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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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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随从诺声答应。
锦书的手心轻触到冷面的左肩,在他抬眼的时候微微的笑了笑。她看见了冷面眼内蕴着的一点水花,在这微笑里荡漾出来,“娘娘,一向如何?”
“很好!你们呢?”
“也都好!”
简单的讯息是让彼此都安下心,是让牵挂落了地。
冷面起身,退后,站在了锦书的右身侧。这个位置是他的,一直都是他的,如今他终于又站回来,多想就这样一直站在她身边,离的她如此的近,可以保护她可以爱她可以随时看见她,可以把所有的爱和思念都踏踏实实的放在肚子里了。
锦书成了淑妃娘娘,该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了,可如今见了她,依然是瘦削的。曾经设想了很多遍的锦书的日子,可如今看见她了,全都做不得数。
第一六三章 此生情无价(四)
冷面弃了那艘小船,随着锦书一起登上了天字一号。
白色的沙滩上散落着稀疏而凌乱的脚印,几个人加快脚步行进。在那根刻着梅花的木桩前面,锦书站住脚,目光慢慢描摹过两排整齐漂亮的木刻梅花,低头扭脸,轻声问:“黑子刻的吧?”
这是对着紧跟在她身后的冷面问的,尽管声音压的很低,但听力极好的四名影卫也都听的清清楚楚的了,四个人不知所云,同时愕然一愣,直到看见冷面点了头才恍然,娘娘这话不是问他们的。
亲疏远近只这一刻立见分晓了,根本不用再多说任何话语,四个人也都是极懂事极体贴的,瞧见娘娘的样子,他们犯不着惹了凤颜不悦,因此,很快就与锦书和冷面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
锦书和冷面,两个人逐渐并行。
冷面的一只手一直紧紧握在寒玉剑的剑柄上,手心里已经微微沁出汗来了。可他又不知道那只手不握在那里的话,应该放在什么位置才最好。就这样走着走着,忽然他觉得他握在剑柄上的手被另一只手轻轻拨开,拉住,一只是温温软软的,一只是带着汗渍的宽厚粗糙的。冷面觉得他浑身的血液都从一个方向涌到心的中央去了,一种眩晕让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迈步。
“和冷大哥这样牵手,其实是锦书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了。”脚步也慢下来,因为这一段短暂的牵手很快便会被另外的人打破。
此时此刻,冷面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出自己的激动和幸福,用这一刻换他一生他亦无悔了。
天字一号近在眼前。影帝御提的几个大字斗一般闪着灿灿的金光浮在抱柱上,另一侧则浮雕着一条五爪张开的巨龙,台阶很高,都是用整块的长条石块累积上去的,两侧的栏杆上雕着各具形态的玉狮子。
锦书踏上台阶,在那刻着天字一号匾额的抱柱前停住脚,按耐住心中掀起的的巨大波澜。
“冷大哥,不如你先进去吧,跟他们几个报一声。我在这里等。”
“也好!”冷面应声,迅速跨进了通往大殿的甬道回廊。
原来,天字一号竟然建的如此奢华,那他们定是没有身受熬苦了,只是不知道这两年过去了,他们会有怎样的改变?
锦书站在门柱下,胡思乱想着,她的白裙在红色抱柱下很是亮眼,从几十级台阶下向上看,就像淡蓝天空中飘下了一朵浮云。
当她再次稳定了心神,霎时感觉有一股疾风从内向外奔出。她不必躲避,不必猜想,也知这一个是谁了。
廿朝安就像一股风,只在内殿里听到冷面说了一句:锦书来了,在牢门外。别的他再也听不见了,两条腿和一个脑袋就不听使唤的自由行动了——冷面不会诳人,他断不会和他们几个开这样的无聊玩笑,他既说来了那肯定是确实的,廿朝安连惊讶和思考都没有,只转过这一个念头就旋走了。
等到眼中模糊的出现一个白色的熟悉的身影的时候,廿朝安这股旋风就如同撞到了不可撼动的一堵墙,立刻将那力道化于无形。
根本看不清楚她的面貌,根本来不及说句什么,廿朝安隔着数十步远张开的双臂就像张开一张急不可待的网,直接网住了中间的那一个人。
呼吸,急促的呼吸……
眼神,捕捉着惊喜……
手臂,紧裹着真实……
“真的是你!”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心跳的声音如此清晰,谁也没有说话。
这样相拥无语的镜头在廿朝安的梦里已经被温习过无数次了,于是现在便只有这一句——“真的是你!”
当他们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廿朝安才不得不松开他的胳膊,很不情愿的将锦书推到晚秋蝉和黑子面前。
两年的时间,人人的心中都有杆秤,清晰的衡量着对方和自己在这份坚持里的付出,无论这份付出是孰多孰少孰轻孰重,但有一个最明了的事实他们彼此都清楚:爱和执着都是一样的。
“早几天就知道你会来。”晚秋蝉淡淡的笑了,笑容是锦书最熟悉的永远带着超乎常人的自信,锦书曾经开玩笑说,一看见假面这样的笑容就想扁他。
“那你可知我来做什么?”锦书笑问。
“知道!”
彼此对视着,笑容就逐渐从两个人的脸上慢慢消失掉了。
锦书别过脸,将目光从晚秋蝉的脸上挪开。这个话题他们没办法继续了,继续下去便彻底毁掉了她来这里的目的和意义,
“黑子——比我高了这么多啊?!”锦书跨上一步,整个人站在了黑子的眼前,比量着身高玩笑着,“你立在沙滩上的梅花桩是做什么用的?”
“记日子的。”黑子开口,长久的不言语已经让他的舌头有些僵硬了,说出的话不自然的打着弯,有些像刚学会说话时的孩子。
“怎么?语言能力也倒退了?这可不好!”
“没——有!”黑子被锦书扯住胳膊向里去。
锦书拽着黑子的左胳膊,掩饰着她刚才的心虚,眼神又瞟向跟在一边的晚秋蝉,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便更加心虚了,嘴里胡乱说一些皇宫的事情,极力渲染着她在那里的生活的丰富多彩。
“我现在是淑妃,马上就会成为风烈国的皇后了。我住的地方以前叫羞月宫,后来改作栖凤宫了;我有几个很贴心的宫女,最有意思的一个是春晓……”
这些宫廷琐事被她兴高采烈的一说,几个人谁都不说话了。从进门走过长长的甬道,穿过两处偏殿和走廊,走进大殿。
四名影卫已经等在那里了,天字一号的数名宫女也迎候在大殿内。
这一次,是正式的接驾。
锦书坐在大殿正中间,四名影卫分立在左右。
红姑娘领着一群侍女跪在前面,冷面、假面、廿朝安和黑子跪在侍女的身后。
“奴婢给淑妃娘娘请安——”
这一群女子头不敢抬,影卫们已经提前告诉他们了,这是皇帝最最宠爱的妃子,并且是专宠几年,而且马上就会成为皇后,如今是奉了圣谕来探望这几名囚徒的。
除去这些,红姑娘和她手下的姑娘们也大略知道,这个女子就是他们心中钟爱着的那一个了,那个让她们所有人面对着几名优秀男子却都没有丝毫机会的女子就是她!
第一六四章 惩罚红姑娘
“都抬起头来——”锦书摆了摆手,目光从底下的几名宫女轻柔艳丽的衣衫上面一一扫过。
这些女子本对锦书都是有着百分之二百的好奇心的,再加上这里并不是皇宫,没有那么严格的规矩,平时又都自在惯了,听到这声命令便都大胆的抬起眼睛。以红姑娘为首的,目光里都稍许的隐含着些微的别意。
锦书从见到这群女子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们对她有着酸涩的妒意,也有着惧怕和好奇。她本是应该感激她们,因为在天字一号,是她们照顾着囚犯们的衣食起居、吃穿用度,若是有丝毫不尽心尽意,黑子他们也是过不好的。如今看他们,虽然形容并不比从前红润,但精神面色都是健康的,这就是这些女子们的功劳。锦书是带了赏赐来的,因为早知道这里有这样的一群女子,专门负责照顾天字一号的犯人。可是,现在看见她们了,洞察了她们的心思,她也有着不舒服了,一是觉得自己有些被冒犯了,二呢是觉得她们比自己更有条件去恨去爱,所以她也有些妒了。
在她的心里,宫闱两年的生活已经慢慢的逐渐的摊开,就像浸润在白纸上的一滴墨汁,渐渐的一点一点的侵蚀开去,本来雪白纯净的一张纸上,再放眼去看,虽然那墨迹只是一个斑点,但挂在墙上时,别人眼里就只有那黑色的一点了。一个人一旦过惯了需要在别人眼里要过的生活了,便连自己也逐渐逐渐的相信了,相信覆盖在她心上的那点墨迹是属于她的生活了。
这不是一种强词夺理的说辞,而是一种我们经常看到的生活现象,习惯的力量是可怕的。比如现在,锦书已经无形无意中就是淑妃了。
她坐在那里,就像一切皇帝的宠妃那样坐的泰然自若,面色里有着无法掩盖的张扬和骄傲。她弹了弹戴在右手小手指上的一个银白色的尖尖的指套,漫不经心的向两边的那几名影卫看了一眼,故意的在这些女子们的目光下露出了一些她经常练习的需要在皇帝面前做的那些娇羞而散漫的功课。于是,意料之中,她看到了红姑娘嘴角露出的一丝鄙夷,那鄙夷毫不掩饰的顺着她的嘴角向上去,直接戳在眉梢眼角,整张脸上立刻现出了一种大不敬的神色。这样的神色,若是低头顺眼,别人瞧不见倒没什么,皇宫里所有卑躬屈膝的奴才们都有这样的神色,只是红姑娘此刻是正面对着锦书的,那份神色早就被记名影卫瞧在眼里了。只是,锦书不说话,他们是不便说什么的。
他们明白,淑妃娘娘今日是要打打这些女子的气焰了,若说不在乎,娘娘就比谁都大度;若说在乎了,她就比任何女子都计较;他们的皇帝就是因为总也摸不透这位娘娘的心思,所以才直到现在都被她抓在手心里。娘娘对皇帝的忽冷忽热的态度,影响着整个风烈国的朝纲,大臣们经常在上朝前从皇宫里探听消息,听说淑妃娘娘与皇帝昨日欢好,大家就都松口气,该启奏的启奏,该参本的参本;若是皇帝又把娘娘惹了,那就集体闭嘴,一言不发,散朝比上朝时间都快。
此刻,皇帝不在这里,看娘娘的神情动作就知道了,她也被惹了。
“这大殿的幕帐为什么要用紫红色?紫色是御用的,红色我最讨厌了……”突然之间说了一句,是问红姑娘的。眼神收转了,直直的逼迫和反击射向红姑娘的双眼。
红姑娘刚刚还在想,原以为这个淑妃是多么优秀绝伦的女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却原来不过是会撒娇耍性长相秀美些罢了。她于是为晚秋蝉不值,继而又为自己不值,输给这样的平庸泛泛的女子,她太冤了些。于是,想的越深越不屑,已经忘了这不是平时她说了算的时候了。
等听到锦书的问话,猛然回过神,自己悔的要死,知道刚才犯了大忌。“回娘娘,这紫红帐幕是当时的后宫总管分给的,因为这里一向少有囚犯,而且,皇上先时也还来过的——”
感受到锦书咄咄逼人的目光,和那毫不带掩饰的逼迫,红姑娘浑身起了战栗。她不是没见过世面,有两次她也侍侯过影帝,那种紧张和压迫感至今想起来还会不安。可这位淑妃娘娘投递给她的那种气势,是明目张胆的,是回复她刚才的不敬和怠慢的,是比影帝的那种压势更直接更逼人,并且带着那份独特的得宠女子的嚣张。
红姑娘低了头,其他的几位姑娘也都赶紧低下头了。
“阿红,是吧?名字不好,以后改叫阿花——念你尽心职守,照理天字一号有功,本妃要赏你——”话说到这里,特意停住了。目光向晚秋蝉询过去,“我一时半会也没想出要赏什么,不如就请假面提个建议,你说赏什么便赏什么——”
锦书这一说,红姑娘的的目光热切的转到晚秋蝉身上,她对他的心意他是再明白不过的,只要他肯说出来,哪怕是做个使唤丫头,只要在他身边,她也甘心情愿。
锦书暗笑,动情的女子都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思,她只稍稍耍了一个小手段就让她自己暴露无疑了,可接下来——失望也是必然的。
“娘娘赏罚分明,带罪之人怎能胡言!”晚秋蝉干脆利落的断了红姑娘的那点子意想。
锦书笑起来,笑的很扎眼。“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此,我便赏你黄金百两,绫罗百丈——”这赏赐已经是丰厚无比了。
红姑娘半是哭半是笑,重重的磕了头,她早该灭绝的心思如今被这位淑妃娘娘当场挑明,而且,还是他喜欢着的,这无异于让一个强大的对手看着自己卑躬屈膝的企求,然后又被断然拒绝后再承认一次失败。这位要强的女子不掉下眼泪已经是忍了再忍了。
“别忙谢恩,我还没说完呢——”缓了大半天,锦书慢吞吞的又开口了。“你在这孤岛上也有几年了,论理早到了嫁人生子的年龄,皇上国事繁忙,这些小事我也早该想着的,今日起便除了你的宫籍,你自由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哪个女子不巴望着走出这个孤岛,象寻常女子一样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寻常百姓的日子呢?
听到这个消息,几名女子望着红姑娘,目光里有羡慕,有祝福,有不舍。
“只有一个条件——”只听锦书又说,“我送你一艘小船,你载着本宫这些赏赐驾船离开,能不能走的出去要看你的造化!”
再看红姑娘的脸,已经惨白如纸了。她们谁都知道,这座孤岛是任你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的,这就是说,淑妃娘娘让她走的是一条死路。
其他的几位姑娘呢,也早已吓的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了。这哪里是奖励,这分明是一种最严厉的惩罚。
“阿花,怎么还不谢恩?”旁边的影卫督促了一声。
“多谢娘娘恩典!”阿红还是重重的谢了恩。赴死去吗?她的头从地面上抬起的刹那,忽然间就多出了一丝诡秘的笑来:这位淑妃娘娘为什么如此严厉的惩罚她呢?是因为她刚才冒犯了她的威严?也是也不是,如果仅是如此,她顶多挨上几十板子;是因为她知道她喜欢着那位晚公子,她的喜欢毫不掩饰毫不保留,而她是皇帝的女人,她是娘娘,她做不到,她嫉妒她——无论这几位男子对她的爱是如何的专一和浓厚,她都没有办法去彻底得到——所以,她嫉妒她!
红姑娘第二次抬起眼,已经是坦荡无比了,那是赴死的人超脱和坦荡。“谢谢娘娘,其实你不用嫉妒我,因为我也从来没得到!”
笑着转过身,一个红色的艳丽的背影从宫殿外消失了。
锦书忽然觉得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又在顷刻间拿掉了一个无辜的人的生存权利,那是一个有着聪慧头脑的敢爱敢恨的女子!
难道她必须这样做吗?
可是刚才,她似乎完全进入了自己的角色,没有思考。
在这里,她应该是锦书,不应该是淑妃啊——她怎么能混淆!
锦书虚弱的向一名影卫下令,送红姑娘出岛,然后朝着周围的几个人勉强的笑了一下。
第一六五章 走还是不走
明明还没有透露出一丁点儿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可看周围的气氛似乎已经很惨淡的样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凝重而沧桑,连刚刚相见的欢愉也抵消不了的沉重感弥漫在几个人的周围。其实,锦书不知道,尽管她笑的那么灿烂,笑的那么努力,但那笑容下的凄凉却比那笑更加扎眼。那笑容在熟悉她的人眼里,已经比她说出任何话都更有内容了。他们已经知道,这一次锦书来访的意义绝非一般。
除了晚秋蝉,每一个人都在猜测,这份猜测的心情就像烈雨前的暂时平静。
底下跪着的几个姑娘已经下去了,锦书从座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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