室,都披上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