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家有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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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对自己有信心。”风思巧捡起飞刀晃了晃，“你现在可比我强了。”
落秋抿抿嘴，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问道：“那后天的入门仪式我可有希望？”
听到落秋这样问，风思巧不禁笑起来，“我都不敢想什么，就你这两下也行么？你呀，就喜欢想些空的。”
“想想也不行吗……”落秋瘪瘪嘴，一脸郁闷地去回收飞刀。


第十一章　月上中天踏云飞
更新时间2010822　16：16：20　　字数：3445

　落秋躺在屋顶，遥望着天上的那轮皓月。
洁白的玉盘，投下朦胧的月光，轻柔似纱。落秋此时的心情也同月光一样飘忽起来。
不知不觉，她来到水云间已经一月有余，月亮也轮回了一圈。而明天就是新弟子入门仪式了。一直期望的时刻到了，心却迷茫起来。
最初的目的是去找明凰，明凰不在水云间，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停留了呢？
落秋问自己留下的理由，真的是为了醉月塔里的宝物吗。
答案是不。
可是又为什么不离开呢？
落秋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就像胸中有一股闷气，闷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对了，我欺骗了美人爹爹。我想要出来很久了，不是因为明凰，只是不想待在碧家，不想终日面对那些恼人的事；只是想要做一个快乐的女孩，想要自由地看看这天下，想要随心所欲地生活。
落秋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了。她唾弃这样想的自己。
你怎么可以这样任性？你不能这样自私。碧落秋，只要你还在这世上，就是碧家的一份子，就有义务为碧家尽心尽力。难道你忘记了当年立下的誓言吗？
早记不清那个小女孩发誓时的情形了，可她忘不了自己说过的话。
“落秋这一生定要重振碧家。。。。。。”
“如违此誓，死后就下阿鼻地狱！”
如违此誓。。。。。。
“今夜的月色真美。”
这个声音就像一缕清风吹进落秋的心里，突然却不突兀。
落秋循声看去，乃是几日不见的小月儿。落秋站起来，本想要去拉她，可目光落在小月儿身上的时候，手却僵住了。
今日的小月儿虽没有冷蝶绕身，但月光就像给她披上了一件薄纱罩衣，高贵神秘。落秋害怕一伸手她就会散去。
落秋想到了雾——雾，易散。
小月儿眼中神色不定。第一次，她主动伸手拉住了落秋。
“今晚的月色很美不是吗？”小月儿刮了一下落秋的鼻子，“你倒是好兴致躺在这里赏月，也不来找我说说话。”
许是被小月儿如此亲密的举动吓到了，落秋好一阵没有出声。从小月儿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安。
可是现在的落秋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月儿嫣然一笑，不同与往日的微笑，这时的笑容无声却明媚。落秋心神一晃，好像见到了盛开在阳光下的百合花。
“抓紧我喔。”
不等落秋有所反应，小月儿脚尖轻点，带着落秋就滑了出去。凌空虚点，小月儿动作轻盈飘逸，就算带着落秋丝毫不受影响。
屋里艾香儿好像感觉到什么，她问风思巧：“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风思巧拨弄几下灯芯，“明天就要演武了，你应该太紧张了。早点休息吧。”
真的是自己错觉吗？
艾香儿看向落秋睡觉的地方。那个丫头还没有回来。。。。。。
算了，不管了。
回过神来的落秋只觉得自己就像飞起来了一样。身周的景物向后退去，只有小月儿与她同在。
落秋因为害怕而紧握小月儿的手，后者回握的力量传递给落秋一种自信。渐渐地落秋也不害怕了。
“小月儿，我是在飞么？”落秋的声音既紧张又兴奋。
小月儿问：“喜欢吗？”
落秋惊喜得连连点头。
“这不算飞吧。”小月儿尽量用简单的话说给她听，“只是随风而动。洞悉了风的规律，你就可以依靠气的流动来借力，从而快速移动。”
翻山越岭后，小月儿又带着她从一条大河上飞过。这时的小月儿在落秋心里简直就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人可以长得倾国倾城，还能在空中飞。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小月儿。。。。。。”落秋轻轻地唤她。
小月儿偏过头来，给了她落秋一个问询的神情。
“你是天上的仙人吗？”
小月儿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她的眼眸中似有星光流烁，“你猜呢？”
问题回到落秋这里，她这时又没了答案。谁会相信一个仙人就在自己身边呢？
“我希望小月儿不是仙人。”
显然落秋想了半天的答案让小月儿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小月儿要是神仙的话，就一定会回到天上去，落秋就不能陪在小月儿身边了。要是有一天我走了，你会伤心吗？”
“。。。。。。”
落秋望着小月儿完美的脸庞，忍不住亲了上去，叭唧一声。“落秋可是很喜欢小月儿的。要是小月儿走了，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小月儿突然降下身形，两人稳稳地站在地上。小月儿背过身去，看不到她的神情。
落秋觉得心里又是一阵说不出的怪异。
“我。。。。。。不是故意亲你的。”落秋开始尝试组织语言，“我。。。。。。我只是。。。。。。只是。。。。。。”
“嘘。”小月儿的手指抚在落秋的嘴唇上，示意她噤声。
好吧，对小月儿的动作快她已经毫不在乎了。可是为什么不让她说完；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它出来了。”小月儿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说。
落秋松了口气。还好，小月儿那么好脾气怎么会和她生气。是自己想多了。
落秋的眼力不如小月儿，扯着脖子也没看见什么。于是问道：“我们来看什么？”
小月儿只是笑，并不作回答。
好在落秋并没有等太久；一声低吟回答了她。
它的身体被一种柔和的光辉包裹着，由远到近变化出不同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就像彩虹一样美丽。它头上的鹿角随着动作向四周洒落银色的粉末，所过之处植物都迅速生长起来。
它走进落秋的视线，停在一处岩石上。
那是一只鹿，一只落秋从没有见过的鹿，一只一直以来只存在于神话里的鹿。
落秋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就是传说中的九色鹿吗？
“过去吧。”小月儿重新拉起落秋的手，“它看见我们了。”
它虽然站在那里没有动，但铜铃大的眼睛一直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审视着她们。
风吹落了树叶繁花，两人一鹿就这样站在那里。
落秋依旧不敢相信，她向九色鹿走去，想要亲手摸摸它。
小月儿没有作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落秋。
眼前的女孩不能爬上岩石，但她的眼神依旧炙热，努力伸出手想要触碰。
“彩虹。。。。。。”
九色鹿的心思没有人知道。看着这个女孩，它低下了头，让角碰到女孩的掌心。银色的粉末纷纷扬落下，洒满落秋一身。
落秋摩挲着九色鹿的角，满足的笑了。看起来光滑的角上其实有很多细小的颗粒，摸上去却不粗糙，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奇怪？
落秋茫然地收回手，看着指尖。
这是今天第几次觉得奇怪了？为什么老是觉得奇怪呢？为什么会觉得奇怪呢？为什么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为什么？”落秋喃喃低语。
九色鹿伸出脖颈在落秋脸上磨蹭着，它的毛发轻柔温暖。落秋这才看清色鹿的本色不是七彩。而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纯白。
九色鹿眯着眼，似乎很享受。片刻之后它告别了两人，从来路消失。
“它很喜欢你呢。”
“诶？”落秋没反应过来。
小月儿说：“九色鹿很喜欢你，不然它也不会主动和人亲近。”
“小月儿，那真的是九色鹿吗？”
“当然。九色鹿以九色为名，实在贴切。”
“可我数过了，它只有七种颜色。”落秋想了想，“不对，八种。它的皮应该是白色的。”
小月儿点头，解释道：“白日里九色鹿看去是洁白如玉。夜晚它就会发出七彩的光芒。而剩下一种颜色是九色鹿将死的时候才会出现。”
“什么颜色？”
小月儿看了落秋一眼，莞尔：“我亦不知。”
“小月儿！”落秋知道小月儿是存心要卖关子，不禁娇嗔一声，“你戏弄我。”
摸摸落秋的头发，小月儿说：“落秋今天看起来不开心，我想让落秋开心。”
落秋愣住了。原来这么明显吗，自己真是太失败了。不过小月儿为了自己开心，所以带自己飞了半夜，刻意来看九色鹿吗？
“你对我太好了。”落秋感动得一塌糊涂。
“落秋，我不知道你在烦什么。但是传说九色鹿是吉祥之物，我带你来见它是希望你明天能有好运。”小月儿捧起落秋的手，“你不是一直希望去醉月塔看看嘛，我相信你明天演武一定能赢。”
落秋反握住她的手，对上小月儿不含杂质的眼神，她知道小月儿是真心把自己当朋友的。虽然小月儿看起来不谙世事，但她的真挚让许多俗人惭愧。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因为感受到朋友的愁绪据做到如此？
落秋忍不住问道：“小月儿，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好。。。。。。”不然，我会舍不得离开这里的。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小月儿摇摇小指头，“落秋可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朋友。。。。。。
对了，是朋友啊。
小月儿的一席话让落秋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迟迟没有离开。
自己没有走，是因为她在这里认识了很多人，虽然嘴上从没承认，但心底早已经把这些一般大的孩子当成了朋友。
在家里，玩伴只有明凰。后来和明凰分开，她就渐渐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孩子。孩子，需要和朋友在一起玩耍、学习，这样的日子才不会寂寞。
她已经寂寞好久了。
既然出来了，就放开吧。偶尔任性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紧紧地抱住小月儿，落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谢谢你，小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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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相当纠结。
我的本意是想在这一章借落秋内心的纠结，表现她的内心其实是很敏感的。
毕竟好的小说中人物的性格一定是鲜明的。
结果证明了我的水平有限，越写越奇怪。
不过没关系，落秋在成长，我也会进步的。


第十二章　碧落不知何处在
更新时间2010823　16：51：14　　字数：3927

　这天天还未大亮，李教头就带着十几个孩子出发了。他们要到云间阁的主峰去参加新弟子入门仪式。
今早风思巧起来时发现落秋一夜未归，焦虑万分，与艾香儿商量，后者又说再等等。谁知直到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了也没等到落秋，风思巧也不敢对别人说。
艾香儿给她一个镇定的眼神，低声道：“你还不放心她吗？”
“我担心嘛。”风思巧眼帘低垂，“万一像上次。。。。。。”
“哎，她可不是刚来时的怂样了。”
艾香儿这句话让风思巧略微放下心来。是啊，落秋那般聪明，一定会吉人天相。
两个女孩的低语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但是不难见到少了一个女孩。
“风思巧，碧落秋呢？”李教头问。
风思巧张张嘴，到底说不出话来。自己不会说谎，难道就要说落秋一夜未归，这对落秋的名声可不好，也不是一个朋友应当做的事。
于是艾香儿替她解围说：“那个丫头闹肚子，一会儿自己就赶上来了。我们还是先走吧，千万不要因为些无关紧要的人耽搁了时辰。”
李教头看看天色，只觉得不能再等，于是下令出发。
走了些时候就到了山脚的河边，渡口处已有两只木船，还有四个白衣蓝衫像是云间阁弟子的人在等候。
“李师兄。”一个青年男子上前抱拳，“在下化云楼李凡。我们四人奉师父之命前来接引小师弟师妹们。”
李教头点头，“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这些小疙瘩就交给你们费心了。”
“师兄放心。”
交接完毕，李教头这一年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这一年剩下的时间他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至于他想做的事，不外乎在启鹿峰下种种地，养养鱼。
李凡只当这是全部的人都上了船，于是便撑着木浆离了岸，招呼众人坐稳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所作之船就如离弦之箭驶出，两岸景致争相倒退，一时之间孩子们的私语不断。
原来这撑船的弟子每划一下都用上了真气，两船齐头并进，真有一番比赛的架势。演武还没开始，两船的孩子就已经有了争斗之心，跃跃欲试，只等一会便可展露身手。
不消一会儿，另两位弟子就换下先前撑船的两位，继续划船。这样划船确实很耗费体力，换下来的两人就坐在船头打坐起来。
一个男孩对李凡说：“李师兄，你真厉害。”
李凡谦虚一笑，“这只是基本。你们以后会做的更好。”
“李师兄，我们会学很厉害的法术吗？”
“这要看你们各人的资质。有的人一夜可以参透道法，有的人穷其一身也只能在门外徘徊。”
“那李师兄你会什么法术啊？”
一个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李凡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不过这也让他想起了当年自己，一样的好奇，一样的精力旺盛。
那条船上热闹起来，这条船上的孩子也不甘寂寞起来。不过这条船上一位师姐一直板着脸，倒不是容易亲近的——即使这位师姐是个气质如兰的清秀美人。
离她最近的程励踌躇了一会，问道：“师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对于这种问题，这位师姐显然不想回答。
倒是撑船的那位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说道：“我是你们的师兄宋梓曲，以后有事可以到化云楼来找我。这位是星云楼的素思师姐，她可是星云楼中的佼佼者。上次师门比试中素师姐可是前三甲。”
“原来师姐这么厉害啊。”
素思依旧板着脸，不吭一声。
“啧，板着脸给谁看啊。”
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但看素思的脸色便知道她听见了。只是一眼扫过，便叫心里有鬼的人缩回了脖子，不敢造次。
素思本来并不负责这次接送，而是有可能和诸位师父一并去请掌门，被塞了过来陪一帮小孩子不说，如今还被人说三道四。她心里不舒服，脸色自然不好看。
“你们是来这里拜师学艺的，如何做人难道还要师父们教吗？这里是云间阁，想要待下去，就给我安分些。”素思冷哼一声，“若是口无遮拦，我便叫人把你们送到散云楼去受罚。”
这些新来的孩子不知道散云楼是做什么的，不代表宋梓曲也不知道。他解释说：“散云楼就是云间阁惩罚做错事弟子的地方。”
被素思这么一吓，这条船上安静了许多，另一条船上更显得热闹。
继续在水上行了两个时辰，穿过芦苇荡，他们总算是到了云间阁主峰脚下。
就像落秋那日魂游时的情形，一块巨石，一道云梯出现在他们面前。
宋梓曲和另一个弟子把木船划走，李凡和素思带着他们上了云梯。
“李师弟，”素思招呼李凡，“我先走一步，你自己带他们上去就行。”
说罢她手一扬，一只小剑从她腰间的袋子飞出变大。素思一个漂亮的翻身上剑，让这些孩子们瞪大了眼。
“素师姐。。。。。。”
李凡还没来得及叫住素思，素思就念动口诀御剑而去。李凡慢慢收回手来，眼中不免有些失望。
李凡爱慕素思。尽管李凡没有做什么，但这在云间阁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他年纪比素思大，但他就是素思的师弟，其他的他不敢多想。
不止一次对自己说，素思需要的是一个和她同样出色的男子，不是自己这样平凡。
而那个男子一定是英俊潇洒，勇武不凡。就像云间阁弟子中的第一人——墨一觞。
素思爱慕墨一觞。尽管素思掩饰得很好，别人不知，但他李凡却知道。因为喜欢所以想要去了解，所以李凡看素思别任何人都看得透彻。
即使知道没有希望，还是想要默默地看着她。李凡就这样单纯的想，只要能常常看见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