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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扇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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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昱平几乎顾不上看她们一眼,只简简单单说了句“平身”,便疾步走进了自己的书房。苏绘月等人都不敢跟入太子明令不许任何人踏足的禁地书房,只能焦急地询问跟在太子身边的侍卫出了何事。
甫问了便是一惊,原来早朝皇上着太子亲率兵赴广安平乱,即日起程。越昱平这便回来取军图战报各种文牒,之后马上就赶赴军营备战安排,申初便出发。
“殿下……”眼见越昱平匆匆的身影就要踏出殿门,一直强压担忧焦虑的苏绘月终于忍不住唤出声来。越昱平脚步一停,侧过头来看着她。
即使军情危机出战在即,那身影匆忙却不失沉稳,侧过头看见他的表情,也一如平日镇静温和。苏绘月对着那在心中描摹了千遍的面容一时失语,忽想起时间紧急,便断续不成章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请……殿下……一定当心,保重,平安回来……”
感觉到了她的担心忧急,越昱平淡淡却带着暖意一笑:“我们会胜利的。放心。”目光扬起,全是自信深敛的傲意。
苏绘月怔怔看着那样不减清和的傲岸神采,直到太子走远也不曾察觉。
“呀?这里是怎么了?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金秋娇俏俏懵懂懂问了一声,却没听见有人回答。
没进城时,就感觉气氛不对,城门盘查得也严了不少。果然一入城门,就看见来往兵士持械,粮草运输不断,尽是战前形势。柳烟一皱眉,这是要派神策军出去?那岂不是要太子亲自出征?
白远聆漪倒是知道这是人界有战事,却对此漠不关心。郁和清微偏头不露痕迹地瞥了柳烟一眼,果见她眼中有深藏的忧意,便转回头也微蹙起了眉心。
金秋加上木文,这一路上有这两个小孩子或是类似小孩子,一直都吵吵闹闹没个安宁,这时却突然静默了下来,每个人都像各有心事,不能为外人道。
还是赤刀盟分舵主打破了沉默。
“啊!不好!”杨易景大叫一声,惊得他身边刚走过的兵士都回过头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却见这人朝一个方向愣了片刻,不知为何忽地掉头往反方向飞跑不见了。
木文一见这情形,也呼喊着追了杨易景去,留下其余人等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
第二章 袅云生
暮色四合,辉煌又落寞的暗灰红色从万安西边漫卷到东边,深深浅浅浓浓淡淡,云气氤氲滂沱堆积成缥缈的山峦,衬着归鸟的暗色剪影一声辽远的啼鸣。
这一条僻静的街上,到了日入便已空空荡荡寂静安详了,偶尔穿过一两个归家的人影,也徒增这份让人心中有些发酸的安谧。望断层层重重的檐角雨墙,余光浅淡,静笑着悄悄退去自己的脚步,留一片微寒的影子,荡漾寂静之间。
便在如此寂寥而温暖的背景里,街尽头缓步走来一个妖娆的身影,远远辨不清她面上的神情,只觉背光模糊的暗影中,那双眼睛跃动着明亮摄人的光芒。
云尧看见了那个身影,嘴角便隐约浮上了淡淡的笑意,一只手下意识背负在了后面,微抬起下颌等着她到近前。
那女子一身藕荷色绸缎长裙,外面罩着淡烟轻纱逶迤拂地,一头如瀑长发绾了一半斜簪了一支玲珑剔透的翡翠碧叶钗,眉心点了一朵半开的迎春,左耳垂儿上悬着一并三挂不到半寸的镶玉银坠,右耳上的单挂雕成叶含花状的黄铜链子却直垂过了肩。不知为何,晴空之下,这女子还撑了一把描着兰花图案的淡青纸伞,斜斜倚在肩头,一手持着,另一手虚扶。
“你竟不跟着太子呢,又在这里耽搁什么?”甫一到云尧面前,她便笑着开口问道。
现下大炎唯一的国师轻轻一眯眼,也不回答她的问话,只抬起一根手指轻抚着下唇道:“你觉得怎样?”
“国师大人问的哪一个?太子亲征?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姑娘?还是那一众妖精?”她脸上笑意更深,显见是清楚云尧问的是哪一个。
一个时辰前,太子越昱平亲率神策军开拔出征讨伐逆军,国师莫释诃奉旨随军。只是云尧一向任意随性,这时却没有在浩浩荡荡南行的大军之中。
“呵呵,”他笑了一声,目中全是高深莫测,“一个会上古禁术的小姑娘,一群道行五千年以上的妖,我看这次太子亲征,一定很有意思。”
一个时辰前,作为国师,他立在主帅越昱平身侧,依旧一副松松散散冷眼旁观的模样。然而忽地背后一凛,他立时不着痕迹向那个方向看了过去,负在身后的手也瞬间捏出了雷印。果然,那混在送军百姓中的五个人貌似平常,身上却隐隐逸散着惊人的灵力,如果他没有看错,其中三个竟是至少修行了五千年的大妖!竟到了人皇辖下,竟瞒过了我的体察,他心中半是咬牙半是赞佩地叹道。正思虑这些妖物来此为何,他感觉身前的太子身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震,循了越昱平的目光,才发现竟与他看的同一个地方。
越昱平看见了人群之中的柳烟,依然是那一袭白衣皎然,有些清冷的目光也正投递过来。为何她总是如此寂然平静,即使身处人群之中,也仿佛离他们无比遥远。越昱平只看了一眼,便把目光转了回来,却也没有逃过云尧的察觉。敏锐如他,立时便从两人对视的目光和那女子身上隐然的磅礴灵力推知了这白衣人便是他口中戏谑太子说出的“相好”了。
如此一来,云尧甫一出城便有施术折返了回来,反正以他本事一时半刻赶回军中也不是难事,再加上太子早已习惯了他来去不定,从不追究。
这才查出那莫释诃府中密室里深藏的天罡七星炉遭窃。若不是他上心寻访,怕是如此不落痕迹的事永远都不会被人察觉。云尧自然知道是什么人有能力这般行事。
“哦?那小姑娘和妖精与太子有什么关系?”紫衣女子漫不经心地收起了纸伞,饶有兴致地问。
“你没有注意到么,阿袅?那个小姑娘像是和太子有些关联。她便是从莫释诃密室中逃出来的那人。”云尧那双平时深沉如井让人看不出究竟的凤眼中此时满盛了如见猎物一般的兴奋,在渐薄的天光下显出一丝诡异的明亮。“说不定……她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位‘天命之人’呢……”
名叫阿袅的女子瞥了他一眼,脸上第一次淡去了笑容,仿佛字斟句酌般,她有些犹疑地说道:“阿尧,我觉得……你还是不应该太执着于此……真正寻到了‘天命之人’又能如何?须知天命不可更变,你倒不如放了这份妄念吧——佛曰: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断欲无求,当得宿命?”云尧闻言仰天一笑,眼中却仍是那抹高深莫测深不见底,“阿袅啊阿袅,几日没见,你竟参禅了么?这话竟从你口中说得?”
云袅只是看着他笼了暮色的侧脸,淡淡叹息一声,不再答言。
“你放心,”见她这幅模样,云尧稍稍敛了神情,“我自有分寸,不会像莫释诃那老儿一般做下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他一顿,又道:“不过那老头真是愚不可及,机关算尽最后却着了自己的道儿……”
“算了,”云袅吐了一口气,打断了云尧的话,“我跟你们这些男人也没什么好说——你们关心的那些事情,我可全不在乎。哼,说来真真气人,方才我跟了杨易景半个京城,还是让他给溜了。”说罢脸上尽是愤然的神色。
听了这话,云尧眉心浅浅一皱,“怎么总听你提那个赤刀盟的痞子?不要跟那些人做交易,只赔不赚。”
“我原先不想——可他们赤刀盟正好有我想要的东西。好好的法器竟被他们当了镇盟宝刀祭在屋里,这是暴殄天物。”
“想要跟我说就好了。我帮你拿来。”云尧声音淡淡道。
“我才不用你去替我抢呢,”云袅偏过头来做了个鬼脸,“要不是想用光明正大的方式,我自己就去抢了——还用整日围堵那杨易景?那厮现在一见我就跑,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她嘻嘻一笑,脸上兴致盎然。
“光明正大?妹妹,你真的没事吗?”
“反正这几日我没事可做,权当闲来游戏呗。”云袅翩翩然转过身直对着云尧,笑着,单足一点,身子便轻飘飘浮了起来,半空中她动作优雅地撑开伞依然架在肩上,已然深沉的夜色中那明眸流光,笑容朦胧。“你好自为之罢,弟弟。”言罢轻盈地一返身,身形便淡进了身周的黛蓝。
竹池的草屋中此时气氛凝然沉重。
取得天罡七星炉后,恢复了灵力体力的柳烟和郁和清便与白远金秋一种妖精施术赶到了明仞隐居的竹池,不知比返回京城时快了多少。
窗外是破晓的天光,一丝一缕穿进密密的竹林,将挺秀的翠竹染上金黄的边缘。
明仞不在。他早已得知了自己亲生弟弟的事情。即使多年不曾往来,也彼此不赞同对方做的事情,但他们仍旧是兄弟。
李珩怀抱着李璘有些紧张地看着屋里的一干人。她很高兴妹妹很快就可以醒来,但也不希望虽只认识了不久却为她的事情尽心尽力的柳烟不测。是的,不测。虽然比起金秋白远聆漪,她只有三千年道行,从来都不是可以参与沧延山核心事务的人,但她清楚,神界将举兵妖界,此时无灼斓不可;而若要灼斓醒来,就必得玉龙环;玉龙环深植柳烟心中,一旦取出,柳烟必死无疑。
莲妖聆漪端坐在一把竹椅上,眼睛看向窗外的曦光;鹤妖白远负手立在窗前一侧,平静无波的眼中看不出神情;就连一向吵闹的狐妖金秋也难得安静地倚在一处竹榻上,手指翻来覆去地把玩着自己的辫子,也是面无表情。
郁和清仿佛悠然自得地坐在柳烟一侧,闲闲地鉴赏着手中的茶盅,一边还漫不经心有一搭没一搭地讲些他曾见识过的茶盅茶艺给柳烟听,其实却是全身紧绷,心中早已闷雷压城般滚过了几千种应对之法,却又觉哪一种都不能护柳烟周全,只感觉此时度时如年,又恨自己无能为力。
柳烟倒是一派清明地抿着苦茶,仿佛对身周紧张的气氛浑然不觉,实则脑海中也淌过了无数念头。她想的却不是如何应对危机,而是许多的人,许多的事,许多的过往皆成云烟。父母的音容、师父的教诲、师兄的笑眼,帮过她的那些人、她帮过的那些人、与她共患难的那些人。
她想起了当初师父带她第一次到竹池拜访明仞的场景。彼时她只有十二岁,正是偏僻难处的年纪,又平时得惯了师父的庇护纵容,那时性情愈发的高傲任性。心中坚信了师父便是普天之下法力最高强的人,见了明仞也不知敬畏,反而看不惯他清冷寡淡的接待,便不知天高地厚地与他打赌说若是她能帮他一个忙,做一件他想做却做不成的事,他便须教她一样法术。
那时候做了什么呢?柳烟回忆到这里淡淡笑了。好像明仞对她说他一直想见一个人却见不到,她便详细问了那人的样貌穿着,跑到竹林深处照着那描述把自己装扮了一番。等到她献宝似的缓缓走到明仞面前,他说了什么呢?
好像什么也没说罢,只是沉默。后来就依约教了她一两样罕见的法术。再后来呢?
再后来在回殷琊山的路上好像被师父斥责了罢。那时心中全是不服,以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可现在风烟散尽,她才终于明白那过往里的真实与悲哀。
暗红色的衣衫沉静,隽雅的眉目如画。她现在想起当时的装扮,才知道那是明仞深埋在心底的那个人。他看着她的眼神,此时她也终于明白,那是最深重的哀伤——多少年后,那人又出现在眼前,却明明知道,此人非彼人。
他一直恋慕着自己的族姐啊,时间如斯久远,他竟从不曾忘怀。柳烟安静地怀想。若是还能见到明仞,须道歉才是。
这时白远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转过身正对柳烟。郁和清目中晃过警戒的利光,却听他道:“事不宜迟。既然我们现在无计可施,又不得违拗师尊的意思,那只有召唤其他长老了。”
“嗯,”金秋咬着下唇,蹙了眉尖,“只有如此。若是因为此事伤及柳烟,就违背了姐姐的意愿。目下姐姐也不能与我们交谈,只有叫莫如鸢颜他们了。”
聆漪温然一笑:“这样最好。”
白远便步出草屋,祭出一枚随身的玉佩,在虚空中缓缓画下符咒,那玉佩渐渐发出低沉的仿佛念诵般的声音。
此时天光大亮,万里无云。
。。
第三章 故人见
柳烟没等来白远金秋召唤的沧延长老们,倒先等来另一个人。
她自己旁若无人地回忆着往事不亦乐乎,连自己幼时被父亲责罚被先生打手板都几乎甜蜜地反复追忆着。待到她开始想起叔父和堂弟堂妹时,终于觉得这太像人之将终回顾一生了,便抬眼留意了一下四周的情形。
这一留意不打紧,可让她一直保持着微微笑意的嘴角耷拉了下来:你们那是什么表情?临终关怀啊?
一时气闷,她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立时所有本来掩饰得似有若无的目光都如同那秋日清晨刹那穿破薄雾射进林间的熹光一般,刷刷地齐递了过来。她心下更恼,脸上却一点不露,只淡淡一笑,道:“我去竹林里随便走走,透透气。”
言罢她便几步出了门,一边微蹙着眉用眼神示意正欲起身的郁和清不必跟着。
竹林中清风流连,携了竹叶能拧出翠意的清气,一时间洗净了柳烟此时心中深埋却难以压制的惶惑尘埃。
她便如此漫无目的地闲步走着,不去想生死祸福,不在乎来世今生,就算下一刻便要天崩地裂,于她,这一瞬的清静宁和已然足矣。
不过多久似就步入了竹林深处,那直耸烟云的深碧竹子愈发密挤,深重的暗影落在旁边的一纵几株上,自己又被旁的竹子裹进了暗色。阳光也侵不进这层重的寂凉,风依然清,却更含冷意。
柳烟忽然放慢了脚步,右手拇指也在衣袖中静静扣住食中二指,四指尾指深钻掌心。眼睑稍垂,掩下骤然犀锐的目光,方才犹是浑然忘我的术者此时周身隐隐逸散着凛然微冷的气息。
有人隐藏竹林之中,且法力颇精。手中捏印的同时柳烟心中便作出了判断。正欲出声喝问,突然一个灰色影子疾跃而下,霎那落在了她面前。
柳烟一惊,抬起右手就向前按,食中二指猛然一挺,一圈爆裂声阵阵的橙红火焰便脱手疾散,瞬时便围在了她近身。那些静默的冷竹若有所感,倏忽剧变,如惊如竦,如恚如怒,翠叶齐震,中空的竹身隐隐呼啸。那灰衣人也掐起护印挡于身前,一道白光横档身前,眼见柳烟左手已然执出一柄画扇,扇面蓝焰流淌,竟是惑人灵识的蓝莲团扇!
来人面上一动,施法护在胸前却马上放了下来,单膝跪地,唤道:“小姐!”
柳烟闻声眼中讶异之色一晃而过,放下一触即发的蓝莲扇,低头看着那人。“你是……?”她略显出些疑惑,不太敢确定地轻声问道。
那人抬起头来,一双清秀如女子般的杏眼看向柳烟,低声回答:“小姐,我是宁椴。”
“果真是你!你的眼睛一点也没变!”柳烟欢喜地叫了起来,“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你也修习术法了么?我早就说,像小椴这么聪明的,将来一定和别人不一样!”末了,又有些犹豫歉然地补上一句:“方才以为是哪个千年老妖怪来取我性命呢,才一出手就是蓝莲摄魂……你不要紧吧?快起来呀。”
宁椴却沉默了一下,复低下头,“小姐,请您随属下回王府。”
柳烟愣了一楞,眸中的亮光慢慢静寂下去,过了一会儿,才淡淡说:“是叔王的那个黑衣侍卫带回去的信儿吧——也难怪,叔王现下定是慌得不行,靖平王、武安王作乱,他也难逃干系。恨不得立时送了我进宫,向皇帝表一表忠心呢。”
前一日她已经将之前赶来寻她回府的黑衣侍卫从扇中放了出来,着他先回复宁安王她确无法立刻赶回。大约是被自家郡主那手囚灵的法子震住了,也在扇子里呆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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