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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扇姬-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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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着妹子精神得很嘛——这扇子真是急用,下午我就得出发,妹子行行好行行好——”
“腻烦死人。”柳烟嘟囔一句,撑起身子去拿扇子。其实她确实是勉力而为了,前一天晚上刚救活了一个垂危之人,没把自己的命丢在那里她已经惊讶不解了好久,这会儿还得画扇子——几个时辰前救当朝太子之命,几个时辰后给京城混江湖画扇子好助他在江湖上滋事……手肘不经意间碰到腰间的九羽凰印,柳烟暗自长叹:我这太子妃当的——
“诶,妹子,我在宫里面的眼线说今天宫里好像有什么喜事似的。我看妹子不如多画几把扇子,指不定可以趁机卖到宫里呢。”
柳烟白了杨易景一眼,哼了一声,揉揉酸痛的手腕,道:“我可不稀罕。”
“是是是——妹子最清高了,哪稀罕那些臭钱。”杨易景继续逗她,“妹子是天仙下凡,咱们凡世里的这些俗物,没一个妹子稀罕的!”
柳烟抬头看了他一眼,略想了想,脑中浮出一个温然微笑的挺秀身影,嘴角便不觉也噙上了笑意。
“有的。”她没头没脑这么来了一句,“有稀罕的。”




神妖变
“妄念一动,必成无妄之灾。星主恕罪,我朱雀一族无从受命。”
这句话说出来,或者在更早以前,她就已知晓了自己的结局。
她一向是骄傲的。
天赋风华,能力才干,朱雀族年轻一辈中再无人能与她比肩。族中各位长老尊者,哪一个不是对她青眼有加,更不用提族长对她自幼的亲自教导和不加掩饰的钟爱。不仅朱雀族内,连青龙、白虎、玄武这些旁族也知道,下一任的朱雀神君,便是这个倍受重视、有着一双紫金华瞳的丫头。
收住手势,她微笑站定,身周方圆十丈流光溢彩,无数无根明焰定定燃在半空中,排成繁复奥妙的阵形,烈烈焰尖直直冲向高空。
一旁观看的妹妹早兴奋地拍起手来:“姐姐的红莲祭火练到第六重啦!姐姐最了不起了!”边叫着,人已经冲到了她面前,一头红发便如半空中那些火焰般明艳而炽盛。
鹤颜的眉眼其实与她的极其相类,只是因为眸色和发色与她相去太远,以至于在旁人看来,这两姐妹倒不像亲生的。她的头发是墨黑的,而瞳子则是稀有的紫金色。那是华贵的紫铜泛着如同阳光般灿烂的暖色,传说,那是神族中王者才有的瞳色。
她看着妹妹,原本骄傲飞扬的笑容里多了一些疼爱。“鹤颜,站开一些。”嘱咐着,她又把手向外一推,阵中火焰立刻如利箭般向外疾射开去!
其实不必嘱咐,她早在妹妹身上加了防护结界。被强力的法术掠起的疾风扬起了火红的鬓发,鹤颜看着自身边疾驰而去的烈焰,高兴得又欢呼起来。
她却没有笑,而是定定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里立着一个白衣宁静的男子,也正微微笑着看向她。而他的手里,正握着一团衰弱挣扎的火焰,显见是方才红莲祭火中的一朵。
什么人居然能生生接下她修炼到第六重的红莲祭火,而且竟将那法术钳制至此?
一向羞怯的妹妹早已躲在了她的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小心翼翼看着那人。那人见状笑笑:“鸢颜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练功也罢,这万年的树,还是不要伤了的好。”一边说,一边还用空出的手抚了抚身边的珈楠树。树上映着斑驳天光的琉璃叶子,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抚慰,竟在他手触上时齐齐簌簌一响。
她懒得问他是怎么知道她就是鸢颜的,只觉得这人简直讨嫌无比,定是外族故意来寻衅的:他既能一只手接下她的祭火,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早在这些珈楠树上也加了防护?
“你是谁?”既然料定这人来意不善,她自然也不会有好声色。
那人对她的无礼一点不悦的神色都没有,仍温煦笑着,答:“青龙族恒然,冒犯小姐了。”
她不是南海那天生琉璃身菩提心的龙女,纵然聪慧灵性,也没有预知将来参透命运的本领。年少跋扈的她,从来不曾知晓,是不是在那四目相接的一瞬间,她的命数便记入了冥冥,从此、不复轻狂模样。
再见他,是在受封神君的大典上。那时的他,依旧温煦笑着,站在紫微星主的左侧最近的位置。
她见到他并不惊讶。那日回去后不久,她便听闻了新一任青龙神君受封的消息。她因为年幼,没有资格参加大典,却不妨碍她听说,那个青龙族新的族长,名叫恒然。
她反复琢磨了良久,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青龙族新任的族长要巴巴地跑到自己朱雀族修炼的地方与自己照一次不太愉快的面。不过毕竟还是孩子心性,既然想不明白,过了不久她自己便忘了。直到轮到自己披上那身华服,登上那个大殿,觐见那位君主的时候。
虽说前任朱雀神君对她着意培养,她也算得年轻一辈里最得体持重的,然而毕竟是这样的场合,她还是不免惴惴。
步入大殿,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最高处的御座,饶是踏出的步伐谨慎稳妥,脸上的表情稳重到位,华服包裹着的她依然是随着那离最高处越来越近的步伐、感觉身体一寸一寸麻木起来。
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虽然紧张,她的脚步不却敢稍停。直到步至最高的台阶下,她才略略缓了一口气。没想到便是这么最后的一不留神,她险些闹了大笑话。
却是停下脚步那一刹那,大约是落脚处不对,装饰繁复厚重的礼服前摆竟不期然向后一顿,把她整个身子都向下一扯!
啊——,她在心里哀叫,难道自己要成为神界历史上第一位在受封大典上被自己的衣服绊倒、摔成狗啃泥的神君吗?!
却不料只是一瞬不为人察的摇晃,她便不知又怎么站定了。顾不上想到底怎么回事,她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几乎目眦尽裂地发现,便是方才那一摇晃,竟把身上佩戴的众多宝石珠串中的一颗给晃了下来!现下正藕断丝连地挂在衣带上,眼看就要落到地上了!
脚下的台阶由天界最纯粹的冰晶砌成,那粒珠子也是极珍贵的琉璃宝石。粗制滥造害死人!她绝望地几乎想闭上眼睛等着那一声晶石相撞的脆响惹来所有人的注目和随后族内长老们的责骂了。
然而这次——依然什么都没发生。
为什么?她惊异地偷眼查看了一下地面,却什么也没发现。这种场合也容不得她想太多,她只有又抬起眼依照程序准备拜见紫微星主。便在这时,她碰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又是这人!她当场顾不得许多,条件反射地暗暗瞪了回去。这么多人,怎么偏偏是他看见了自己的这番窘态?!这人果然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自那以后,她与其他三位神君一同统领神界事务,倒也顺利和睦。只是大约是早结下的梁子,她和青龙神君恒然常常意见冲突,无不相让,对彼此看法之中偶有的偏颇也是异常眼亮。不过这从一些方面来说倒是好事:正因为两人互为制约,众多关乎神界安危利害的决策才得以不失于一家之见。那一段时间,大概是神界少有的平稳安定的黄金年代。
不过虽然总和青龙作对,她私下里觉得自己并不讨厌他的。其实但凡女子,对自己的心意都能敏感觉察,只在于自己愿不愿承认而已。
一切平静得仿佛便会一直这样下去,这样到地老天荒。直到那一天他再次来到朱雀族的领地。
其实这些年来他早已是她宫殿里的常客了,自然是为了公事居多。所以这日见到他,她让了他坐,也不客套,直接就问他来意。
然而他这回来的目的确实出乎她意料。
“……行焕那孩子,虽说看着莽撞了一些,却也是我们族中这一代里极出类拔萃的,想来略经些年月,便也是族中的栋梁……”
她听着恒然语速平缓却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的长篇大论,有些懵地打断他道:“你是……说亲来的?”
恒然笑着点点头:“你是朱雀一族的族长,又是鹤颜的亲姐姐,自然此事要找你。”
“可是,”她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我从没听说鹤颜和行焕相熟啊?终身大事,还得你情我愿才行吧。”
“你便去问问你妹妹便是。”恒然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她更加茫然。
第二天再见到他,她脸上茫茫的表情还未去尽,又多添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眼神。见到她这副样子,他很愉快地笑了起来:“她同意了是不是?”
“……你们不是给我妹妹下了什么迷魂药吧?”两天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实在太超出朱雀神君的理解范围:鹤颜怎么会答应?还一脸羞喜的表情?一向深居简出的她到底什么时候和一个外族男子相识还私定终身了?还有,最关键的,这个恒然怎么知道的比自己还多?!
青龙神君脸上温雅的笑意更深:“鸢颜,聪明如你,怎么有些事情就明白不了呢?唉,我便告诉你吧,鹤颜和行焕在一个月前的祭星会上见过的。”
不听还好,一听她按捺不住腾地站了起来:“就见了一面?!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随便?!”
恒然轻叹一声,安静看着她,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本就如此。有人见一面便是一生,有人日日相见也是枉然。”
怔了片刻,她缓缓又坐了下去,茫然道:“我不知道……可我以为,毕竟是一辈子的事,不该多了解一些么?”
恒然看了她一眼,移开目光:“不管怎么说,既然他们两人都愿意,你我何不成全他们?你大可以放心,若不是了解我这位族弟的为人,我又怎么敢说给你的妹妹?”
她依然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恒然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无声地再次叹息,良久,才又开口:“说到这事,其实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了解肯定很重要。你看,”他顿了顿,“有一个人,我第一眼见了便觉亲切,后来又相处了很久,了解也够深,却不知她怎么想。”
原本她还在神游天外,他的话也听得半半拉拉,但是后面的毕竟还是听清了,心便是不由自主向下一沉:原该知道的,像他,又怎么会没有心上人?收起心绪,她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那要看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恒然微微低眸像是想了一想:“是个很倔强的女子,凡事都要自己担。但是我知道,她内心很柔和。”
“不知道你们清净孤高的青龙族女子里还出了这么个不寻常的?”她依旧笑道。
他又看了她半日,才道:“我们青龙族里确实少有这样的女子。”
对上他的目光,她突然若有所悟,心脏在那一刹那漏跳了几拍。
他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物什,在她眼前展开手掌。
那是一粒朱红色的琉璃圆珠,静静躺在他的手心。
正是受封大典上,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再也没寻到的那颗。
那是她一生最静好的时光。
没有人看出曾经针锋相对的两位神君之间发生的微妙变化,就如那时没有人看出他在大典上悄悄施法帮她稳住身形又拾起那颗珠子。
即使不能日日相守朝夕相对,但就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她便明了,他也懂得。他们仍如过去一般恪尽职守竭忠尽智,只是朱雀神君开始有意无意地寻找族内天资卓越的孩子,渐渐心中也有了几个可供候选的人。
等到培养出了能够胜任族长一职的年轻一辈,她便可以离了神君之位了。
她便可以嫁给他了。
然而世事从不如人愿。那些静好的时光,那些幸福的念想,在变故与坚守面前,终是太渺小。
她立在大殿中央,激烈过后只剩下近乎冷漠的平静。
她说:“妄念一动,必成无妄之灾。星主恕罪,我朱雀一族无从受命。”
大概在所有人眼中,她都是可笑得荒谬吧。毕竟不过是星主要出兵剿灭妖族,为人臣者,领命便是,何必搭上了自己的全部,只为了一两个零落的理由?
她不想知道为何星主一定要剿灭妖族,既然神妖两族往往相安无事。她只知道,千万年来,但凡神界介入五界纷争,无论胜负,必遭重创。神界举兵,往往汇集全体神族的灵力,战场上杀戮疯狂,都会一一反应到神界平民身上,然后便是多少年的缓慢恢复,万物凋零。而且世间五界,本就旨在平衡。妖魔不犯,为何高居天界的神要故意打破?所以她站出来,就没打算要再站回去,任白虎玄武眼色频频、其他神臣叹息劝阻。
所以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所以她被剔去神骨、打下了九渊。
她想起来了。回忆断在这里,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九渊里那不见天日浑浑噩噩的跌落,想起遍体几乎摧折灵魂的痛楚,想起那时她站在那里,他一直不发一言,连看她一眼、都不曾。
一种凄苦的绞痛涌上心尖,痛得她眼前的混沌都荡开一些。
她隐约听见说话的声音。
“……呀,她长得好漂亮!“一个稚嫩的孩声。
“才比不上姐姐!”另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说了不让你们两个下来,偏不听。不准再打扰我施法,听见没有?”这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满是无可奈何。
挣扎着勉力睁开一线眼睛,视线里是微微摇曳的水色,和水色上一个淡青色的女子。
无力再支持,她又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身上好像有了些力气,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了。自己像是躺在一个水池的底部,池边仍立着那个女子,正摊开左手,手心不断飘零出朵朵淡青兰花,落在水上、徐徐绽放成一池轻灵。
那是极炽盛强大的妖力。她心下忍不住泛起些厌恶,自己的身体却如饥似渴地贪婪吸收着这妖力。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这么昏睡了又醒来、醒来了又睡去的折腾了一些时日,她身上终于有足够的气力了。那青色的女子也收了法术,将她从水底移了出来。
还不等她问,那女子倒先开口了:“莫若移了些他的妖骨给你。他是九翼雪豹,好歹比我这类草木精灵适合你些。大体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可能刚开始会有些不适应,慢慢就好了。”
妖骨……原来如此。她余光扫到她躺了好几日的、散发着轻纱一般寒烟的清池,水中倒映着她的模样,依旧是墨发如瀑、容颜纵然苍白也绝美如故,然而那双眼睛,那双神界王者的紫金华瞳,此时已失却了阳光的华彩,只余下、清冷的紫铜萦绕着冰寒的冷意。
是妖啊。曾经神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朱雀神君,现在变成了妖物。
她嘴角挑起一抹苦笑,看向身边的青衣女子:“灵兰一族,楚瑛之女,灼斓。”
却不想这女子心情很好地笑了:“很少听到有人提起我爹亲啦。”说着向近处的石头阶梯走去,她犹疑一下,也跟了上去,“神君也不必问为什么我们要救你,毕竟无论神君初衷如何,也为我们妖族说了话。也是因为神君的坚持,朱雀一族失去族长众心不稳,神界自顾不暇,我们妖界才躲过了一劫。更何况——”
这时她们已经上到了阶梯尽头,她才发现原来之前她们一直在地下。抬眼望去,是在一处洞中,几缕稀薄却明亮的阳光从天顶几处曲折的罅隙中穿透洒下,石壁上青蔓紫藤碧花点缀,淙淙水声传来,是一脉清泉涌出地底,漾成一面明镜。上面有涓涓细流沿石缝而下,顺支在岸边的竹节注入潭中,竹节随水轻起轻落,水声相碰叮咚琤琮。灼斓说到最后,却停了一停,最终长叹一声,掩过了后面的话。
——更何况,有人在你的心神灵识上加了魂命相连的守护,不惜一切也不肯让你消失呢。若是你的魂魄消散了,他的便也消散了。
随着灼斓的脚步走出了洞府,外面正是天光明媚,草长莺飞,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春天啊,在没有季节的天界,从来见不到这样岁月轮转的印迹。她默默看着,默默想着。
见她不语的模样,灼斓淡淡叹息一声,又要出言安慰:“神君啊——”
却被她静静打断:“上一任朱雀神君已经死了。我叫鸢颜。”
灼斓眨了眨眼,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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