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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扇姬-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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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昱平一把扶住她,眼睛却不看她。
这倒叫苏绘月不明其意了,往日里越昱平也允她免礼,不过很少亲自扶她。但若说是嗣皇帝突然对自己关心偏爱,看神情又确乎不像。
越昱平扶起她后,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向殿边踱了几步,定了定,又走到方才她对着的绣案前垂头不语,手指漫不经心地抚着上面精细的图案。
“殿下……”苏绘月心念百转,试探着轻声唤道。
越昱平看了她一眼,微微蹙起眉头,复低下头注视着那幅绣品,淡淡道:“天色也暗了,怎么还在绣?”
苏绘月忙笑着回道:“绣完那一点便不绣了。原是看着宫里筹备大丧,尚衣局忙不过来,便想也出点力。想着现在……”说着眼圈便红了,声音也微哽,“殿……陛下心上的事也多得很,臣妾愚钝,无法为陛下分忧,也只有做些这种闲事了。”
越昱平看那绣品,果然是素白绢上用同色银线绣着大丧上用的图案。
静了静,他说:“这些事原不用你做。不过你想为宫里分担的这份心还是好的。”
苏绘月从眼角暗暗瞅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无异,正欲答言,却不想越昱平又缓缓问道:“目下尚衣局的针线布料供应还齐么?”
苏绘月怔了怔,料想他只是担心大丧筹备不利,便道:“都齐。宫里各处不敢有人怠慢。”
又是静默。随后嗣皇帝慢慢抬起头来,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
“那为何……”他语气依旧淡然,合上他那定定的眼神却隐隐含了一丝刻骨的冰冷,“……你用的还是三年前卢江出的那一批陈线?”
苏绘月心中一震,立刻跪了下去,垂头颤声道:“是臣妾逾矩……”
皇帝从绣案后负手转了出来,仍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这不是逾矩的事。”他顿了顿,然后悠悠续道,“卢江郡一向以卢江灵蚕著名,这种蚕产的丝莹白如雪、柔滑细腻,是丝中珍品,产量极少,即使宫中也只有帝后皇子可以使用。不过,”他又停了停,嘴角居然拉出一个隐约的笑意,“历来帝后好用卢江灵蚕丝的原因也不仅于此。这灵蚕丝的最怪之处,是在蚕丝新产出三年之内,只要有身负灵力之人接近,这丝线便会变色,而三年之后,不仅失了这特殊的识人能力,连原本的细腻莹白也会失去一些。”
转过身不看地上跪着的人,他继续说:“穿戴这种丝线本是防备修法之人加害的好办法,不过是我与云国师走得近,便不爱走到哪里身上都泛着古怪的颜色。而父皇和众位皇弟,怕是你见到的时候,总有国师和其他修法侍卫在旁,故而从来无人发觉吧。我说的可是,旖旎仙子?”
苏绘月全身猛地一震,犹自挣扎:“陛下……臣妾只是没有注意这是……是陈线……真的不是……”
“一个月前,这批陈线便由尚衣局全部收回了。含昭殿的起居注上记着东宫的灵蚕线也尽数收回,若如不是那时你已经用这线绣了这幅绢,那便是你私藏陈线。不知太子妃是太有先见之明,还是对过了三年之期的灵蚕线格外喜爱?”嗣皇帝语气还是平淡,话中的字字句句却惊心动魄。
“陛下……”苏绘月仰起头乞求地看着他,“臣妾有罪……臣妾确在进宫前修习过法术,可从来不敢妄用啊……”吃准了越昱平宽仁明达的性子,她虽惊慌身份告破,却还是强自镇定。
毕竟,就算是修法之人,便是凭着这些年的相处之情,越昱平也必不会加罪于她。而另外那些事,她都万般小心消灭了痕迹,谁又能知道?
“这些时日,你人在哪里?”却听越昱平又清冷地问。
苏绘月悚然一惊。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
“适才,你又在哪里?”
她猛然抬头看着越昱平。
皇帝从袖中取出一方玉佩,雕成精致的玉蝶恋花,下面缀着长长的彩色流苏。“我记得,这是你才进宫那时,父皇赐给你的吧。你喜欢的很,便每年都亲手打上新的络子。”这句话倒不像方才,却是带了清浅的叹息之意。“用晚膳时,肃亲王发现有人在外偷窥。这个玉佩,便是在那人偷窥处拾到的。”
苏绘月的瞳子缩了缩,煞白着嘴唇道:“有人陷害臣妾,陛下明察……”
“这也罢了,”越昱平把玉佩握到手心,负手走了几步,“为何有宫人说,就是父皇遇刺的这几天,太子妃并不在宫中呢?”
不可能!明明……明明已经把身边所有宫人的记忆都消除了!旖旎仙子缩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了起来,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不只这一种说法,”越昱平接着说,“含昭殿外的宫人们倒众口一词,说是前几日侧妃偶感微恙,一直在殿内休养。含昭殿的宫人里,只有那么一两个说侧妃不在宫中,其余的,”他冷冷挑了一下唇角,“也说侧妃身体不适。只有一点和外面的不同,便是他们说起这事,不像往常具详回禀,倒是语焉不详得很,神情也游离茫然。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
听到这里,一个人冷冷一笑。却是这殿内的第三人。
云袅伏在殿内横梁的阴影里,眸光闪烁不定。苏绘月自然给她的住所设置了结界,所以方才越昱平突然进来她也有准备,不过云袅自有别的办法藏身于此。
这便是云袅的高明之处,她有办法破解所有宫人身上被苏绘月下的禁咒,却只破了那两个。若是破解所有的,只会令苏绘月提早发现提高警惕,而即便所有人众口一词,反而会使越昱平心生怀疑,疑是有人故意陷害苏绘月。以越家兄弟的心机,她完全放心那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引出一大片潜藏各处连她都不能发现的线索证据。
比如那线。
潜伏在梁上的女子唇角又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睥睨着下面跪着的女子。
也不过就是这般道行而已,也敢打阿尧的主意?



。。

第八章 天地终无情
“咳……咳,”柳烟摇摇晃晃站在废墟上,按着胸口,咳嗽了几声,不能视物的眼睛抬起来四下茫然地转了转,直到一把被灼斓捉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听见妖尊气喘不定地问,被捉住的手腕上传来她手心的温度——这说明问题很严重,草木妖灵体温一向偏低。若是柳烟能看见她,也绝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从来飘逸如仙不染凡尘的万年精灵,此时灰头土脸地抿着嘴,长长的眼睫上抖动着星星白尘,身上的青裙也划开了一道口子。
莫若皱着眉头望向稍稍稳定了一点的大地,目下青丘狐国大部都淹没在狼烟尘埃之中。即便如此,也依然能隐约看见坍塌连绵,残瓦飞灰,一代妖国大半尽毁。
方才那一瞬的地动实在太过突然和猛烈,这时才隐隐从四面八方传来哭喊惊叫声。
“青丘的房屋都有法术加持,怎么可能就这么毁了?果真是神界反水不成?!”鸢颜也好不到哪儿去,原本黑发黑衣,现下成了一个面人儿。
正说着话,脚下的废墟又是一震。四人一惊,莫若立刻抬起手来放出结界,将四人稳稳护住,升起到半空中。
这一回的地动比第一回更加剧烈。向下看去,狰狞的地裂如同黑魖魖的伤口,迸溅着巨石土砾炸裂蔓延开来,楼阁殿堂初时倒坍下的残柱废瓦渐次碎成齑粉,被那裂口吞入其中。炸裂声、坍塌声、轰鸣声、惊叫声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间杂着各种法术的爆鸣声和呼啸声,因为目盲而耳识变得格外灵敏的柳烟禁不住想抬手捂起耳朵。
鸢颜没有进结界,而是浮在外面的空中,惯常作战用的黄金锁链绕着她身周圈成浑圆,疾速飞转成一圈刺眼的金光,向外吞吐着金色的闪电。她立在中央,双目微垂,双手于胸前结印,催动着金链一圈圈扩散开去,希图用强力平息大地的躁动。
灼斓环着柳烟,蹙着眉心观察情形,只见这地动着实可怖,青丘国中四处皆是妖力镇压,却不见有任何效果,反而像是愈加猛烈。她又抬头看了看猩红的天空,咬牙道:“莫若,你替我看着烟儿。我得把鸢颜换下来,她今日在神界耗了那么多力量,怎么再支持得住!”
莫若一点头,正要接过柳烟,却见小姑娘突然挣了开去,冲出了结界!
“烟儿!”灼斓才喊了一声,就听见柳烟在外面冲着正在施法的鸢颜喊道:“快停下!这地动就是妖力引起的!”
鸢颜一顿,却没有立刻停下,抬起眼睛回头看向柳烟。
莫若和灼斓亦是一震,柳烟更加焦急:“快停下!叫所有人都停下!不然只会越来越厉害!”
“鸢颜!听她的!”灼斓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出声喊道。
鸢颜这才缓缓收起金链,看着莫若和灼斓。三个大妖交换了一下目光,同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一旁也用法力浮在空中的柳烟仍是急得要命:“快叫他们也停啊!不然青丘就要全毁了!”
这时漫天尘埃中奔过来几个泛着灵光的身影,打头的是狐国国主瞻宇和金秋青芒。
“姐姐!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远远就听见金秋焦躁的叫声。
“瞻宇,赶紧叫你的族人停下所有法术!快!”灼斓顾不上理睬她,先急急对着瞻宇说道。
白色锦衣的青年紧皱眉头看着她,“这地动是妖力引起的,越是施法被吸收的妖力就越多,地动就越来越剧烈,至死方休!”灼斓咬牙道。
瞻宇顿了顿,转身半闭上眼睛,两手平伸身前,嘴唇纹丝不动,他的声音却霎时传遍了青丘每一个角落。
“……谕我狐族……术法全禁……为族存亡……令行即刻……”
他话音落,法术依然炸鸣在各处,又重复一遍,才稀稀落落地渐次消隐。
面对这般的灾难,施法是妖族的本能,一旦停止施法,他们与普通凡人无分毫差别,也只能束手无策地曝晒在命运之下,受伤,流血,死亡。
灵光消隐下去,各处的叫喊便涌了上来。“地动还是没有消退!”瞻宇握紧拳头,紧盯住灼斓。
“之前吸收的妖力还没有吐尽……何况地动的源头无法控制。”灼斓抿紧嘴唇。
“我来。”安静了半天的柳烟突然出声,“我用的不是妖力,它不会吸收。我来。”
“你那一点力量,哪够跟地动抗衡?!”金秋心直口快,瞪着眼睛说道。
柳烟却没有回答,只是快而浅地笑了一下,便落到了还在震动开裂的地面上。灼斓看着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她落在地上,半跪下去,上身前倾,两只手张开按住颤动的大地。微笑慢慢绵延开来,此时她面上的神情柔和安静,无光的眼睛仿佛是沉淀着岁月的黑色的井,口中缓缓念道:“……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只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
跟着柳烟几个妖也下落到地,不过不像她实实跪在地上,仍是虚点着罢了。“怪不得……”灼斓在她身后呼出一口气,“丫头本来所修就是‘社稷’和‘重华’一系的仙术,五行属土。倒也是她擅长。”言罢顿了顿,忽的一笑,接着说:“也是怪事,怎么自从认识这丫头来,每每碰巧就是她能解决问题呢?”
鸢颜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土系的仙术居然与我朱雀一系的神术配着学,也不知道她师父是怎么想的。朱雀神术偏火性,不过好歹不相克就是了。”
灼斓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抱着手臂看着那个跪伏着的小小背影。这时柳烟身上已然渗出了一层模糊稀薄的白光,她手抚着的土地也渐渐平静下来,可远处的大地依旧震颤不已。
“力量不够呵。”灼斓叹息一声,“她是要跟千百个千年道行的妖力对抗,怕是不行。”
一旁青芒闻言忍不住道:“那可如何是好?烟儿前些时候受的重创还未恢复,这样下去支持不了多久!”
灼斓微抿住嘴沉吟了一下,便几步走上前去,也半跪在柳烟身后,将双手支在她背上。
青芒见状,愣了片刻,恍然明白了姐姐的用意,当下心凉了大半,也不顾从来不拂逆亲姐的意思,大步冲上前去,手中捧出和此时灼斓身上一模一样的青蓝光芒,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灼斓抬眼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便听见后面金秋叫道:“青芒!你干什么!姐姐是给她传输灵力,你干什么阻止姐姐?!”
青芒紧紧注视着灼斓的眼中尽是不加掩饰的惊痛和质问,仿佛哪种剧烈的感情凝噎了他的喉咙,一瞬过后他才强压着颤抖说:“姐姐……你把妖力输到烟儿身上,她还要不要活?”
不等灼斓答言,却是柳烟停下了念咒,回头冲着青芒温然一笑:“没事的,反正这个身体也早就毁了大半,这会儿能派上用场,倒是我的运气了。”
灼斓轻淡叹息一声,沉声道:“金秋,拉开青芒。莫若、鸢颜、瞻宇,助我一臂之力。”
闻言金秋立刻冲上来将青芒狠命拖开。青芒怔怔看着其余在场的大妖亦如灼斓一般,双手结印于前,将源源不断的妖力注入那个瘦弱的身影之中,那些饱含着阴寒煞气的妖力又通过她的身体脉脉流出成纯净洁白的灵力安抚大地,突然间一种自出世以来六千年都没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漫过胸口,直逼喉头眼眶。
狐妖金秋还在全力束缚着他,忽然觉得缚住的人霎那脱力般放弃了抵抗,诧异地看向了他,见此情状不由一呆:“你怎么了?你不是要哭吧?”
强压下漫延而上的痛楚和绝望,青芒苍白的脸上突然绽开一个笑容:“为什么?姐姐,为什么?这么多天日日夜夜,她为了与她根本不相干的妖族呕心沥血出生入死,到头来,你把她当什么?呵呵……”他一边笑着,一边后退一步,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氤氲模糊在各色灵光下的身影。
被他的样子吓住了,金秋一手抓着他的胳膊,犹疑道:“你……她的身体本来就被红莲祭火烧坏了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你不会是,”她突然恍然大悟,“对她用情了?!”
这句话倒叫青芒偏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你懂得什么叫情?对,我就是用情了。我以为姐姐也该用情,你也该用情,你们都该用情!她倾尽全力信任我们帮助我们,那么纯粹的孩子,她不该为我们去死!”
金秋怔怔,他接着笑:“我把她当妹妹当亲人,我以为不管别人怎样,至少姐姐和我一样……到头来,呵呵,只有我一个是傻子。”
“……你别傻了……”金秋总算听明白,皱眉怜悯地瞅着他,“你看看当下的情形,若不这般,死的可就不止她一个。”
正说着,前面的施法已经断断续续停下了,震动的大地也慢慢恢复了平稳。待到最后一个妖放下手,柳烟缓缓抬起头,凝视着满眼的荒芜废墟,静静吐出一口气,刹那间手一松,直直倒在了灼斓怀中。
灼斓一手撑住她,回头看着青芒。
青芒回视着她,面无表情。
鸢颜看着这姐弟俩,蹙蹙眉,冷声道:“看来想躲还是躲不过去。”转头对瞻宇,“李璘现在在哪里?”


。。

第九章 混沌生阴阳
更鼓已敲过了三遍,御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新继位的天子一言不发地坐在桌后,微挑的凤眼低低垂着,细看之下略显苍白的脸上平淡无波,修长有力的十指交握。这么坐了不知多久,腰板依旧挺得笔直,即便面有疲色,也掩不住通身高贵优雅的气质。
肃亲王也在书房里。不过和他哥哥迥然相反,这人歪歪斜斜随便靠在一处榻上,在越昱平纹丝不动面沉似水的同时,已经打了无数呵欠,趴在旁边小几上小眯了两觉,捏着茶瓯鉴赏了九回,其中三回蠢蠢欲动着举起那瓯想问皇帝要了,看了看座上那人的神色又憋了下去。这会子才从第二个小觉醒过来,肃王爷伸了个懒腰,倒是精神的很,抬头观察了一会儿凝肃的兄长,暗叹一声,开了口:“大哥,这都快四更了。再不睡可就天亮了。”
他这话说出来,也不见皇帝立刻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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