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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家有女-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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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君转过头来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一丝诡谲：“你说过我是坏人，而且还是特别坏的人。我想好了，我要赎罪。你这么讨厌我，我当然要先跟你赎罪，得到你的原谅再作打算。”
“我很好奇不可一世的蝴蝶君大人会怎么‘赎罪’。”落秋一挑眉，掀开被子下了床。她没有看蝴蝶君，直奔洗漱用品过去，“你欠我的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了解的。”
“我欠了什么，我对你做了什么叫你如此痛恨？”
落秋放下毛巾，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道：“你什么也没有做。但因为你什么也没有做，我失去了我的丈夫，失去了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我很抱歉。”蝴蝶君走上前来，从身后轻轻抱住落秋，感觉到臂弯里的人儿在微微地颤抖。
“我说过，道歉没有用。”落秋没有挣扎，但是她的语言就是最有力的反抗。
蝴蝶君在她耳边轻轻哈气：“我害你失去了丈夫，我会还给你这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人死不能复生。”落秋冷冷地说，“我不会自欺欺人，也懂得节哀顺变。”
蝴蝶君道：“你的那位丈夫，我好像也有点印象。他老是爱穿一身白衣服，仗剑持扇，风度翩翩。他长得俊俏，为人温和有礼，对你也是极好。他的名字是叫做‘白幻影’是吗？”
“嘭——”落秋打翻了脸盆，水洒了一地，也溅湿她一身。
蝴蝶君眯起眼，“可是他没有我好不是吗？长得有我好看的人这世上还没有，，本事有我厉害的话就不会英年早逝，你对你的爱我一分也不少。。。。。。”
“住口！”落秋转过身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力道大的叫蝴蝶君这样的人也倒退了两步。落秋怒极反笑：“你有什么资格和他比？你们喜欢的是两个人，不要随随便便的说‘爱’，我们这样的人，都不配说这个字！”
【落秋。】蚀月的声音自心底响起，濒于暴发边缘的落秋一下了冷静下来。
她压下心里的不悦，淡淡地问：“你说你失忆了，为什么还记得幻影。”
“我不知道。”蝴蝶君这样说。他的脸色极为不好，“我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个断袖。可是见到你，我心里忍不住的爱慕之意就否定了这一点。”
“少骗人了。”落秋在心底嘲笑自己。
碧落秋啊碧落秋，你怎么可以这样愚蠢，以前被人骗，现在还被人骗。到底还要被伤多少次心才能明白，这世间的人心险恶，这世道的纷乱无常。
“我确实是失忆了，但是就在昨天一切都。。。。。。”
不待蝴蝶君为自己辩解两句，她就指着门外道：“请你离开吧，忘川蝴蝶君这样的大神，我碧落秋供不起，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们一干大神就走阳关道去。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碧落秋这个人，”
蝴蝶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阵流光破碎的蝴蝶。
最后一句话用尽了落秋浑身的定力和力气，胸膛猛烈地起伏几下，转身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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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妈浅浅地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看向坐在对面的一对兄妹。曲妙有些紧张，她看了看屈培，再看一眼王妈妈，心里没有底。
“你方才说，要给曲妙赎身？”王妈妈盯着屈培看了半晌，才徐徐开了口，沉着稳重的风范显露无疑。
屈培点头，他握住曲妙的手说：“妙妙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小的时候我们被迫分别，卖给了不同的人家，后来我去了七绝门，学有所成后四处打听小妹的踪迹，不久前才得知她被卖进了花容院。我不能再让她这样抛头露面下去，会耽误了她以后的人生。”
“要真是把曲妙带走了，你们打算怎么办？”王妈妈又问，“曲妙学习过百花谷的心法，也算是半个百花谷的人，是不能和你回七绝门的。便是我答应了，百花谷的规矩也不会答应。”
曲妙连忙说：“妈妈，我不会去七绝门的。我和哥哥准备回故乡去，重新开始生活。”
虽然这几年屈培也算是做了许多事情，在江湖上也有很好的声誉，但王妈妈还是有心考验一下这个年轻人，于是故作为难：“你也知道的，我们花容院打开门做生意，从来不做赔本买卖。曲妙可是这里的台柱子，少了她一曲妙音，不知道我这里有多少客人会心碎，说不定就不来了呢。”
两兄妹相视一眼，确实曲妙这个名号拿出去，皇孙贵胄都是知道的。
“再说了，曲妙可是我一手拉扯大的，这么多年也没亏待过谁，琴棋书画哪样不是找的最好的先生教导，吃穿用度也不比那些夫人差。这人啊，都是有感情的，你要把曲妙带走，那可是割走我的心头肉啊。”
屈培看看忐忑不安的曲妙，一咬牙，“我知道您为难，但是王妈妈你开个价吧。无论多少，我屈培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妹妹带走。”
“这。。。。。。”王妈妈皱起眉头，“曲妙当初被人牙子卖来，签下的可是死契。”
曲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妈妈，曲妙知道妈妈的好，也明白您作为花容院管事的难处，曲妙也舍不得这里的姐妹们。可是。。。。。。曲妙只有这一个哥哥，万万不能再失去他了。请妈妈成全！”曲妙重重地磕头，叫王妈妈心里也心疼得紧。
妹妹一跪下，哥哥也动了，他掏出身上的所有银两放到王妈妈面前，道：“妈妈，这是我现在所有的家当，如果不够我一定会补齐的。若妈妈愿意放了小妹，我就是做牛做马也甘愿。”
王妈妈扶起曲妙，道：“你这么磕头，要是磕坏了怎么办？”她又瞪了一眼屈培道，“就你这点钱还不够买曲妙的一只手呢，你全给了我，又如何供养曲妙？我绝对不能看着花容院出去的姑娘受半点苦头。”
屈培脸一红，这银两是拿回来也不成，给出去也不够，叫他好难堪。
“呵，没见过世上还有这样呆的人。”一阵笑声传来，接着来了三个角色美人。
“我们姐妹几个听说你自幼失散的哥哥前来寻你，要给我们的曲妙赎身，特地过来看看。”黄衣女子走上前来一同扶着曲妙，掩嘴笑道：“妙妙你这个傻子，妈妈什么时候说过不放你走了？”
曲妙泪痕未干，有些惊愕，“离琼姐姐，你说的是？”
云梦提着裙摆步履翩翩，绕着屈培看了一圈，点头称是。“曲妙，这便是你那劳什子的哥哥？长得还可以，气质也不错，就是怎么看着有些病怏怏的。”
佳人站在一旁，笑道：“梦姑娘说的什么话，人家可是七绝门的得意弟子。”她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银票，打趣道，“我觉得什么都好，就是修道的人清贫了点。”
说着众人就是一阵哄笑，这几个美人一人一句搞得屈培脸上烧红，手足无措。
曲妙见这幅情景，心中也明了几分，于是也嚷嚷起来：“我哥就是个穷光蛋，妙妙也不会抛弃哥哥。”
四个美人又是一阵嬉笑，离琼推推曲妙：“还不快谢谢王妈妈。”
屈培还没从气氛的巨大反差醒过神来就被曲妙拉着一同跪下，说了一通大恩大德此生铭记的话。
王妈妈笑眯了眼：“我把你们当亲生女儿，你们能有个好归宿也是我希望的。至于屈培你，人品也还不错，这些银子我就收下了。云梦，去把曲妙的卖身契拿来。”
云梦应了一声，朝屈培抛了一个媚眼后才去取卖身契。等卖身契交给屈培手上，他立刻将那张禁锢妹妹多年的枷锁撕得粉碎。几个女子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纷纷点头。
王妈妈又说：“这些银子，我交给你权且当做回乡的路费，要是哪天曲妙回来哭诉，花容院第一个不饶你。”
屈培爱怜地看着曲妙，“这么多年，妙妙受的苦我都明白。从此以后，我当哥哥的绝对会护着她，不会让人欺负她。”
云梦插嘴道：“还要给曲妙找个好夫家，不能有恶婆婆欺负儿媳的那种。”
“好了，好了。”离琼摸摸肚子嘟哝道，“这都大中午了，我可饿的不行，快些去吃饭吧。”
离琼在前面引路说：“屈公子，既然你是曲妙的哥哥，我们也就是一家人了。早先就吩咐厨房在园子里摆了饭，且随我过去吧。”
屈培看向曲妙。
佳人又催：“我们又不会扣着你妹妹不放。走了，让妈妈和女儿说几句贴己话你还要听不成？”
“哥哥先去吧。”曲妙这样说才支走了屈培。“妈妈可还有话对我说？”
王妈妈点点头：“我把你留下来是想告诉你，你这几年给花容院，给百花谷挣得我都记在本子上的。按规矩是该把这些东西给你做些私房钱，你要收好，别叫有心人打了这些巨款的主意。”
“曲妙省的。”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你走了以后得有另一个女子补上头牌的位子，你心中可有人选？”
曲妙细细想了一下，道：“我的贴身婢女雨雨是个美人胚子，受我调教多年也是精通音律，才华不在我之下。妈妈找些人来调教一番，假以时日定能成为花容院的台柱。话说回来，六姑娘调教人就很有一套，妈妈和不请她相助？”
王妈妈苦笑一下：“这个六姑娘可不简单，我只怕她不肯。。。。。。”
“无妨，曲妙相信以六姑娘的人品，这点小忙还是会出手的。”
第九十八章 洞箫寒彻曲如殇
更新时间2010129 22：14：02 字数：3402
一群娇艳的女子坐在一起，莺歌燕语，笑语连连，当真是人比花娇媚。只是苦了坐在一起的屈培，这个女子上来敬一杯酒，那个上前要罚一杯，虽然不至于醉的不醒人事，但也难以招架，没几轮就尿遁了。
这个时候落秋才姗姗来迟，也是满脸笑容，“今儿个怎么这么热闹，起得这么早可是有什么喜事？”
云梦拉她在身边坐下，又是挤眉又是弄眼，大家伙叽叽喳喳，七嘴八舌说了好大一通才把话理清楚，曲妙要走了。
“恭喜你了，曲妙姐。”落秋也斟了一杯酒敬她，“你如愿以偿，以后就能过上安定殷实的好日子了。”
曲妙颔首，仰头饮尽杯中酒，又回敬落秋：“六姑娘，曲妙走前还有一事相求，你可千万不能推辞。”
“那得看是什么事了。先说好，接你的班可不干。”落秋笑眯眯地看着众人打趣道。
云梦拍了她一下道：“你不愿意干我们还不稀罕呢。花容院的姑娘可个个都能干的很呢。妙妙是想托你照顾一个人，帮着调教调教，看看能不能成为第二个‘曲妙’。”
落秋心思一转，问道：“可是曲妙姐房里的那个小丫头？”
“我就说六姑娘蕙质兰心，这点小事非她莫属了。”佳人这样称赞道，“六姑娘，雨雨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这个忙你得帮，而且还得帮好，绝对不能敷衍我们。要是花容院的名声毁在你手里，那就有你好受的了。”
曲妙道：“雨雨和我差不多大，情同姐妹。有六姑娘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落秋汗颜，这还没有谱的事怎么被她们一说到像是板上钉钉了一样。“这个总得听听本人的意见吧。”
云梦就招了招手，一个小姑娘就从不远处跑过来，在姑娘们示意下给落秋行礼：“雨雨拜见老师。”
落秋差点没一口酒水喷出来。她责备地看了看众人，这不是霸王硬上弓，赶鸭子上架嘛。
王妈妈这时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这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交给你呀曲妙才放心，这样的好事我就做了主。事先没跟六姑娘招呼一声是妈妈的错，这里自罚三杯。”王妈妈也耿直，三杯不带顿的就一口吞下去。“六姑娘，这罚也罚了，你看。。。。。。”
落秋叹了一口气：“几位姐姐都这样了，我还能不从吗？”
众人一阵哄笑，落秋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个叫雨雨的小姑娘。只见她一张鹅蛋粉脸，水灵灵的大眼睛顾盼有神，粉面红唇，身量娇小但不瘦弱，被曲妙养的是身材凹凸有致，羡煞多少同龄人。平日里不觉得，今天细细看来，落秋突然觉得雨雨有些眼熟。
王妈妈见落秋对雨雨有那么点兴趣，方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六姑娘你也别宠着她，就拿雨雨当下人使唤着就是了。”
“妈妈你这说的什么呐。。。。。。”落秋有些气恼地瞪了她一眼，开始的时候把雨雨怎样的宝贝，自己要真是把人当下人使唤，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麻烦事来。
这边说着一些依依惜别的话，她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羡慕曲妙能够离开，说着说着姐妹们便抱作一团痛哭起来。屈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人人都在抹眼泪，心里也有些伤感。屈培重新入席，对面便是落秋，想起是昨儿个在雅间里冒犯了的姑娘，于是就在席上道了个歉。
落秋一心放在雨雨身上，只是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冒犯我没什么，记得对曲妙姐好就行了。”
云梦白了一眼她，“屈公子你别跟她介意才是正理。六姑娘不是花容院的这事也没多少人知道，发生这样的误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像昨晚上那个好俊的白衣公子，她还不是一样打跑了，这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屈培口头应下，不过他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忍不住仔细观察起来。
这顿送别宴没多久就结束了，曲妙带着众人赠送的礼物和屈培一起登上了马车，远远地离开了花容院，离开了这个是是非非的地方。看着马车远去，各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感怀，长吁短叹过后，生活还要继续。
马车上，屈培问曲妙：“妙妙，那个六姑娘是什么人啊？为何她不是花容院的人却住在那里，看起来你们大家对她还挺尊敬的。”
离开了卖艺谋生的花容院，曲妙心里十分高兴，这时候是有什么说什么。她笑道：“六姑娘是什么人，真名叫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只不过大家称她为‘六姑娘’。妙妙只知道她是四年前来的花容院，好像付了一万金的房钱租了间院子住下。”
“一万金？”
“是呀，我们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后来才晓得大部分是用东西抵押的。六姑娘人好，也聪明，几次帮王妈妈处理了些棘手的问题，渐渐地便和我们熟悉了。至于她的来历。。。。。。花容院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除了原则问题其他的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不说也可以，自然也就没人追究。哥哥问这个干什么，莫不是看上了六姑娘，让妹妹给你说说去？”
屈培摇头，“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吧。不说这个了，我要去一趟蓝家，师父有信要交给蓝龙莲师弟。”
“为什么不用千里传音？”
“因为是送的请帖，再过一月就是掌门的寿辰，要邀请各大门派的掌门前去赴宴。我去过蓝家后我还要四处奔走，要不我先送妙妙你回老家吧。”
“不用。”曲妙拉着屈培的手，“哥哥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屈培一愣，随即咧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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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雨雨早早就起了床，按照落秋定下的规矩练几遍百花谷的心法，然后才抱着曲妙留给她的古琴去找落秋指点。
落秋一再软榻上听她弹奏，心里郁闷的很，这小姑娘弹奏技艺根本不用自己来指点，已经是有一家风范，曲妙遗风了。雨雨唯一需要提高的就是琴音中的意境，增加琴声的感染力。
“请老师指点。”一曲结束，雨雨恭恭敬敬地求教。
落秋道：“我不善古琴，但是音律相通，你且听听我给你吹奏一曲，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说完落秋虚空一抓，手上便多出来那只紫金箫，看得雨雨大为崇拜。
她拂过箫身，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和云间月合奏的情景，那种天衣无缝的配合，那样天下无双的曲调，现在对她来说都是奢望。举箫至唇边，落秋气息均匀而出，洞箫呜咽绵延不断，如江水东流，曲中愁思化身为海，浩浩汤汤无穷无尽。蓦地声调一转，指尖翻飞，朱唇下又是多少说不尽道不清的往事，愁苦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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