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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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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杖挞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很怪,不太响,却如针尖般无孔不入。一点点刺入耳膜,再伴以女子悲悲切切的哀号和叫痛,令闻者不由自主的胆寒。
殿宇内,长公主正在给女儿喂肉糜鸡蛋羹——
食物,总能分散注意力,减轻痛感。
鸡蛋羹蒸得很嫩,一勺子挖开,横截面真如羊脂般光滑细腻。阿娇咬一口却不肯咽下,眼睛随着不断传入的讨饶声转向室外。
“啊……呀,阿母,嗯……啊哇……”娇娇翁主努力想表达什么,只是苦于讲不清楚。
“阿娇,咽!吞咽!”长公主见了,赶紧把玉碗交给侍女拿着,自己则抱过心肝连拍女儿的后背,叮咛先把鸡蛋羹咽下再发声——边说话边吃食物很危险,搞不好会呛死。
听话地咽下吃食,小贵女指着门口,依旧“咿咿呀呀”奋力‘说’着什么。气鼓鼓的小脸,显然余怒未消。
“阿娇,阿娇,”长公主亲亲摸摸揉揉,着力安抚自己的女儿:“阿母知之,知之……”
‘讲’完,娇娇翁主眼圈一红,伸出小手给阿母看,那只被严重烫伤的手——伤势看起来‘极为严重’,烫红的部分差不多占小手掌的五分之三。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在申诉:娇娇受伤了,受伤了呀!阿母你看……
“哦,吾女……”做母亲的感同身受——不对,是比自己伤了更疼更痛更难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笨蛋竟按了那么久?!还好,没起水泡!’
室外的打人声,停止了。
母女二人一起望向殿门。有监刑的内官进来禀告,三十下已满。
长公主让女儿安坐身边,命令拖进来。
蔡女被拖回来的时候,浅色的裙子都被血水染透了;形容苍白,披头散发,狼狈之极。
“阿娇吾女,”长公主指了地板上的受刑宫人给女儿看:“阿娇,为母为汝复仇矣!”
解气了解气了!小贵女紧紧依偎在母亲的怀里,破涕而笑:“呀……呀呀,咯!”
见女儿重新开颜,长公主也笑了——幸福快乐地笑了。
自那以后,馆陶翁主陈娇就再没靠近过火焰!
。
解释完,长公主向天子坐的方向一弯腰——多亏了皇帝大弟弟当年出的好主意。
“哎呦……阿兄?!”刘武由衷地佩服,佩服到五体投地。
原来‘苦肉计’还能这样用?苦别人的肉,得自己的利?皇帝大兄真是太有创见,太有思维了。
“明明天子,明明……天……子!”扫一眼侍从队列中的蔡女官,长公主神定气闲,心安理得。
蔡女官垂首恭听贵人们聊自己当年的惨事,柔顺如故,无半丝的不悦:
长公主事先向行刑的人吩咐过。三十下打完疼是疼;但仅伤及皮肉,未动到筋骨。后来好医好药用上,疤痕都没留下一个。
事后的回报丰厚!一顿打让她得以从人人可欺的小宫女晋升入宫廷官员的行列,并进一步成了馆陶长公主的亲信之一。从此锦衣玉食,宫奴宫婢伺候,千百人之上——怎么算都值!
‘不过,不足处也有……’望望殿中欢蹦乱跳的小翁主,蔡女官不无遗憾地想到:一个大后遗症就是,娇娇翁主直到今天都不怎么喜欢她——哎!
2301 添妆和敲打 。。。
高子曹是个外表出色的人,出色到所有了解他底细的——无论男女——都忍不住为他扼腕:一个宦官,一个身体残缺的阉侍,竟生得如此俊美如花?这实在太讽刺,太浪费了!
就像现在,高子曹只安安静静地站在廊下候传,就有好多个经过他身边的宫女或窃笑或驻足,有些大胆的甚至将袖摆故意扫到他前襟上。而织室的新任主官无可奈何,只能窘迫着报之以微笑和容让——这里,是窦皇太后的长信宫。
高主官经久的笑容在无意中触及长廊远处一抹凹凸有致的身影时,陡然凝固。“越……”高子曹喃喃低语,眼角在抽动:‘这女人改换门庭竟是转到了长乐宫?还在长信宫这样的主要宫殿当差?!真有门路啊!’
‘她倒是悠闲自在,无事一身轻,可怜我那被陷害的大兄,无端端没了官职还被贬去北苑过苦日子……嗯?人呢?’织室新主官不满地盯着那个人影;丽影在转过一个廊柱后,突然消失了。
高子曹移动双脚,想赶过去看看;迎头正碰上自殿内而出的吴女官。长信宫女官一脸诧异地望着他,十分不解地问:“高内,汝……欲何往?”
“啊!吴,吴姊……”高主官赶忙收回脚步,恭敬有加地向吴女官做了个长揖,客客气气请这位馆陶长公主面前的红人去验收衣料——娇娇翁主的春季礼服已绣制完毕;此外,小贵女的夏季衣料这次也一并送来了,只等确定了款式和细节就立即开工裁制。
吴女官了然地点点头,随高内官入偏殿检视料子;确认无误后,再让鲁女领人搬进内殿去。如此,这件事的规定程序就算走完了。
就在女官欲待离开的当口,吴女的袖子忽然被人从后面轻轻一拉。吴女官回首,疑问:“高……内?”
高主官貌似极不经心地举双手过额,用力再施一礼,一只沉甸甸的小绢包瞬间就落入了对方的垂胡袖管。
“前织室多有得罪。吴姊大人大量,切莫怪罪……”高子曹满脸堆笑,随即又压低了声音在女官耳边细细提醒:还有些丝绸皮毛之类的礼物直接送住处去了,记得查收、藏好。
吴女官抿嘴一笑,颔首而去。
。
陈娇小贵女的新衣裳很快就被呈送给馆陶长公主。刘嫖皇姐打开衣袍,认真检查每一件衣服的花色、绣工、领缘、袖口、小腰等处,感到满意了才把礼服放到窦太后手里,让母亲也摸摸。
华贵的丝绸和锦缎摸在手中,柔软滑顺;刺绣的针脚细细密密,规整至极。窦太后一边感受着华服的垂感和绣工,一遍问女儿:“阿嫖,帝及阿武何时得归?”
长公主看看沙漏,计算了下时间回答:“申时……母后。”
“申时,申……时……”大汉皇太后听了,蹙紧了眉头。今天一大早皇帝哥儿俩就去上林苑了,说是这几天口中寡淡,打些野物来换换口味。而窦太后不喜欢儿子们‘打猎’。猛兽袭人,箭矢无眼,毒蛇虫蚁……任何一个差错都能引发受伤事故,太危险。这或许是皇帝梁王兄弟唯一不够孝顺母亲的地方——掠夺、流血和杀戮,是男子的天性。
馆陶长公主自然知道母后的想法,见状就打岔说起长子陈须和侄女刘姱的婚礼筹备琐事,用来分散母亲的注意力。
“哦,阿姱何在?”提到小两口,窦太后忽然想起今天有很长时间没见到小儿子家的大孙女了。
“阿母,清晨女儿遣其往阿荣生母处问候……”长公主愉快地回应。这个侄女儿兼准儿媳妇孝顺肯干,交给她的事都打理得妥妥帖帖,让刘嫖皇姐想起来就高兴。
长公主的努力陈功了。皇太后不再纠缠于两个儿子的打猎兴趣,转而关心起孙子孙女即将来临的喜事:“阿嫖呀,吾孙之昏仪……何如?”
只要一提到二月里那桩大喜事,馆陶长公主就忍不住的喜上眉梢:“母后,万事具备,万事俱备……”
‘一生一次的大事,事关两个孙儿的终身幸福,可不能办寒酸了!’慈爱的老祖母还是有些不放心:“吾女,财帛之数,足乎?”
“母后,阿母,”提到经费,刘嫖皇姐是由里到外的轻松愉快:“足矣,足矣!”
‘亲上加亲’的婚事就是这点好。平常联姻中如‘聘礼数目’‘嫁妆轻重’这类最易引发不满、招惹嫌隙的问题,在亲上加亲中完全不存在——没什么好争执好纠结的,钱财从左边袖管改放到右边袖管,归根结底还是家族内部流通,一切好商量啦!
窦太后自然也明白其中的诀窍,含蓄地笑笑叫女儿过来:“阿嫖,阿娇之嫁资喜财,汝可备足耶?”
“阿娇呀……”长公主踌躇半刻,很诚实地回答:“阿娇之诸多陪嫁,备者大半……”女儿将来要用到的嫁妆物么从阿娇刚出生那会儿就开始准备了;这些年来,更是陆陆续续着意添置了许多;不过,要说到‘齐备’二字,还是有些距离的。
‘我估计也是这样,时间上还是仓促了点。毕竟不是嫁入侯门,嫁妆的规格也相应地要高出许多。’想到这,皇太后窦氏扬手,命殿内侍从人等全部退出去守在门外。
长公主静静地等候——通常,这样做是母后找自己商议要紧事的前奏。
果然,待下人们都离开,窦太后紧接着就向内室方向发出召唤:“老苏,来……”
重重帷幔掀起处,走出名腰背佝偻的老宦官来,满头白发,形容木然,看上去老朽得不像话。老内官并不看刘嫖长公主,只直直对着窦太后行礼。
看清楚来人,长公主却大吃一惊:“长乐……少府?”
长乐少府,是大汉朝廷和宫廷中一个‘传说’!
长乐少府的职司和直属天子的‘少府’相仿,掌管大汉皇太后的私人事务。现在的大汉朝对长乐少府已经陌生了,而在二三十年前的吕后当政时代,‘政令出自宫闱’却使长乐少府成为汉帝国政治核心圈的一部分。那时候天子名下的‘少府’,反而是个摆样子的角色。
汉孝文皇帝从代国入继大统,于是其母薄太后成了长乐宫的新主人。薄太后在时,长乐少府虽没有了吕后时代的辉煌,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依然动作频频。
到现在崇尚淡薄的皇太后窦氏入主长乐宫,长乐少府就更低调了。以至于即使亲贵如馆陶长公主这样的皇家血脉,对皇太后名下的这个机构也徒留一些浮光掠影的了解。皇帝姐姐刘嫖从没想到她的母后会启动长乐少府的主事,天知道,这个主事老内官除了在‘窦皇后成为窦皇太后’的典礼上露过一次面,后来就象个隐形人似的找都找不着。
“母后召长乐少府何事?”刘嫖皇姐疑问,带着一肚子好奇和惊讶:‘记得以前听说过,我还未出生前二十年,他就是汉宫中最老的宦官了……天,这老家伙还活着呢?’
窦太后挥手示意。老内官一弯腰,向后拉开一幅大幔。绸幔后,顶天立地的木雕装饰墙内带有暗门。机关转,暗门开,五只整整齐齐罗列的木箱出现在眼前。
长公主站起来走近看看,只见这五只箱子都是上等香木打制,边边角角包了铜,锁具一看就知道是内宫极顶匠人的手艺技法。
窦太后又叫了一声:“阿苏!”
老内官依然一语不发,扭着带些僵硬的步伐走过去开箱子。枯枝般的手指,粗大的关节,虚弱枯槁的老人,动作却匪夷所思的灵敏流畅——那么繁琐的锁头,那么沉重的箱盖,转眼间全部开启。
“阿母!此……”以馆陶长公主的富贵荣华和一生见识,看到箱子中的物品时也是忍不住的惊艳:
五只箱子,最大的那只盛满了一匹匹彩锦,寸锦寸金的彩锦。
第二大体积的,里面垒满了金块。是黄金块,不是黄铜——从商周一直到汉朝,黄铜也被称为‘金’——但这里的,都是黄金。
第三只箱子也很大,里面被分成一个个小隔断,可以将其中的一个或多个取出或放回。这箱子中陈放的都是玉器。头上戴的玉簪、玉钗、玉步摇,腕上用的玉镯手钏,腰间环绕的玉带玉板,佩戴用的玉香囊、大型玉组佩……甚至连鞋履木屐上的装饰型小玉雕件都有。玉,是华夏贵族最重要的随身物,是身份和品德的象征。这箱中的任何一件玉饰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品,更不要说其中有很多是从商朝周朝王室贵族传下来的古物。
第四只箱子最小,但也最好看。里面放的全是非玉器的成套头面首饰,金丝累加交织,珍珠光华五色,宝石熠熠生辉。
最后一箱比较没看头,都是些无光五彩的石头。但长公主一眼就认出,这些都是没加工过的宝石原石!
‘这些奇珍异宝……’长公主惊诧地望向一贯节俭的母后:“阿母?”
窦太后慢慢靠向身边的凭几,轻描淡写地说道:“大汉皇储妃之嫁资,宜贵!”数量可以不多,但珍贵程度上却绝不能打折扣。
“阿母!”长公主感动到极点,偎依在母亲膝下:“母后,女儿代阿娇谢阿母深恩!”
“阿娇阿荣,吾之孙也。亲上加亲,天作之合,何其乐哉?”伸手臂把女儿的头揽进自己怀里,窦太后的心潮澎湃,浮想连篇:‘翌日我去了,有阿娇居中宫,窦氏家族应该就不会重蹈薄家的覆辙了吧!’
后一层意思是不必说,母女俩都心知肚明并彼此赞成的。长公主只管拥抱住亲爱的母亲,连连颔首:“唯唯,阿母,阿母……”
门关,幔合。老内官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位从头到底都没说一个字,让皇帝姐姐充分怀疑他其实是个哑巴;只是想想,无从证实。
皇太后靠向床榻,打算在两个儿子回来前先休息一会儿。窦太后没有向女儿进一步询问第二件亲上加亲的细节——她的长女很聪明,一定能选择在最好的时机安排好一切。
‘阿嫖这边不用操心,不过刘荣那里……’想起一直喜爱有加的皇太子长孙,窦太后胸中升起一股子烦躁:‘这孩子还真为他的梅宝求到这里来了!回头要把窦婴叫过来问问,他这个太子太傅是怎么当的,究竟教了皇太子些什么?!’
‘早知道儒家的书不是好东西,看看,都念了些什么?让刘珠入太子宫陪女儿待产?哼,阿荣还真是想得出来,简直、简直……有辱斯文!’按了按胸口,窦太后念头一转,松了眉:‘还是年少嘛!少年不识愁滋味,初涉情事,难免轻狂。敲打敲打,希望能变像样些……’
“何时?”窦太后在床上翻个身,含糊地问。
长公主瞧一眼沙漏的刻度,一边为母亲掖被子一边回答:“阿母,未时三刻矣。”
“未时三刻……”这时刻离预计中天子和梁王回宫的时间不远了,窦太后面上绽起朵微笑:‘先帝的霸陵有一年多没修了吧?虽然不需要大治理,小修小补总是多多益善的。就让皇太子经办此事吧——有谁比孙子更合适去照顾祖父的陵寝?’
京中的政务学习也不许放下,霸陵不需要天天去。就‘学政务’和‘去监工’两头跑吧,年轻人嘛要多锻炼。
希望……原野上北方来的冷风,能让这小子发热的脑筋清醒清醒!
2302 问世间钱为何物? 。。。
这天的天气偏阴。
天还没到正午,高空上忽然层云叠加,把个日头挡得严严实实。天地间顿时暗下来,一如暮色提前来临。
昏暗的光线对宫廷没什么影响。一盏盏蜜烛和宫灯相继被点起,长信宫中一片通明。
此时的东南阁,温暖明亮。厚厚软软的长绒地席上,三位小贵女、一只浅灰胖兔子、点心盘水果碟都呈不规则分布;其意态之悠闲,气氛之愉快,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上学’这么严肃认真的主题。不过天地明证,在座的小贵女——陈娇和窦绾——的的确确是在上课。
“宋人有耕田者,田中有株,兔走,触柱折颈而死,因释其耒而守株,冀復得兔,兔不可復得,而身为宋国笑。今欲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皆守株之类也。语出《韩非子》……”城阳王主刘嬿手执一卷木简诵读,柔和清晰的话音念完内容,又添加上一些浅易的解说词。
听完典故,女孩子们东倒西歪笑到合不拢嘴,都嚷嚷‘不信世上竟有如此的傻瓜’。
“胡亥,胡亥,”娇娇翁主拍拍兔子的肥臀,嘻嘻哈哈嘱咐道:“日后,汝当见株而绕行之……切记呀,切记!”
胖兔子懵懵懂懂,只当又有好吃的,在小主人膝前欢天喜地来回直打转,看得众贵女又发出一阵欢笑。
取来一块点心,还周周到到预先掰碎了,平度公主边喂食宠物兔边不无忧虑地说:“触……柱……恐非惊吓之故。嗯……长者或云,兔眼天生不明。”
“不明?兔眼天生不明?”这从未听过的讲法可着实让陈娇小贵女大大吃了一惊。娇娇翁主赶紧抱过兔子按住兔头,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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