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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天噬-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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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瞳若用他道的眼睛看到,就在不远的地方,两条狐魂正缓缓的飘出躯壳。
时间到了。
轮回的门正在开启。
囚肜的魂魄没有被残魂玷染,仍是白狐特有的绝美银白色,而藏落的灵,却是有些浑浑噩噩的妖异紫色。
所幸,他终是恢复了神智。
这两条狐魂带着对彼此的思念飘荡到一起,同时望向他和泉千流所在的方向,投来感激的目光。
颜瞳若笑了,冲着两条魂魄点点头。
两个凄美的魂魄最终紧紧纠缠在一起,被轮回吞入。
这下他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与有些欣然的颜瞳若不同,泉千流感到那狐的魂消逝,嘴角不觉被咬出血来。
二十年了。
现在离那天,足足有二十余年。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小澈惨死的地方,也是,黑影逃逸的地方,口中喃喃自语着,仇人的名字:
“我一定会把你挫骨扬灰,让你魂飞魄散!
庆!天!零!”
距今百余年前。昆仑山。皓月当空。桂树林中桂花下。
两个小童坐在地上,都是一脸认真,可爱的模样让人想抱。
一个黑衣,一个白衣,黑衣的在说话:
“你多大?”
白衣的回答:“十一岁。”
黑衣的皱眉:“我都二十一了,怎么还要叫你师兄。”
“你入门晚。”白衣。
黑衣不说话。
白衣问:“山下二十岁的人长得和我们八九十岁一样,怎么你长得和我一样大?”
“我比你高呢。”黑衣不服气。
白衣的笑。
“我也是昆仑山的人,我过去还总看到昆仑道士从我家门口过呢。”
“你家?”白衣。
“我家啊,就是泉水,我一直住在泉水旁边,要不我叫泉千流呢;”黑衣神气,“我自己起的,好听么?”
“好听。”白衣又笑。
“你叫什么?”黑衣。
“颜桐若。”白衣说。然后写在地上。边写边说:
“颜孔的颜,梧桐树的桐,若即若离的若,这个是本名。”白衣,“师父收我做徒弟以后让我用颜瞳若的名字,瞳是瞳孔的瞳,说是代表我资质好。”
“那你还用以前的名字?”黑衣听到白衣说自己资质好,也不反驳,也不嫉妒。
“瞳孔装在名字里怪吓人的。”白衣。
黑衣也点点头:“那我叫你颜桐若好了,梧桐树的桐。”
白衣摇摇头。
“怎么?”黑衣。
“梧桐树我没见过,肯定不如桂树好看,你看桂花。”白衣说完指着桂树。
黑衣愣了一会。
然后也笑了:
“那有什么难的,我叫你阿桂就好了!”
白衣错愕:“阿……阿桂?”
“阿桂,阿桂,”黑衣笑吟吟的,“好听么?”
“好听。”白衣笑得好开心。
“你父母呢?”白衣。
“没见过,应该是没有,”黑衣,“不过我有师娘,最近我才认识她。”
白衣也来了兴致。
黑衣就将给他听。自己以前一直活在泉水边,泉水在昆仑山希山。
他记事的时候就一直看道士们到泉水旁游玩,十几年了,还是有道士去。
他听他们闲聊,讲学道的事情;他们也会和他说话。
但是到希峰小小泉水旁游玩的道士毕竟不在多数。
他知道可以去学道,但是他从来没有说。
收我做徒弟吧,这句话,从来没有去和任何人说过。
“泉千流不求别人。”黑衣这么说。
但是他有些想去学道。
这句隐藏于心底的话,他竟也和白衣说了出来。
事实上也只和他说过。
于是他等。
等了十几年。
等到一个女子抱起了他。
“不要抱我。”他这么嚷着。
“偏不。”女子不理会他,捏捏他的脸。
他也没有反抗。
“叫什么?”女子问。
“泉千流。”
“好。”女子笑了,“叫师娘。”
叫……叫师娘?
不是应该叫师父吗?
29
29、第二十一章 。。。
“我把你带回去拜见你师父,不管他说什么你这个徒弟他收定了。”女子好像很开心。
什……
什么嘛。
他突然想笑。
却没有笑出来,而是莫名其妙地喊了一声“师娘”。
女子捏捏他的脸。
然后一个轻轻的头槌。
撞得他皱眉。
并不疼,但是却让他想皱眉地看着女子,好让女子再捏一捏他的脸。
于是女子真地捏了捏。
“零,你看,我给你找了个徒弟。”“师娘”把他抱回去,抱给一个青年看。
青年看看他,问“师娘”:“雨?这?”
原来“师娘”是叫做雨。
“师娘”笑呵呵地:“收他做徒弟。”
青年愣了一会,然后也笑了,把他抱过来,放到桌子上:
“叫师父。”
“所以我就到了这里。”黑衣对白衣说,“师父叫庆天零,道号帝鸣子。”
“嗯,是我的师叔,我师父的师弟;”白衣,“我师父道号云霆子,没有名字。”
两人说着。笑着。
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情景。
所以也没有人错愕。
泉千流,是这个黑衣小童的名字。
满身灵气,粉雕玉琢的孩子,本应该哪个道人看了都会多少产生收徒之意。
除了一点。
这个孩子从来不正视任何人。
而是以一种极度傲慢的姿态,轻蔑地看着别人,面容阴冷,无喜无悲。
双目如刀。
眸子里,越看越深,看到最后竟透着死寂,一种邃然的暗。
几乎没有人会喜欢这样一个诡异的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竟然会和另外一个陌生的孩子有说有笑。
可能他半年都不会说刚才那么多话。
两个小童,却还是很自然地谈着。
仿佛认识好久了。
白衣看着月亮:“泉千流,你说吴刚为什么要去月亮上砍桂树呢,这里不是有桂树吗?”
“吴刚是谁?”黑衣看着月亮问。不知为何,他太喜欢又太依赖月亮。
白衣笑:“我比你知道得多呢。”
黑衣看看白衣,然后点头:“嗯。”
竟然承认。
承认得白衣笑着给他讲起吴刚来。
距今数十年前。昆仑山。艳阳。
“小千流,对小婉好一点啊!”师娘的声音。
泉千流却不答话,和一个姑娘并肩走远。
庆天零戳了一下雨的后脑勺。
雨回头,笑。
“你真的会把他惯坏的。”庆天零苦笑道,不太像是想苦笑。
是呢,今天一整天的术法修行,根本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虽然昆仑道者寿命绵长,但修行也讲时机,没有用尽一生修道习术的人。
今天是好时候,师父能教,徒弟也能学。
雨却让他和恋人出去了。
“我们的小千流长大了,不能管得那么严呢。”雨笑,然后突然昏倒。
雨就是这样的体质,一直患有奇怪的病。庆天零,泉千流,甚至颜瞳若都知道。
所以庆天零也没有过于慌张,只是把妻子抱住。
抱住,抱到屋子里,让她平躺。
然后握住妻子的手。
雨柔嫩的脸因为痛苦扭曲。
婉和泉千流走在青石铺就的台阶上,山边的雾浓得可爱。
“走的时候怎么不和师娘道别呢?”婉。语气比自己的发丝轻。
“又不远行,”泉千流的语音沉静,“你怎么也叫师娘呢?”
婉也是昆仑道人,却并不是庆天零或雨的弟子。
“我的千流和师娘最亲。”婉不微笑,说话很自然。
泉千流却停下来。
于是婉也停下。
我的千流。
我的千流。
实在是太好听。
泉千流轻轻摸婉的额头;用拇指轻轻地摸。
婉静静让他摸。
我实在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样子。
“哈!”忽然这么一声喊。
泉千流知道是谁,但是不理会。
婉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打招呼。
“阿桂!”婉喊。
“嗯!”颜瞳若应一声,然后又跃起,不见。
颜瞳若常起落于林中,树梢,大石,峭壁,不论有没有落脚的地方,颜瞳若都能稳立其上。
那轻快的身形并不像道人,也不是像林中走兽。
像鸟儿。
颜瞳若这么穿梭,原因也和鸟儿一样。
不过是喜欢让风吹在身上。
泉千流望着颜瞳若消失的方向,笑。
两个人都知道,颜瞳若,才是泉千流最亲的亲人。
只是不说破罢了。
泉千流冰冷的骄傲,只有对着仅有的几个人才能够消逝。
云霆子不行,那不过是师伯。
诸方长者不行,泉千流的眼神根本穿他们而过。
更遑论,偌大昆仑的百千几乎与他了无干系道人。
甚至连庆天零也不行。
那,仅仅是师父罢了。
若论道势术法,有这些人中很多泉千流遥遥不能及。不过他们都不能让泉千流正视。
只有师母雨可以,师兄颜瞳若可以。
眼前平平凡凡的女孩儿,婉可以。
“要是有一天,我再也不能陪你走了怎么办?”婉问泉千流。
泉千流看着自己的未婚妻。
自己的神。
婉。
我不知道怎么样爱你。
我不知道怎么样才是爱着你。
如是卑微的我怎么能够配得上完美如斯的你。
泉千流把手指从婉额头移开,缓慢地,惶恐地。
要是你的额头被我弄脏了怎么办?
要是我说的爱吵到你的安静怎么办?
要是你想看看风景,但是我却恰好站在这里挡着你,玷污了你的眼睛怎么办?
不过啊。
不过。
要是可以的话,婉,我可不可以就这样,看你一辈子。
“要是有一天,我再也不能陪你走了,你怎么办?”婉这么问着她的泉千流。
“那我就陪你走。”泉千流颤抖的声音自己都无法辨别。
两个人却都没有走。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小道上,从炽日当空,一直站到遍地月华。
一直就这么对视。
最后婉笑了,说:“看月亮。”
泉千流梦醒一般,急忙抬头。
要去盯着月亮,还是不能言语,并且觉得脸开始发烫。
脸为什么会发烫?
是不是因为心化掉了?
泉千流几乎不能思考,只是盯着所谓月亮的地方。
虽然月亮根本不在他盯着的地方。
能让泉千流把心从月亮移开的,只有婉。
婉从背后抱住泉千流。
泉千流突然无可名状地流下眼泪。
昆仑山没有所谓的掌教。昆仑人靠着道者的自觉来管理道教。
所有这山上的事情,凡是需要决策的,不过靠一次宴席讨论,最后定下个大家都能满足的定论罢了。
赴宴者没有固定人员,只要是一定辈分的门人都可以参加,没有固定的时间,但总是能够自然地进行。
甚至,连一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
不过就是一众德高者临于泉或溪边,一人持一小杯,以水为宴,欲笑者笑,欲泣者泣,欲谈者平静谈话;天地之事尽在言中。
水宴上,只有因不想说及而闭口,没有所谓的谎言。
宴上谈论什么都是未知的,随意的,但那都要在确定完一件事之后。
万物都有道。
这个道,指规律。有天生的,生灵制定的,这期间有无数演变,存在于世者都逃脱不了干系。
昆仑山亦然。
昆仑道士想要收徒,在山中向师长禀明即可。一旦是昆仑门人,便可以随心所欲地久住昆仑山,只有一个限制众人的标准。
久居昆仑者,必须是了无业障之人。
所谓业障,就是对凡世的贪恋。
一旦昆仑门人想要下山赴红尘,他就丧失了在昆仑山修业的资格。
刚刚看起来好像是险恶的事情,其实就是顺应人心。想要下山的人,昆仑就让你走。
只不过你一旦想走,就必须得走。
就这么简单。
30
30、第二十二章 。。。
昆仑在尘世之外,门人怎么会知道凡世之事;人心何等深广,昆仑众道人又怎么会知道谁想要下山;下山后的门人要何去何从?
玄妙就在昆仑山本身。
昆仑有七峰,主峰德取义道德本身,乃昆仑根基;
次南峰微是术法存在的空间,有流云术海终年笼罩;
南峰希设有精细道阵,错综复杂,能够显现尘世正在发生的大小事件,会看到哪里的事情,为什么会看到这件事,全都没有人能知晓,这古时遗留的道阵,就用这种方式,把真实的凡间呈现给昆仑后人;
东南夷峰,山顶空旷水平,嵌有一卦很少开启的大阵,阵的作用便是洞察门人,看看他们是否心有业障;
下山的门人在红尘中挣扎,如果自觉业障已消,在叩请山门时就会问一句:我能回去了么?
有资格重入山门者,就会回到小峰无为,清心养性,洗净尘埃,重新修业于昆仑。
昆仑山不定期的水宴,首先要决定的,就是何时让门人再一次聚集在夷山,由几代长老把持大阵,找出一众道人中心有业障者,将其送下昆仑。
除了这种途径外,昆仑人只有收徒时才会下山。
距今二十七年前。昆仑夷山。
大部分道人都在峰顶大阵旁,由几位道号都鲜为人知、百千年前就入门昆仑的老者运行夷峰大阵,洞悉身性。
进阵者的顺序众人皆心照不宣,此时该入阵者不会迟疑,不应入者或与友谈笑,或独自清净,一切井然有序,没有繁行赘语。
在这清立凡间的昆仑山上,一切匪夷所思都是如此平常。
泉千流和婉没有看阵,过些天才会轮到他们。
借着月色,泉千流看着自己的未婚妻。
数十年了,几乎每天都能这么看着。
却还是没有看够。
数十年了,一直是互有婚约的身份。
却还是没有拜过天地。
几十年间,泉千流和婉说的话并不多。
可能不多到及不上凡间伴侣三年内所说。
“我们结婚,好么?”
在这些数量稀少的话语中,这句占了很多很多。
婉在回答的时候总是在微笑。
总是微笑出一句话:
“不好。”
然后泉千流就不在多说。
直到下一次问出来前,泉千流都不会说及此事。
泉千流并不真的在乎。
真的不在乎。
结婚与未婚,对泉千流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除了谈及婉的时候,称呼由未婚妻变为了妻子。
泉千流之所以问这么多,完全是因为婉在逗他说话时候发的问句。
“你怎么都不和我求婚的?”婉这么说,完全不是愠怒的语气,她从来没有和泉千流生过气。
婉要么平静地说,要么微笑着说,要么说得很开心。
你怎么都不和我求婚的?
“我们结婚好么?”泉千流就这么回应。
“不好。”婉于是笑着说。
不能完婚,那便不结婚。
只要一直能和婉这么待在一起,结婚与不结婚有什么差别么?
这几十年,有好多女孩子向泉千流示爱。
因为他长相好看。
昆仑山是一个远超于尘世的异地,不论从空间上,还是人的思想上。
昆仑山的年轻姑娘们中意泉千流,并不是肤浅,也不是仰慕英雄的卑微之心。
昆仑山众人的心,已经达到了凡夫不易想象的高度。
饮水的话,当然喜欢饮净水,吃饭固然要吃洁食,爱慕一个人的话,理所当然想选择清净美丽的人。
并不看人品、不看心灵。
因为在这昆仑山,并没有品行高远这种概念。
因为,所有人的心灵有是一样的清净,都应该是这样。
昆仑山的人们,已经纯净到这种境界。
昆仑的年轻女孩们向泉千流示爱,示以君子之爱。
最最纯净的仰慕。
但是泉千流全部拒绝了。
因为他只爱婉而已。
“为什么你会这么悲伤?”有的女孩子问他。
泉千流从有了意识开始就一直在悲伤着,不因为任何事情,那悲伤是构成他本身的一部分。
并不是空穴来风,绝非无病呻吟,他悲伤得不知道自己在悲伤。
尤其是望着月亮时。
最开始的几十年里,他甚至认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只会感觉得到悲伤。
他很多次都问师父和师娘,既然人活着都这么难过,为什么不去终结自己的生命。
最开始的时候师父夫妇二人都不解,直到最后才弄清楚他特异的体质。
为什么你会这么悲伤,女孩子问泉千流。
泉千流完全无法回答,他不知道如果不去悲伤,自己还能干什么。
于是女孩子只好又问,为什么会喜欢婉。
“为什么你只喜欢婉呢,和她在一起就不会悲伤了吗?”女孩问得很伤心,很小心。
“不是那样。”泉千流当时这么回答,他想起了婉,自己唯一的神。
“只有她能陪着我悲伤。”泉千流这么说。
“又在想那些女孩子吗?”婉问。
“怎么可能。”泉千流却不敢看婉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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