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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残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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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吃惊,但是少凌暗自窃喜,这种情况之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和静寒拼一下。现在,正和他意。
“我们一剑定胜负!”静寒一脚踢开倒在地上的少杰,“青翼”举过头顶,“剑辰!”
“好,正和我意!”少凌想不到静寒会用“剑辰”,这是蜀山的无上剑法的最后一招,也是最强的一招,她不明白静寒是如何学会的。不过他没时间考虑这些,他必须赶快接下这一剑!只有如此,他才能救少杰,能救自己。“剑辰!”
两柄剑,两柄擎天绝世的宝剑,毫无花哨,如星辰撞击般交织在一起。
天明了,月亮了,剑芒照亮了整个人间。不过,没有爆炸,没有撞击的声音,两股能量竟然到了完全一致的形式,相互抵消了,不过,抵消,不代表平手,战斗,总有一个人要受伤。
“你,你不是元静寒!”
光芒闪过,少凌吐了一口鲜血,握剑的手陡然松开,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没错,我不是。”静寒的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白得让看见的人都想起了一个人,尹少杰!没错,白光闪过,静寒竟然变成了尹少杰。
“为什么?少杰……”少凌的心仿佛被人丢进了千年寒冰之中,他死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只想知道,现在的你我,谁才是蜀山最强,不过事实证明,我输了……”少杰惨淡的一笑,脸色变的比往日更加惨白。“临来之前,我吃了师父当日赠送给我的仙丹,我的真气提高了一半,可是,我还是差点败给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鲜血不断从少凌口中涌出,他不甘心,更不明白,一直和自己情同手足的少杰,自己心里最重要的兄弟少杰,会和自己拔刀相向……
“为什么,对啊,为什么,可是我的为什么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我天生就要是这样一副病体呢?为什么我那么积极的面对生命最后却还要面对死亡呢?为什么我用我的善良去面对每一个人,可结果,我却还是要死……为什么让我拥有最强大的力量却又一天天消失呢?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少杰的脸变的扭曲起来,他的眼睛不再如从前那般清澈,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血红。
“这就是你杀我的理由么?”少凌不解,为什么一向清澈如水的少杰要杀自己,就算他恨这个世界对自己不公平,为什么要杀自己?他们曾经是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战友。
“即使我死了,我也要保护你离开!”第一次遭遇千年蛇精,少凌以为自已要死了,可是没有,因为有少杰,因为他一直挡在自己的面前,鲜血染红了他得身体,可他还是让自己快逃……
“因为我们是兄弟!”被师父责罚,是少杰替自己承担了过错,是少杰替自己受了五百鞭打。是他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内疚。
每次有危险,是少杰保护自己,每次有惩罚,是少杰替自己承担,以前的少杰,为了自己可以连性命都不要,可是为什么,现在他要杀了自己?少凌不懂,更不想懂……
“理由么?你问我理由么?因为我想活下,我想永远照顾静寒,做静寒心中的英雄!在静寒心中,我是那么完美,她那么的依赖我,所以,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静寒怎么办呢?没有我,她会死的……一个月前的那个月圆之夜,我就发誓,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如此,我才能保护静寒,谁想让我死,他就必须先付出生命的代价,天阻我,我就破天,神挡我,我就杀神!可是,我真的能同天对抗么?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几年前我得到的一本书,哈哈,天意,真的是天意,我竟然得到是《天魔玄典》,以前,我以为我用不到它,也不屑于使用它,我不想得到三界,那对我毫无意义。可是现在,我需要它,因为那上面记载了一个破解蜀山诅咒的方法!只要我能集齐五界强者的心脏,再加上自己爱人的心脏,我就能获得重生,并且拥有天下间最强的力量!以前,我不想用这样的办法,这太残忍了,我不想用别人的命来换取我的性命,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得到!所以,我需要它,我要活下去!没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消失的四界最强战士都是被我利用《天魔玄典》中他们的秘密杀掉的,现在,就剩下心爱人的心和第五位强者的心了。哈哈!”少杰的笑容让少凌的心为之震动,他想不到,那个温柔的少杰,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很奇怪为什么今天的我会不是你的对手吧?蜀山最强的人应该是我自己才对,可是,我告诉你,我所受到的诅咒,不仅蚕食我的生命,也在不停的蚕食着我的真气,现在的我,如果不用仙丹,我根本就不可能是你的对手。我不得不承认,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欲望的人,在《天魔玄典》中竟然没有记载你的任何弱点,可是,你还是有弱点,你的弱点就是我,你最敬爱的师兄,为了我这个兄弟,你可以不顾一切的冲下蜀山,所以,我才用计引你出来。不过说来,真是讽刺,你最信任的人,最敬重的人,要杀你。不过,现实总是比梦想更加残酷,对么?现在,就由你最敬爱的师兄送你一程吧!为我感到高兴吧,你最敬爱的师兄,将成为真正的众界第一,成为静寒和你心中最完美的英雄!哈哈哈!!”
“少杰,你疯了?你杀四大高手,杀我,我不怪你,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可是,你连静寒都要杀!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你现在杀了她,你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少凌呆住了,少杰的疯狂他能明白,可是,如果连静寒都被他杀了,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我自有应对的办法,现在,你就准备受死好了!”少杰淡淡的笑了,那笑,是发自内心幸福的笑,可是,在少凌看来,少杰真的疯了……
“少杰,你想杀我,我不怪你,我的命本来就是你救回来的,如果我死了可以让你幸福,我无怨无悔。可是,你绝对不能杀元静寒,那样,即使你得到了永生也不会幸福!”少凌想哭,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少杰。如果子的死真的可以换回少杰的幸福,自己死而何憾呢?他现在只恨老天,恨蜀山的诅咒,是蜀山的诅咒,害了纯良的少杰……
猛然间,少凌感觉自己的真气快速的自伤口处流出,流向少杰,片刻,少凌已经虚弱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你还不能死,我还要让你看着我成为众界的最强者,见证这一刻的到来,吸收了你的能量,也许就不再需要你的心脏了,不过,别侥幸哦,如果不行,你的心脏,我最后还是回收下的!哈哈!”此时的少杰,笑的那般诡异,本来黑色的长发变成了血红色,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静寒,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想让我变得完美,那就为了我奉献出你的心脏吧,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我的宝贝儿!”少杰抚摸着静寒的脸庞,猛然间把手插入了她的胸口,“放心吧,你不会感觉到疼痛的!你已经吃了幽魂草了吧?吃了幽魂草,你会一直沉睡下去,永远不会醒来,所以,你不会有任何痛苦的,能和心爱的人合为一体,你会感到幸福的,从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对么?”
地上变成少杰的静寒变了回来,脸上竟然真的带着幸福的笑,仿似早知道自己会死一般,没有丝毫的痛苦。
血琳琳的心脏出现在少杰的手上,他贪婪的吞噬着口水,猛然间将心脏吞入腹中。
“哈哈哈,我要成为五界至尊了!我要获得永生了!哈哈哈!啊……”少杰的笑声戛然而止,疼痛感自腹中传来,为什么,他的身体会如此的痛?
“啊,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他得身体开始不停的胀大,仿似要把他撑爆一般。
“你错了,少杰,错的很严重,你忘了,当你将静寒的心脏取出的时候,她就不再是你最爱的人了,那个时候,你最爱的人只有你自己……她的心脏又怎么会救回你的命呢?你被那本《天魔玄典》欺骗了……”少凌看着少杰,恍然间明白了,眼中流下了泪水,他没想到,也想不到,最后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
“不,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静寒!”仿佛间,少凌看到少杰的嘴唇在动着,可是少凌看不清,也不懂。他能看到的只有带着不甘,带着悔恨,随着一声爆炸魂飞魄散的少杰……
蜀山,接天殿。
“师父,如果少杰过了此关,他是不是就不用死了?”一脸茫然之色的少凌看着长空真人,悲伤的低下了头。
“哎,少杰终是看不破,我多么希望,他能懂我和他说的那句话啊!如果他懂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这是每一代蜀山传人都要经历的劫数,只有度了此劫方可继承大位,可是少杰,他还是失败了……《天魔玄典》选中的人都是拥有博爱之心之人,他的博爱没有了,《天魔玄典》又怎会助他。少凌,你通过了考验,你比少杰更懂得看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准备一下,接任蜀山掌门吧……”长空真人的眼中,流下了泪水,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就这么离开了自己,不过那又能如何,他能做的,就是整理好心情,准备飞升神界,从此,六界的事情,再与他无关了。
“好了,你退下吧,去看看元静寒,如果她愿意,就送她回家吧,我累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少凌听着长空真人的话,不禁有些错愕,他想不到,蜀山掌门的位子,会是自己的……少凌摇了摇头,他不在乎这些,他的心里,只有痛。少凌不知道该怪谁,怪师父?怪少杰?还是该怪痴情的静寒?都不是,要怪只能怪当初定下这规矩的蜀山祖师。每位蜀山掌门人,出生之后都会面临死劫,如果凭自己的能力度过了,就可成为至高无上的蜀山掌门,可一旦失败,就将魂飞魄散。几百万年间,已不知道有多少掌门候选人灰飞烟灭了,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这是规矩,也是自己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也是回天无力。少杰还是死了,而且是魂飞魄散……只是,自己和静寒都没死,因为劫难,只在少杰和四大高手的身上,少杰和四大高手死了,与之无关的人就都会复活……
人间,隐逸村。
“你知道么?这是我和大哥哥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静寒抚摸着自己家的桌椅,发着呆,在这里,她第一次见到了会飞的少杰,“那个时候,他就像天使,像我的救世主一般从天而降,打跑了追杀我的坏人。”
静寒笑了,笑的很开心。
“其实大哥哥真的好傻,如果他告诉我我的心脏可以救他的命,我怎么会不给他呢?那样,那个药方也许就能救他的命了。”
静寒低下了头,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娘,静寒的幸福,没有了……”静寒跪在蓝梦雅的坟前,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娘,爱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的么?”
“我给你打一套掌法吧,是大哥哥教我的,以前大哥哥叫它幽冥掌,可现在,我想叫它留魂,留住我们的魂。”
良久,静寒站起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凌。静寒开始动了,她的掌法像是在翩翩起舞舞,每一招每一式,似乎都充满了对少杰的思念,充满了不舍,留魂,真的能留住么?
“砰!”静寒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留魂,没有留住她的魂魄,从一开始,她就燃烧了自己的精神,用自己最美的舞姿,完成了这套他们两人之间最美的回忆。
“元静寒,你怎么这么傻?”少凌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也许是过于伤心,他竟然没有注意到静寒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少凌一把抱住了静寒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少杰已经不爱你了,为什么你还这么傻的去用生命来追随他?你知不知道,燃烧精神,你就和他一样魂飞魄散了!”
“少凌,你错了,你不觉得很奇怪么,他没有杀你,不是因为他想看你见证他的成功,而是因为他杀不了你,他下不去手,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怎么可能杀了你,他只想永远陪着我,他不想要天下第一,也不想杀人,一切,都只因我当初的那一句我不死,你不死,是我害了他……相识百年,你还不及我了解他么?”元静寒微笑的看着少凌,不顾鲜血不停的从嘴角渗出……
“是啊……为什么我就没有发现,他对我的提醒,以及最后那痛苦的眼神……我不配做他兄弟,从始至终,他都如过去一样保护着我,爱护着我,我怎么就没想过,为什么受伤的部位不是要害,为什么他没有直接取走我的心脏……为什么在他爆炸后我的力量会回来……是他,是少杰……”少凌抱着静寒的手有些颤抖,静寒的一番话如当头棒喝将他打醒,泪水如断线般自眼中涌出,自己错了,错的好离谱……他突然明白少杰临死前嘴唇蠕动的那句话了,他在说,好好活着,我的兄弟!
“呵呵,他知道你不怪他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静寒猛咳了两声,鲜血再次涌出。
“不,我从来没怪过他,我欠他的不止一条命,就算他真的想杀我,我也不会怪他,可是,我恨我自己,恨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没有帮他解开自己的心结,否则,他也不会死了……是我,都是我……”
“少,少凌,有件事情,也,也许长空真人没有告诉你,死的那个人,叫元离陨。他们两个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可是,当我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我就知道,离陨是代替我死的,她的脸上,带着微笑,他们两个……竟然天真的以为可以骗的了老天,他们两个,真的好傻……大哥哥他以为找个一模一样的人就可以骗得了老天了么,还有离陨,她怎么也那么傻,我从来都没怪过她,从来没有啊,在我心里,她一直是过去那个可爱的妹妹,她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当成她太调皮了……呵呵,大哥哥和离陨,他们真的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什么都自己扛……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现大哥哥心底的秘密,也许,这样,他就不会魂飞魄散,更不会离开我了,如果我早点发现,离陨,也不用死了……”
静寒笑了,笑的很开心,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朦胧间,她看到了,看到了她的大哥哥,也看到了离陨,他们在对着她微笑,朝她伸出了手,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她终于可以永远和她的大哥哥在一起了,可以一直陪着妹妹,宠着妹妹,也可以陪着大哥哥一起静静地看月亮,不用看他再在月下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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