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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极品无赖-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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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
银若雪四下望一圈,却不见童牛儿的身影,觉得奇怪,暗道:这臭牛儿哪里去了?难不成被我气死了吗?
童牛儿此时正躲在春香院二楼临街半开的轩窗后面向下张望。
看着银若雪在椅上端正坐着,捉盏自饮的怡然模样,咬牙暗恨:如此可爱的一个人儿,心肠却怎地狠毒?竟以虐人害物为乐事。想着终是要出去相见,掸掸衣袍上的灰尘,转身便要下楼。
在旁立着的赛天仙一把拉住他急道:“相公你想办法救她二人呵,难不成看她俩个死吗?”
童牛儿轻叹一声,道:“一切皆是命定,我又能改变得几分?”
赛天仙听他说如此言语,吃了一惊,怔怔地看他片刻,道:“相公你说什么?这不似你说的话呵?你——你也没办法了吗?”童牛儿低头不语。
赛天仙呆立片刻,猛地转身便走,口中咬牙道:“我便拼掉性命也要救她俩个清白。”声音里已含了呜咽。
童牛儿忙奔过将她搂抱住急道:“去送死吗?四下皆是锦衣卫,你怎能救得了她们?”
赛天仙转身扑在童牛儿怀里大哭起来,道:“可她俩个——受下此辱——还怎活得下去?——相公——你救她们呀——”
童牛儿在她背上轻拍道:“去房里歇着,一会儿自有人寻你帮他。他怎样说,你便怎样做,记得吗?”赛天仙哽咽着点头。
见童牛儿从春香院中走出,银若雪笑得双眼眯成一线,满脸得意之色。道:“童大人,扰你好梦了吗?”
童牛儿冷脸看她片刻,忽然咧唇嘻嘻一笑,低声道:“你真怕我娶下林家二女吗?可见你倒真心恋我恋得紧。”
一语令银若雪颊起绯红,欲待恼时,想想不是地方。只得沉下脸来哼一声,道:“是呵,现在你得意了?我看你怎救得她俩个清白?”
童牛儿嗤地笑一声,道:“救她们作甚?天底下黄花处子何止万千?娶哪个还不是一样?你——不也是吗?”眨眨眼睛,转身欲走。
银若雪被他气得肝肺皆炸,怒道:“去哪里?”
童牛儿将手一张,露出四粒骰子来,道:“这几日手气正好,且去赌几把赢些金银为你买新衣穿。”一语令银若雪哭也不得,笑也不是,只能噘嘴不语,自生闷气。
以为这场热闹少了童牛儿在侧观看,立时变得索然无味,没什么意思。
见童牛儿走远,喊过两名锦衣卫吩咐道:“跟着他,看他向哪里去。”二人领命相随。见童牛儿三转两转,果然拐入甲字兵营,一路呼喝着众校尉来赌。不过片刻工夫,已在议事厅中抛着骰子开局了。
好不容易捱过两个多时辰,堪堪日向西坠。银若雪见时刻已到,吩咐何妈妈抛彩。楼前围观众人听了顿时爆出一片欢声,各个雀跃。
银若雪在侧冷眼瞧着,觉得心下寒冷。暗想:世间男子听到色事怎地都露出如此狰狞嘴脸?变得这般丑陋不堪?童牛儿还好些,不是如此落尘入俗之人,不然便吓也把我吓死了。不敢再坐,起身上马,带领护卫随从先自去了。
何妈妈怀抱一个七色花锦扎成的硕大彩球,慢慢爬上一张甚高的桌案。为显公正,背向众人,将彩球举过头顶。
围观众人立时发出一片嘘声,都拼命向前挤着,连横在身前白森森的长刀也不顾及。惹得众锦衣卫恼火起来,挥拳踢腿将前面几人打倒在地。后面的却不惧怕,仍拼死向前拥挤,好似赶着去投生一般不要命。
何妈妈拼尽全身力气,将彩球向后一抛。
彩球在众瞪的眼里和一片“啊”声中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径向一个长相丑陋,衣着肮脏的矮个男子头上砸去。
那男子兴奋得尖声大叫,一跃跳起,正要将彩球抱入怀中,倏觉颊侧已挨了重重一击,眼前立时冒出无数的金星银星,口内一片咸腥。
转头看时,见一条高如梁柱,壮似铁塔的大汉正伸出尺长巴掌,将欲飞向别处的彩球一把抓入手中。
旁侧立的人中有不甘心的刚刚跳起欲抢,却觉从四面伸过无数只手来,将几人死死按住。
赛天仙躲在二楼的窗后正向下看,见那彩球被一条身高过丈,腰粗十围的大汉揽入怀中。
那大汉光着一颗硕大头颅,两粒眼珠凸如鸡卵,鼻似穹窿,唇如猩猩,里面两排森森白齿犹若兽类。不禁在心中叫一声苦,暗叹道:“白姑娘是个何等娇柔绵软的人儿,若被他蹂躏一夜,还有命在吗?摊了双手自己着急,却想不出个办法相救,不禁手捂脸上蹲身哭了起来。
正抽咽时,听有人细声唤她:”姐姐,有人寻你呢。”赛天仙抬头看去,见正是守在房里的霍敏英探半个脸儿在门缝处,忙抹一把泪水起身道:“是谁寻我?”
霍敏英摇头道:“不识得,他说是童大人让他来的。”赛天仙一怔之后渐觉似有了渺茫希望,向霍敏英道:“快带我去。”
白玉香的双手双脚皆被绑在一张大床四根挂帐用的床柱之上,一下也动不得。
银若雪为防她咬舌尽血而亡,又命人在她口内填入两粒胡桃,将她的嘴撑开,外面用帛巾系住。
白玉香哭到此时,泪早尽了。想着千逃万躲,终不免要受下这一场凌辱,倒不如早早地死了干净。都怪自己信了童牛儿言语,忍下这多苦楚,到头来还是难逃此劫,一切都算白搭。这样想着,泪水又顺着脸颊无声而下。
此时天已渐黑,房中不置灯火,只有惨淡夜光透窗照入。
白玉香大瞪着双眼静待侮辱临头,脑中想着自记事起到今日所经历的种种事情,如雾中观戏,朦朦胧胧,一幕幕晃闪而过,转瞬飘忽。
想着自己命将不久,一切都再难留得一时三刻,更觉凄凉,不禁呜咽着哭。
第十一章 谁肯怜我弱
正悲哀时,听门上“砰”地一声响,随着一团光亮闯进一条大汉。
待睁目瞧清楚,把她惊得险些昏晕过去,暗道:老天,怎地让这样野兽来糟践我?我便不想死怕都难了。忙把双眼闭起,连看都不再敢。
只听得窸窸窣窣一阵轻响后便没了声音。
白玉香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心中奇怪。刚要睁眼,忽觉一团热气呵在脸侧,知是那人来了,一时紧张得热血上涌,手脚绷直,身上渗出细细一层冷汗,等待着那人扑上来撕扯自己的衣服。
那人却似不急,只在她旁边伏着。过了片刻,忽地在她颊上轻印一吻。
白玉香吓得将头乱摇,口中呜咽着叫,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惊恐时,听耳旁有人轻声道:“香儿,是我呵。”白玉香一下怔住,忙睁开双眼端详面前这人。
但夜光惨淡,只约略看见一圈轮廓,却瞧不清楚面目,不禁急得挣扎,口中呜呜叫着。
那人忙伸手掩住她口,道:“莫出声,门外有锦衣卫。”
白玉香稍稍安静些许,但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大瞪着双眼定定地瞧着面前的黑影发呆,为了将这黑影看清楚,似要将眼眶瞪裂般用力。
那人见了疼惜,伸手轻抚她面颊,低声道:“我是林猛呵,我——我——你嫁我好不好?”
白玉香只听得这一句,直如春雷乍响,令耳畔生香。忽然觉得世间一切阴霾尽扫,空中已升起一轮太阳,正把阳光普照,叫这暗夜里无一处不是光明洁净的地方。
不待林猛再说第二句,已呜呜叫着将头点个不停。
林猛见她答应,也喜得轻笑。在她柔滑颊侧轻印一吻,低声道:“只是你嫁我嫁得委屈,洞房便是这里,新婚便是今夜。莫怪我呵,待来日我定为你补办一切,用八抬大轿将你抬入府中,好不好?”
白玉香已哭得淋漓,挣扎着手脚想要扑上抱住林猛。
林猛欲为她解开绑绳,但想起童牛儿的叮嘱,只得停手。低声道:“四围皆伏有锦衣卫,千万莫出声。若被他们知觉,我们只有一死。”稍停片刻,将系在白玉香嘴上的帛巾解开。
白玉香吐出口中的胡桃,呜咽着道:“好哥哥,快要了我吧,我便任什么都不怕了。”
林猛听她言语火热,也自动情,低头来吻,二人缠绵在一起。
但只吻到一半,白玉香却挣扎开急道:“可凤凰怎办呵?你想法救她。”
林猛轻笑道:“休急,童大人早有安排。放心吧。”又再吻下。白玉香的一颗心这才安定下来。
第二日银若雪早早来到春香院中,见何妈妈正手捧一条白色帛巾在厅中等候。她眼圈乌黑,显然一夜未眠,小跑着过来把帛巾抖开亮给她看。帛巾中间染有一摊殷红血色,如雪地中绽一朵红花,尤显刺目。
何妈妈将头低到垂地,道:“回五将军,白玉香处子之身已破,请五将军验看。”
银若雪哼了一声,转头向身后跟随而来的一名府中老年仆妇道:“你去随她验看。”仆妇应声走过。
何妈妈吓了一跳,她未想到银若雪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缜密,连这初夜之血也信不过,只得带那妇人上楼,入白玉香房中验看。
片刻后二人下楼,仆妇向银若雪执礼道:“回五将军,白姑娘确已破身。”银若雪略点一点头,道:“她怎样了?”仆妇道:“她正睡着,想来——该没事吧?”回头瞧了何妈妈一眼。
何妈妈明白她意思,上前躬身道:“五将军放心,我定保她无事。”
银若雪嗯了一声,冷笑着道:“什么大家闺秀?到了这里还不是一样的轻贱?”又向何妈妈道:“你在门前立个大大的牌子,写上三日后为林凤凰抛彩,记得吗?”何妈妈忙诺诺而应。
银若雪转身回走,自语道:“林猛,我看你不来救?”嘴角翘出一抹微笑。
童牛儿这一夜输得惨不忍睹。
不但将怀中揣的几十两金银倾尽,还把自卓十七那里借来的二百多两也全部当掉。
卓十七心疼得险些落下泪来,以为今秋的老婆怕是难娶得上了。
参赌的人却都乐翻,玩了这长时日,自童牛儿手里赢到银钱还是头一遭。
童牛儿挂记春香院中事情,哪有心思去顾虑输赢?但知道有朱雀营的锦衣卫在厅外监看,只得耐下性子逼迫自己玩乐,却体味不到一丝愉悦,真个好不折磨,才知往日的无牵无挂是多么难得的快乐。
可惜从此一去无期,怕再不会有那样时日了。
直到夜敲二更,散局回走。
待来在春香院的楼前,见门楣上所挂白绸上已换了林凤凰的名字,后缀“三日后”字样。
童牛儿骑在马上呆呆地看着,似失了神智一般。
他从来是任什么都不惧的无忧性格,但今次却感觉如泰山压顶,好不烦躁。
片刻后缓过神来,滚鞍下马,把缰绳扔给跑上前来的小厮,长出一口气,步伐疲惫地向楼里走去。
想着活到这般大,今日过得最累,却不知三日后那一日是不是比今日还要累?
白玉香半倚在榻上,正面含笑意与赛天仙说话。见童牛儿进来,忙起身下地仆倒跪拜。口里低声道:“多谢童大人成全。”
童牛儿上前扶她起来,只摆一摆手,温柔一笑,然后自顾去榻侧轰然躺倒,和衣闭目便睡。
白玉香见了略一怔神,想着童大人为今日之事必多费周折,定乏累得紧,向赛天仙告辞。
赛天仙送白玉香回来时,听童牛儿已鼾声如雷般响,睡得好不香甜。为他脱袍扒靴,净面洗脚,童牛儿却全然不知,直到夜半时才醒。
此季已是秋初,抬头望向半支纱窗,见一轮明月皎洁高挂,应该已近十五。伸手推醒偎在身侧睡得正香甜的赛天仙。
赛天仙迷糊道:“什么?”童牛儿道:“我饿了,弄些吃的。”
赛天仙哼唧几声,慢慢拱起身体,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道:“早知你去饮酒,必不肯好好吃饭,夜半要饿。我早准备下了。”点燃桌上烛台,去门后橱内端出几样小菜和一大碗白米饭摆在桌上,连筷子一并放好。
童牛儿在椅上坐着,看赛天仙半敞小衣,一只ru在衣襟边跳进跳出,披头散发地为自己前后忙碌,忍不住轻笑出来,道:“酒。”
赛天仙愕然道:“这晚了,还喝什么?”口里虽如此说,还是自床下抓出一个白瓷小坛,拿过一个大盅放在桌上。
不待转身,童牛儿已伸臂环在她腰下揽入怀中。
赛天仙坐在他膝上忸怩道:“好好吃饭吧,还闹?”童牛儿借烛光端详,见赛天仙两颊有肉,已比初识之时略胖些,但秀美之姿不减。因线条变得柔和,倒更显娇色。
赛天仙被看得羞怯起来,颊染绯红,为童牛儿斟下一盅酒后,挣扎离开。
在对面坐下,双手支颐,静静地看童牛儿吃菜饮酒,面现满足神情,颊窝凹下,轻轻笑出。
童牛儿饮尽一盏,也看向她,道:“瞧你哪像个风尘女子?分明是好人家的孩儿。”赛天仙嘻嘻一笑,道:“我本就是好人家的孩儿呵,几时沦入风尘过?”
童牛儿笑着点头,道:“陪我饮一杯不?”赛天仙被他一语勾起情绪,回身取来小盏,自斟自酌,吧嗒着小嘴。
半晌叹一口气,道:“‘风尘’二字,从来是只进得,却出不得。如颊侧刺字,骨上凿印,永世难灭。纵然从良,也逃不过被世人唾骂轻蔑,唉——”
童牛儿听她言语伤心,拦住道:“可你出身洁净,不似我。”赛天仙只听得这一句,立时开怀,将双眼笑得眯起,弯成两泓弦月。
原来赛天仙被拐卖时不过一岁多些。买她那妈妈心肠却好,将她儿时所穿衣鞋,所包襁褓,所戴金银尽都留给她作纪念。赛天仙爱如珍宝,曾拿与童牛儿看过数次。
童牛儿见那衣衫皆是名贵的九色湖帛裁做,一双小鞋上的牡丹花地乃是用金银丝翻挑而成,华丽非常。
尤其襁褓之上不绣花草福寿一类应景的俗物,却用黄丝绣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四句诗。
可惜童牛儿和赛天仙识字都少,看了半天,不解其意。
但童牛儿已知道赛天仙家世不凡,怕不是官宦大户,也必是诗书半壁,礼乐持家的书香门第。家中对这孩儿也必极疼爱,寸丝寸缕皆用尽心思,惟恐不周。
赛天仙本也识得自己儿时穿戴富贵,待听童牛儿仔细解说过一番后更觉委屈,扑入他怀中大哭。临了抹泪道:“相公你说我怎地命苦?”
不想童牛儿身世比她还惨淡,刚刚懂事,父母便先后亡故。家中本贫,令童牛儿无依无靠,只能凭乞讨独自挣扎着长大,忍熬过的艰难辛苦何止万千?
如今二人依偎在一起,自然相互怜惜疼爱,感情比寻常夫妻倒是深厚百倍。
第十二章 无赖有肝胆
童牛儿见赛天仙已饮了三盏,还要倒酒,怕她醉了难过,喝止道:“休再喝了。”赛天仙却不听他话,自顾倾干。抬头一笑,道:“相公你疼不疼我?”
童牛儿正想心事,只敷衍地应了一声。赛天仙却不甘心,又道:“相公你舍不舍得我?”
童牛儿不明白她意思,抬头嗯了一声。赛天仙借酒力道:“相公我替林姑娘呵。”
童牛儿先是一怔,拧眉片刻才明白她语中意思,心头突然窜起一股无名烈火。瞪视赛天仙片刻,猛地立身将桌子掀起,叫上面碗碟皆飞入空中,其中的菜汤汁水淋漓而下,洒落在赛天仙身上。
赛天仙见童牛儿恼了,酒已吓得不见踪影,自顾坐在椅上抽噎哭泣,一任汤汁顺脖颈流下却想不起擦。道:“可锦衣卫看管得如此严密——你又怎救得她——相公我只怕你有祸临头呵——你若有长短——我可怎么活——”起身扑过抱了童牛儿哭。
童牛儿将她搡到一边,低声呵斥道:“男人的事你休管。”自回榻上睡下。
赛天仙扑在地上又哭了片刻,起身将烛火灭掉,忍黑将帛巾沾湿,褪去小衣擦洗身上汤汁,仍自抽泣个不停。然后摸回榻上,躬了身子在童牛儿旁边抱肩而眠。
童牛儿自然明白她用心的良苦,瞑目半晌,火气渐消。睁眼见了赛天仙的孤弱模样心中疼惜,伸臂将她搂入怀中。
赛天仙最经不起他如此,立时紧紧抱住童牛儿,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直到日上三竿,童牛儿才慢慢醒来。
睁开双眼见赛天仙正端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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